坐在病房的阳台前,顾南溪穿着超长款的羽绒服坐在躺椅上,听着陆西顾路的调侃:“南溪,你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一汪红颜祸水。”
顾南溪蜷着腿,缩在椅子上,瘪了瘪嘴,说道:“拐着弯的骂我,你能不能大清早留点口德!?”
陆西顾穿着病号服,走在她旁边,挤了挤她,示意顾南溪往里挪一挪,随即猛地坐在了她旁边,笑得张狂地说道:“怎么呢,敢做不敢当,有人为了你将整个VVIP楼层清空,大晚上送贴心送温暖,还有一个呢,冒着不要命的危险玩起了空中飞人,千里迢迢来相会。”
说着,陆西顾免不了瞄了她一眼,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打趣着说道:“怎么的呢,A和B,有没有想好到底要选哪一个呢!?”
顾南溪白了她一眼,不爽地哼嗤一声,说道:“那摆在你面前的A和B,选择哪一个!?”
无缘无故的被引火上身,陆西顾简直被气得差点咳出血,她睨了一眼顾南溪,撇着嘴,不爽快的说道:“就属你最牙尖嘴利,这张嘴巴,半点也不饶人!”
顾南溪也不示弱,欠揍地说道:“那我也佩服你的勇气,哪里摔倒,继续在哪里摔下去。”
陆西顾被堵得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瞪着她,简直想把顾南溪撕成碎片。
顾南溪瞄了一眼她脸上已经结痂的伤疤,抬了抬下巴,说道:“伤口怎么样了!?”
陆西顾碰了碰脸上的伤疤,笑着说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有多大的事。”
明明就没有多大的事,不过是些小伤口,她却被顾律川勒令不准离开医院半步。
简直是个霸道又阴晴不定的男人。
陆西顾看了看周围,突然低下头,伏在顾南溪的耳边说道:“冷诀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月光半岛”坍塌的事情。”
顾南溪的眉心顿时皱起,面色有些暗沉,说道:“他怎么来插手这件事了。”
陆西顾指了指脸上的伤,懒懒的说道:“看看你我这副样子,有机会走出这里就不错了,“月光半岛”的事情迫在眉睫,言氏集团已经开始动工开发,要是不抓紧时间,所有的痕迹就要被人抹去了。”
顾南溪的脸色有些暗沉,她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说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该让冷诀插手,他在美国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生意人,没必要跑到大陆来惹一身骚。”
简简单单的生意人!?
陆西顾被她的评论弄得直挑眉毛,这个走在暗夜风口的鬼魅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倒也真是煞费苦心。
他要是简单,美国黑手党的们恐怕也不会人人自危到此了。
陆西顾沉着气,并没有戳穿他,倒是开口说道:“你也别担心了,但凡商人也是有些人面的,他不过是负责帮我们打听,招惹不了什么事。”
顾南溪的面色一凛,企图开口说道:“可是……”
陆西顾立刻打断她,说道:“但凡与你有关的事,冷诀什么时候置身事外过,以前不会,你觉得他现在还会吗?!”
顾南溪低着头,双眼怔怔地看着窗外,语气懒懒地说道:“我只是不想再欠他。”
这种纷纷扰扰的纠缠,让人无从下手。
陆西顾搂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说道:“所以你现在赶紧好起来,有些真相,亲手揭开,或许才能不枉此生。”
顾南溪点了点头,抬眼,望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变得更加坚毅起来。
顾南溪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关于莲城的风卷云涌,一星半点也不知道。
叶家被整锅端,除去老爷子当年功不可没的征程年华,干净纯洁,底下的人,全是一滩的污泥,池水黑成一片一片的。
叶家老爷子毕竟有些年纪,在目睹家里成员接二连三被扳倒带走后,气急攻心,当场中风进入重症监护室。
叶禹因为在“暮色”滋事被带走,如若以往,他最多在里面待上两小时就会被家里人捞出去,但这一次整个叶家受到牵连,各方娱乐的压力在此,令他简直无处可躲。
叶禹刚开始进狱所还有恃无恐,却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变得畏畏缩缩。
不过几天呢,狱所里便多了些生疏的面孔,白日里倒也还算安分,夜幕降临时,那些躁动的因子就开始叫嚣起来。
为避免给叶禹造成外伤,所有人拖出狱所里的被子将他整个人裹住,专门对着腹部胸腔进行殴打。
叶禹被揍得连连叫苦,惨叫声不断,夜里鬼哭狼嚎般,却并没有任何的狱警过来一探究竟。
叶禹的生活哦无疑是水深火热的,每日里会咳出大量的血,但身体上却看不出半点的外伤,即便是被媒体朋友发现,也只当他是吸食药物过量导致的不良结果,并没有任何人在意。
然而,令所有人惊愕的事,在叶家人逐渐入狱后,狱所里却不断爆出叶家人畏罪自杀的消息。
娱乐头版每日一更,从叶禹的叔伯辈到他这辈从政从商的外戚,割脉、割喉,上吊自杀,吞食过量药物……
原本让全国人民大快人心的反腐打黑行动,在这一刻却突然笼罩出一层暗沉的阴影。
警方开始着手调查,但是始终一无所获,从监视器查询以及各种手段查到的讯息,都只能得到畏罪自杀的结果。
一时间,叶家人惶惶不可终日。
顾律川品着酒,笑得好不邪魅,说道:“这个节骨眼上,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手,不怕惹祸上身!?”
盛世玩着手中的签字笔,语气有些低沉,懒懒的说道:“如果那天在“暮色”是陆西顾遭此一劫,你恐怕早已提刀上门取了叶禹的狗命,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调侃。”
顾律川撇了撇嘴,打趣着说道:“呵呵……二哥,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明目张胆的动叶家人,是准备将言氏推到风口浪尖,商主政的意思!?”
盛世睨了他一眼,语气低沉地说道:“你是不是昨晚在陆西顾的医院门口冷傻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没能想明白,还在这里假装聪明人!”
顾律川皱了皱眉,明显感觉他这是话里有话,蹙了蹙眉,“嗯哼!?”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言易山突然开了口,语气低沉的说道:“近期霍老四被派遣去北城,美国那边少了这层束缚,是不是有点有恃无恐了。”
顾律川顿了顿,开口问道:“大哥的意思是……冷诀!?”
言易山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动作儒雅,语气低沉地说道:“做法这么狠戾,丝毫不留半点痕迹,甚至根本不顾忌国内法制,除了杀人如狂魔的冷诀以外,还会有谁!?”
顾律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所以……这是二哥与情敌之间强强联手,将叶家杀了个片甲不留!?”
言易山冷冷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要真是联手,叶家人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也不至于还剩下些老弱残兵到处瞎嚷嚷。”
答案不言而喻,饶是明面上叶家失势被推到,实际是冷诀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他们杀掉无路可退。
只是冷诀不动声响的出手,确实帮顾南溪出了口恶气,但是却彻底的与盛世起了对立。
他盛世的女人受了气,何时需要这些闲杂人等打抱不平,多管闲事了。
盛世的眸光有些暗沉,想着五年前冷诀对南溪行踪可以隐瞒,害得他们之间苍白了那么多的时光,想到于此,盛世的心情就变得极度的恶劣。
那些企图阻碍他与南溪在一起的人,活该无法安生。
最开始对冷诀进行的内部扰乱不过是小惩大诫,没想到他依旧是不懂得收敛,死不悔改的还想要招惹顾南溪,盛世这一次的手段只能说是釜底抽薪了。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瞬间的事,美国那边就开始变天了。
冷诀还未来得及享受对叶家人惩罚的快感,便受到珀西带来的消息。
冷诀的场子开始不断有人滋事,手法犀利恶劣,根本无从管制,已经严重到引起美国官方的重视。
这无异于是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当年与冷家对抗的余孽瞬间死恢复燃,散在各处的势力瞬间叫嚣起来,将冷诀一片大好的江河搅得浑浊不堪。
珀西苦于奔命,忙得几乎是手脚并用,但却根本没办法阻止事情往更严重的地步走去,只得求助与冷诀。
冷诀好不容易脱身来到莲城,在看到顾南溪浑身上下的累累伤痕后,更加不愿意回去美国。
他到底是执拗的人,就像是中了一场情蛊,早已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