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正是他迎娶钟小栀的日子,虽然是封为皇贵妃,但是夙千隐却以今年收成不佳,百姓过得困苦,自己身为天子应当以身作则一切从简为由,所以原本盛大的婚礼也被缩水所成了极为简单的仪式,甚至连皇帝都没有到场,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他肯给她皇贵妃之位便已经说明了一切,其他的并不重要,只要她手中有实权便可以。
从前宫中最大也不过才是贵妃,本来皇后死后,便一直为许秋兰一党为首,后来冷妃后来者居上,很快便形成同她可以相等的势力,伴随着这次冷家的失势,许秋兰刚坐下喘口气,心想在这后宫之中以后又是自己一人独大了。
偏偏屁股都还没有坐稳,皇上又带回一个女子,带回来也就罢了,原本以为随便封个答应便是,这可了不得,一封便直接封了皇贵妃,现在宫里没有皇后,那岂不是她最大了?
这可不行,怎么能随便不知道哪爬来的丫头就站到她的头上去了,许秋兰那是聪明之极的女人,心知皇上既然要册封她便不是开玩笑的,自己若是直接去找皇上恐怕还会遭皇上的不待见。
于是她便私下找了太后,由太后出面此事,然而皇上这一次居然是铁了心的不理会任何人,就连太后的面都不见,气得太后一脸铁青的回去。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自然都是极为不满的,自己盼星星盼月亮都没能够盼出个什么来,这女人一来便成了皇贵妃,这后宫的天就在一夕之间变了,岂不是让她们不好过。
总之不管后宫之人究竟是何心思,反正任何人都没有能够改变结局,这一日仍旧到来了,虽然没有任何装扮,但是皇宫中仍旧笼罩着一层仿佛节日般的喜庆。
妃嫔们四面八方的赶去,那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大婚,直到今日没有一个人看见过钟小栀的面容,所以每个人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偏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何模样能够引得皇上如此。
今日的婚宴定在万寿宫,也就是太后的宫中举行,太后以及一些嫔妃早早便在此等候,吉时一到,接亲的人便将钟小栀迎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却只有她一人。
听说皇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只得让林子夜替自己去迎亲,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没有事他也会找出一些事情来做,这个世上让他成亲的人只有一人。
钟小栀身着一袭华贵宫装款款到来,她身上所穿的也并不是喜服,而是册封的衣衫,所以今日这个婚礼倒是可有可无,意在加封之上。
她的面容倒也算得上是精致可人,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天姿国色,为何她这样的人会被皇上封为皇贵妃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九卿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无人打扰,秋禾等人本都劝她不要来,免得心烦,不过她却坚持而来,只因想要见他一面,却不知道他今日根本就没有到场。
看见钟小栀身上穿得也并不是喜服,嘴角方才舒展了一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承认这场婚事,不过方才勾起嘴角,她便看见钟小栀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恰好看到她嘴角浮起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那钟小栀的眼中掠过一抹恨意,但是那恨意消失的很快,仿佛只是灿烂天空中的一瞬星光而已。
她很快便转了头,继续朝前走去,虽然是初次入宫,脸上倒也没有怯意,而且九卿闻到一股特别浓郁的栀子花香,比起之前应该是香浓了好几倍,心中顿时有些起疑,自己身上的香味也是会随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而变化的,但是绝非如此就变得如此浓郁,看来这个钟小栀肯定有问题。
那坐在正座上的太后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女子,那女子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还略有些稚嫩,也不知皇帝是看上了她哪一点,不过既然今日皇帝没来,说明对她也并不太上心,于是脸上的神情更加庄严了一些,她朝着旁边的许秋兰使了个眼色,许秋兰瞬间便明白了。
“臣妾给母后敬茶。”钟小栀接过旁边丫头端来的茶,恭敬道。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却并不接茶,而是任由着她跪着,今日皇帝不在,恰好她便可以好好示威,让她明白这个后宫到底是谁说了算。
钟小栀将茶双手举过头顶,身子还直直的跪着,周遭的女人明知道太后是故意在树立威信,纷纷掩着嘴笑道,跪在地上的钟小栀方才还温温柔柔的脸瞬间变了,“想必母后是嫌这茶有些烫了,那臣妾给您吹吹。”
她揭开盖子,茶水弥漫着淡淡的烟雾,她果真放到唇前面,吹了吹,只不过那烟雾径直朝着太后的脸上而去,糊了她一脸的雾气,趁此她将茶放到了太后手中,但是那手中的力道却不是一般的重。“母后,现在这茶不烫了。”
太后冷眼看着她,脸色微微有些扭曲,手中快要被那女人给捏断了,原以为来了一只小白兔,却不想是披着羊皮的狼。
无奈在场之人这么多,她只得喝了下去,这本是一个极为细小的动作,被九卿远远的看见,心中更是一沉,这个女人果然厉害。
“以后你要细心辅佐皇帝,切莫争风吃醋,将后宫搞得一团糟。”
“谢母后教诲。”钟小栀点头。
这时旁边的丫头又递来了一杯茶,太后则是示意她给许秋兰敬茶,许秋兰一脸端正的坐在旁边,钟小栀看了她一眼,“母后,臣妾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位是?”
“本宫乃是婉妃。”
“婉妃?哦……臣妾听说过,皇上最宠信的……妃子。”
听到前面的话许秋兰脸上还有些傲意,但是后面这咬得极重的两个字让她脸色一变,钟小栀方才还明朗的笑容瞬间变了:“可是臣妾今日是被册封为皇贵妃,这天下哪有皇贵妃给贵妃敬茶的道理?”她这一句话说得振振有词,旁边的人为之一愣。
九卿却是轻笑一声,转身立场,浣月不明所以,“娘娘怎会这么早离场?难道不想看看他们结局如何?”
“看来以后这皇宫里可有好戏看了。”九卿微微一笑,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