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先走,有事给我打电话。”孟队说了句,转身走了。
“林晨,你也走吧。”孟队走了,我又说了句。
“什么屁话,我不走。”林晨摆了摆手。
“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伸手拉住林晨:“还有件事要麻烦你,酒吧那边你帮我处理一下。”
“……行吧,我去处理,你自己待会。”林晨点了点头。
林晨和孟队都走了,我一个人缩坐在了ICU病房外的一个角落里,周围还有一些病人家属,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有人席地而卧,有人拿着手机轻轻讲着电话。
忽然我就感觉到一阵寒冷!
天地间仿佛忽然被冻住了,一阵阵寒意让我忍不住身子微微颤抖,莫名的孤独感袭上来。
我的手无意识的在身上摸了摸,我摸到了口袋里一个盒子,我拿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枚戒指!
戒指很漂亮,闪着微光,我把戒指拿在手上,眼泪噗噗又落了下来!
我一直盯着戒指看,脑子里不停闪现出和瑶瑶有关的一些片段,那些曾经普通又平凡的生活点滴,似乎一下变的很遥远,一顿普通的早餐,一个简单的笑脸,一句嗔怒的笑骂……仿佛我就要失去这些了。
“小安……”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跟着一只温暖的大手抚在了我头上。
我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
“师傅。”
看见魏叔的一刻我终于绷不住了,叫了一声就梗咽了。
“……我们本来说好过了年就结婚的,我戒指都买了……”我抽抽搭搭的说着,发泄着情绪,在魏叔面前我完全不用伪装坚强,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魏叔安静的听着,他的手一直在我背上轻轻的拍着。
把心里说出来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师傅,我该怎么办?”
“等结果吧,小安,师傅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世事无常,你要学会接受。”魏叔叹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我冷静下来,除了父母就是魏叔了,在我心里魏叔已经是家人,他绝对是愿意跟我站在一起的那个人。
魏叔在医院陪了我一夜,经过一夜的煎熬,我心里也开始慢慢接受这件事,瑶瑶很可能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我把要求放低,只希望瑶瑶不要离开我就好。
中午,瑶瑶的父母从老家赶了过来,两个老人到了病房外就哭,特别是瑶瑶的妈妈,哭的几欲昏厥。
瑶瑶的父母我只见过照片,他们也没见过我,不过我自报家门后他们立刻就知道了,很显然瑶瑶跟她父母提过我。
“孩子……”瑶瑶妈妈叫了我一声。
“阿姨,您放心,瑶瑶不会有事的。”我只能苍白的安慰。
午饭前林晨来了,我让他帮着安排瑶瑶的父母去吃饭休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接到了孟队的电话。
“人找到了。”电话里孟队声音低沉。
“在哪?”我咬着牙问了句。
孟队说的人自然是吴老板,最初的伤心绝望之后,我最痛恨的就是这个人了!
“人已经死了,尸体在局里,还需要解刨定性。”孟队回复道。
“死了?怎么死的!”我恨恨的道。
“早晨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在河沟里发现的,淹死的,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天半夜,具体时间要等法医的报告。”孟队回道。
“淹死的?自杀吗?”我又追问了句。
“可能吧。”孟队叹了口气:“……小东,你想开点。”
挂了电话我默默的闷坐了半天,心里一口怨气怎么也化解不开,如果吴老板不死倒还好些,起码我可以去质问他,但他却死了,我很可能连原因都不知道了。
想到吴老板我心里的恨意就像小草一样疯长,亏我们对他这么尊重,特别是瑶瑶,一口一个吴哥的叫着,他却做出这样卑劣的事!
胸中的闷气积郁难排,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我从住院大楼下来,很随意的在附近溜达,走着走着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呆呆的看向一处花坛前的地面!
吴姐!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名字,那处花坛,当初吴姐尸体就躺在那,她就是从这栋大楼上跳下来的!
我叹了口气,当初我和吴姐被于娜的事搞的神经紧张,现在当然知道了缘由,虽然事情过了很久,但似乎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吴姐和于娜死了,我却活着,难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我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瑶瑶是替我受过!
人在极端情绪下容易钻牛角尖,我就是,虽然心里明白不可能,但忍不住就会去想,越想越觉得瑶瑶是替我挡灾了,我根本就是一个不祥的人,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遇到不好的事!
下午我又去找医生谈了一次,我终于得到了一点好消息,医生告诉我瑶瑶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但情况已经在好转。
我在医院足足守了两天两夜,寸步不离,瑶瑶的父母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心让两位老人伤心过度,好在林晨给力,他帮着安排了瑶瑶的父母,衣食住行都不用我操心。
到了第三天我们终于得到消息,瑶瑶脱离了危险期。
我和瑶瑶的父母一起被允许到了病房外,隔着玻璃看了一眼瑶瑶,瑶瑶躺在病床上,床边摆满了仪器,看着那些插在瑶瑶身上的管子,还有闪烁的仪器灯,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抽搐,真的很心疼!
瑶瑶是那么爱美的一个女生,如果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怕瑶瑶的父母情绪激动,我强忍住悲痛,安抚了两位老人,我就从医院出来了。
我在医院呆了三天,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首先就是酒吧,瑶瑶这个样子,我更没心思经营酒吧,我托了林晨把酒吧转让了,作为老板我得去签字过户。
我坐了林晨的车去了酒吧,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林晨把车开的很慢,也没敢打扰我。
眼看到了街角,忽然我喊了声:“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