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山下,一大片平原,两军对垒,身着黑色甲胄是尔理和瓜州联军,而在他们对面身着土色衣甲骑兵正是闻名天下的朔州铁骑。
两队人马慢慢地接近,空气也越来越凝重沉闷,两边的将士都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气势,他们远远地便开始互相瞪着对方的眼睛,眼睛里的杀气远远地就撞在一起,已经在动手之前进行了绞杀,希望在战前就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这种充斥着慑人心魄的杀气压抑到了极点,空气仿佛要爆炸了似的,两军将士们都禁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紧握着兵器的掌心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喉节也因为紧张而上下鼓动起来。
双方骑兵慢慢逼近,在相距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时,两军将士开始可以互相无比清楚地打量着对方。
关冲天轻轻用双脚一磕马二子,坐下战马奔向阵前,来到两军之中,关冲天沉声大喊道:“我是尔理国辅政王,联军统帅关冲天,请回正清大出来答话!”
回正清早看见关冲天来阵前叫阵,他一抖缰绳,座下马也冲到阵前。
回正清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让宗毕胆战心惊,几次差点叫了安顺长命的年轻统帅。只见他威武儒雅,冷峻沉稳,目光里有一丝高傲肃穆之气。
回正清在马上拱了拱手“回某早闻王爷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能与王爷在沙场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呀!”
关冲天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回大人,本王也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老当益壮,佩服佩服。”
回正清听出来关冲天这是在调笑自己,可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笑了笑,大声道:“王爷过奖了。王爷,本官正有句话要问王爷,不知能否如实相告?”
“请问。”
“我朔州与你尔理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大兵城压境,攻打我的朔州呀?”
关冲天回头看了身后的萧塔嘉一眼,冷笑着问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可知道萧塔嘉是谁?”
“是我阿尼汗国前任大汗呀。”
“很好,你还知道她是你们的前任大汗,那么你可知道她的汗位是怎么被宗毕夺取的吗?”
“这个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是宗毕阴谋叛乱,而你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人,我说是对吗?”
“就算是这与你尔理国何干?”
“以前没有关系,现在有关系了,萧塔嘉现在是我的第五位夫人,我夫人的汗位被阴谋夺取,家人被羁押,而他们之所以弄到如此地步,正是拜你和安顺长所赐,我身为他的夫君,不应该替她讨还公道吗?”
说到这儿关冲天把手往上一举,大呼道:“讨还公道!”
瞬间,关冲天身后的三千余联军将士也跟着大声地喊:“讨还公道!讨还公道!”喊声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声震天空,巨大的声浪震得大地都跟着抖了起来。
关冲天又轻轻地举了举手,后面的骇人的声浪才慢慢停止了下来。
关冲天盯着回正清,缓缓地说:“回正清,识趣的话我建议你立即下马受降,我可保你活命,和家小的安全,否则一旦大军攻进朔州城,就算我不想伤你和你的家人,这群虎狼之势是难以控制的,瓜州刺史安顺长的家小,我就没能保住,全被那些兵给杀了,你不会想让这个悲剧重演吧?”
回正清听了这话,刚才还很平和的眼神里突然射出两道骇人光芒,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他沉声道:“关冲天,我朔州不是瓜州,我回正清也不是安顺长,谁生谁死还难以定论呢,你又何必口出狂言让我投降?就算我想投降,你也得问问我身后这三千朔州铁骑答应不答应。”
说着他转回身向身后的将士们喊,“将士们,他们要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吗?”
回正清身后的将士齐声大喊,“不降!不降!宁死不降!”
关冲天见状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回正清既然你想玉石俱焚,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咱们刀枪上见真
章吧!”
回正清微微一笑道:“回正清领教便是!”
关冲天不再说话,转马而回。回正清见关冲天回,也立即拨转马头,返回本阵。
关冲天拔出腰下长剑,向上一举,大喝道:“天下雄兵,舍我其谁!杀呀!”
联军骑兵们也跟着惊天呼地地喊起来,“天下雄兵,舍我其谁!”
边喊边向前冲去,而回正清也慢慢拔也长剑,举剑过顶,“朔州铁骑,天下无敌!杀!”
六千匹战马在大地踢踏,大地上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地面上的野草也像打摆子一样剧烈起伏着,草屑乱飞、湿泥激溅,奔腾的马蹄掀起一阵巨浪。
两只骑兵都以狂猛的气势剧烈撞击在一起。
在第一轮冲锋中朔州无数骑兵被联军骑兵击杀于落马,死于非命。
在阵后观战的回正清顿时心中一震:“不可能!联军怎么会有这般强悍的战斗力?”
就在他惊骇间,整个联军骑兵阵型像三个巨大的铁锥一般在朔州骑阵里狠狠地撞出了三个巨大的豁口,冲击的途中留下了朔州铁骑满地的伏尸。
回正清见自己的骑兵慢慢地向后退,他大怒,拿起一柄长枪怒喊着冲入联军阵内。
由于是回正清亲自冲锋,其余骑兵也不再退却,红着双眼,呐喊着向前冲。有的骑兵对联军长当胸刺过来的长枪竟然视而不见,在身体被长枪贯穿的同时,有几个凶猛的骑兵竟然在垂死之际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将一名措不及防的联军将士刺于马下。
一时间,联军的阵形有些乱,有的被冲散了,但是大部分将士还是在拼死冲杀。
双方的士兵马声嘶声惨嚎,人马仰天飞跌!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大地上就是尸体覆盖了大片的荒野,如河水般的鲜血流满了大地,人和马临死嘶鸣声响彻长空。
慢慢的,联军的骑兵开始了围歼战,他们几队骑兵联成一团把几个朔军的主要将领围在当中杀死了。
随着几个主要将领的阵亡,朔州骑兵已经慢慢地失去了战心,又开始向后退,有几个骑兵竟然逆方面逃跑了。
看着自己威震天下的朔州铁骑竟然一败涂地的惨景,仍在督战的回正清震惊了,这让一向以这支铁骑而自豪的回正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所向披靡的朔州铁骑竟然联军凶猛绞杀之下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回正清眼见着败局已定,大势已去,不得不当机立断命令道:“鸣金,收兵!”朔州军指挥车上的金锣顿时急促的响起来:“当当当,当当当……”
朔州骑兵眼见着兵败如山倒,听到身后传来金锣声,不由得都气势一沮,顾不得许多,开始全部向后退却。
而狂喜的联军士兵正要全力追击时,忽然听到自己的阵后也传来一声响亮的金锣响声,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但军令森严的联军们却没人敢不服从关冲天的军令,只好也向后退,眼睁睁地看着不到回正清带着百余人仓惶而去,消失在原野的尽头了。
杀得满脸浑身上下全是血污的联军将士们眼睁睁地看着回正清从眼皮下溜走,都有些心有不甘,所以,虽然他们打了大胜仗,可是心里都有些郁闷。
关冲天轻轻地一磕坐下战马来到众将士跟前,大声说:“将士们,今天你们干得非常漂亮,你们打败了以骑战而闻名天下的朔州铁骑,我为你们而骄傲,现在,你们无愧于天下最强的骑兵!经过这一战,我们已经不惧怕任何对手!”
铁头抬起头问:“王爷,即使他们败局已定,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关冲天笑了笑,“众位将军,你们随我来。”说着,他骑着马来到上面一个高高的山丘上,他往前一指,“你们看!”
众将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只见前面有将近一万多骑兵慢慢地聚拢在刚刚退却的那一百多骑兵的跟前。
众将这才醒悟:原来,回正清为自己可能失败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往回逃的路上伏下了近万
人的骑兵。
刚才如果他们这二千多骑兵追下去,一定会被这一万多骑包围之中。
众将非常钦佩地问关冲天,“王爷,您是怎么知道前面有伏兵的?”
关冲天微微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身生双翅,刚才我飞到半空中就看到前面有一万多伏兵,所以才没追他们而且鸣金收兵的。”
众将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一种深深的钦佩之意。
关冲天轻轻一挥手道:“众军回营,犒赏三军!”
就这样,这些将士们将死难的士兵们扶于马上,又将所有联军战马都一起牵着一路唱着雄壮、豪迈的军歌随返回大营。
当天晚上,关冲天下令犒赏三军,整个大营彻夜欢庆,篝火连夜不熄……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刚蒙蒙亮,联军营中聚将鼓突然响了起来,巨大的声响让整个军营盘都噪动了起来。
虽然这些将领有的人宿醉难醒,但分们都知道关冲天军令是不可违背的,只要不死,就必须闻鼓而聚,所以他们飞快地顶盔挂甲,拿着刀械跑向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内,关冲天面色严肃地坐在于正中,耶玉光坐在右首,其余诸将则分立两旁。
关冲天见诸将三鼓到齐,看了看耶玉光一眼,然后对着众将笑道:“诸位,朔州骑兵一直称雄于世,昨天被我们打得大败,此经一战,我军士气大振,朔州军士气大跌,经此一战,我估计接下来回正清会龟缩不出,诸位可有什么破城的良策?”
关冲天见状,微微笑道:“来人,把它给我抬进来!”
众将正在疑惑,一阵脚步声响过,进来四名关冲天部下中军卫兵,他们抬进来一个大大的方形木盘,上面还罩着一块布,显得神秘兮兮的。
四名卫兵将大木盘轻轻放下,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中,关冲天走上前去,将那块布轻轻揭开。众人近前一看,原来这大木制托盘上是一个微缩的战场地形图,直将朔州城附近的番山、景山、基山附近的山川、河流等地标注得一清二楚,有了这个东西,整个战场形式一目了然。
关冲天对众将说:“这个沙盘是我命我的亲兵前天依战场地形和朔州兵力部署制造而成。大家看到从这个看沙盘上敌、我两军的山川、地理、兵力部署等等都一目了然,有利于我们排布布阵,寻敌之隙”
众将都好奇地在沙盘上寻找自己熟悉的地方。
关冲天道:“诸位将军,大家来看这里的战场形势可以发现,这个回正清真是个守城的高手,你们看,他的这套防御体系做得相当完善,基本上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是,大家有没有发现他的死穴在哪里?”
众将仔细看了看,都没能找出所谓的死穴,一齐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关冲天。
关冲天指着沙盘上的几个烽火台,我认为这个防御体系的死穴就在这些烽火台上。”
耶玉光问:“大哥,我怎么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呢?”
关冲天笑着说:“他回正清有了这些个烽火台就耳聪目明,可是如果没有了烽火台,他便成了聋子、瞎子,所以,我认为想灭朔州,必要先破他的这些烽火台。”
耶玉光苦笑道:“大哥这点我等早就想到,可是我们一去打他,他们就跑,我们一走,他们又回来,来亚来回回我们也没有办法,真是拿那些守烽火台的士兵没有办法呀。”
关冲天笑道:“你们每次攻打那些烽火台都是大摇大摆派军掩杀过去,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史?而他烽火台过多,他们又是骑兵守卫,所以你们才拿他们没办法。而我的办法是:把这附近的烽火全部拔除!”
铁头不解地问,“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们朔州军不是要守烽火台吗?那好,我动用派一支骑兵专门在夜里奇袭他们,来一个守台的人我就杀他们一个,我就不相信朔州兵都不怕死;他朔州游骑兵不是飘忽吗,我们的骑兵比他更飘忽,保管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