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钟礼清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明亮的光线下地板亮的刺眼,偌大的空间显得格外清冷。父亲执意不要她回家陪自己过中秋,说是要去学校看孝勤,她只能一个人在家对着各个卫视直播的中秋节目发呆。

里面欢歌笑语,她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去年的中秋是和白忱一起过的,那时候刚结婚一年多,两人独处还是有些尴尬。

白忱也不是多话的男人,一直安静的陪在她身边。她自然是不会主动和白忱说话的,所以一直专心的看节目,偶尔喝水的时候会发现这男人正在认真凝视她,好像她比节目还要好看。

后来等她看完节目准备睡觉,转头却发现这男人已经昏昏欲睡了。

手臂撑着额头,密实的睫毛覆下厚重的剪影。

那时候他似乎常常犯困,只要在她身边呆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倚在一边睡觉。

钟礼清也没好奇过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累?后来慢慢的两人沟通太少,白忱不爱说话,她是不想和他说话,有了代沟之后就更加不和睦了。

常常争吵,时时冷战,再后来因为孩子的事儿,两人的嫌隙越来越大,到了最后钟礼清连最基本的夫妻义务都开始抗拒。

床-事上,两人总是好像打了一场战役。

耳边只剩空调的细微响动,空气中太宁静,脑子里却乱麻麻的理不清。

无数和白忱有关的事情一直在脑海中回荡,钟礼清晃了晃脑袋又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几秒之后,却又开始走神。

那天冲动之下刺伤他的举动,她有些惊慌和不安。

即使她不喜欢白忱,甚至可以说对他有着莫名的恐惧和害怕,但是似乎也没恨到想要他命的地步。

她早就对命运妥协,孩子没了,她一直记恨白忱,可是为了父亲还是和他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

偏偏这个男人总是一次次触到她最后的底线。

父亲从小为她和孝勤吃得苦她都历历在目,只要父亲能安心,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也无所谓。

所以她真的是很敬爱自己的父亲。

可是白忱当着她的面承认了,他找人砸父亲的店,目的是要拆了丹凤街。

以前也看过不少房地产商人强拆作出的各种手段,平民百姓永远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钟礼清却没想过自己的丈夫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的父亲。

所以她愤怒之下,才会刺伤他。

之后他就离开了,白忱不是第一次消失这么久,可是心里居然好像有什么地方漏了风,空落落的有些凄凉感。

她每每想起他当时晦暗不明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得喘不过气。

她之前无数次挑衅他,每次都没能得手,大概心里知道他会轻易的钳制住自己,所以不管多可怕的武器她都敢用。

反正,他最后都会避开的。

可是这次他却没退让,眼睁睁看着她手里的裁纸刀刺进自己胸口。

属于他的温热血液汨汨流了出来,在他白净的指缝间好像一朵绚烂色泽的罂粟。钟礼清这几天脑海中总是不断回放着这个画面。

她表面上故作镇定,似乎不表现出任何异常就能遮掩住心里的恐惧感。

但是那血液粘稠的刺鼻腥味一直在鼻端萦绕着,白忱这段时间都没再出现,连喆叔和姜成山也没再回别墅取过东西。

钟礼清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那刀刺得太狠了?

不管怎么恨他,莽撞之下伤了人总是让她内心有些慌张的。

她别扭的想问问别人白忱怎么样了,可是她没遇到过喆叔和姜成山,一点而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钟礼清脑子发懵,心里好像有块巨石压得难受,坐在沙发上也好像浑身都不对劲。她思前想后,拿起手机给喆叔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喆叔浑厚不阿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太太,有什么需要。”

钟礼清听着他冷淡的声音就心里打鼓,低声问道:“白忱他,没事吧?”

喆叔静了几秒才说:“太太为什么不自己问先生?”

钟礼清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火辣辣的烧的厉害,她还没来得及找好措辞,喆叔忽然又说:“我也不知道先生的情况,我在外地帮先生办事,听说先生的伤势不太乐观。”

钟礼清一愣,心脏狠狠揪了一下:“很严重?”

当时她实在太愤怒了,脑子浑浑噩噩的,只想到这男人两面三刀逼得父亲流离失所,下手的力道没轻重,位置似乎也……

钟礼清细细想了想,好像刺的位置离心脏很近。

她手心里沁出了冷汗,喆叔的每一下呼吸好像都把她的心狠狠吊了起来。喆叔刻板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你还是亲自问问先生吧,我和成山都没在他身边。”

钟礼清匆忙挂了电话,也没细想喆叔话里的问题,白忱若真是伤的那么严重,他们俩怎么也得有一个人在白忱身边陪着。

她拨了白忱的电话,发现自己真是很少主动联系他,那个号码看着陌生的害怕。

第一次通了却没人接,钟礼清握着手机看着屏幕有点怔愣,心里的不安更加被无限放大,好像已经亲眼看到白忱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

她又拨了两次,第三次才有人接通。

白忱的声音听起来的确不太精神,低低哑哑的:“有事?”

钟礼清这时候也不想计较他的冷淡和高高在上,只是踟蹰着问:“……你没事吧?”

白忱那边静了几秒,气息淡淡的传过来,声音却低柔了几分:“还好。”

钟礼清不知道他所谓的“还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斟酌着又继续说:“今天中秋了,你……想吃月饼吗?”

白忱抿着薄唇,继续往楼上走,走开不远才出声:“医生不让吃。”

钟礼清一听他说医生,心里那点负罪感又上来了:“我当时有些冲动,我以为你会躲开。”

白忱静默不语,钟礼清有些尴尬:“你好好休息。”

她说着就急匆匆准备挂电话,白忱忽然出声喊住她:“礼清。”

钟礼清心跳骤然快了起来,好像呼吸也有些不对劲,白忱低缓磁性的声音好像贴得耳朵极近,潺潺缓缓的传进耳里:“中秋快乐。”

钟礼清紧紧攥着手机,低低的“嗯”了一声。

白忱挂了电话之后才下楼,晚饭之后客厅聚了不少人,白父白友年坐首位,萌萌正满屋子乱跑。似乎和一般的寻常人家没差别,但是隐藏在这表象下的丑陋只有白忱最清楚。

白沭北和老二老三都挨着白友年坐下,白友年脸上表情淡然,低声和他们说着什么,见白忱从楼上下来,对他招了招手:“老四,来。”

白忱提脚走过去,白家老二和老三只掀起眼帘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白忱坐在离白友年最远的地方,白友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女朋友电话?还要避开我们。”

白忱静静看他一眼,摇头:“公事。”

白友年脸上有意味深长的笑意,转头又和白沭北交谈起来:“还有你,萌萌已经五岁了,天天吵着找妈妈,你要有看中的就赶紧给我结婚。马上就要人事变动,谁都可以拿萌萌的事儿做文章。”

白沭北笔挺的坐姿显得整个人格外结实健壮,英气的眉眼严肃冷峻,黝黑的眸子淡淡瞥了眼白友年:“随他们,萌萌有我就够了,我们三兄弟没妈不也活得好好的。”

白忱皱眉看了眼白友年,白友年脸上果然有了几分戾气:“胡闹。”

白家老二嘴巴向来狠毒,看大哥和父亲剑拔弩张,忍不住戏谑道:“大哥你一回家就气老爸,不过爸,大哥这种事算什么把柄,要是说起来,老四做的那些事才会落人口食吧?”

白友年脸色铁青,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神态紧绷。

老三拍了拍白家老二的肩膀:“二哥,你怎么又忘了,老四……”

他眼神讽刺的看了眼白忱,语气轻快的笑道:“压根就没算白家人,爸可没公开承认过他的身份。哟,老四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啊,只是怕二哥把这黑锅往你头上扣罢了。”

白忱沉眼看了眼对面一唱一和的两人,嘴角慢慢勾起:“不介意,我这种身份,当然上不了台面,怎么能给白家抹黑。”

老二挑了挑眉,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老四真是豁达,这点大概和你妈一样吧?”

白忱眼神一变,嘴角带着凌厉的弧度,白友年适时喝斥道:“都给我闭嘴,都是自家兄弟,谁再放肆给我滚出去。”

老三冷笑一声:“兄弟。”

白友年横眼看过去,白沭北冷冷开口,完全不惧怕他警告的目光:“我妈是怎么死的,相信他很清楚,要他做兄弟,一辈子也别想。”

白沭北缓缓站起身,萌萌和白小黎坐在不远处的餐桌边,看到这边一直气氛紧张压根没敢跑过来。倒是萌萌看到爸爸站起身,几步小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白沭北弯腰把孩子抱进怀里:“我先走了。”

老二和老三也跟着站了起来,老三轻佻的说:“听说那女人也死的挺惨,爸,你可留点心,别最后被反咬一口。说不定有些人回白家是有目的的。”

原本气氛胶着的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白沭北一走其他两兄弟也跟着相继离开,最后白家老三那句话似乎没让白友年重视,他等白小黎也上楼,这才开口:“事情查的怎么样?东西找到没。”

白忱眯眼看他,待白友年抬眼时才恢复常态:“有了点眉目。”

白友年闭目点了点头,口气沉重:“林家好像着急了,他那个女儿不长进,找了个女婿居然反咬自己一口,现在揪着这事儿不松口,被他先找到东西始终不妙。”

白忱沉默不语,白友年忽然睁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当初被你睡错那女人呢?打发了?”

“是。”

白忱回答的坦然,白友年还是微微有些不满:“你还年轻,别被情啊爱的束了手脚,爸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别被女人耽误了。”

白忱墨黑的眉峰不易察觉的紧了紧,抬头看白友年:“您当初,爱过妈妈吗?”

白友年一愣,略微有些暮色的五官微微僵硬,口气也不太自然:“都这么多年的事了——”

白忱还是坚定的看着他,白友年咳嗽一声:“当然爱,不然怎么会生下你。”

白忱无声的垂下眼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却慢慢攥紧。

晚上白忱没有住在白家,白友年也只当他年轻人爱玩不管他。事实上白友年很少会关注他的举动,不然也不会连他偷偷在水城结婚都不知情。

白忱心里很清楚,白友年只是需要他现有的势力和人脉替他办事而已,父子亲情……白家似乎压根没这东西。

早几年,他被白家老二老三收拾的很惨,白友年并不是不知情,却依旧睁只眼闭只眼。所以白忱一点儿也不在意白友年对外如何宣称自己的身份。

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或许是因为回了白家,也或许是因为白家老三的话提醒了他沉睡心底的噩梦,这晚,白忱又毫无疑问的做噩梦了。

母亲死的时候他只有四岁多,记忆其实并不深刻,如果母亲那时候走的很安详,他或许早就忘记了她的模样。可是母亲以最惨烈的姿态死在他面前,十二楼的高度,面目扭曲。

那一滩血迹一直印在他幼小的心灵里。

白忱猛然睁开眼,胸口疼得厉害,浑身都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般湿漉漉的泌着汗意。他呆呆看着屋顶,双眼空洞迷茫。

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迷迷糊糊的,却是对他一直甜甜笑着。

白忱倏地翻身从床上起来,精壮结实的躯体附着薄薄一层汗珠,他转身进浴室冲洗,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就离开了酒店。

钟礼清半夜被门铃声惊醒,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好像知道楼下的人会是谁。

在楼下看到风尘仆仆的男人时心里有未明的情绪涌动着,好像有点酸,有点疼,却还有微微的……甜?

白忱穿着浅色的条纹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腕表在灯光下带着璀璨的亮光。他沉沉看着她,忽然大步走过来将她用力抱住。

钟礼清身上还穿着长至脚踝的丝质睡裙,被他这么结实箍进怀里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发痛,他胸口好硬,可是又热的很舒服。

白忱干燥的掌心抚着她的脸颊,黑眸深深睨着她素净迷糊的脸蛋。

钟礼清被他仿似深情的举动蛰到,移开目光不敢看他:“怎么半夜回来?”

白忱把她勒紧,微凉的唇瓣落在她耳后,沙哑的男音好像带着某种蛊惑意味:“想见你,等不到明早。”

所以大家表计较我几点更哈 (o(╯□╰)o作者好厚脸皮……

然后小白的身世还木有写完,大家先不要妄下结论,礼清和他的相识也会很快写到的!

ps:谢谢沫沫哒地雷,谢谢高富帅的手榴弹,妈呀你的ID好让我想入菲菲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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