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孔走了之后,钟纪身后的人才走出来对钟纪问说:“老爷,公子现在明明就在等府中,为什么老爷不让那位大人直接和公子说呢?”
钟纪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太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太子这次做的事确实可以算得上是糊涂了,但是皇上却没有如何重重的惩处太子,这也导致了现在许多人都在观望着这件事。
”
“我们虽然暗地里是太子的盟臣,但也必须守护我们钟家的荣耀,这个时候如果行差踏错一步的话,恐怕我们钟家也会被彻底卷进这场风暴之中的。”
那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老爷的思虑确实是有着老爷自己的道理,但是他们钟家既然是太子的盟臣,就算今日能躲避一时,日后恐怕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
“所以老爷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老爷会把方才那个人说的话告诉公子吗?”管家又忧心忡忡地问说。
太子殿下对他们家公子还是很不错的,之前他们家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给提拔上来的。
如果他们家公子知道太子如今正处在困境之中,而太子在这困境之中向他伸出援手的话,恐怕就算是出自义子,公子也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但是以现在老爷的态度可以看出老爷并不希望他们钟家和公子卷入这件事中。
钟纪叹了一口气,才沉声说道:“这事就算今日不说,日后也是会传到离泉的耳中的,与其如此,不如让我来和他说,只不过该如何说,这还需要让我好好地思忖一番。”
“嗯,老爷说的是,千万不能因此让公子陷入危险之中。”管家点点头说道。
而太子府的人上门来找钟离泉这件事果然没有多久就传到了钟离泉的耳朵里。
“爹,太子的人究竟让你和我说什么?”钟离泉一上去便对钟纪如此问说。
钟纪也知道这件事情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他只能和钟离泉老实将方才金孔和他说的话如实和钟离泉说了。
“太子殿下说让你明日去往太子府,太子有要事要交给你。”钟纪如此说道。
“要事?”钟离泉皱眉问说:“什么要事?太子的人有说吗?”
钟纪接着说道:“太子殿下想让你挑选几个武功高手……然后去……”
钟纪说得吞吞吐吐的,叫钟离泉都是有些不耐了,“到底去干嘛?爹你倒是快说啊。”
钟纪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性子这么急,就是一时半会儿你都等不了?!”
“老郑!去把门给我关起来!”钟纪对一旁的管家吩咐说道。
他这是怕隔墙有耳,虽然钟纪守卫不错,但是他接下来要说的事确实是事关重大,不可以出一点的纰漏,更不可以被任何人给听了去。
等管家将门给关上之后,钟离泉问说:“爹。你快说吧,太子殿下究竟要我做什么?”
钟纪这才说道:“太子殿下让你招几个高手,和你一起趁九殿下……不备的时候……将九殿下给……刺杀。”
将太子的话说完之后,钟纪也才算是如释重负。
毕竟这样刺杀皇子的重罪,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出口。
而且太子此举也未免太过冒险了一些,太子才刚犯过那样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太子的位置了吗?为何这么急着三番两次的造事呢?
况且这位九殿下还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皇子之一,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皇上一定会彻查此事,为九殿下报仇的。
别说他们了,到时候就是连太子自己都自身难保。
“什么?”钟离泉听了钟纪的话之后也是难掩震惊。
他没有想到太子第一次要重用他,就给他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刺杀皇子,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若是平民百姓,没准还可以一试。
“爹,太子殿下的人当真是这么说的?”钟离泉咬了咬牙,难怪刚才他爹说话的时候要这么小心,若是这样的事被其他人给听去了,他们钟府不就完了?
钟纪也是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他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得小心谨慎行事,你若是……不愿接这道命令的话,便让爹去,如果爹去向太子殿下说明说明,没准太子殿下会改变主意。”
因为这一举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对太子殿下自己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太子殿下这次应该也是太过愤怒,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钟离泉良久才点了点头,他虽然像为太子殿下做事,但不意味着要因此把整个钟家也给祸害进去。
“爹你好好和太子殿下说一说吧,如今太子殿下被关了禁闭,他身边的孙公公也被皇上给关进牢里了,太子殿下现在身边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钟离泉对钟纪说道:“如果是爹你去好好地和太子殿下沟通沟通,太子殿下应该是会听您的的。”
钟纪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现在不止是钟离泉,就连钟纪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对这样一个太子效忠。
他虽然是未来的储君,但如果他继续这样行事下去的话,不仅会使自己道德败坏,就连自己储君的位置都会丢掉。
这样的太子,实在不像是个以后能够成为明君的人。
但是钟纪之前曾经答应过太子那个早逝的母妃,他应承她会用尽钟家的所有势力来为太子殿下效忠,所以现在钟家成了太子的盟臣。
可他在钟家的这条路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反而只有一片灰暗,而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钟纪便越来越觉得钟家的前途黑暗了。
被层层叠叠的荆棘裹挟着,就连一点光明都看不到。
如果这次太子殿下真的要一意孤行做这么冒险的事的话,那他钟家也要相应的去寻求变革了。
毕竟他可不能因为那个女人的嘱托,拿整个钟家做赌。
他赌不起,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