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神雷来得太快太狠, 洛月汐别说抵挡了, 就连元婴离体夺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雷电劈死了。
此时她已经生机断绝, 只剩下渐渐变得冰冷的尸骸，身上的灵火、本命灵器、法宝等物都随着洛月汐的死亡而解除了契约, 冰冷而清晰的表明了她已经陨落的事实。
离朱抱着洛月汐的尸体, 又惊又骇，但是心底却依旧存留着一丝希望，那就是洛月汐身上应该还有她留给洛月汐的凤凰尾羽！
还不等离朱将洛月汐放在储物袋中的凤凰尾羽取出来, 她就发现了洛月汐握在手心的一枚指头大小的银白果实。
看到这枚果实，离朱不由微微一怔, 凤凰一族确实是避世多年，但是对于修真界内十分有名十分罕见的宝物, 他们族中是有着详细的记载的。
离朱识得洛月汐手心的果实是什么, 这是月灵神花的果实，是能够将死亡不超过一年之人复活并且直接提升其修为一个大阶层的神药。
洛月汐手中竟然有这样的宝物，离朱心中没有什么贪婪的情绪，而是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对于血脉精纯, 本体乃是凤凰的离朱而言, 死亡从来不恐怖——不过只是一次涅槃而已。
虽然离朱自己很难才会真正的消亡——不是涅槃的那种死亡, 但是她却也知道对于普通人修而言陨落代表着逝去，代表着终结。
在洛月汐被紫金神雷击中陨落之后，离朱真的切实的感觉到了心中的痛苦和悲伤，洛月汐是她交的第一个外族的朋友。
她不想看到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陨落死亡, 所以无论如何，离朱都想要救回她。原本那根送给洛月汐让她珍藏的凤凰尾羽会是离朱最后的手段。
但那并不保险，离朱还未真正成年，她的尾羽还并不能具备凤凰所有的能力，尤其是涅槃的能力。
但是有月灵神花的果实在就完全不一样了，离朱从洛月汐手心里将那枚果实拿了出来，小心的瞒过了其他修士的注视，将那果实送入到了洛月汐口中。
洛月汐此时生机全无，身体虽然还残留着些许温度，甚至死亡后的些许残魂还残留在身体上，但她到底已经没有生机了，自然无法将这果实吞咽下去。
离朱手指尖有灵力流转，她将灵力打入到洛月汐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中，月灵神花的果实就滑了下去。
月灵神花的果实要发挥药效还需要时间沉淀，不是说吃下去后洛月汐马上就能复活了。
离朱将洛月汐的尸体背了起来，这里的裂口因为沈昭自爆引发了罡风风暴，故而依旧完全不需要修士继续镇守了，他们打算回转之前的裂口帮忙镇守。
离朱并没有打算退缩，她也愿意继续为了修真界拼命去和外族作战。
但是在那之前，她想要将洛月汐的尸体送回凤凰秘境好生看护着。
凤凰秘境独立在外，就算修真界有什么变故也影响不到，将洛月汐留在那里更加安全，而等洛月汐复活醒来，想来一切也已经过去了。
带着离朱返回凤凰秘境的人是慕元化，他本体乃是青鸾，司空间之力，掌挪移之能，只要周围没有空间风暴，随时能退出战场。
因为带着离朱和洛月汐两个人，尤其是现在洛月汐已经陨落，再无生机，为了保险起见，慕元化特意化作了青鸾原形。
巨大的青色神骏的大鸟出现在罡风层中，鸿前、鳞后、蛇颈、鱼尾、鹳嗓鸳思，龙纹、龟背、燕颌、鸡喙，与神话中的凤凰一模一样，只是通体羽毛颜色是青碧之色，而非金红之色。
离朱背着洛月汐的尸体，跃到巨大的青鸾身上，将洛月汐的身体平放在青鸾宽阔的背上，离朱手掐法诀，将洛月汐的身体以灵力护持住，不会因为生机全无而变作枯骨。
慕元化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啼声，带着骄傲矜贵，让同在此处的一位化神龙族忍不住皱了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
龙凤不合，自古如此。
青色的羽翼振颤着，青鸾一扇翅膀就飞到了空间夹层之中，直接就融入到了银白的空间夹层里。而进入到空间夹层后，对于青鸾而言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不过瞬息，慕元化就带着离朱和洛月汐穿过了药园而苍茫的空间夹层，来到了凤凰秘境附近。
坐在青鸾背上的离朱看着迅速接近的巨大金红色凤凰尾羽，右手掐动法诀，打开了凤凰秘境的开口。
随着凤凰秘境的打开，慕元化一扇翅膀就飞了进去，离朱在他背上沉声说道：“我们去圣地。”
凤凰一族的族中圣地中有一株参天蔽日的梧桐巨树，那是随着天地间第一只凤凰的诞生而出现的巨大神树。
先后有数只凤凰栖居在其上，在那里涅槃，故而梧桐树上也沾染了些许凤凰涅槃重生的力量。将服下了月灵神花果实的洛月汐放在梧桐树下，能够让她被梧桐树的涅槃之力浸染，能够更加顺利的复活。
慕元化没有说话，只是清啸了一声，对于离朱的话照做，带着她们急速朝着梧桐树飞了过去，青色的华美翅膀扇动间洒下青碧富有生机的光点。
在凤凰一族圣地中，华盖如云的巨树傲然挺立，朱红色的梧桐树叶纹路精致，散发着精纯的火行之力，亭亭如盖间，梧桐巨树时而洒下点点金红光芒，极致美丽而矜贵。
梧桐树下，有胖乎乎穿着肚兜的小孩在打闹嬉笑，也有颜色各异的小鸡崽在叽叽喳喳的练习着飞行，一派乐呵自在的画面，清脆的声音洒满整个树下，欢愉满溢。
看到这极富生机，充满了活力和未来希望的一幕，原本因为见到了太多修士陨落，尤其是洛月汐陨落而心情有些低沉的离朱不由稍稍打起了精神来，心中的情绪也上扬了一些。
离朱抱起洛月汐的尸体从慕元化的背上跃了下去，正好落在了树下，毫无阻拦的穿过了梧桐树下的朱红色光幕屏障。
看到离朱回来，原本还在傻乐打闹的幼崽们脸上绽放出灿烂欢快的微笑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叫着：“离朱姐姐离朱姐姐，你回来啦？”
离朱想勉强朝着这群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幼崽们露出一个微笑来，但最后却失败了，她抱着洛月汐失去生机、手臂软软垂下的尸体朝着梧桐树下走去，微微抿唇神情沉郁。
小宝是第一个冲到离朱身边的幼崽，他还要跟离朱撒娇几句，求得一些红丹果露，但撒娇卖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已经发现了离朱怀里的洛月汐。
小宝和洛月汐是很熟悉的，之前洛月汐在凤凰秘境待了三年，就是小宝这个厚脸皮的幼崽带头硬是无视了洛月汐不好靠近的冷淡外表缠着她，硬是缠得她软了心肠，给这群小家伙打好了关系。
“洛姐姐回来了，洛姐姐回来了！”小宝看着洛月汐，嘻嘻笑着叫道，拍着手叫着闹着，语气欢快极了，显然很喜欢洛月汐。
随着小宝的笑声和呼喊声，其他的幼崽们也围了上来，看到了身上全无异状，好像只是睡过去了的洛月汐。
说来也怪，紫金神雷至刚至阳，但洛月汐被紫金神雷击中，除了生机被断绝，身体根本没有被损伤，她身上的储物袋和灵兽袋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就像是那道紫金神雷只是为了杀掉洛月汐而已，根本没有其他的目的。
幼崽们浑然不知洛月汐已经死了，他们太小了，而凤凰一族又大多寿元悠久，他们甚至并不知道死亡的意义代表着什么，所以看到洛月汐无力的软倒在离朱怀里，他们也根本没有联想到死亡上去。
“洛姐姐怎么还在睡觉啊？是不是太累了？”
“洛姐姐好懒啊，一直在睡觉，嘻嘻，我们把她叫醒好不好？”
“小雪呢？怎么她没有和洛姐姐在一起啊？是不是也在懒洋洋的睡大觉？”
幼崽们不知愁滋味，也没有发现离朱和慕元化脸上古怪的神情，皆是围在他们身前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一副非常无忧快乐的模样，气氛热闹洋溢。
离朱抿了抿唇，一道圆环状的灵力陡然浮现出来，将这些幼崽轻轻推离开，她沉声说道：“别闹，我要送月汐到梧桐树梢上去，你们不准捣乱。”
小宝心直口快，歪了歪头就脱口问道：“梧桐树梢不是凤凰涅槃的地方吗？为什么要送洛姐姐去那里？”
他一脸茫然，神情极为不解，很可能他自己都抱着自己刚刚无意间说了什么。
他只是单纯的不解，为什么洛月汐还没有被他们吵醒，还没像以前那样和他们说话，更不解洛月汐要被送到梧桐树顶去。
小宝只是无心之言，但却听得离朱心头一阵酸涩。闭了闭眼睛，离朱没有办法给你这些还不懂事的幼崽们说什么是死亡，只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来，虽然僵硬但足够安抚这些好奇心旺盛的幼崽们了：“月汐她受伤啦，所以要去梧桐树顶疗伤呢，你们要乖，不能打扰到她知道吗？”
不等幼崽们回答，离朱脚尖轻轻一点地面，已经凌空飞了起来。梧桐树的高度很高，但是离朱却仿若无力般轻飘飘的就飞到了树顶。
梧桐树顶上竟然有一块以梧桐树叶铺成的平整的地方，在其上，金红色的流光飘逸闪烁着，令人有一种生机焕发的感觉。
这块地方，就是凤凰栖居所在。除了凤凰族人，这里从来没有外族踏足过。故而当离朱带着洛月汐来到这里的时候，梧桐树顶陡然有一道金红色的灵光亮起，排斥着洛月汐的靠近。
这是梧桐树的本能，是这棵神树在本能的排斥着不属于凤凰一族的生命。
离朱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太过吃惊，她抱着洛月汐凌空飞在空中，没有贸然接近那处平整的由树叶铺就的平地。
单手抱着洛月汐的身体，离朱右手食指凑到唇边，洁白的牙齿用力的在食指上咬了一下，随着手指被咬破，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离朱将沾染了鲜血的食指点在了洛月汐额头，那泛着一丝金红□□彩，带着神兽血脉的高阶的血液沾到了洛月汐额心，瞬间就渗透了下去，没入到了洛月汐了无生机的身体当中去。
随着离朱将自己的凤凰之血分给了洛月汐一丝，梧桐树顶排斥洛月汐的灵光在一阵闪烁后终于消失了。
离朱松了口气，将洛月汐的身体平放在梧桐树顶由梧桐树叶铺就的平地上。金红色的灵气顿时像是被牵引了一般，朝着洛月汐蜂拥而来。
“抱朴子前辈，还请你照顾月汐了，地膜裂口还未合拢，我们要先离开凤凰秘境了。”离朱知道抱朴子的存在，即使此时他没有现身，但是她还是沉声嘱咐了一句才离开。
而等离朱离开，洛月汐的储物袋中掠出一抹豪芒化作透明的人影，抱朴子脸色沉重的看着洛月汐的尸体，低声喃喃：“……大道之力，这是天罚。”
“但这怎么可能，洛月汐为什么会招来天罚之力？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沈昭的自爆，也显得非常奇怪啊。”
抱朴子什么都不清楚，根本就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从沈昭突然自爆修为到洛月汐被紫金神雷劈中，抱朴子都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离朱和慕元化将洛月汐的尸体送到了凤凰秘境之中后，他们就再次穿破了空间回转罡风层与其他修士们一起联手守护修真界。
而在圣地梧桐树下，当洛月汐的尸身被放在树冠后，以小宝为首的幼崽们商量着要去看看她的“伤势”怎么样。
虽然离朱交代过了，让他们乖一点不要打扰到洛月汐，但是用小宝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只是去看看洛姐姐，不算打扰哒！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以小宝带头，一群小不点就开始往高耸入云的梧桐树顶攀登而去。
他们虽然都是飞禽类妖兽，但是年龄太小，翅膀都没长好，最多能扑腾几下，却是飞不起来的，故而他们只能顺着粗糙的树干往上攀爬。
等一群小家伙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攀爬到了梧桐树顶端后，就见洛月汐躺在那里，胸膛没有一丝起伏，五官精致秀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早有所料的嘲讽，透出几分诡异来。
幼崽们自然是看不懂洛月汐脸上的表情，他们一窝蜂的跑到了洛月汐身边，看着闭目沉睡的洛月汐，他们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淘气的笑意来。
“嘻嘻，洛姐姐也喜欢睡觉，我就说嘛，大人们也是很懒散的，才不能要求我们要努力呢！”小宝摇了摇脑袋，故作老气横秋的说着。
冲天辫上扎着的金铃铛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了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配合着他婴儿肥的白嫩小脸和脸上萌萌哒的表情，让人看着不由会心一笑。
听着小宝的嬉笑声，另一个幼崽瞪起了圆圆的眼睛，一脸严肃竖起食指到唇边：“嘘——不许大声说话啦。”
她扫了其他同伴一眼，瞪圆的眼睛很有威势，压低声音说道，“离朱姐姐不是说了，洛姐姐受伤啦，要好好疗伤，不许我们打扰的。难道你们想害洛姐姐一直昏睡吗？”
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小宝等人顿时不敢嚷嚷吵闹了，肉呼呼的小爪子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敢说话了。
就在幼崽们大眼瞪小眼鼓着一张肉呼呼的小胖脸不敢多说一句话的时候，洛月汐腰间的灵兽袋突然亮起了光芒。
一道冰蓝色的流光从灵兽袋中冲了出来，一只毛茸茸似猫似貂的冰蓝色的小兽落到洛月汐身边，使劲蹭了蹭她。
这小兽皮毛油光水滑，看起来健康极了，显然就是被精心照顾着的，小宝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看起来稍稍瘦了一点，不再像只肥猫的小兽就是小雪。
他们还不敢轻易说话，怕吵到洛月汐加重她的伤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雪妖。
却见小雪妖身上放出冰蓝色的璀璨灵光，原本毛茸茸的小家伙就化作了人形，她扑到洛月汐身上，抱着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雪哭得委屈又害怕，就好像是迷了路再也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心中满是惊惶恐惧，却再也找不到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一般伤心又害怕。
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了，她好像无家可归了，没有人再会无条件的护住她、宠溺她，也没有人会再一直陪着她了。
断掉的灵宠契约让已经接受了雪妖传承的小雪妖明白，她原本的主人，悉心呵护照顾她长大的洛月汐已经死去了。
只有这样，契约才会无缘无故的断去。而小雪妖曾经跟着洛月汐在世俗界混迹了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生离死别。
比起修士，凡人的性命更加脆弱，死亡似乎随时都可能降临。正因为见识过凡人的死亡和葬礼，小雪才比凤凰一族的幼崽们更加懂得什么是死亡。
“呜呜呜……才、才不是受伤了，姐、姐姐她是死掉了呜呜呜……”小雪妖扑在洛月汐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艰难的说着，语气满是伤心和难过。
小宝等幼崽们一脸懵逼，死……死是什么？不是说不能打扰洛姐姐吗？小雪为什么哭得这么大声，这么伤心？
见一起玩过很久的小伙伴们压根就不清楚死亡的含义，小雪不断抽噎着，带着哭腔哽咽道：“死了就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姐姐她不会醒过来了，也再也不会理我们了。”
wWW ⊙t t k a n ⊙C ○
小雪妖见过死亡，却并没有深刻的了解死亡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但是从她解释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小雪妖对于死亡的认识是怎样的。
或许对于小宝这样的幼崽来说，小雪妖这样的解释更能让他们明白“死亡”代表着什么。
对于他们而言，死亡最直观的感受大概就是……死掉的人再也不会醒过来和他们说笑了，也不会再陪着他们照顾他们了。
这真的是清楚而又残忍的认知，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一种难以理解，只有懵懂认知的事情，但是他们至少知道这是离别。
不过还好，这里是凤凰秘境。
所以在小雪妖呜呜哭着说洛月汐死了后，小宝在懵逼呆滞过后就小声说道：“小雪，你别难过啦。离朱姐姐是凤凰哦，我们去偷掉离朱姐姐的涅槃之羽，说不定就能让洛姐姐复活重生了。”
“如果一根涅槃之羽不行的话，我们还能去偷其他大人留下的涅槃之羽。”小宝浑然不知自己说了多么让人无语的话，还在有理有据的安慰着小雪。
其他幼崽们也纷纷发言，表示他们多年浪遍整个凤凰秘境，都知道族中的涅槃之羽藏在哪里，而且都有把握能够吧涅槃之羽偷出来。在小宝他们的劝说和保证下，小雪妖终于确定了洛月汐还有复活的可能，还能涅槃，终于破涕而笑。
就像是流浪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主人的小狗一样，小雪妖终于能够完全放下心来，终于又找到了能够依靠的人，终于不再委屈可怜了。
缩在本体镇元碑中听到这些话的抱朴子不由无语摇头，低声道：“嘿，这群幼崽可真是……可真是……”
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抱朴子觉得比他更无语的应该是他们的长辈们，是凤凰一族的族人。
因为有月灵神花的果实在，抱朴子对于洛月汐突然陨落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伤心，只是比较不解和奇怪天罚之力怎么会落到洛月汐身上。
当然了，对于沈昭的自爆而亡，抱朴子心中也是提着一颗心的，也是非常的担心——这当然不是因为抱朴子和沈昭关系有多么好了。
沈昭自有他自己的师长和朋友，在自爆前就赢得了修真界大多数元婴期的敬重、化神期以上修士的欣赏，而他自爆之后，以一己之力掀起了罡风风暴力挽狂澜，更是让更多修士敬佩感激。
有这些人去操心沈昭的生死，自然也轮不到抱朴子发出善意、表达在意，他只是比较担心洛月汐。
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抱朴子也隐隐的窥测到，似乎洛月汐遭受天罚之力紫金神雷攻击是因为受到了沈昭的牵连。
所以抱朴子真的很担心，就算洛月汐真的借助月灵神花的果实复活了，她会不会依旧掺合到沈昭的事情当中去，然后再次惹来天罚。
而且，沈昭在自爆之前将月灵神花的果实留给了洛月汐，她是能够复活了，但是沈昭……只怕是真的没有生路了吧？
洛月汐能够接受沈昭已死并且可能无法复活的现实吗？她会就此甘心吗？她不会再为了沈昭而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抱朴子对此表示十分的怀疑，以他对洛月汐的了解，她绝对没可能那么轻易的对沈昭的事情放任不管，一定还会继续掺和下去。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洛月汐绝对会再次被“天道”盯上，会再次被天罚之力溯流而上寻到她，再次以紫电神雷将她击杀。
正因为这份私心，抱朴子是希望沈昭能够活着的——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低到接近于无，但是沈昭身上气运那么浓烈，万一呢？说不定呢？
在凤凰秘境中一群熊孩子行动力非常强的准备成群结伙的去偷族中珍藏的涅槃之羽的时候，地膜之下，罡风层中，战况有了新的改变。
慕元化和离朱直接撕破空间赶路，一来一回其实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而第二个裂口处因为沈昭的牺牲是被彻底挡住了，于是所有的修士便回到了第一个裂口处镇守。
等到离朱和慕元化返回的时候，局势已经渐渐接近奠定了，外族被硬生生的挡下来了。
或许是受到沈昭的影响以及第二个裂口被守住的激励，第一个裂口处众多修士舍生忘死、奋勇拼搏，死死的将外族给拖住了。
而地膜或许是到了合拢的时机，渐渐的地膜裂口开始自动修复了，离朱他们回来没有多久，地膜上的裂口就已经合上了。
外族被挡在地膜之外，再也无法进入到修真界当中，而就算进入到修真界的外族也尽数被除去，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升天。
这一次修真界的大劫就如此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是所有了解始末的修士却都明白，如果没有沈昭的自爆，或许这一次修士的防线真的会溃散，外族真的会源源不断的冲入到修真界。
“你说什么？”外表狼狈不堪，神情疲惫至极的元璎道君提高了声音反问了一句。她身上的道袍上满是灰烬和伤势，艳丽的脸上还有道道伤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元璎道君虽然是丹修，但因为她的斗法能力并不逊于任何的同阶修士，声音她一直是冲杀在和外族交战的最前端，因而她灵力消耗不少，疲惫不堪。
但是元璎道君显然没有想到战斗才刚刚结束，看起来似乎事情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不必担心外族的事情了，她却迎来一个这样不好的消息。
她座下唯一的弟子洛月汐陨落了，被一道谁也看不到来历的紫金神雷诛杀，就在沈昭自爆之后。
为了这件事情，在众多修士因为大劫渡过各自回到自己势力养伤后，元璎道君去见了长华真人。
说来也是叫人唏嘘，长华真人和元璎道君都是只收了一个徒弟，打算好好教养传承衣钵，压根就没想过再收第二个。
但是偏偏的，他们两人的徒弟全都糟了厄运陨落了。再加上长华真人和元璎道君之间复杂的关系，沈昭和洛月汐之间的纠葛……
这两对师徒也真是……
“你看过沈昭的魂灯吗？”元璎道君找到了长华真人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语气带着些许压抑和低沉。
对于元璎道君这么不客气的询问，长华真人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他阖上双眸，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沉郁的态度就已经能够窥见许多事情了。
元璎道君心下一咯噔，心中不详的预感果然应验了虽然知道沈昭自爆身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元璎道君却还是怀有些许侥幸心理。
“他的魂灯已经熄了。”长华真人语调泠泠，仿若不带任何感情，似乎不为沈昭的陨落而难过。
但是若是细看细究的话，却会发现长华真人仿若覆盖着冰川的眼底，有着一层浅浅的悲伤在涌动着，显然对于唯一弟子的陨落，他不是不难过不伤心的。
元璎道君沉默了下来，良久以后，她低声说道：“她也是。”
他们都没有明确的说出名字来，但是他们却都知晓他们指的是谁。
洛月汐是真正的陨落，即使在她死后，离朱让她服下了月灵神花的果实，将她残留的神魂锁在了身体内，但她确实再无生机了，故而留在丹宗内的魂灯也都熄灭了。
“沈昭自爆，有留下什么吗？”在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后，元璎道君轻声问了一句。
长华真人仔细想了想，却仍旧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被元璎道君这么一提醒，他才觉得奇怪。
别的什么本命灵剑法宝什么的也就不说了，单说沈昭的灵宠小红，它应该是在沈昭身边的，随着沈昭自爆而亡，它应该获得自由出现才是。
但是小红却就这么失踪了，在当时的地膜之下罡风层中，可没有找到它的一丝痕迹。
元璎道君眼神微闪，许久后却是轻声说道：“要说月汐的死和沈昭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她被紫金神雷劈中身亡——你我都知道紫金神雷代表着什么，我们有必要查看一番她的尸体。”元璎道君垂下眼帘，她记得洛月汐曾经说过，沈昭是有月灵神花的果实的。
莫非沈昭可能借助它复活？那洛月汐呢？
提及洛月汐尸体的下落，元璎道君不由微微蹙眉：“当时月汐和凤凰一族的人在一起，他们直接将她的尸体带走了。”
长华真人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那就先找到凤凰秘境。”他语气平静的说着，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和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