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吃罚酒（二更求月票）
廖氏递过来的银子，白花花，亮晶晶的，跟她因为长年劳作的手，形成了鲜明反差。
为首那人见状，先是眯了眯眼睛，接着笑道，“你这银子，到是干净的很，不像平日里那些黑黢黢的。”
“廖妹子爱干净，实在看不了这些，莫说银子了，就是一文一文的铜钱，也能给你洗的锃光瓦亮的。”桂氏在一旁夸赞道。
廖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就是看不得东西脏，也习惯了。”
“原来如此。”那人抿了抿唇，“这院落位置不错，地方也算宽敞，廖婶子一个人住？”
“方才不是说了嘛，这里原是廖妹子和他儿子任秀才一起住的，任秀才读书刻苦，又有天分，考入了县学，今年过了科试，明年便要考举人了。”
桂氏道，“原本任秀才是个孝顺的，每月的廪膳银子加上自己抄书的钱，都能给上廖妹子不少钱，原也不用廖妹子去做活，只是廖妹子惦记这建柏往后科考用银子的地方多，便想着多少赚上一些，也算是自己对孩子的一些心意。”
“这样……”那人点头，“怪不得廖婶子会有那么多银子，原是有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不过，当真是可惜了。”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桂氏有些发怔。
廖氏也愣了一下。
廖氏被衙门带走之事，在半日之内，传遍了整个巷子。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听说这仨可都说是别人给了银子指使他们做的，莫不是指使他们的人就是廖婶子？”
廖氏顿了一顿，张口回答，“认识，住隔壁巷子，原是卖烧饼的，后来因为年轻不懂事，犯了错……”
“哎，我说，这廖婶子家的任建柏今年年岁也不算小了，好像一直没说亲呢，那廖婶子又记恨苏姑娘的，该不会是因为任建柏看上了苏姑娘，廖婶子不愿意，这才……”
语气有些急切，连脸上都有了几分惊慌。
但究其缘由，廖氏给的回复是，自己曾有一个夭折的女儿，苏玉锦与她的模样略有相似。
因为头天晚上廖氏便被关入大牢，被简单问询过的缘故，此时廖氏对于指使张槐花和沈仓、孟大海二人针对苏玉锦之事供认不讳。
“不，不认识。”廖氏矢口否认。
“这张槐花给苏记下过巴豆水，沈仓和孟大海是不是就是先前想掳劫苏姑娘结果错掳了青葵，又被青葵揍成猪头那两个人？”
“这廖婶子是脑子被门夹了不成，那苏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银子有银子，做生意可是正经一把好手，我听说苏姑娘盘下来的酒楼下个月就要开业了，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她还嫌弃？”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早早夭折，并不能在这世上存活，但苏玉锦却可以过得如此轻松惬意，她心中便满都是恨意，只觉得是苏玉锦夺走了自己女儿的命格，因此想将苏玉锦身败名裂，甚至想将她赶出青河县。
“哎哎哎，你们也别瞎说，我都没见过任秀才跟苏姑娘说过话，两个人各自都没上过对方家门，都是还没定下婚事的年轻人，别到时候再被传言闹得婚事不好说，那可都是你们的罪过了。”
捕头质问的话一出口，廖氏一双腿已是抖得有些站立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民妇当真不识得沈仓和孟大海两个人。”
他身后几个便衣衙差忙走上前，将此时吓得已是呆如木鸡的廖氏拖起来往衙门走。
且廖氏此时已经认罪，叶永望也传唤了此时还在大狱之中的沈仓和孟大海，二人通过声音，认定廖氏便是那位妇人，至于缘由究竟是不是这个，论理来说，没那般重要。
“事事难料，兴许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吧。”
至于为何不意外，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
这样的话，在傍晚的时候传到了苏玉锦的耳中。
“我可不曾提及这二人是做什么的，你又如何得知他们二人是地痞，既是不识得，又怎知他们平日行事无赖？”
“当真不识得？”那人从腰间摸了牌子出来，“实不相瞒，我并非是什么城西庄子上的管事，而是这县衙的捕头，奉县丞叶大人的吩咐前来查案，现如今查到你的头上，你最好还是乖乖说了实话为好。”
这个理由，在叶永望看来有些牵强。
“就是说，不知足呢！”
“不会吧，廖婶子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怎么要对苏姑娘下这样的狠手？”
廖氏脸色白得如纸一般，“民妇素日安分守己，深居简出，又是自己一人独居，平日不过是出去买买菜蔬饭食，跟街坊四邻偶尔说说话，怎会认识那种地痞无赖……”
但无论他如何用刑，廖氏给的回复依旧如此，再无其他。
叶永望迟疑片刻后，拍了手边的惊堂木，“退堂！”
捕头在后面大步跟上。
兴许是因为那日廖氏来借擀面杖时眼神不大对的缘故？
第二日的时候，衙门来了人，说是审理廖氏一案，请苏玉锦这个当事认到衙门见证。
“就是那俩杀千刀的！”
对于廖氏被抓之事，苏玉锦倒不意外。
“是是是，不能瞎说……”
“廖婶子认识张槐花吧。”那人眯着眼睛发问。
“就是啊，没听说廖婶子和苏姑娘平日里有什么过节啊，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有冤仇？”
“那廖婶子可识得沈仓和孟大海二人？”那人打断了廖氏的话。
案件审理按此时衙门的流程来走，县丞叶永望按程序问询，一旁有人记录证词，双方签字画押，叶永望给出最终判决。
留下桂氏呆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往自己家里头走。
“我听桂婶子说，衙差去的时候问廖婶子认识不认识张槐花还有沈仓和孟大海呢。”
“廖婶子好端端的怎么被衙门带走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衙门，再想说实话，便没这么轻巧了！”捕头挥了挥手，“带走！”
“民女拜谢叶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苏玉锦跪拜行礼。
廖氏指使人行凶，被判了流放之事，再次传遍了整个巷子，更在接下来的几日，传遍了整个青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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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