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陈懿有些尴尬,放下筷子也闭目默念佛号,佛祖,你们先吃吧,我吃剩的。
供养完毕,国王举起面前一个盘子,众人才开始小口的斯文吃饭,殿内人数高达五百人,秩序井然,不听喧哗之声。
正吃着,国王突然问道:“太子哪里去了?”
王后身体一颤,连忙笑道:“回禀陛下,说是探查民情去了。”
哦?国王眉毛一扬,有些不悦的放下筷子,所有人都不敢吃了,除了取经成员,饿了就吃,谁看你的脸色。
“王后,你我中年得子,小时难免对太子娇惯纵容。现如今他已经长大了,有朝一日,我龙归大海,凤落丹霞,乌鸡国就要落在他的肩头,你觉得他能扛得动吗?”国王冷脸质问。
“当然能!”王后有些着急,说完后悔了,连忙解释道:“陛下,皇儿聪慧过人,又勤勉仁爱,大臣们对他赞不绝口。”
嗯!国王点点头。
王后悄悄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况且,众人都说,皇儿最像你了,呵呵。”
刚笑了一声,国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王后吓懵了,实在不知哪句话说错,慌忙跪下求饶。
说起来也是位六旬老者,整日束腰梳妆已经是十分辛苦,动不动还要磕头,着实可怜。
陈懿并未开口,清官难断家务事,对方的家事,外人还是少参与的好,否则越发的尴尬。也是因为有陈懿在场,国王眉间的额头舒缓,似是强压怒火,冷声道:“来啊,把太子给我找来。”
“陛下,皇儿他?”
“闭嘴!”
王后当众被训斥,其余嫔妃也笑不出来,可见她们平时的机遇也不会好哪里去。国王强势霸道,掌控欲极强,而且喜怒无常,谁也不敢招惹他。
闷闷的继续吃饭,午餐快吃完时,太子才急匆匆的赶来。
二十出头,体型微胖,眉眼之间与王后神似,皮肤却晒得有些粗糙,单膝跪地施礼,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可见脸上的皮肤是晒得。
“孩儿拜见父王,母后!”太子眼睛却偷偷瞥王后,想从她那里得到些暗示。
“我儿外出……”
嗯?国王瞪了王后一眼,王后不敢再说,闭上嘴巴,却把手中帕子揉成团。
“去了哪里?”国王问道。
“我,我,”太子又看王后,国王不悦的一掌拍在案上,吓得太子一头冷汗冒了出来,低头道:“我,我独自一人去城外狩猎。”
唉,王后默默垂泪,脸现哀伤之色,知道这次完了。
“哼,你母后说你探查民情,竟然是狩猎玩耍,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国王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同炸雷在心底炸开。
并非形容,而是国王声音的穿透力实在是强,以至于陈懿悄悄使用法力保护自己。
“父王明鉴,孩儿确实是先出宫……”
“再不说实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国王威胁道。
王后吓瘫了,哭喊道:“陛下,是我没弄清楚,不怪皇儿啊。陛下!”
“还不快说实话!”国王瞪着太子怒道。
“是,孩儿技痒,找了几个人习武。”太子蔫声道。
“混账东西,早就告诉你,那些道士都是骗人的,非得要和他们搅在一起。来啊,太子忤逆,欺君罔上,即刻关入大牢。”国王下令,王后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道:“陛下,我与你结发之情四十多年,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皇儿这一回吧,哪怕是让我去死。”
“王后教子无方,打入冷宫,不得有误!”
国王心肠冰冷,一顿饭功夫,竟然要废黜王后和太子,室内鸦雀无声,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喘一下。
几名侍卫上前,控制住太子,太子认命,起身就走。
“皇儿,皇儿啊!”王后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
又有两名侍卫上前,架起皇后往外拉扯。王后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放声悲哭,太子一看便恼了,飞起几脚将身旁侍卫踢飞。
快步来到王后跟前,一拳一个,将两名侍卫打倒在地,弯腰将母后扶起来。
“反了,反了,把他们给我拿下,即刻处斩!”国王竟然下达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命令。
众人都吓坏了,齐齐跪下求情,几位公主更是泣不成声,愿替母后和弟弟去死。
国王铁青着脸,太子情绪很是激动,“父王,于己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于君可以保家护国,我变不觉得道士修炼有何不对。”
“皇儿,快求你父王饶了你的性命。”王后急的要去堵儿子的嘴。
“不,我偏要说。三年来,如同隔世,父王与母后神仙眷侣,天下夫妻之楷模,如今却变得形同陌路。儿时,父王手把手教我大弓射箭骑马,可是今天,却因为我习武要处死骨肉。父王无情,我生无可恋,但求让母后颐养天年!”
“陛下,可否容我说两句?”一直沉默的陈懿终于开口了。
“唐长老,见笑了。”国王微微点头。
“天下为母者,莫不是珍惜孩儿胜过自己的性命,而太子至孝,愿以命报恩,天下少有。我虽为僧人,也喜舞枪弄棒,正如太子所说,唯有强健体魄,才能踏上漫漫征程。”陈懿笑道:“有话慢慢说,王后太子无大错,动则便要杀头,只怕寒了其母子之心,也失了民心啊。”
“唐长老,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国王激将道。
“不错,贫僧正是这么看的。”陈懿不惧的迎上国王的眼神。
国王露出吃惊之色,对视良久突然大笑了起来,“不错,有胆有识。好吧,看在唐长老的面子上,饶你们母子二人不死。但押回各自宫殿,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来,外人更不许探视。”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各自找借口离开了,刚刚还哭闹不休的大殿,变得有些冷清。
“唐长老,你可知我为何将崇阳国改为乌鸡国?”国王问道。
“略有耳闻,说是陛下为噩梦困扰,打压三足乌后代。”陈懿淡淡道。
“确实因此而起,那日梦境醒来,我便自己求了一卦,然后找道士来看,却没有一个说到我心坎里。唐长老,还望不吝赐教。”
国王说完,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案台上画出一个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