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洛眼中沉淀出寒霜,声音冷冽。“你说的没错,我一点也不在乎。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说着,严少洛紧抓住她的手腕大力往门口拖去。
“放开我……我不要打掉孩子……”慕紫岚挣扎哭喊着,整个人伏在地上,不肯任他拖动,手脚被摩擦得到处是红痕。可是,她宁死也不想失去肚子里这个孩子。
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的推,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求求你……不要……他是你的孩子啊……求求你……不要。”
严少洛闭上眼睛,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撕裂地疼。他脸色痛苦,紧握双拳看着地上苦苦哀求的她,脚步再也无法移动。
“啊——咣——”又一个古董瓷瓶在严少洛手中被毁掉,心里有把狂怒的火,几乎要将他焚毁。
他一把扫掉桌上的文件,又掀翻了桌子,但还不足以发泄怒气。此刻的他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只要盯上任何可以发泄的东西,都会将它撕毁。
壁橱被推翻,茶几被踹倒……
终于,他耗尽了所有力气,精疲力竭地倒入沙发,剧烈地喘息着。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上天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应该更绝情一点,把孩子扼杀在肚子里,结束一切的错误。可是,他做不到!他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却怎么也无法狠下心对她残忍,他痛恨这样懦弱无能的自己。
容妈悄步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她沉沉叹了口气,担忧地望着严少洛。“少爷,这样对你身体不好!你有什么火,就对容妈发吧!是容妈不对!”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严少洛从沙发上跃起,带着满身戾气走到容妈面前。想发火,又只能极力克制,双拳早已青筋直冒。
“容妈,我不是让你给她准备避孕药,骗她喝下吗?为什么会出这种意外?你知道现在有多麻烦吗?”
“少爷,容妈知道你的烦恼,但我这样做,是为你好。”容妈慢声解释道:“就在你让我给慕紫岚送避孕药的那天,山口惠突然把我叫到她房里,告诉我给她准备助孕药。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照着你说的做。”
“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在她柜子里发现了一份封老太爷的律师给她写的信。信上说,只有等慕紫岚生下孩子,才能正式分配财产。”
“哼!谁稀罕他的财产,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那为了那点可笑的钱任他摆布。”严少洛不屑地冷哼。
“我就知道少爷会这么想,所以一开始才瞒着你。少爷,容妈相信老太爷是疼你的,不会害你,他只是太过固执而已。而且……老太爷所谓的财产里,也包括老夫人的墓地……”
“什么?”严少洛愕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法来遏制他。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荒谬,他自作聪明用骨灰威胁严少风,没想到到头来也被人用
这种把戏威胁。
他苍凉地笑了几声,一拳重重锤在墙上,怒吼。“难道我就要这样受他的摆布吗?”
“少爷,错都在慕紫岚身上,但她怀着的,确实是你的孩子。就算你再讨厌她,也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把她赶出去好吗?不要为了堵这口气,一时冲动做错事。”
“慕紫岚……”严少洛咬牙切齿地念着她的名字,邪魅的眼睛中更是火光沸腾。
既然你要留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停止对你的折磨。
怀孕之后,慕紫岚成了严家的保护动物。但她觉得自己不是被保护,而是被彻底禁锢。为了保证孩子不出一点意外,山口惠强行帮她辞去了银行的工作。但这还不止,就连出门,她也要先向容妈请示,并且一星期出去的次数不能超过三次。
每天,她都像个最多余的人一样窝在房里,没有人陪她说话,没有人在意她是否开心。只有在需要给孩子补充营养时,容妈才会给她送些食物回来。
她觉得很无聊,只能偶尔在花园里散散步,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说话。每次只有想到宝宝,她才会觉得自己有存在的意义。否则,她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这天,由走廊上经过时,慕紫岚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严少风了。而他,是自己在这个家里唯一可以信赖的人。犹豫了一下,她走到房间门口,敲敲门。“你在吗?我是慕紫岚。”
半晌,传来回声,“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两个字,虽然声音依旧是冷淡的,但还是让她心头一暖。
严少风正在雕一座塑像,没有回头。他的眼神很专注,透着丝丝柔情。修长的手指骨紧握着小刀,手腕每动一下,都像是生命之弦的一次弹奏。而凝入其中的,是极为深刻的情感。
“我……有打扰到你吗?”慕紫岚偏头问。见他没有回答,她好奇地欣赏起来。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严少风远比严少洛俊美。应该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美丽,他的侧面线条极为柔和,精致得甚至让人有种并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出自他自己之手的艺术品。
嘴角的每一次微扬,都像是美丽的蝴蝶翅膀在颤动,一片羽毛轻轻撩拨着他人的心。
尤其是专注时的他,足以令世间所有女人都怦然心动。如果不是爱上了严少洛,也许连她也会被吸引吧。
“你有话要说?”严少风眉翼一挑。
“你有话要说?”严少风眉翼一挑,冒着些许青渣的脸转过来,俊美得惊心。
“……没有!我只是经过这,想进来看看你!”
“你已经知道谁是你丈夫了,还有这个比要吗?”
“丈夫?”慕紫岚低眉掩去眸中的哀伤,望着自己的手心微微出神,喃喃道:“他根本不爱我,有没有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声音很小,严少风难以听清,但还是能由她的神色中猜出她在说什么
。他的心也蓦地一紧,多了一分怜悯。但他表面上还是酷酷的,眉头坏脾气地皱着。
“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在我面前自怨自艾,少了他,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慕紫岚抬头,眸光微微亮起,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虽然他语气不善,但她还是听出了语意间的安慰。
他说的对,她何必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心呢?失去了他,她至少保住了一个宝宝不是吗?上天对她还是公平的。
想到这,她笑起来。“谢谢你!”
严少风挑挑眉,不是很耐烦的样子,嘴里嘟囔着。“我又没说什么,有什么好谢的。”
慕紫岚被他的样子逗笑,不自觉就说道:“你有时很像个孩子……”感到他冰刀般的眸光射过来,她吐吐舌头。“是我说错了!对不起!你很成熟……”
严少风的脸色更难看了,眉心只差没拧成一个结,“你说什么呢……想死吗?”
“我错了还不行吗?”慕紫岚摇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像一个傻瓜一样签了离婚协议,宝宝就没有爸爸……”
“我不是想帮你,只是想赶快摆脱你这个大麻烦……”严少风拽拽地撇唇,“如果你只想说这些无聊的话,我没有耐心再听,出去吧!”
“嗯!”走到门口,慕紫岚忽然发现他的水彩就快用完了。她怔了怔,一个念头在脑中形成。
“老板,可以拿那盒给我看一下吗?”选了很久,慕紫岚指着架子上包装最特别的一盒水彩问道。
“你真有眼光,这盒是我刚从日本进回来的新货,质量好又不贵,卖得很好。这是最后一盒了,我卖你便宜点,就两千吧。”胖乎乎的老板眯着小眼睛道。
“两千?”慕紫岚差点没尖叫。一小盒水彩而已,需要这么贵吗?
“老板,您能不能再便宜一点?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胖老板为难地皱眉,“可这是最低价格了,我的进货价也很高,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
“可是……”
“哼!不过是一盒两千块的水彩而已,也在讨价还价,丢不丢人!”
慕紫岚刚闻到一阵香水味,手中的水彩就被人夺了过去。她怔怔地望去,是一个衣着时尚的美女,只是她一脸张狂与不屑,显得很嚣张。
“咦?你不就是昨晚电视上的那个美女画家吗?”胖老板兴奋起来。
“知道了还不赶快把这盒水彩卖给我?”艾利显摆地掏出Gucci钱包,对着慕紫岚冷哼一声。
“很抱歉,这盒水彩是我先看中的……”
“你只是看……中而已,有钱给吗?少在这笑死人了。”
“钱我会想办法,但这盒水彩确实是我先看中的……小姐,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慕紫岚试着和她讲道理,但艾利根本不理她,冷冷地把钱往柜台一扔,扭头就走,她忙追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