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掌柜借吃早茶的机会,向世子建议,可以去参拜一下本地久负盛名的占城国公祠。这座国公祠是甘国公去世之后其子女所建,气势磅博,极有特色,在天朝也享有盛名。
“甘国公家教森严,家中子弟英才辈出,人称四世三公,一门九侯,乃是我天朝勋爵世家之楷模。当年太祖和太宗都曾为其祠堂题词,曰‘国之干臣’、‘栋梁千古’。每年慕名而来参拜者不计其数,尤其是各家勋贵子弟,为能鱼跃龙门,有人不远万里前来祈愿,求甘国公保佑能顺利承爵。“掌柜的一番介绍立即让听众们全都竖起了耳朵。
原来,作为第一代(穿越者)天朝勋贵,原临高侯、占城国公甘世诚不仅坚决拥护皇室那个“鱼跃龙门”的承爵制度,还“变本加厉”,聘请名师高人来自己府中的家学任教,后来在家学基础上建起了一座占城国公府学院。
甘国公所有的子女不分嫡庶都一视同仁,从四岁起便进入家学启蒙,无一例外地接受名师教导,因材施教,严格培养成材,据说其要求比皇家龙门学府还高。经过自己家学培养出来的国公府后人,从来没动用过国公府的龙门大学保送指标,每次都是直接参加考试,龙门打榜必中,而且进入龙门大学后,全都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
占城国公府的国公爵位传承也是一帆风顺,中间没冒出过“抢爵”的闹剧。把家学扩建成学院后,占城国公府学院除了培养教育国公的后人,还在占城当地挑选招收资质出众的适龄儿童入学“陪读”,这些“陪读”的精英学子每年都有人龙门上榜,使占城国公府学院的声名远播海外。
天朝二十七年,天朝大军攻灭占城和真腊后,甘国公的庶子海军少校甘代明参加了海军奇袭淡马锡凌牙门之战,身先士卒带领陆战队抢滩登陆,一路杀入满剌加苏丹的皇宫,阵斩苏丹本人,一战灭其国。甘代明因功受封龙牙(三等)伯。这位龙牙伯后来又南征爪哇、苏碌和亚齐,战功卓著,受封泗水(二等)侯。天朝四十六年,泗水侯率军大败圣地天方舰队,攻灭僧伽罗国(斯里兰卡),因功受封为锡兰(二等)国公,成为甘家的第二位国公。
数十年后,甘世诚的一位重孙甘良诚在东洲开疆拓土,屡立战功。他多次带队探险,深入蛮荒不毛之地,找到了翻越落基山前往大湖区和密江平原的隘路。此后,甘良诚又在“山东之地”多次探险,北渡大湖进入苔原冰野,顺流南下直抵密江的墨湾入海口,向东翻越巴山试探天方十三州,还远行至巨鳄出没的湿热半岛,基本探明了“山东之地”的地理轮廓,为天朝的东洲“山东攻略”做出了巨大贡献。
天朝九十八年,因在密江两岸“归化”蛮夷有功,成功收伏蛮族部落三百、获丁壮不下十万,陆军大校甘良诚被太宗皇帝特旨册封为密江(三等)侯。
这位密江侯不知是运气太差或者说太好,接到封侯的圣旨回国谢恩述职途中,接连碰上了东洲西华都护府的野奴大暴动和藩王叛乱。
恰逢西华都护府的边军高级将领被反叛的藩王设计一网打尽,军队群龙无首,乱作一团。甘良诚挺身而出,以密江侯的名义接掌了全军(他作为山东探险家的名声在军中无人不晓,一报名号,全军咸服),当即出兵镇压叛乱。
密江侯充分利用了自己对东洲山川地形的熟悉,出其不意地率军翻山越岭绕至敌后,突起袭击,一战横扫十倍于己的叛军。参加暴动叛乱的三个“野奴王”和五位藩王无一逃脱,时人称为“一侯平八王”。
立下平叛大功后,甘良诚再度晋爵,于天朝九十九年受封为落基(三等)国公,从而成就了甘家四世三公的传奇——这个四世三公让欧阳南关怎么听怎么联想到《三国演义》里的那位杯具人物袁本初。
除了三位国公,甘家还先后出了九位侯爷和十几位伯爵。最牛的是,受益于家学对子女的严格培养,甘家所有的爵位全都世代传承了下来(除了因降等世袭自动取消的爵位外),中间没出过一起“抢爵”事件,创造了天朝勋贵家族史的一项奇迹。
另外,甘国公及其子孙所选招的女婿里面,居然也出了因功获爵的两公五侯(包括欧阳南关继承的临高侯,原金山国公),甚至连甘国公的走狗苟大户家族都出了一侯一伯。甘氏一族可谓是枝繁叶茂,在天朝遍地生根成材,结出的硕果累累,成了天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大豪门。
在天朝,宗族世家一直被朝廷视为潜在的威胁和反动势力,从立朝之始就各种打压,甘国公对此也非常清楚。为了避免后人在这方面犯错误,甘国公早早就立下了家规,所有子女一旦成婚后就必须分家自立门户,除承爵之人外,其他人都要凭本事去创功立业、自力更生。同时,甘国公家规中还明令禁止搞宗族祠堂,玩联宗认祖和上族谱那一套,反而坚决鼓励子孙分枝散叶,各自独立门户。甘国公的后人对此也有着清醒的认识,无论三公九侯,只要一出五服,就立即断掉亲戚关系,自成一脉,在政治上也绝不抱团站队。
最关键的是,甘家这两百多年来对朝廷的忠诚有口皆碑,朝廷也投桃报李,让甘家一直为朝廷效力,通过建功立业换取其占城国公爵位的传袭不降等。
现任的南院王,就是现在的占城国公。
如此辉煌的家族历史,听得欧阳南关热血沸腾,这才是一个真正穿越者该实现的梦想!
既然甘总下葬在此地,虽说在旧时空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但作为江大的校友和本时空拐弯抹角沾边的“后人”,于情于礼他都应当去祭拜一下。于是,欧阳南关当即点头,今天就去参拜一下甘国公的祠堂。
占城国公祠堂建在芽庄城西的一座小山上,远远就能看到一尊巨大的雕像矗立在绿色环抱的山头上,俯览着整个港口(后世到过芽庄旅游的人就知道,那座小山便是后世芽庄龙山寺的所在,山上立有一尊白色的大佛像)。商站掌柜热情地介绍,山上的那座巨像就是甘国公骑马踏飞鹰石像,高达四十九公尺,整个港口都可见。
来到山脚下,一片宽阔的落马广场,两旁苍柏静立,碑石肃穆。落马下车后,一行人沿着宽达数丈的青色石阶拾级而上,石阶之上是一座巨大的汉白玉石坊,八柱七门,巍然壮阔。石坊上刻有几个苍虬雄劲的大字“御赐占城国公甘祠”。石坊的两侧,还有两座赑屃背负的高大青碑,分别刻着太祖和三世帝的墨宝“国之干臣”、“千古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