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事儿和大姐姐有什么关系。”
迎春听到此事和元春有关,忍不住追问道。
“你二哥的举荐书交上去已经有些日子了,按说应该很快的批复下来,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上面一直压着,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批复,也是因为今上过问了,而在这之前,今上去了大姑娘的圆福宫。”
凤姐儿拉着迎春在椅子上坐下,解释道。
“大姐姐这也太无私了,为……付出的太多了。”
迎春听到这个消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妹妹,这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还小,不知道你大姐姐……嗯,这么说吧,你大姐姐有些像二婶,又有些像是老太太。”
凤姐儿推心置腹的对迎春说道。
自从上次二妹妹被大表妹传到宫里传话之后,她就发现了,二妹妹对于大表妹的话相信的很,每次说到大表妹也是满口的关心。
有些像是王夫人,又有些像是贾母。
凤姐儿就是凤姐儿,这说话就是有水平,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这贾家老太太作为家里辈分最高的人,不说敦促着儿孙们读书习武,没事儿就琢磨着把家里的女儿送人,元春可不就是有样学样,这才想出了把抱琴送给夏守忠当对食的馊主意。
还有王夫人,表面一副菩萨样子,背地里磋磨庶女庶女,还克扣银子,元春不是也都学了去,听元春说,抱琴在宫里的月例银子都被原身给搜刮了,还时不时的虐待虐打。
“嫂子,大姐姐当初进宫的时候岁数小,如今在宫里待的世间久了,自然就知道家人的珍贵了,这次二哥哥的事情,不是也说明了这一点吗?”
迎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凤姐儿的话说原身确实很贴切,但是说琳琅那就是天大的误会了。
“希望吧,二妹妹,不是嫂子离间你们姐妹,我还是觉得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了,别忘了,祖母可是有……那个打算的。”
凤姐儿还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了迎春几句。
“知道了嫂子。”
迎春虽然知道凤姐儿想多了,不过也知道是为了她好,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等到厨房里的东西预备的差不多了,还没有看见贾赦和贾琏回来,东院的人都有点开始担心了起来。
“娘亲,祖父和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是太祖母太高兴了么?”
巧姐儿担心把新裙子坐皱了,说什么也不肯坐,站在院里等着贾赦父子。
“兴许吧。”
凤姐儿回答的有些含糊,又转过头跟邢氏和元春对了个眼神,都有些无奈。
这要怎么跟孩子说啊,知道了贾琏当了虞部郎中的事情,老太太估计不会觉得高兴,还会觉得贾赦父子耍心机,做事情瞒了她,更何况,这次琏二的官职比贾政还要高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贾赦和贾琏进门,凤姐儿和迎春有些等不住了,将巧姐儿留在东院,姑嫂俩联袂去了荣庆堂,打算去荣庆堂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司棋在前面提着灯笼,姑嫂俩紧随其后,俱是脸色凝重。
果不其然,等到两人进了荣庆堂,就发现里面的气氛确实不太好,丫鬟婆子说话做事都悄无声息,和往日热热闹闹的样子颇为不同。
贾母脸色阴沉的坐在屋子中间紫檀雕荷花纹的榻上,贾政在她的下首,身后站着王夫人和金钏儿,再往下就是宝玉,贾赦和贾琏则是跪在屋子的中央,膝下连蒲团都没有一个。
姑嫂二人给屋子里的众人见过礼,也站到了一旁,就算是再急再心疼也没用,两人来之前其实就知道。
她们俩一个是媳妇儿,一个是庶女,这里没有她们说话的份,之所以还要过来,想的也是让贾母多少收敛一些的意思。
“起来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决定,就不会有什么更改。”
贾母见凤姐儿和迎春进来,脸色缓了缓,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贾赦和贾琏道。
“母亲,琮哥儿还小,这事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贾赦并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原地。
“大哥,你是误会了母亲了,母亲也是爱护琮哥儿,再说了,母亲说的是等琮哥儿中了举人之后,而不是现在。”
王夫人的心里颇为不忿。
说出来的话也夹枪带棒,只差没有指着贾赦说贾琮考不上举人,根本配不上宝钗了。
她没想到贾母提出把宝钗订给贾琮,贾赦会一口回绝,这简直就是打了她的脸,毕竟她之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府里知道她看中宝钗的人不在少数。
宝钗虽说比贾琮大了几岁,但是模样好,性子乖顺,还有丰厚的嫁妆,贾琮呢,不过是一个庶子,这将来分了家还不知道能过到什么份上,贾赦竟然还拒绝!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要不是……
“弟妹,你不用多说了,这事儿不成,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京都采买的东西降等,那么大的园子,想来也没多少人能看得出来。”
“降等?那可不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娘娘的面子往哪儿搁。”
贾政听到长兄这样说,心里很是不满。
“大伯父,宝姐姐真的很好,长的钟离毓秀就不说了,就连诗词都是顶顶好的。”
宝玉一脸懵懂,有些奇怪为什么大伯父为什么不同意,在他看来宝姐姐温婉大方,琮哥儿将来考中了举人,两人也算是相配极了。
贾赦倒不是对宝钗有什么意见,宝钗虽说来荣国府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是二房的亲戚,和大房倒是没什么来往,他其实都没见上过几次。
他之所以反对这门亲事,实在是觉得母亲的做法有问题。
之前他就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薛家都已经让薛蟠去了江南,又无端端的给明月居送过去一大笔银子,再联想到之前府里的传言,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结论。
母亲替宝玉看中的是妹妹家的独女,弟妹之前反对的厉害,这才找来了外甥女,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弟妹又改变了主意,但是又舍不得薛家的银子,这才打算用李代桃僵的这一招。
既拿了银子去修将来必定属于二房的省亲别院,又将二房不满意的亲事推到了大房身上,这跟卖了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拿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自己的琮哥儿以后还能在家里挺直腰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