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圣和黄生发来到李云龙身旁,李云龙抡起手枪砸在刀疤脸太阳穴上,将其砸晕,随后举枪向对面站立的汉奸射击。黄生发和王传圣见状,也抱起捷克造轻机枪和歪把子机枪向他们开了火,汉奸们一片片倒下去,有几个转身逃跑,却被一梭梭扫射过去的子弹打成筛子。十几条步枪和近千发子弹,外加两支驳壳枪,最让他们激动的是远处一个雪坑旁的树上居然拴着三架马爬犁,马爬犁上铺着被褥,还堆放着羊肉和馒头。三个人一人赶一架马爬犁,回到三道崴子,李云龙和黄生发在树林外看守马爬犁,王传圣回到宿营地,把曹亚范和两个战士带过来,众人坐着马爬犁先向西,远远地绕过濛江县城,凌晨五点多钟,从大北山村附近转向东北方向,上午九点多钟来到了五斤顶子山下。
昨天黄昏,六百多日伪军将杨靖宇以及两百多抗联官兵围堵在五斤顶子一处山谷里,当时发现抗联的日伪军只有一百多人,日伪军没有轻举妄动,在暗处盯着抗联,派人连夜到五斤顶子周围的村子拉来汉奸地主武装,同时回县城调来一大批日伪军。天光放亮,日伪军炮击山谷,随后大批日伪军冲进山谷,杨靖宇指挥抗联战士奋力阻击日伪军的进攻。
李云龙、曹亚范等人将马爬犁拴在树林里,取下枪支、弹药还有食物埋藏在雪地里,随后带着随身武器钻进了密林。循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发现了日军搭在密林中的十几顶帐篷。十几个鬼子兵正在营地外数十米的一片空地上烤火,日军以为将抗联堵在山谷里,就不会遭遇偷袭了,居然没有在营地周围布设岗哨。几个人悄悄摸上去,嗖嗖嗖,扔出六枚手榴弹,随后机枪、步枪、驳壳枪一齐开火,消灭了十几个鬼子兵。掀开一顶帐篷,惊喜地发现里面堆满了弹药箱。打开一个弹药箱,里面全是黄橙橙的子弹。李云龙让曹亚范带着其他人守在这里,自己换上日军军服,扛了一箱子弹,在营地一侧五十多米处埋伏起来。日军听见营地遭袭,大惊失色,急忙派了五十多名日伪军过来增援。日伪军距离营地三十多米的时候,曹亚范指挥四名战士突然开火。趁着他们吸引住日伪军的注意力,李云龙悄悄绕到日伪军背后,接着树木的掩护,蹑手蹑脚地摸到一个日军军官身后,猛然搂住他的脖子,伞兵刀捅进他的肝脏。日军军官在李云龙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咽气了。李云龙爬到一个日军身后,这个鬼子正在使用一挺九六式轻机枪向营地射击。李云龙爬到鬼子机枪手跟前,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快如闪电地将锋利的伞兵刀插入鬼子兵的后脑。李云龙从背后取下狙击步枪,躲在树后,频频向附近的日军射击。连续射杀了四个日军,终于被日军发现了,几个鬼子兵调转枪口向他射击,李云龙抱着狙击步枪就地一滚,藏身在树后,取出飞爪,扔出去,勾住那挺九六式轻机枪,拽过来,使用这挺机枪向对面的日伪军猛烈扫射,打光了弹夹里的子弹。李云龙带着机枪向放弹药箱的地方跑去,十几个日军追过来,李云龙不时回身利用树木的掩护向日军射击,每一枪都能带走一条鬼子的生命。弹药箱放在一块大岩石后面,李云龙飞快地跑过去,藏身在岩石后面,打开弹药箱,在机枪弹夹里压满子弹,机枪架在石头上,扫出一梭子弹,打死三个日军,逼退了其余试图冲上来的日军,随后开始用狙击步枪狙杀剩下的七个鬼子。
曹亚范等人占据了堆满弹药的营地,日伪军生怕引爆弹药,不敢使用掷弹筒,只能用步机枪压制对面的火力,逼迫伪军发起一次次冲锋。黄生发和王传圣带着另外两个战士,打开装手榴弹的木箱,不断向外投掷手榴弹,曹亚范搂着一挺机枪,猛烈扫射。那些伪军根本不禁打,被打死几个,就退了下来,在日军的呵斥下,再次发起进攻。几次进攻被打退,日伪军只剩下十多人,于是从围攻山谷的部队里抽掉了两百多人死死围住营地。李云龙利用一身日军军装,从一群匆忙赶去营地增援的日伪军身旁走过去。趴在山坡上,看见山谷出入口处一些日军炮兵正架着数门迫击炮向山谷里射击。李云龙架起机枪,向那些日军炮兵猛烈扫射,打光了子弹,又取出几枚手雷,扔下去。李云龙把从自己打死的十几个日伪军身上缴获的手雷、手榴弹都带过来了,他躲在山坡上的大树后,向聚集在山谷里的鬼子头上扔出一枚手榴弹后,立即端起狙击步枪打爆那枚手榴弹,让手榴弹凌空爆炸,杀伤效果大为增加。趁着堵在山谷出入口的日伪军一片大乱,杨靖宇率领一百多名战士冲到山谷出口处,与日伪军展开激烈地肉搏战。李云龙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用鬼子的鲜血涂写了两个大字抗日的鬼子的白衬衣裹缠在一只胳膊上,随后坐在山坡上覆盖的白雪上,出溜下去,掏出勃朗宁手枪,连连向自己扑过来的日伪军射击。打光了一个弹夹,躲在一株树后,飞快地换上一个弹夹,再次射击。他的枪法十分精准,那些正在与抗联战士肉搏的鬼子兵全部头部中弹,为他们的天皇尽了忠。山谷里的五十多个日军,李云龙前后干死的就有三十多个,剩下的十多个鬼子也很快被抗联杀死了,伪军们在抗联的拼死搏杀下,纷纷转身溃逃。经过这一战,连续多日处于饥寒状态的抗联也是伤亡惨重,牺牲了一百多个干部和士兵,冲出山谷的不到六十人,其中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杨靖宇身形高大,在战士中十分醒目,李云龙大步走过去,向杨靖宇敬了一个军礼,朗声道:“杨司令,曹亚范等人还在山上牵制日伪军。”
“好,咱们有话以后再叙谈,时间紧迫,赶紧上山营救被围的同志。”杨靖宇对身旁的战士们道。
众人从日军尸体旁捡起三八枪、机枪,带足了子弹、手榴弹爬上山坡,在日伪军后面猛然开火,正在进攻营地的日伪军顿时大乱,在山谷中抗联被日伪军压着打,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现在钻进密林中,多年练出来的丛林战经验得以发挥出来,战士们躲在树后,不断向日伪军投弹、射击。日军是冲着杨靖宇来的,见杨靖宇率部冲出山谷,在自己背后发起突袭,急忙撇下营地,掉转身向身后的抗联杀过来。营地里只剩下曹亚范、王传圣、黄生发三个人,那两个战士在刚才日伪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身中数弹牺牲了。虽然营地里堆满了弹药,但日伪军太多了,从四面不断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三个人甩手榴弹甩的胳膊酸麻、肿胀,都知道很快就会耗尽气力,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没想到绝处逢生,杨靖宇率部杀了过来,立时喜极而泣,不是在为自己脱险而高兴,而是为了杨靖宇和那么多战士冲出山谷而高兴。山上的鬼子兵还剩下三十多个,杨靖宇成功脱险,李云龙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他不再像先前那么急迫,冷静地躲在树林里,极富耐心地搜寻着猎物,狙击步枪一次次射出致命的子弹,每一颗子弹射出去必有一个鬼子兵倒下去。最后一个鬼子机枪射手死翘翘了,日伪军的火力大为减弱。黄生发、王传圣从营地里冲出来,怀里抱着装满手榴弹的弹药箱。他躲在一株树后,不断向日伪军投出手榴弹。好几分钟没有搜寻到鬼子的身影,李云龙开始狙杀伪军。手拿驳壳枪的伪军军官成为他首选的目标,连读射杀了三个伪军军官,伪军们都躲在树后,不敢露出身子。
曹亚范从营地里跑出来,拉起黄生发、王传圣向山坡滚下去,他刚才点燃了几顶帐篷,很快营地里的大火就会蔓延开来,引爆弹药。轰轰……一连串的爆炸,营地里腾起冲天尘烟,无数子弹头、手榴弹碎片向四周飞溅,营地附近的十几株大树被巨大的爆炸力齐刷刷地拦腰折断,砸死了十几个日伪军。山上被爆炸的冲击波卷起漫天雪尘,遮住众人的视线。趁着日伪军混乱之际,抗联战士冲下山坡。大家气喘吁吁地跑到山下,来到栓马爬犁的地方,十几个负伤的战士坐在马爬犁上,其他人跟在后面,向北走去。山上的日伪军被他们打残了,弹药也悉数被摧毁,不可能再过来追杀他们,众人一直紧绷的心弦暂时松弛下来,精神一松弛,就会感到疲倦、饥饿、困倦,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子,以龟速向北行进。
“杨司令,战士们很疲惫,这样走下去要累垮的,依我看应该找一个村子好好歇一歇。”李云龙道。
“现在怎么能进村子?刚从包围圈里跑出来,一进村子,岂不是又要被日伪军围住?”曹亚范道。
李云龙道:“昨天咱们不是干掉了准备到五斤顶子围堵咱们的葫芦头沟自卫团吗?我们可以伪装成自卫团,让一些战士伪装成俘虏,其余战士扮演自卫团的伪军,到了村子里就说咱们经过一夜激战,抓住了几个抗联,要回县城领赏,但马爬犁不够,让村子里的保长准备几架马爬犁,一些粮食、棉衣。
杨靖宇点点头,“如果能弄到几架马爬犁,咱们坐上去,休息的同时,也在赶路,另外还能弄到最急需的粮食。”
众人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青山屯,依计行事,果然骗过了保长和那些百姓,弄到两架马爬犁,几十个玉米面做的大饼子,十几个馒头,二十斤冻鱼。抗联只剩下三十多人,六架马爬犁坐了二十多人,还有十多人只能步行。大家轮换乘坐马爬犁,又到了一个名叫东合兴的屯子。又是那一套说辞,又骗来两架马爬犁,几十斤干粮,几张羊皮。从东合兴出来,队伍掉头向东进入抚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