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栖栖遑遑的师兄,师父看上去可靠多了。
当我把今天的事对师父全盘托出后,师父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挥手让我离开房间,我也不多逗留,就问了句啥时候离开白家弄堂。
师父也不墨迹,他说:“两天后。”
两天时间是快的,有师父在一旁坐阵,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造次。
当我要离开白家弄堂时,其实是有点不舍的。
这条弄堂被人称为“葫芦弄”,因为有一大一小两个弧,据说在西南方向的饭馆三楼往下看,这“葫芦弄”会更像葫芦。
我背着行李,跟在师父身后。师父无论做什么都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一切尽在掌握。哪怕遇见鬼怪,也只是加重语气。
他好像很少生气,也很少开心。
突然,我听到师父说:
“夜里子时和丑时是最冷的。”
他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带了几分疏离与威胁。
“那女鬼缠着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凉拌吗?你是师父你搞啊!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爱我中华,爱我……唉,不对,是汇聚成一句淦丽码!
但是我绝对不能显露出来。只见我嘴上笑嘻嘻心里mmp地回答道:
“全听师父吩咐。”
我是真没想到师父竟然选择将女鬼烧了。正当我复杂的眼神落在那坛子上时,师父开口了,他说:
“已经问过白家人了,他们赞同这样做。”
这么随意的嘛?等等……
我猛然想到梦里的时间,是1917年,那么现在是1940年,中间差了二十三年。那女鬼看上去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所以,她是死了十几年的。
都十几年了,怪不得白家人同意这样处理。
正当我以为女鬼事件告一段落时,麻烦又来了。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我打算去上茅房。
没错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剧情,不同的是这次的女鬼更六了。
正当我心里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都念叨着的时候,师父出现了。只是他并没有来救我,而是坐在一把竹木椅子上,听收音机。
收音机放的是一首欢快的曲子。
我是听着曲子踩着点躲女鬼的,你敢信?
反正这是事实。
我都要怀疑那个坐着的师父是女鬼变出来哄我的了。
“救命啊师父救救孩子!”
师父不为所动,只是甩了下拂尘。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
师父不为所动,连眼睛都不眨。
正当我绝望无比时,师父突然开口了,他说:
“子时与丑时是最冷的。”
“我知道啊啊师父!可是我现在是最惨的!”
师父便不再多言,而是随手扔给我一面铜镜,幸好,我误打误撞地接住了。我连忙叫道:
“师父师父要我照她吗?”
师父突然笑了,显得有些渗人。
“你不该在这阳间。”
“名单里没有你。”
我有点不懂师父的意思,而师父也没有想让我懂的打算,他只是用冷清的男声淡淡地开口陈述着“事实”。
“你非鬼怪,又非人。”
“故此我才将你留在身边。”
“那女鬼早已在这里没了踪迹,缠着你不放的只是一丝魂魄。”
师父突然沉了声,而那女鬼,也在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凶狠。在月光照耀下,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良久的沉默后,师父开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
我想,我这次要凉了。
听不到第二天的公鸡叫了。
不过我还是倔强地反问师父,我说:
“那师父你是什么!哪有人像你一样完美的。”
我发誓,那瞬间空气都安静了,头顶似乎飞过两只哇哇哇的乌鸦。
师父盯着我良久,然后回答道:
“拍马屁没用。”
就这样,那只女鬼的魂魄就冲了上来,钻进我的身体里,我终于知道了她悲惨的一生。
而再次睁眼,我已经回到了2500。
一台台仪器冒着绿光,实验人员满脸zhuo急地向我询问着……
那瞬间,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努力回忆,却也只记得一句话。
“白小静唯一的儿子,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