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室内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埋怨东方浅捉弄自己,一会儿又埋怨自己经不住诱惑,一会儿想自己会不会被扫地出门,一会儿想起东方浅的话又想入非非越峥对自己是不是有意思。但他很快又否定了。
虽然第一次为自己疗伤的时候越峥说了一些似乎听起来很暧昧的话,让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了好几天,可后来的越峥的表现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人从头到尾都冷冰冰的,天天叫人把自己揍得半死,没有正常人喜欢一个人会这样吧?
忐忑中时光飞逝,忽然门被敲了敲。
王小剑心中一紧,磨磨蹭蹭地打开门,却是左飞轩站在外面瞪着眼睛,“开个门要这么久?”
王小剑松了口气,“我以为是越长老。”
左飞轩哼了一声,“想得美。”
“左师兄有何贵干?”
左飞轩白了他一眼,“长老让你赶快过去。”
王小剑双腿一软,来了!
“他叫我做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左飞轩拉了他一把,“磨蹭什么,赶紧!”
王小剑如上刑场,怀着壮烈的心情走进一间偏房。一进去便看到越峥背对着门站着,背影高大如山岳,压得王小剑矮了一头。
“进来。”
王小剑咬咬牙,抬腿迈了进去。左飞轩关上门。
越峥转过头来,脸上并无怒色,他指了指床上,道:“不是想练习救治他人的术法吗?可以试试。”
王小剑看向床上,立即被一鼻青脸肿的猪头吓到了。
猪头有气无力地说:“越峥,就算我调戏了你的弟子,也用不着这样下狠手吧?我快死了。”
从风华绝代到惨淡猪头,仅仅经历了两个时辰,王小剑后怕地看着床上的东方浅,竟然开始同情他了。
“下次动别人东西的时候,多用脑袋想想。”
越峥的声音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气。
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么闭嘴听训要么赔个不是,偏偏躺在床上的猪头是朵奇葩,竟然挑衅道:“哟,你不碰又不让别人碰,太过分了吧?况且他身上又没写着此人归越峥所有,就算我把他给办了也怨不得我……”
王小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过去一拳揍在他脸上,东方浅惨叫一声,那张脸顿时又胖了一圈。
“下手真狠啊……”他捂着脸痛苦呻.吟。
王小剑刚想给他第二拳,忽然觉得后领被人拉住了,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转了个弯儿,紧接着被人彭地一声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昏头昏脑间,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抚上脸庞。
王小剑终于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头皮一阵发麻,又有心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越峥的表情依旧是冷漠而平静的,可他的手却顺着他的脸庞开始往下,一路从下巴抚过脖颈,接着轻轻一扯,撕开了外衣。
胸口微凉,脸上腾地冒出一团热气,随即身体在对方的清冷的目光下竟然渐渐泛起热来。
越峥的表情是冷漠而平静的,可他的手却暧昧地在自己胸膛处游走,那游走过的地方窜起强烈的令人酥麻的电流,让王小剑浑身颤抖,呼吸急促。他像一条鱼一样躺在桌子上,竟然忘记了反抗。
毫无招架之力。
同样是被调戏,可水池里的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仅仅是触摸就已经让他不可自抑地颤抖、发软。
他不可控制地看着面前那张英俊的脸,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请.欲来,可惜那上面只有冷静,然而那冷静却像一颗□□一样刺激着他,让他眼睛慢慢地湿润了,他抓住那只手。
越峥看了他一眼。
那只手却慢慢从胸膛移到腹部,不紧不慢得像是在逡巡自己领地的国王。
仅仅是眼神,仅仅是手指,王小剑便觉得神智像是烧起来一样,昏蒙蒙一片。先前在温泉里压下去的情.欲忽然如一把火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让他呻.吟起来,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下面开始慢慢抬头,顿时尴尬地看向越峥,双腿也下意识地卷曲起来。
那只手却用温和而不容拒绝的力量压着他,把他钉死在桌上。
王小剑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用那样冷漠而平静地表情做这样暧昧到极点的事,可这样的状况发生在越峥身上却又再合适不过。
他终于颤抖着嘴唇说:“越……峥?”
越峥的眼睛似乎闪过一抹极快的晦暗,随即又归于平静。
手拿开了。
王小剑松了口气,心底却又暗暗滋生了一丝隐秘的期望,期望他更进一步,更亲密一步,让那张冷静自制的脸上染上别样的情.欲和疯狂。
胡思乱想间腹部一阵轻微的刺痛,很快又消失。
王小剑埋头一看,腹部靠近肚脐的地方竟然被刻了一个小小的峥字。
那字像是用极细的针刻上去的,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一点也不痛。
顿时呆住。
这是……标记?
抬起头看他,心思莫名地愤怒、复杂又惊喜——他吃醋了?
越峥却移开了视线,转头对床上目瞪口呆的东方浅道:“现在可以了吧?”
东方浅目瞪口呆,忽而又笑了,可能他自以为笑得风流倜傥,可现在那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那笑容着实恐怖。他说:“难怪我们合得来,我就喜欢你这点哈哈哈哈……”
越峥眯着眼睛对王小剑道:“以后再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王小剑吓得连连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非常奇怪的是他现在的心情竟然十分愉悦。
“去吧。”越峥轻轻推了他一把,“好好练习。”
王小剑茫然地走到东方浅跟前,伸手运起灵力按到猪头胸膛。猪头发出一声惨叫,“你想谋杀是不是?”
王小剑说:“我第一次,你忍着点儿。”
“哦,你把第一次给我了啊……”东方浅习惯性地调笑一句,随即笑声变惨叫。
王小剑面无表情,“对,我把第一次给了你,好好享受吧。”
东方浅好了之后,越峥便毫不犹豫地把他扔出天柱峰,让左飞轩领着他去天阳道人那里暂住。后来王小剑听说东方浅收敛了很多,没有再四处调戏美男了。
当然,他并不关心东方浅那家伙的风流韵事,他直接跑去找越峥,问他:“什么意思?”
越峥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被批准休息了,一直呆在天柱峰研究他的图纸,顺便带带王小剑。
“嗯?”越峥将一块碧绿的石头交给左飞轩让他带给安长老后,转头看他。
王小剑摸着腹部,脸上有点热,鼓起勇气问他,“你在我这里刻字,是什么意思?”
他觉着不会仅仅是因为东方浅的关系,或许应该有别的深意,而这深意他不敢随便猜,可喜悦又忍不住在心脏里窜来窜去,害得胸腔里的小东西也砰砰乱跳。
越峥望着他没说话,仔细看去,他的眼里有深邃的光。
整个阁楼非常安静。
他走过来,停住,“生气了?”
不生气是假的,被强行压着刻字的感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威胁和强占,无关意愿,而是被入侵时本能的抗拒。
可那点生气在惊讶、犹豫和隐秘的兴奋下非常微小。
越峥又说:“要不你也给我刻一个,这样我们扯平了。”
什么意思?
王小剑霍然抬头。
“开玩笑。”越峥冷冷地说。
王小剑垂头丧气,可他觉得自己死得有点冤,于是不甘心地抬头说:“你在吃醋吧?”
越峥的脸冷下来,“我没有在吃醋。”
王小剑瞪着眼睛,“干嘛发那样大的火?”
“我没有发火。”越峥说。
王小剑觉着他这算是恼羞成怒了,于是道:“你就是在吃醋。”
“没有。”
“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王小剑瞪着眼睛,“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
王小剑被他冷冰冰的弄恼了,说:“不和你说话了!”
“出去,我还有事。”
王小剑扭脸就走。你有脾气,我也有脾气!
是的,他早就听说过并了解过这男人脾气怪的一面,可这一次却真的让他很生气。
可出去就后悔了,和男神置什么气?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说到做到。
纠结得要死。
坚持不了两天自己却先撑不住了,他本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气消了过后又很忧愁,如果又跑去和他说话是不是太没面子?
他不是这么没骨气的人。
琢磨来琢磨去,他决定让越峥先开口对自己说话,这样他便可以勉为其难地接过话头,算不得破了自己的誓言。这日他去厨房拿吃的,又得到两个窝窝头后忽然灵机一动,问厨房的弟子,“越长老吃了吗?”
弟子道:“还没有。”
“他平时也吃窝窝头?”
弟子点点头。
王小剑想起之前在天柱峰两人独处的时候,越峥是吃鱼的,于是决定去捉两条鱼来做大餐表表态,如果他还那副死德性他就坚持不和他说话。
说做就做。
出了新人必呆的天擎峰拜入长老门下,规矩大部分要跟着各长老的意思走,天擎峰管得比较严,新人不能随意出入天擎峰,然而天柱峰并没有对弟子进行强制规定,或者用“没有规矩”来说比较恰当,并不严禁弟子必须呆在本峰修炼,只规定了不准出瀚海云宗即可。
王小剑记得天柱峰山脚有一处瀑布,那里应该有鱼,便向左飞轩请示出天柱峰,左飞轩批准了。
天柱峰山脚靠近西岭片山,中间一道雄浑宽大的瀑布将东岳和西岭分割成两半,还未靠近便可以听到轰轰的水声。
王小剑沿着小径走到瀑布底下,这地方极少人来,灌木丛生,树林茂密,就连小径都快被野草覆盖了。
瀑布高达十丈,宽六丈,晶莹的水帘从上而下直直下坠,在水潭里溅起巨大的白色浪花。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水花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水潭开了一口缺口,清澈的水沿着缺口一路滚滚而下,渐渐在平坦的地势上平息了奔腾的咆哮,变得温柔起来。
王小剑坐在一块石头上脱了鞋子,拿了网兜挽起衣袖裤腿,拨开小溪边繁茂的青草,慢慢踩入清凉的溪水中。
刺骨的凉意顺着毛孔传到大脑,让王小剑打了个寒颤。这水来自于瀚海云宗最高峰雪水所化,温度很低。
王小剑捏着简易网兜站在水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的水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一条肥美的鱼儿摇着尾巴从上游慢慢游了过来。王小剑弯下腰,慢慢把网兜放进水中,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即极快地一舀,便把鱼儿给网进了网兜里。
鱼儿在网兜里挣扎,漂亮的白色鱼鳞泛着微微的光,看起来活泼健壮极了。
王小剑看得自己都馋了。
他把鱼放在岸上的水桶,又站在水中等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抓了两条。时间已经快到下午,脚也冷得不行了,王小剑便上了岸准备回去。在收拾渔具的时候无意间抬头,发现对面有团树摇了摇,随即有两个人影显出来,神态鬼鬼祟祟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小剑连忙闪进了旁边的灌木丛后面,透过缝隙往对岸看。
那两个人身着青色的服饰,看起来比较面生,像是西岭那边的弟子。他们应该是在树林里做了什么,现在出来了。
王小剑来抓鱼之时没有见过人,想必是自己来之前这两人便到这地方来了。他抬头看看日头,估摸着自己来这里也有一个时辰,这两人呆在树林里做什么?而且为什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那两个弟子边走边四下打量,竟然不御剑飞行,很快钻进树林里消失了。
御剑飞行会被人注意到,难道是怕被人发现吗?
王小剑皱着眉头思索,水桶里传来鱼儿翻滚的水声,他回过神,压下心头的疑惑提着水桶沿着原路回到天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