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眼底掠过了一抹微光:“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对你感兴趣,怎么?你不想救你的朋友了?我很好奇啊,所谓的友情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齐天冷哼一声说道:“我们走!”就在他转身要走出去的时候,陌尘不紧不慢的说道:“依我看,那三人是中了刹罗决的煞气,就算伤他们的人刹罗决并未真正的练成,但是他们依旧被重伤丢了性命。反正这三界中能解煞气的也只有我,齐天,你何时才会放下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说……继紫沫之后,你又爱上了……其他人?”
唐萌被陌尘这最后一句话惊得瞠目结舌,紫沫是谁?齐天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吗?
齐天脸色变得很难看,突然飞身跃起一脚踢碎了陌尘跟前的木桌。陌尘手里端着茶杯毫不在意,一点也不惊慌:“不是的话,那就让这小丫头留下吧,一命换三命,很划算。”
齐天冷声说道:“不可能!”陌尘眼里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唐萌。唐萌很是犹豫,如果不答应的话,陌尘是不会救云霆他们三个的,可是答应的话,她自己的命运会变得无比的悲惨……
想想花子兮的微笑,想想云霆曾经对她的好,想想白羽轩的温暖……她觉得陌尘说得很正确,的确很划算。她不会看着三个对自己好的人就这样死掉。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不就是希望在乎自己的人好好活着吗?如果相反,她没有答应交换,云霆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答应……”唐萌认真的说道。
齐天一怔:“你疯了吧?落在那家伙的手里,你死得可比云霆他们惨。”唐萌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可是云霆他们是谁为才落到这种地步的?所以她也不能因为惧怕就停滞不前:“我不怕,云霆他们都可以义无反顾的去面对,我又有什么理由退却?他们也没必要那么拼命的……可是他们做到了,齐天,你不用多想什么,我去不去西天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平安到达那里,完成你的夙愿,那就行了……”
齐天皱起了眉头,陌尘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将手中的茶杯捏碎,粉末洒在了地上:“有意思,你们在这里等着,最好把桌子给我修好,明日正午我还你们三个活生生的人。”
说完陌尘就大笑着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齐天和唐萌。气氛有些压抑,唐萌勉强挤出了一抹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云霆他们能够活过来,我就很高兴了……而且,我不一定就会死啊,那个陌尘也不见得就那么恐怖。”
齐天抬步往外走去:“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你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太乐观了,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唐萌小声说道:“谁说我没考虑……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我干嘛非要找死……”
齐天不说话,似乎在生气,唐萌弱弱的问道:“你干嘛去……?”齐天语气有些无奈:“找东西修桌子……”
……
右边的一间竹屋里,陌尘站在床前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的三人似乎在想着什么。那个叫天儿的黑衣小童子乖巧的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这间竹屋里和其他竹屋不一样,这里面的摆设不似那么平庸,中间位置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丹炉,现在正冒着潦潦青烟。
“天儿,有多少时辰了?”陌尘突然开口问道。
天儿认真的答道:“师父,丹炉里的药有三个时辰了。”陌尘点了点头说道:“取出来吧,够了。”
天儿应了一声走到了丹炉前掐了个指诀,丹炉的盖子飞了起来,从里面飞出来了三点金灿灿的光芒,细看可以发现那是丹药。
收好了丹药,天儿又重新盖上了盖子:“好了师父,现在给他们服下么?”陌尘摇了摇头说道:“不,还差药引,取杯子来。”
天儿取了一个白瓷杯递到了陌尘面前,陌尘拇指在食指的指腹上抹了一下,将三滴血滴入了白瓷杯中:“将丹药放进去,待丹药吸收完了血液之后,再让他们服下。”
天儿应到:“是,师父。”
陌尘并没有继续在这里,交代完了天儿之后就开门走出了竹屋。到了院子里正开得旺盛的一颗桃树前停了下来,似乎在欣赏桃花。
天已经黑了下来,这里也许久不曾有人来了,他偶尔也会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突然,他眼神锐利的看向了树后,唐萌有些灰头土脸的从树后钻了出来,她身上都是尘土,头发也有些凌乱,手里似乎还护着重要的东西。
陌尘定了定神说道:“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唐萌一愣,她也没想到这时候陌尘会在这,她有些心虚的用袖子将手中的东西遮住说道:“我……我就是无聊出来走走啊……”
陌尘似笑非笑的说道:“无聊出来走走?别怪我没警告你,小命没了我可不管。你手里拿的什么?”
唐萌眼珠乱转:“没……没什么啊。”
陌尘朝她走了过去:“没什么?你不觉得骗我很可笑吗?就你这点小计俩……拿来!”陌尘伸出了手,唐萌哀求道:“不要嘛……它又不是有意要来这里的,等它学会了飞翔,我就送它走好不好?”
陌尘收回了手:“ 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吧?”唐萌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无奈的伸出了手,露出了在她手心里瑟瑟发抖的雏鸟。那只雏鸟不算漂亮,浑身都是浅灰色的容貌,但是叫声很清脆。
“这玩意儿……?这么难看,你拿着它做什么?丢掉!”陌尘表示很嫌弃。
唐萌十分不服气的护住了雏鸟:“你说什么啊?你这人还有同情心吗?它肯定是和父母走散了,或者遭遇了什么才会一个人孤单的在这里。别看它现在丑,长大了一定很好看。你没听过小丑鸭的故事么?灰黑色的小丑鸭小时候连它母亲都嫌弃它,将它抛弃了,但是它长大之后,却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所以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的,那样太肤浅。”
陌尘还是十分嫌弃她手中的小家伙:“是么?我怎么觉得它无论长多大都还是这么丑?”唐萌撅了撅嘴不愿意再搭理他,这样的人跟他说再多都是白说。无论这只雏鸟长大之后会不会变得很好看,但总归都是一条生命,它还这么小,丢下它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不要再跟着齐天了。”陌尘突然说道。
唐萌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陌尘冷声道:“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只会给他带来灾难,你若是为他好,就离他远远的。”
唐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不是让我留在这里吗?这样我怎么还能跟着他?你想太多了……”
她不可否认,她的确只会给齐天带来无尽的麻烦。
陌尘仰头看着满树的桃花说道:“你认为,他会将你丢在这里吗?我不过只是想让他对我妥协罢了,让他承认他所做的都是错的……”
唐萌想了想问道:“你和他很熟悉吧?你……说他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是谁?”陌尘几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紫沫,一个很自我的女人。”
唐萌心里有些堵,她就是想知道,但是知道之后又有些堵得慌。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去刨根问底,好奇心真的会害死傻猫。
“你没有紫沫聪明,也没她好看,可以说,你什么都比不上她,但是偏偏,齐天似乎喜欢上你了,我想他喜欢你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你的单纯吧,心里想的什么,在脸上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用多去想,不用多去猜。紫沫跟你不一样,她让人看到的总是最好的一面,最不堪的,永远都留给自己。就是因为她太相信自己,太过自我,所以才会造成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说起来,齐天那时候也颓废了一阵子呢。”陌尘接着说道。
唐萌被陌尘这么一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越来越好奇那个紫沫究竟是怎样的人,好想……见见她。
不过陌尘说齐天似乎喜欢她,这个让她有些意外,陌尘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说……
“你大概想多了,齐天才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比如你吃过最好吃的食物,其它平庸的食物还能对你的胃口吗?人都是这样的,既然我不如那个紫沫,齐天也没有理由会喜欢我。说什么因为我的性格,我的性格一点也不特别,而且我也不单纯,我看过的*比你们这个时代的春gong图都劲爆得多,你哪里看出来我单纯了?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救活我的朋友们,我就留下,随你处置,不会再跟着齐天,给他带去灾难。”唐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故意说得狠随意,不想表露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情绪,她大概还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惊得陌尘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