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与君一同归大漠(二)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我睡到羊毛地铺上,这时小莲推了推我说:“睡了没有?”“没”我低低的回道。“我睡不着,这两天我听到一个很稀罕的事,和你说说吧?”没等我回答,小莲自顾的说道:“听说大漠赫舍族一个弹土琴的,一只眼睛瞎了,但是能够辨别八方风声的乐调,而且他是一个奇人。”“你怎么会知道,又何以见得他能辩变八方风声的乐调?”我好奇的问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听三婆说有一次赫舍族长建了一口大钟,命令族中懂乐器的人来辨别钟的声音,看它是否调和。其他人都被钟声震住了,都说声音很悦耳,没有不调和的地方。只有瞎叔说:“钟声不调和,需要重铸!赫舍族长听了以后,很不高兴,不相信瞎叔。但是精通乐器的砂砾族长去赫舍族拜访时,听了钟声,也说不调和,赫舍族长才相信瞎叔的耳朵非常灵敏,能够听出一般人听不出来的声音。”“哦,那也只能说明他耳朵好使,何以见得他是个奇人。”我打着哈欠问小莲。

小莲突然来了精神坐了起来:“赫舍族仗着自己强大就把蒙拔族的地盘抢占了一些,蒙拔族又无力讨还,当时蒙拔族族长的儿子叫做阿达,他非常聪慧,而且胆识过人,是下任族长的第一候选人,赫舍族长不怕蒙拔族长却对阿达有那么三分畏惧,心想,万一将来英明贤能的阿达继任,蒙拔族一旦强盛起来,会不会找赫舍族算这笔旧账呢?于是就派人前往蒙拔,去试探阿达的能耐。”

“然后呢?”我挣大眼睛问道。

“你明早起来叠被子我就告你。”

“好了,叠就叠,你快告诉我。”

“那个赫舍来使到了蒙拔,见到了阿达。想从谈话中试探阿达的虚实,究竟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优秀,结果来使和阿达谈了五个问题,就有三个被难住。来使觉的挺没面子,灰头土脸跑回本族,和族长说‘阿达虽然年幼,但是着实了得,我简直不是他的对手,为了避免以后的祸患,我们还是把地还给蒙拔吧。’但是瞎叔却不这么认为,他非要坚持自己去打探,之后再决定到底归还与否。”

“那赫舍族长答应了么?”我问道

“恩,然后瞎叔以向阿达请教乐理来到蒙拔,他为阿达鼓瑟,唱了一曲,阿达也回唱了一曲。

宾主尽欢后,瞎叔就告辞回到赫舍。瞎叔回来以后就对赫舍族长说阿达嗓音清亮中有痰,还有极微弱的气喘,我看他活不过三年。果然,阿达不到三年就死了。”“那个瞎叔也真是个奇人诶,明天我就和莫承天说说,让他纳为己用。”“呼呼”“喂,小莲”我推了推小莲,“哎,睡着了。”

这一夜我却因为听了她给我说的八卦,辗转悱恻,瞎叔虽然瞎了一只眼,但是耳朵却因此练就的十分好使。看来人才即缺陷,有长就有短,会绣花写字的人,却不会带兵打仗,会经营赚钱的人却不知如何为官,自古很难有面面俱到的全才,善于用人,化解对方缺陷,此所谓扬长避短。

第二天,鸡叫三声过后,我和小莲都窸窸窣窣穿上衣服。“喂,小莲,你真不够意思,我听你讲故事,你却先睡着了。”我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小莲呵呵一笑的说:“以后我睡不着,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你敢,看我不告诉莫亦南说你黑夜睡觉打呼,磨牙,还说梦话”“不要”小莲脸一红着急说道“我以后都等你先睡着了,我再睡,这下总可以了吧,你要告诉莫将军,我就”“你就怎样?”“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完后,小莲自己卡住脖子,伸出舌头做了个吊死鬼的惨样。“你也有点创意好不”我翻了下眼皮说道。

小莲凑上来说道:“那我要怎么样?和族长说你黑夜睡觉流口水。”“算了我俩持平了”我举起手表示投降。

我和小莲互相看了一下,彼此确定早晨的脸还是洗的比较成功的以后,我们一起出了门。

我来到莫承天的住处,没想到诸葛明月也在,我对诸葛先生笑了一下表示礼节后,自顾坐到羊毛垫上对莫承天说道:“我昨夜听小莲说赫舍族有一奇人,虽然一只眼睛瞎了,但是耳朵特别好使,光凭说话便能判断一个人寿命的长短。这样的人我们不如纳为己用,你说如何呢?”

还未等莫承天开口,诸葛明月接过话说:“恕臣多言,此人我也多有耳闻,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臣来安排,我们去赫舍把此人请来如何?”“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今日就去会会此人吧。”莫承天看向我和诸葛说道。

这一天我随莫承天,去往赫舍族,身后是乐乐和莫亦南等随从,他们手里拎着满满的礼物,都是准备送给那个瞎叔的。

赫舍族的女子人人都带有轻纱,我很奇怪又不是穆斯林干嘛还遮面呢。转头问莫承天:“干嘛这些女人都一个个遮着面”我压低声音对他耳语了一句:“难道她们族的女人都很丑么?”

莫承天看着我宠溺的笑了笑:“大漠大片都是沙漠地带,赫舍族的风沙尤其大,面纱是遮挡风沙之用。另外一个原因是此地的女子都有着倾国的面容,面纱可以保护此地妇女避免不必要的骚扰,保护了她们的贞洁。”“哦”看来此地性骚扰严重,我心下暗道。

来到传说中瞎叔的住处,只见四处寸毛不生之地上赫然立有一个毡房,一个脸蒙鹅黄色纱巾的女子正在挑水准备进屋。日头高照,乐乐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赶忙叫住了女子:“姑娘请问这是瞎先生的住处么?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水桶,回道:“是,有事么?”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甜腻。

莫承天大步走到女子前说:“我们时想拜访一下瞎先生。”“我爹他不在”女子淡淡的回道。

莫承天:“那多会儿能回来呢?”“不知道”“你”乐乐听到此话高声叫了出来。“我怎么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女子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哼”乐乐一扭头不再说话。“乐乐不要对人家姑娘如此无礼,既然先生不在,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莫承天说完便示意众人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一匹俊马之上迎着风沙和莫承天说:“看来我也得弄个纱巾带带,你说刚才那个女子声音那么甜美,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赫舍族的女子都有着倾城的容貌,好想看看她的脸呀。”

莫承天对着我笑了笑,“我觉的世间最美的女子除了我娘就是你了。”

“真的?那赫舍族的女子每天带着面纱,就是介绍亲事也的知道一下姑娘的长相呀?”

乐乐抢白道:“那赫舍族的女子一生除父母,亲兄弟姐妹可见的了自己的容颜,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丈夫可以在大婚之日得见,你要是看了她的容貌,还不得娶她啊。”

“我又不是男人,怎么娶?”我怏怏的回道。

“乐乐是想说你是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女子的容貌的”莫承天淡淡的说道。

一路之上风沙肆孽,渐渐的大家不再言语,顶风而上,终于在日落时分回到了莫承天所在的大漠最大的黄帝一族所在的地方。

大漠黄帝一族自建立以来就统领大漠群族,大漠以黄帝族为先,是各族的统领。

从上回去拜会瞎叔没见到他的人后,莫承天说风沙大便没再让我陪同他一起去拜见瞎叔,然而。

乐乐蹙着眉头抱怨道:“那个瞎叔每次去每次都不在,他那个宝贝女儿见了我们总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的样子。”

自从说要拜访瞎叔到如今已经二个月有余了,却连面也没有见着,难道是有意躲着我们不成么?

“你们有进到毡房内过么?”我随口问道。

“他那个女儿和个老虎似的,我们连大门口都挨不得。”乐乐抱怨道。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小乐乐也有怕的人,不过你要知道一个道理,优良的弓很难拉开,但它可以射向极高和极深处;优良的马很难驾驭,但它可以载着重物到达远方;杰出的人才很难支配,但他可以使国君受到尊敬。”坐在草地上,我托着两腮说道。

乐乐突然站了起来,两眼一亮:“你这话说的太有理了,我这就再去,给我家少爷求这人才去。”“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呀?“我抬头看向他问道。“那最好了,那旋儿姑娘能不能不要告诉少爷,我们给他个惊喜如何?”“可以,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赫舍求才去!”我信心满满的和乐乐说道。

那次来赫舍族地境的情形我历历在目,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一方块儿白纱把我的头包了个严严实实,而乐乐境况就不太好了,一脸尘土,刚刚就在他想开口和我说话的时候还灌了一嘴沙子。风沙渐渐小了,一路上为了避免一开始的尴尬,乐乐都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听着我透过白纱闲叨叨。再一次来到瞎叔居住的毡房外,同样的情境出现在我面前。瞎叔的女儿据乐乐上几次得到的资料叫做娜塔嫚,还是蒙着黄沙提一桶水准备进毡房。这一次我示意乐乐不要开口说话,我问道:“娜塔莎姑娘,你爹他老人家在么?”

她听后先是微微一怔,思索一会儿后说道:“在。不过在睡觉!”“那我们就在屋外等好了,劳烦姑娘等你爹醒了以后告诉我们两人一声,我们是他的崇拜者,特来拜访”

乐乐此时坐在马上把满手的礼物在娜塔嫚眼前晃了晃。

我和乐乐找到了不远处的唯一一棵树,坐在地下边说话边等那位瞎叔的睡醒。

“你和汉王的宠妃韩梦灵以前是认识的吧?”乐乐好奇的问道。

“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都出身于烟花之所,只不过她是主,我是奴而已。”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但总有人会让你想起的。

“什么主什么奴,在那种地方还不都是一样的么。”说完乐乐似乎觉的自己说的有失妥当,抱歉的笑了笑。

估计是看到我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接着说道:“现在汉王被她迷惑的不思朝政,纵声歌舞,倒是给了我们大漠一个很好的反击时机呀,那个逼少爷尝百草的姜世在她给汉王吹了吹枕头风后,也被五马分尸了。”

“什么姜世被杀了,那倒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你怎么知道的。”我睁大双眼问向乐乐。

“有去汉国的探子来报给少爷消息的时候被我听到的”乐乐拔着地上为数不多的几株野花说道。

我没再言语,想到为什么莫承天从来不和我说一些事情,我似乎对他的生活并不是全面了解,只知道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和我在农耕,而其它时候他在做什么?我似乎对最近的他越来越不了解了。

日头高照,因为此地树荫少之又少,阳关火辣辣的照在我和乐乐的身上,酷热难当。

乐乐不耐烦的说道“这都多会儿了,那个瞎叔怎么还没有睡醒,不行我的去问问。”说着便大步流星般想瞎叔那所毡房走去。

我小碎步去赶乐乐,可是走到的时候就看到如此一目,一个大饼脸,满脸小雀斑的女子叫嚷道:“你个恶徒,叫我如何见人?”

乐乐张了半天口终将话语咽于喉间。

天哪,是谁告诉我的赫舍族女子因为有着倾城的容貌所以不敢将脸露于众人,难道是我的审美观有问题?

毡房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脸皱纹的男人,风吹过他为数不多的几缕花白头发。他的一只眼闪闪发光,而另一只眼却黯淡无光。他左眼的瞳孔转向我和乐乐:“你俩是谁欺负我宝贝女儿了?是你?他手指向乐乐,只见乐乐的背稍微抖擞了三秒。

之后这个看似是瞎叔的男人又用手指向了我:“到底是你们谁?亦或是你二人合伙欺负我美貌的女儿。”

我彻底无语,瞎叔你老人家似乎只瞎了一只眼吧?虽然第一次听见他女儿甜美的声音时,我也直以为那一定是一个长相也甜美的女子。可大饼芝麻脸不管是和美貌还是和甜美好像都不挂钩的。

我深呼一口气,上前道:“敢问先生是否是瞎叔老人家?”“不敢当,瞎是真的,你们到底是谁欺负我的女儿了?”瞎叔左眼熠熠放光。“我,我,是在下”乐乐挺身上前一步。“既然你看了我女儿的面容,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自挖双眼,要不娶我女儿。”

“这,这”乐乐为难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掐了一把乐乐,低声说道;“以大局为重。”

“我愿意娶先生的女儿为妻。”说着乐乐的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叫我什么先生?”瞎叔明知故问道。“是老丈人了。”我提醒乐乐道。

乐乐一时之间表情千变万化,竟不再说话,我于是候着脸皮说道:“瞎叔,我这个兄弟他脸皮薄,若不是极仰慕您美貌的女儿,他是不会猴急的揭了姑娘的面纱的,现在就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做主,我们先回本族做做准备,三日后便来迎娶您的女儿。只是希望瞎叔您老人家能够在女儿完婚后随女儿一起去黄帝族,为了大漠的荣辱贡献出您老的一份力量。”

“姑娘,你说你是我这未来女婿的姐姐?可是为什么看起来他比较大一些呢?”瞎叔在我和乐乐的脸上来回打转。“哦,是这样的我这个小兄弟他长的面老”为了帮助莫成天打败大汉也只有牺牲乐乐的终身了,哎,没想到我也可以如此。

虽然请动了那位耳听八方之音的瞎叔,但是乐乐对我的意见颇大,也难怪谁愿意天天看一张大饼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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