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的眼内闪现出了惊恐。她腾地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微微有些发抖。
众人看到了墨兰的怕。有人心中了然,有人却不明所以。
“兰儿,咋啦?是不是冷?咋又抖上了?冷的话娘给你再加床被子。”邱氏不知道闺女怎么了,以为她发抖是冷的。
“丫头,没事了,人是我和你二爷爷杀的,你别怕,现在没事了。”墨全知道孙女是想到了杀人的情景,急忙安慰着孙女。
二爷爷?对了,二爷爷!刚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没事吧?虽然是他把爷爷和自己骗去的,可他并不是真心要害他们的,他也帮忙了的,还有到最后是他帮自己挡了一刀,要不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墨兰顾不得怕了,急忙睁开了眼去找二爷爷的身影。
二爷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的伤是最重的,那一刀怕是伤的不轻。
“救二爷爷。”墨兰忍着嗓子疼,声音嘶哑的出了声。
“丫头,放心,不会不管你二爷爷的。会救他的。”王氏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他们这一家到底是啥命啊!麻烦一桩接一桩的来。这还有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了?
墨兰点点头。她看了看薛凌云和薛凌风。她昏迷前知道有人找来,听声音是薛凌云的,是他救了自己吗?薛凌风又是什么时间到得呢?
她看着二人,从二人的眼中她都看到了关切,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那份心意,这不是假的。不是装出来的。
墨兰对二人咧了下嘴角,她想对二人笑,表示她没事,表示她的谢意。可笑容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因为她真的笑不出来。
薛凌风看着强笑却笑不出的墨兰,心像被刀刺了一下。丫头,你要心疼死我吗?
看着他眼内的情绪,墨兰的眼湿润了,他在心疼自己,可自己杀人了啊,自己双手染满了血腥,自己是个恶毒的女子,是个狠心的。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三个人。三条生命断送在了她的手中,她,她。她的心里真的过不去这个坎。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泪无声的从墨兰的脸庞滑落,她又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去面对,她好累,好难受,她好想休息。就这样闭上眼休息,不要再醒过来。
王氏冲众人挥挥手,不让他们去打扰墨兰,既然孙女已经醒了,那就是情况好转,人好后。不管是什么事,总有过去的一天,不必纠结于现在。
又是一夜过去了。清晨,墨兰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人。她知道昨天夜里,王氏没有让大家都守着,除了郎中外,墨家人分了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流守候。人总得休息。不然会累垮的。
墨兰的情况好了不少,嗓子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了。不过身子还是无力,脑子还是难受,全身也酸疼的很。
二爷爷一直没有醒过来,郎中说就看他命大不。看他能不能挺过这关了。要是命不够硬,怕二爷爷这次真的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好药材都给二爷爷用上了,她真心期盼二爷爷能醒过来。
邱氏问着闺女好点没有?问她有没有啥想吃的。墨兰摇摇头,她往后去看,薛凌风二人已经不在了。他们是昨天晚上在王氏的要求下回去了。
墨兰知道奶奶是替自己要求的,他们二人关心自己,她很清楚,可自己现在不想见他们。不想面对他们。她昏迷前,听到了薛凌云的招呼声,想必他是看到自己杀人了的。他怎么想墨兰不想去管,也没有精力去管。至于薛凌云?墨兰更是选择了逃避,不去想他。
邱氏正软声细语的安慰着闺女,和闺女说话,她怕闺女躺久了无聊。
“凭啥不让我接我当家的回去?在你家这算啥?我当家的要是没了,你们管不?你们谁给他披麻戴孝?谁给他摔灵盆?你们谁当孝子贤孙?”外面传来了冯氏的声音,这一大早又闹上了,估摸她是看薛家公子走了,觉得没人能管住她了,所以又横上了,听她的话音,她要接墨金回去。
本来墨金要是没啥事,是该让她接回去,可墨金如今的情况不乐观,人就靠山参和好药材吊着命,要是让冯氏折腾一番,他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墨家大房这边不让她接走。
“弟妹,你回去吧,金兄弟如今这情况动弹不得,就让他先在这边吧,这边有我给看着,有啥情况会让人知会你一声的。”陈郎中看两边吵吵,他也头疼,他出面劝解着冯氏,其实他也看不惯冯氏,觉得她不知轻重,可她是个妇道人家,他不好说啥太过的话。
“老哥,你是不知道,他们黑心啊,不让我见我们当家的,你说我当家的就那么往炕上一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他口水喝!他们这是存心不想让我当家的活了啊,他们这是想让我守寡啊,你说,要是剩下我这个老婆子,我可咋活啊?儿子儿子没了,人不见了踪影,这男人又这样,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可真是活不成了啊。”冯氏站在那里哭的好不可怜。
“滚,二叔没死呢,用不着你嚎丧,二叔要是没了,我墨长河自会给他披麻戴孝,摔孝盆,不用你管,往后少在俺家里嚎,没人吃你这套。”墨长河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冯氏一清早又来哭闹,他更是心烦,一时间也不管她是不是长辈了,冲冯氏嚷了起来。
“你。你。你个鳖孙,你个乌龟王八蛋,我是你二婶。你早上吃啥屎了?嘴这么臭,你再说,再说老天爷来道雷劈死你个鳖孙。”冯氏仗着自己是长辈,骂起人来。
“二婶咋啦?二婶就可以在这里瞎嚎?二婶就可以在这满嘴喷粪?我爹,我兰兰在养病呢,你别在这寻晦气,你要是霉气着俺家了,爹和兰兰有啥不好了,别说撵你,就是动手,我也敢。赶紧回去,别站在这霉气俺家了,在来别怪我拿扫帚打人。”
墨长河黑着脸,他现在顾不得啥面子情了,他看到二房的这两个女的就恶心,心里咋想就咋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让家里人少受点气,才是真。外人咋看,干他啥事啊。
冯氏气的鼻子都歪了,嘴里骂个不停,可她又不是墨长河的对手,被墨长河给推出了大门,气的她在大山处骂了半天,转身走了。
冯氏被赶走后。墨兰发现二爷爷墨金眼角落下颗泪来,这二爷爷还是有感觉的吗?
“二爷爷。二爷爷。”墨兰哑着嗓子喊了两声。
“金,金。你醒醒啊。”墨全也喊了起来。
众人围了上来,不住嘴的喊着墨金,希望能把他喊醒,陈郎中赶紧过来检查了一番。然后他长长的出了口气。
“金兄弟这情况有所好转,今个怕是就能醒过来,能醒过来,这人就有救了。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大家总算是能安心了。”
陈郎中的话让墨家人心里很欣喜,不管咋样,墨金他是为了救自家人才伤成这样的,大家心里都不想他就这样去了。
天快黑的时间,墨金果然醒了过来,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众人欣喜的看着,不过他的双眼发直,看样子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墨金的双眼慢慢的有了一点神采,思路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众人,愣住了。他还没死?
他心里不住的想着发生的事,他本以为这次是死定了的。他也该死,他生养了那么忤逆不孝,不念亲情的逆子。他害得兄长年老还被人毒打,也不知道兄长怎样了?可曾救了过来?他还害的如花一样的兰兰被人糟蹋,都是他做的孽啊,要不是他,咋会有这么多的事?
老天爷收了他,是对的。他做好了去见阎王的准备。可等他睁开了眼,看到的不是鬼差阎罗,是大房这边的亲人,难道他竟然没有死吗?那大哥和兰兰呢?他们也没有事吗?还有老三这个逆子,他怎样了?
墨金眼睛四下转着,他看到了大哥,看到了兰兰,他们都在冲对自己微笑,他们的眼内都含着关切,他们都无事,这就好,这就好,他心里一下觉得安心了不少。
“金儿,你醒了,老天保佑啊,俺金儿终于挺了过来。我明个就磕头还愿去。感谢老天啊。”一个老妇人拉着墨金的手边哭边说着。
“姐…”墨金费力的喊着。他刚才只顾着看兄长和兰兰了,都没有注意坐在自己面前的二姐。
此人正是墨兰的二姑奶奶陈墨氏。
墨金伤重垂危,墨家也真怕他醒不过来了,派人通知了两位老姑奶奶一声,他们是兄妹,两位老姑奶奶又一直挂念着这个兄弟,不能不让她们来看看。
两位老姑奶奶来了后,见了墨全,墨金的样子,那个难受啊,自己好好的两个兄弟,差点就没了,竟然是墨长生那个畜生做的孽。墨家咋就生养了那样一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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