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 执银抢为女报仇 千年缘终究圆满(大结局)

“现在是记者提问时间!”主持人打手势平息了众人疑惑的声音。居然没有制定问题的限制!记者们争前恐后的举手示意着。

“林先生您好,我是天下娱乐的记者,我想问,这消息已经流传几个月的时间,为什么林氏却迟迟没有辟谣,要与今日令爱的喜事放在一处公布呢?”

“你也说到了,这不实的消息已经出了几个月。可当事女星与孩子的真正父亲任由这流言越传越甚而丝毫不估计他们的声誉,我又为何要多管?”林如海爽朗的笑道:“如今我是有妻有女万事足,要不是今日之事已触及了我的底线,很不必多此一举!”

“林先生,我是朝阳晨报的记者。作为海上商界的霸主,林氏可谓豪门,只偌大的产业竟无男丁继承,林先生不会觉得遗憾吗?”

“作为新时代的媒体人,你有责任宣传的是先进的社会理念,而不是封建保守那一套落后陈规!现如今男女平等,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我的全部产业,日后当然尽归独女玉儿所有!小伙子,看你不到三十岁,有这样的老思想可以自己坚持,却不要带进工作中!”林如海淡淡道,端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喉。

“哗!——”掌声四起。今日采访之人中近半为女性记者,闻言不禁为林如海的观点鼓掌叫好!现在,敢于站出来说这样一番话的名门已经寥寥无几,大多为了追求什么继承,什么子嗣,只当妻子是生育机器。淡漠男女皆有平等权利的概念,影响很不好。

“林先生,我是九州商讯的记者。我想问的是,您与传闻中的女星平日里可有礼节性来往?您对她有着什么样的看法呢?”

“我也是看了你们登载的消息,才知道有这么个女演员,却如何来问我了?”林如海笑笑:“不过我倒是有几个日本的朋最很是知道些,告诉我说这位小姐平日私下里同日本黑口组的黑山德男交情颇豫,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也许有什么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这个消息简直太重要了!原本的绯闻又一次扩大了搜索范围,还是林先生亲口说出的。若没有点底,又哪里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不少大机构的人马上掏出电话打回报社,请求赶紧与驻日站的同事联系,好取得一手资料!

接连又是几个问题后,消息布会结束。为了感谢媒体不辞劳苦赶来,更借了林家添了小外孙的喜气,所有记者均领到了一张五星级的夜宵餐券。

调理了七八天,水溶才放心黛玉出院回到家中。宝宝的出生使得水家宅子更添热闹。每日里准是的七八次哭闹声,使得他整日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没办法,他既不同意放到保姆或爹妈那里照顾,又不舍得黛玉半夜起来耽误了休息。每到夜半哭声响起,他都是一个冲到婴儿床边。好在准本奶粉的事宜有值夜的小云帮衬,否则可真是吃不消。

黛玉心疼丈夫忙碌不得好好休息,用给包包喂母乳的借口每夜也要起来一两次。水溶才勉强同意。

林如海在消息布会上筒短的一句,开辟了新的挖掘绯闻方向,一时间纪灵珊与日本黑社会性质的组织黑口组关联紧密的消息铺天盖地。远在日本的黑山德男已被帮中每况愈下的情形弄得焦头烂额,原指着女儿傍上海王拉扯些,没想到那姓林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直接将这父女俩弄得被动异常。

不管林若洋是如何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闹下去可不在计划之内,黑山德男干脆飞了过来。无论如何,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姓林的,一定要认祖归宗!

月子里,在黛玉坚持的追问下,林如海与贾敏只得说出了纪灵珊的真实身份,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黛玉与水溶双双穿越之后,林如海集中全力查找幕后黑手。渐渐的,日本黑口组被他划进了可疑范围。安插间谍线人,搜索相关讯息。查出了黑山德男基本不露面的女儿黑山友纪,居然与女星纪灵珊是一个人!

想到那时她与孙媚然争夺水溶的闹剧,林家夫妇自然将调查的重点转到这个女星的身上。一查不要紧,除了杀手一事,连那自控汽车撞人的事件也与她相干!幸而暗处的贾敏枪法极好,一抢打爆车胎留下了证据。

起初,还以为是她妒恨作祟,不甘黛玉得了水溶的心。直到一次晚宴,纪灵珊竟主动明暗里勾引林如海,他才恍然大悟!这个死女人,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动用太空监听系统,录下了她与黑山德男的通话,清清楚楚记录着她意图取代没有儿子的甄美文,成为新的海王夫人,要求父亲在日本找寻生子秘方,并多次通话中诅咒在英国养伤的林玉儿早死!……听了这样的对话,林家夫妻的愤怒之情,可想而知……却不敢轻易告知女儿,生怕她动了胎气。可在这样达的世界里,想保守住秘密太难,综合分析后,到底被她猜了出来。

闻听这些,黛玉当真自心底的痛恨,胜过当初遭到贾家迫害时。那时,受到折磨的只是自己,可现在,那个女人竟然妄想代替娘亲!真真是不可原谅!

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唉……在古代,女人没有养家的能力,大多以嫁入好人家温饱一生为已任,更因为那该死的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使得好些女人肆无忌惮的勾引别人的夫君。

可这是现代啊!她已经有了那么好的事业,与被众人羡慕的亮丽明星光环。为什么还要破坏别人的家庭,甚至以无辜性命为路石呢!

与丈夫一同安慰着女儿,贾敏轻松的笑称,那女热先是谋自己的女婿不成,便光天化日之下抢又自己丈夫,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同月的二场相关消息布会,更是天雷滚滚。黑山德男带着一身和服的女儿友纪,诚恳的向媒体与影迷致歉,宣布了二人的父女关系,申明友纪十分热爱这片土地,已更换了国籍等等。言外之意,便是亲密又能如何,他们可是父女关系!记者会上,更是谴责林若洋玩弄自己的女儿,如今却推的干净!

这一招实在是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因为消息一经宣布,纪灵珊的影迷协会纷纷倒戈相向,大肆谴责这个女人没有诚信,为了捞金,居然敢更改国籍欺骗观众!实在是与那个消沉已久的孙媚然有得一拼!

为了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挂上林家,黑山父女豁出去了!就算进不不得林家门,根据海王的身家,赡养费也是天文数字了!

可几家大型门户网站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信息,竟大篇幅登载了这父女二人关系异常,配以打了码的照片,词话间暗示那孩子弄不好是黑山德男自己的也说不定。当然,脸是没有遮住的。

黑山友纪大怒,将几家网站告上法庭,不料那网站当庭拿出照片原版,甚至还有视频片段!经鉴定没有经过ps处理,的确是这二人本人不假。稀里糊涂的调解撤诉收场,父女二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个在日本,一个在这里,怎么可能是真的!

面对媒体狂轰滥炸的质疑,为了表示清白,父女俩很自信的通过媒体传话,要求林若洋做亲自鉴定。而林氏的官方的回答却是:“黑山父女照片事件的官司撤诉已经说明一切,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明明是违反人伦的产物,还死咬着林先生不放!”

被逼上了绝路的二人早已没了退路,只能去做亲自鉴定反击。

天不遂人愿,亲子鉴定的报告结果表明,黑山德男为孩子父亲的几率为百分之99.999……连续换了两家医院,接过居然完全一致……最开始高调要求鉴定的,如今却不公开结果而沉默,当即惹起了嫌疑。最要命的是,医院还没有销毁的化验报告案底竟被复印公开,黑山父女这一下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得而唾弃!

黑山友纪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到最后却一无所获,没有医院能够给她堕胎,只能等着孩子降生。她明明记得成功的诱惑海王两次,退一万步讲,即便不是他的孩子,也绝不可能是自己父亲的!

即使执着的坚称自己的孩子绝对是林若洋的孩子,却再没有一个人相信……

黑山德男虽然同样满脑子乱战一团,却也明白此处非久留之她。儿子还在友纪的手中,也不能不管她。

所有航空公司一律拒载,没奈何,只得调来黑口组的船,从海路回日本去。

“爸爸!这孩子真的是海王的,你要相信我!”黑山友纪没了那时的镇定自若,又一次到甲板上找他哭闹起来:“爸爸,咱们回去好不好!我要去找林若洋,问他为什么不承认!”

“好了!不要闹了!”黑山德男不耐烦道,心中虽然纠结于那亲子鉴定的报告,却又觉得女儿没有必要撒谎,唉,乱成一团!待回到日本,一定要找最权威的医院重新鉴定!

“爸爸……”黑山友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哭个不停。

夕阳洒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散起万道金光,如此的美景与船上的哭声实在是很不协调。

烦闷着不停抽烟的黑山德男,忽觉一股水汽袭来,直打了个透心凉,怒火攻心,转过身便骂。岂料一转头,惊见女儿也止住了哭泣,如同撞鬼一般的看着船头。

船头上赫然站立的,竟是林氏夫妇!

“林先生!”翼山友纪已经管不来他们是如何出现的,起身扶着肚子就要冲上前,急切道:“林先生!这孩予真是……”话还没有说完,却吓得停住脚步。

本是一身红色旗袍裙的贾敏微微近前几步,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银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准黑山友纪。

“黑山友纪,你也很想尝尝这子弹的味道吧!”贾敏虽然面上带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直笑的黑山父女心里毛。

“林夫人!有话好说,好说!”黑山德男忙要上前劝阻。

“碰!”一枪打在脚前的甲板上,吓得他浑身一抖,反倒倒退了几步。

“今天,我便是来与你算总账!”调转枪口的位置,重新对准黑山友纪,贾敏冷冷道:“当初我用就是这把枪,定住了那欲撞向玉儿逃逸的车。今天,这把枪却要送你去天堂!”

“不!”黑山友纪腿一软,吓得跪在地上。若是平日里,有些功夫的她也许能够躲开一两枪,可现在的身体,当真是没有办法的!“林夫人,我错了!友纪知道错了!先生,这是个男胎,看在我为林家……”

“住口!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贾敏冷斥,身后的林如海根本不理哀求,只唇角音乐带着冷笑而已。

听闻枪声,黑口组随船而来的保镖这才冲出,见此情形,纷纷掏枪护卫。只贾敏枪口对准的是大小姐,他们轻易不敢动手,陷入僵持。

“医院的鉴定一点也没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就是黑山德男!”贾敏无视对方人手,恕道:“若洋早已查出你就是幕后袭击玉儿的主谋!你既然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便成全了你!”

“不可能!”黑山友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道:“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你看过的视频与图片都是真的,是我特意命人拍下来的!”林如海微微张口道。抬手伸出食指,却见一片天际浮云如特级电影一般忽然飞至船上,化作一片水汽包裹住黑山德男,瞬间提到高空十余米处!吓得他哇哇大叫。

“看好了,那两次我便是用这般的手段,在酒里随便动了点手脚,待你产生幻觉人事不省后夜半运到日本,与同样被下了药的黑山德男成了好事!你也算的实在准,果然怀上了孩子!”林如海藐视道:“为了给女儿报仇,我却是做了局等你来钻而已!”猛地收回于,包着黑山德男的那团水汽忽然消失,人,重重的摔回了甲板之上!摔得七窍流血,气若游丝。这时,所有人才现,这船不知何时居然停了下来,随着微微波浪荡漾着……

“爸爸!”黑山友纪大哭着爬过去,不知道是被这异象吓的,还是当真为父亲伤心。保镖们惊恐中接连开枪射击!欲将这个怪人置于死地!

“哗啦啦……”子弹距离林氏夫妇只有十厘米处,却如同撞到了钢板,纷纷反射弹回,有的击中了开枪者,有的落在甲板上。仔细一瞧才现,二人周身竟满是丝丝水珠缠绕,如同天然屏障一般!子弹根本丝毫没有用处!

“你……你……”黑山德男只剩一口气,他一切相信了,相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不要你我了,早点下地狱去和你儿子相聚吧!”林如海淡淡道。

黑山德男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用尽全身力气起身猛地抓起女儿的手,死死不放!林若洋没有必要同一个将死之人说谎!

看着父亲赤红怒恕的双眼,黑山友纪吓得死名挣脱,拼劲全身解数,将黑山德男推到在甲板上,哭着抽身爬到一旁。黑山德男本就摔得肝胆俱裂,被女儿这样用力一推,身体再次摔倒,大口喷血,当场死亡……

黑山友纪刚要再次哭求饶过有身孕的自己,却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胸口喷出鲜红的血,如同那日樱花林中黛玉中枪处一般的位置。贾敏的枪口,幽幽地冒着几乎看不到的白烟,她亲手,为女儿报了仇!

黑山友纪“咕咚”仰倒在甲板上,汨汨的血流淌,浑身颤抖,张开嘴却吐不出任何的字句。贾敏又想起了那日女儿受伤的惨状,不觉伤心不已,几步上前,对准她的额头又补了一枪!这个阴狠的女人当即毙命!

“敏……走吧!”林如海上前楼主妻子的肩脖,动动手指,大片的云团化作水汽将他夫妻二人带至云层之上,妃沿着来时的路退回。厚厚的云朵似在脚下快的移动,雾气缭绕,神秘的很。

瞬间!脚下狂风大作,巨浪翻滚,打碎了黑口组的船,那些恶人的尸体最终被鱼虾分吃……

“刚刚敏儿怕不怕?”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林如海大声问道。

“不怕!为了亲手为玉儿报仇!这一天,我等了半年多!”贾敏同样大声的回答着。

“这才是我林如海的夫人!”更紧的搂住爱妻,赞叹道。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会飞?”贾敏兴奋地看着身边各色海上鸟类飞过,竟触摸到一只与他们同一方向的。那鸟儿以为遇到了大怪物,吓得“嘎!”的一声折转了飞行路线,逃之夭夭。

“我也是偶然现!只有有云!’林如海大声道:“云层,也是水的一种形态!”

“若是百年之后你老的入了土,这异能可是白瞎了!”将手伸进上层云片中,感觉着那冰冰的感觉。水汽包裹着二人,自然感受不到高空的寒冷。

“管他呢!有异能,敏儿是我的夫人,没有异能,敏儿还是我的夫人,这便足够了!”林如海爽朗的大笑,念力稍动,加快了度……

酒宴正酣,没有人会让意到宴会厅侧面露台的角落里,那去而复还的一双人影。整理了衣裳头,相携着走进大厅,林如海低头瞄了一眼手表,整整一刻钟。

“爹爹!娘亲!”黛玉一身桃红高领丝缎礼服,头盘在脑后,垂下两缕飘过胸前。衣裳的光泽映衬的脸色极好看,挽着银灰色西装的水溶迎上前,甜甜道:“爹娘又去说悄悄话了,让玉儿好找!”

今日是宝宝的满月宴,两家自然又是大肆庆贺!接连的喜宴冲淡了本就是谣传的绯闻,那个日本女人灰溜溜的逃走,让众人确定了,一切不过是场闹剧而已……

“你婆婆她们呢?’贾敏伸手顺了顺女儿的垂过耳边的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在那边!”黛玉伸手一指,却见水伯睿齐静贤喜气洋洋、游刃有余的与来宾寒暄着。五日前,水家二老象征性的重新领取了结婚证,本就是老夫老妻,却忽而当真有了一种新婚的感觉,还盘算着何时再去度一次蜜月,要不是疼爱孙子走不开,早就拎包启程了……

没几天,新闻上播报了黑山友纪等人乘坐的船只在日本海域内遭遇风景,已无生还可能,日本的黑口组内杠解散……很快,人们便忘记了这个满是丑闻的日本女人,偶尔想起来还要评论一番骂几句而己。

一群眼,包包已经快两岁,幸福的生活永远不会嫌腻。

有人幸福,有人却是自作自受。在水伯浩一周年的祭日里,水漾的尸体在澳洲一家偏僻的旅馆被现。败光了巨额家产的她被孙媚然怂恿去拍a片维持毒瘾,不幸染上艾滋,绝望中注射了过量的海洛因自杀,只留下一封忏悔的书信。虽然不喜欢这个侄女,水伯睿与水溶还是颇为伤感,亲赴澳洲处理了后事。

不到一个月,龙兴帮奉命暗中找到了躲藏在日本贫民区的孙媚然,捉至澳洲水漾墓地附近的海域,反绑住双手扔进海里溺亡。这案子,对于大众来说一直是个悬案,澳洲警方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水林两家的生意家业蒸蒸日上,黛玉的事业展更是可圈可点。书画居已扩大至两倍,聘用了三四名教师,黛玉每周授墨字国画减少到各两个小时。便是这样,报名的女孩子已经排到了五期以后。另外的珠宝鉴赏与主流时尚新品评定,则根据她的喜爱选择参加,每次的收入逾百万,成为时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八月中旬,又是一个周未,黛玉懒懒躺在花园阴凉处的锦榻上打盹,水溶在一旁看着坐在草坪上的宝宝,顺便依照黛玉的安排刷刷冰儿和雪儿的鸟笼,享受着甜蜜家庭的天伦之乐。小白团着身子卧在不远处同样偷懒打盹。

“好小子!敢捉弄你爹我!看我不打你的屁股!”水溶那无可奈何的抱怨吵醒了黛玉,睁眼一看,花洒里喷出的细细水珠竟柠成了一条小蛇一般,直追着水溶喷,早上才新穿的家常衣已经湿透了一半。看着爸爸的模样,宝宝拍着小手还咏咏的笑着:“爸爸……”。

“晟儿!不可欺负你爹爹。”软软一声,那水蛇顿时没了脾气,花洒恢复常态,就像什么郁没生过一般。

“妈妈,宝宝乖……”很无辜的眼神。

谁能想到,林如海御水的异能,居然在隔代外孙身上得到了绵延。自打宝宝有了朦肫的意识起,水溶便开始了被捉弄的生涯,洗脸能洗到浑身湿透,钢笔水会半夜飞出来落在他的脸上……

拎起这小子,水溶对着他扮了个大大的鬼脸,玩起了抛高高的亲子游戏,同样被浇湿的小白跑到一边不断的甩着身上的毛,水珠四散,弥漫出浅浅的彩虹。

“玉儿确定了吗?想去意大利深造?”水溶见儿子终于玩累了有些睡意,才小心的放回悠悠创立,换好干净衣服坐到妻子身边。昨晚听她言语中透露出这般意思,水溶不禁有些担心,生怕她会劳累到。一开始是为了让黛玉很好的融入现代社会,才开辟了书画居,可没想到居然做的那样出色!那时刚一出月子,已经有国内外百余封时尚布会的邀请送至。

“难不成你要我一辈子吃老底?其实也算不上深造,书看得了倒是想去走走,好好感受一番。世界之大,大到过去当真不敢想象”黛玉一手摇着扇子,一手轻推身边的悠悠床,笑看着儿子嘟着的小嘴,道:“还好这里终归有些是我能做的,否则,却真是个废人了。”

“谁说的,哪里是能做做这般简单?玉儿已经在时尚圈中建立起健康风尚一派,风头直盖过那些众取宠以怪异为时尚的观点。现在外面那些崇拜你的人到处都是,连俱乐部都已经成立了几个,我可是危机感重重啊……”水溶笑道:“不过也好,当初被孩子耽误,咱们也算补个蜜月好了,我陪你去意大利走走,反正在哪里办公都是一样。”

“瞎说!”黛玉轻轻啐着:“哪有什么危机感?”

“瞎说?”水溶擦干鸟笼,起身挂在树枝上,洗干净手坐回妻子身边:“水清邓小子可是暗暗喜欢你的,我却看得出来!”

“我却没看出末!”黛玉抿嘴笑笑,白了丈夫一眼。

“没看出来?那句珍惜眼前人又是对谁说的?”水溶假意吃醋道。

“他会明白的……”想起东临王妃犹犹豫豫的求自己教她读节认字,黛玉微微露出笑容:“也许一开始并不相配,也没有情,不过,一切皆是事在人为……”

“玉儿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水溶凑上前,讨好道:“那么,善解人意的老婆,今晚上安排点子去吧……”言罢,扭头进去了。

刚迈进门口,却又听见水溶的惨叫:“臭小子,你娘不在又把你抖起来了!……”二套衣服伴随着儿子的咯咯笑声,泡了汤。

看着远处父子俩的嬉闹,黛玉甜蜜之意涌上心头,拦住一个佣人命他给少爷递去毛巾,转身走进了内厅。

这计划中的意大利之行到底延后了两年,此时,黛玉的腹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小生命,刚刚住进去不久,她尚且不知道罢了……

内厅中,电视还在播放着,现场直播一个考古队的最新现。对面沙上的静贤却是午觉没醒,睡的心满意足。黛玉笑着拿起遥控器,欲关掉。

“这幅锦画作整体用细蜡封印,也是为什么能够保存千年不腐烂的原因!不过现场的专家竟无法猜测画作上人物的时代与身份,只能通过服饰判断出画上之人皆是皇族,正中间着龙凤袍者,很有可能是当时的帝后!不过画像中居然有襁褓中的婴儿与孕妇出现,在历代的皇族画作中尚属次!很可能是当时宫廷的内部画卷!”解说苑话飞快,镜头切到那幅锦画上:“同以往考古的现不同,此次出土的百余件文物竟然深深隐藏在一座山中,也许经过仔细的研究与历史学家的辨认,才稚够清楚的判断出文物的时代!”

不觉惊的掩住嘴,黛玉瞪大了眼睛,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轻点暂停画面的按键,凑到近前细细看。

那锦画上,清晰的绘出了水沁与惜春的面容,水沁抱着一个身着太子服饰的小孩子,看起来应该有四五岁的年纪,眉眼像极了父母。左边站着的是水沁与妻子东临王妃,各抱着一个襁褓,右边是雪雁与卫若兰,雪雁小腹微隆……

画技虽然不似现代这般逼真,却足以让她一个个辨认出来!

他们最终还是找到惜春了!他们都幸福着!这便足够了!

与儿子闹腾罢了也走进内厅的水溶,见妻子跪坐在电视前无声的哭泣,唬了一跳,待弄明白了一切,不觉眼圈亦是微微泛红。

“不同的时空,竟然能够传了这画过来,可见他们是用了心的……”水溶楼主黛玉的肩:“他们是要让我们知道,所有人,都很幸福!虽然从时间上算,已经作古,可玉儿该知道,他们在与我们同步的生活着,只是在不同的空间。还要庆幸那些考古队员这般早的现了画作,若在我们白苍苍时才见到,怕是没有力气激动了……”抬手轻轻擦掉黛玉脸上的泪。

“溶哥哥,有了你,我真的很幸福……”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带着泪音悄声道:“谢谢你带我回家……”

“傻玉儿,有你相伴,我又何尝不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环住妻子的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应该谢谢我们自己,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对方……”

电视屏幕上团圆的画面,与这对爱侣的深情相拥,跨越时空,遥相呼应……

异世情缘,寻爱千年……

(全文完)

番外我本惜卿(一)

番外我本惜卿(一)

“爷,前方便是安陵县项镇。”一身便装的德公公隔了轿帘禀告,这镇子离县城不远,从县城用了午膳过后没走多久就到了。

“不要惊动百姓,直接去那座藕榭画斋。”水沁微微挑起轿帘,项镇的牌坊已经隐约可见。

“是!”德公公恭敬的作揖,引领着一路前去。

贾珍在宁安侯平反之后便也不知所踪,水沁以为惜春也许会同他一道去了江南,加派了人手将江南几年来搜索了不下十遍,不但没有找到惜春,连贾珍也如蒸了一般。

他甚爱风景画作,又似乎不甚注重是否名家手笔,内务府便到民间找寻各类画作呈献御览。

其实,若说他爱画,不如说他思人,与惜春相处那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习惯了每每回房便看见案便挥毫作画的身影。

惜来很清楚自己在王府中并不受欢迎,因此自打嫁了进来,除非必须,否则轻易不迈出房门一步。白日里水沁不在,她除了看经礼佛,便是写字作画,安静的让人觉不出府中有这样一位王妃存在。她的每一幅画,水沁皆爱不释手,可惜她说自己不擅画人,所有的画中一个人也没有,未免有些遗憾……

摸了摸手中的画卷,水沁的心早已飞到了那藕榭画斋……像,太像了!这笔触与色彩的运用,竟如她一般的手法!

因知道主子的心思,德公公也常常让些小太监出宫买些好看的画作供皇上赏玩。昨日,主子一见这幅《玉楼烟雨图》,竟失手碰翻了一堆的折子,忙着唤他去打听这幅画出自哪里。德公公从没见过主子这般失态,忙不迭的叫了人来问,才知这幅画却是出自京郊安陵县项镇的一个小画斋。

二话不说,立即安排出宫,可时辰已近晚膳,若非德公公请来了苏太后制止,怕是水沁连夜就要去了。好说歹说拖到今日一早,总算是能够白日里启程。

就算是失望,他也要亲自来找找。已经过去三年多的时间,但凡有一点点的线索,他也不能放弃!

藕榭画斋只是不大的一个小门脸,与其它商铺一处并排在街侧。站在对面,水沁忽然失掉了勇气,很怕一旦走了进去,那作画之人却不是惜春……

看到斜对面的邓十小茶择,走过去坐,,命德公公去打择一番。

“我们才不跟没爹的小孩儿玩!快去找你那个又老又丑的娘去吧!”茶摊左侧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吵闹声,水沁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几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围着一个小些的孩子欺负。

“我有爹爹!”小孩子倔强的仰着头,手中紧紧攥着一根简朴的木质小宝剑。身上穿的青色衣裳很朴素,却干净整洁。

“你撒谎!”领头的孩子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地上:“你才没有爹!你爹早就死了!”

“我有爹爹!”小孩子丝毫不肯服软,硬忍着已经到了眼圈的泪水。

“我娘说了!你还没下生,你爹就死了!”那个孩子不依不饶,出言侮辱:“一定是你娘娘的太丑,把你爹爹吓死的!”

“你胡说!我娘才不丑!”小孩子闻言就地上爬起,不顾身高的差异,直冲过去与那个出言侮辱娘亲的孩子扭打在一起。终究力气太小,再次被狠狠摔在地上。

“呸!没爹养的东西!回去找你娘吃奶吧!”把玩着抢过来的木剑,那个小孩予“嘎巴”一声折成两半扔在地上,上来就要踢人。

水沁明白了,感情这是个没有爹的孩子,看来是常常被乡亲街坊家的孩子欺负。眼瞅着趴在地上的小孩子就要被打,他莫名心中痛了一丝,若是惜春当年真的是有了身孕的,那么那个孩子也该像这般大小了吧……起身走过去,伸手阻止要打人的孩子。便装的侍卫们一见,忙跟在身后。

“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欺负人?”水沁脸一沉,不恕自威,吓得一群小孩子退了几步。这人没见过,衣裳料子很华丽,这小镇里没有卖的地方。

“原本是他娘养了野男人来出头,哦——他娘养的野男人——”看着这样一个罕见的不凡男子为那小子说话,领头的孩子不甘心,一面说着脏话一面带着其他人四散哄笑着逃开。

“唉……”水亲摇了摇头,乡野郊外,这孩子怎么教养成了这个样子?身后的侍卫闻听那些孩子出言侮辱皇上,起身就要去追,却被水沁止住,他才不会与一群孩子一般见识。

被欺负的小孩子捡起了地上折成两截的木剑,眼泪终于忍不住噗噗的掉了下来。

“好孩子,不要哭……”水沁蹲下身子,掏出手帕,怜爱的为他擦掉泪水。

“谢谢您……”小孩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头向水沁致谢。不料,这一抬头,惊得水沁不由得心跳得慢了半拍!这孩子……

“呦!这位小爷好面相啊!”打探回来的德公公见主子咱这般同一个孩子说话,赶忙寻饿了过来却不经意瞧见了这孩子的长相,惊讶间忍不住道。

“你叫什么名字?”水沁一面问,一面命人去依照样子买把木剑来。

“不不!”小孩子赶紧摆手:“娘说过,不可以要别人的东西,爹爹知道了会不高高兴。”

水沁扶着他的头:“你的爹爹……”

“我有爹爹!”小孩予那股倔劲儿又上来了:“娘说爹爹出远门了……”

“是啊!……”水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借口定是他娘不忍孩子伤心的善意欺骗。“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望!小望!”画斋里走出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站在门口呼唤着。

“芳若姐姐,我在这里!”小孩子回应道。

那个叫做芳若的女孩子一见几个穿着不俗的陌生男子围着小少爷,吓了一跳,忙过来道了个万福:“见过各位爷!不知几位爷拉住我家小公子可有什么事?”在这乡野之地,到也不甚过于强调男女大防,这小丫头才敢上前。

“姐姐,刚刚有人能欺负,这位爷赶走了他们……”小孩子伤心的看着手中的宝剑,说道。

“芳若谢谢这位爷,不知爷如何称呼?”芳若闻言赶忙又是一礼。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水沁笑道:“只是那些孩子太过顽劣……”

“爷说的是,我们家小公子与他们可是不同的!”芳若轻轻叹了口气:“这会子,我家夫人一定等急了,芳若却要带公子回去,几位爷,失礼了!”说罢,行礼告辞,拉着小孩子离去了,临离开,那个小孩子有模有样的向水沁做了一揖。

“爷……这孩子就是那画斋主人的孩子……”坐回茶摊,德公公赶紧耳语道。

“这画斋的主人,是个女人?”恋恋不舍望着孩子背影的水沁会儿眼睛一亮!

“是……不过……”德公公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讲!”水沁催促道。

“不过刚刚奴才看见了那位奚夫人,奚是无水奚。虽是才女,却是。却是丑陋无比……并非爷要找的人……”德公公有些遗憾道。也奇怪,这母子到底不像,那孩子一看就是个不凡的模样,还……偷偷看了一眼水沁,还直觉得精油几分像当今……

“丑陋?”水沁不禁问道。

“是是……”一抬头,德公公忽然看见有人出来,忙低低急道:“爷!那个就是奚夫人,这画斋所有的画都是出自她之手……”

顺着看过去,一个身材粗粗笨笨的女人从画斋走了出来,一手牵着刚刚那个小孩予,身后跟着芳若。只见她,头挽着极普通的髻,面色暗黄,粗黑的眉毛,眼睛狭长却不甚有神,只走路的姿势到与一路来所见的村妇不同。根据她的画作上来看,不论美丑,这个女人也是有些见识的,若是自小养在村郊断不会有那样的笔墨修养,却为何沦落到此地?

疑惑间,却见小孩子似乎说了句什么,那位夫人笑得很开心。

刹那间,水淬心头猛得颤了两颤,不知为什么,这女人面貌本与惜春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甚至……可以说当真是丑陋的,只为什么竟有这般的熟悉之感!

站起身,不由自主跟上去。德公公见状赶忙付了茶钱,跟紧主子,低声唤道:“爷……您这是要……”

“差人回去告诉二位母亲,爷明日再回,有什么事,暂时请父亲定夺就是!”水沁脚步没停,匆忙吩咐。

“可是……是!”德公公知道主子定是打了什么主意,却也不好多问,叫过几个侍卫打回宫传话,自己又跟了上来。

好在大街上人不少,这般跟着也不会惹人嫌疑,只当是闲逛游玩。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听得见那对母子的对话。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小孩予执着的问着。

“你爹爹啊,在很远的地方,爹爹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做,不能回家……”奚夫人软软道。

这声音!这嗓音!水沁强压下快要从嘴里跳出的心,激动的不能自己,却生怕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惜春而出现了幻听。

“爹爹很厉害么?”小孩子满怀希望的吻道。小伙件们常常说他们的爹爹如何厉害,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爹爹啊……

“你爹爹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爹爹!”奚夫人笑道。

“比小狗子他爹还厉害么?”不依不饶的追问。

“是!”俯下身子抱起儿子,奚夫人亲了亲他的小脸:“不要再一个人到这条街上玩,那些坏孩子总是欺负你。”

“望儿不怕小狗子……”一如既往的倔强。

望儿……真是个好名字……这声音如同给水沁下了蛊,让他无法停下脚步,让他再听听吧,这声音,每晚萦绕在自己的梦中,每每醒来,却再也找不见。

镇子不大也不的模样而已。刚刚是一个婆子开的门,家中貌似有两三个下人,在这个小稹上,算是中等生活吧。

“爷……”这几年都不曾正眼看别的女人,而今日的皇上居然一路尾随这个丑女人到了她家里,德公公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爷,回去吧,这位夫人……”

“也许这几年的寻找,本身就是错误的方向……”看见这位奚夫人,水沁生出了种很大胆的想法,若是惜春一开始便易了容,那么只怕没见过她的侍卫擦肩而过亦识不得……

“找间客栈,用了晚膳,爷要夜探这奚宅……”水沁注释着有些斑驳的黑漆大门,莫名的想要进去一样探究。

德公公反复劝解无效,只能作罢,认命的跟在主子后面。

夜深了,街道上只剩榔子更鼓的声响。水沁只带了两个侍卫,悄身闪在奚宅后墙,足尖轻轻一点,三道影子伏上本就不算高的墙头,确认了院子无异,翻身而入,隐在黑暗中。

院予里朴朴素素,一些家居用的坛子瓦罐堆放,只是普通人家的模样。外院的烛火都已熄灭,唯有内院正房的屋子里,透了窗子隐隐散出些亮光,看来那奚夫人还不曾睡。

两个侍卫警惕的看着四周,水沁沾涅指尖,轻轻点破窗纸。左右看看,却没找见人,除了床榻桌案等摆设,唯有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在幽幽的冒着蒸汽。

“哗啦!”突如其来的水声示止吓了水沁一跳,也使得两个侍卫警惕的转头看向正屋这边。

隐身在水中的女人,甩起一头乌,从水中钻出,脸上喑哑暗黄的颜色悉数退尽,露出莹白无暇的肌肤。因为刚刚的在水中屏住了气息,红艳的樱口微微张着,靠在桶边闭着眼轻喘气息,木桶边缘险险遮住胸口,随着轻喘而起伏不定,牛奶般的肌肤被烛光渲染一层朦胧,恍若莹玉一般……

惜儿!水沁差点喊出声,激动的手轻轻抖动着,抚上窗棂,眼眶莫名的湿润起来。她在这里!她在这里!

卸掉了一身的重重的装扮,洗下了一脸厚厚的伪装,惜春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闭着眼感受着这夜半时分才能享受到的轻松自在。待水中的热气缓缓退却,站起身子跨出桶外。有过一次生育的她身材丰满了些,凹凸有致,不似以往那般纤细瘦弱,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更添成熟女子的妩媚之感。

挽起头,取过一旁的白巾,细细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啪嗒!”屋子的门栓忽然诡异的掉落在地,门细细的开了道缝隙。

“谁!”惜春心惊不已,忙用白巾裹住身体,左右找着衣物。

“我……”水沁颤抖的声音过后,人已迈进层里,两手从背后关上了屋门,用随身的金箔扇象征性的放在门栓处。

“你……”朝思暮想的丈夫忽然出现在眼前,惜春登时泪如雨下哽咽难言,死死抓着掩在胸前的白巾,眼镜一扎布展的盯着那张多了几分霸气的脸庞,似在做梦一般。

“惜儿,我很想你……”动情之处,水沁眼中亦有泪落下,一步步走近妻子。

“我,也想你……·”惜春泣不成声,别过头去。

“惜儿……”水沁将她抱在怀里,如同寻得那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沁……”泪音轻颤。

轻拖起她的下领,四目相对,无限的思念与柔情传递在二人之间。吻住那点樱唇,水沁轻轻的探寻着,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张开玉臂搂住丈夫的脖子,惜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几年来谒望却又躲避的温情……

白巾被水沁一把拉掉,扔到一旁,猛地打横抱起妻子,爱意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别……别看……”惜春忙用手去遮掩,将烧的脸深深埋在丈夫的胸口。

“都说小别胜新婚,惜儿一躲就是几年,可要胜新婚十倍还多!”水沁将她放在床上,语气却是宠溺无限:“帮我更衣如何……”

“不要……”惜春忙拉过被子盖住,躲在床角里心跳不已。

“看来惜儿又想同我吵上一架……”水沁一面自己解着袍子,一面笑着。

这一说不要紧,惜春脸上“腾”的又是一把火燃起。

成亲那日,两个年少气盛的,谁也不怕谁,一个说管他是不是王爷皆不在意,却不得不嫁,一个被气得要死伤了自尊故意让她为自己更衣侍寝,妄图惩罚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吓吓而已。结果,惜春不肯服软,硬着头皮为水沁更衣,自己也脱掉了喜服衣衫,此一举更把水沁激刭了死角上。光想着怎么斗气来着,谁也不肯退一步示弱,斗来斗去斗到了床上,之后……不管两人是均没了退路,还是终究默契相吸,一切皆顺理成章……

打那起,水沁干脆装傻夜夜宿在她那里……他现自己陷进去了,竟深深被这个倔强却有孤傲的女子所吸引。惜春也对水亲生出了寻样的感觉,一日不见便恍惚莫名,连得知了林姐姐的计划后,她亦不曾质问水沁,也不曾拒绝他的留宿……

烛火要快燃尽,木桶中的水已经没了一丝的热气,帐中却是春意度暖,细索的**与喘息耳语久久不能平息……

番外我本惜卿(二)

番外我本惜卿(二)

侍卫们当然很清楚生了什么事,一个留守,另一个回去回报德公公。德公公一听,脸都白了,这女人据说是个寡居的,还……还那么丑……当真承受了龙恩雨露,可是如何是好……就算是接回去了,给个常在更衣的位置应该差不多了,可她还有个儿子……天啊!太后与太妃两位娘娘会不会杀了自己……

慌张间却见另外一个侍卫也被皇上打了回来,命他立即连夜回宫请出皇后仪仗来接,沿连地方官员随驾侍奉,京中文武百官北门相迎!德公公听罢已经麻了手脚,还是决定回宫先禀告太后才是。

“今日你我相见自是天意,我却不能同你回去……”漏*点过后,闻得丈夫宣凤撵来接,惜春幽幽拒绝。

“这是为何?我待地不甚明白,怕是你离开后很快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为何不回家?没了你,我会抱憾终生……”搂着妻子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我……虽非贾家女,却没有有任何能够辅佐你的势力与身家。你是皇上,是天子,自该有一个好女人相伴……”一滴泪水落在水沁的肩头:“况且,我……不愿与他人分享夫君,自没有那皇后该有的胸襟……不如在这山野村镇隐居,每日里只想着你水沁,而不是皇帝,这就够了……”

“胡说,惜儿是忠良之臣颜侯爷之女,身份自足够,我亦非那靠裙带权势稳固朝堂的帝王。论身家,可是有好大一笔财产在你名下,日后国库若吃紧,少不得要娘子帮衬一二……至于分享夫君,惜儿不愿,我也不愿……”水沁用脸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

“那怎么行,你是皇上啊!”虽然听到这般话语,惜春心底暖意融融,却依旧惆帐万分,迷茫着眼神看向他。

“难道你不羡慕溶王兄和嫂子?”水沁笑道。

“羡……羡慕……”惜春泪意又现,道:“我却没能再见见林姐姐,没想到她竟是神仙……万般的思念如今也只能在回忆中,都是我不好……”

“不论是溶王兄对嫂子的爱,还是父王和母后的遭遇,哪一样都震撼着我,惜儿放心,咱们的一切,王兄和嫂子都会看到的……咱们回家,带着儿子……我的儿子怎么会没有爹爹!”水沁早已打定主意废除后宫,只待寻回惜春。

“你知道了?”惜春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

“知道,从你留下的那几颗青梅……”水沁吻了吻她的眼睛,心疼道:“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产子时,又有谁陪在你身边?一定很痛是不是?”想到她为了维持家用,竟然卖画作为生!这岂不是让他心疼死……

“有姐姐姐夫陪着,一切还算顺利……”想起自己生产那日,痛得死去活来,竟忍不住喊出了水沁的名字,最后去了手绢塞在口中咬着,不能再露出马脚。好在产婆忙碌,也没有听清。

“姐姐?”水沁纳罕反问。

“是,可卿姐姐……”惜春躺在丈夫的臂弯里,回忆起三年前的事。

刚刚从西宁王府跑出末,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又换了身男子的衣裳,只待天一亮便出京。谁知二天一早,思来想去还是想吃酸酸的梅子,一路打听到了集市,再赚回来时,城门口竟然多了好些手持画像寻人的卫兵。

即便画丑了容貌,还是忐忑着,惜春漫无目的的在城里逛,却不想意外买下了卖身葬父却被妓院老鸨纠缠着的小姑娘芳若,总算是可以相互照应。

先将北静太妃那时赠的银票换散,而后惜春壮着胆子带着芳若装扮成男人混出了京城,她想先为芳若找个好人家,而后自己便出家,为水沁守身。待到了城外峭云庵借住之时,不想竟然碰到了原贾府中的妙玉!

再次见了熟人,自然分外伤感。当晚,惜春呕吐不止,汤水不下,庵中有些医术的道姑这才瞧出惜春是怀了身孕的。

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打散了惜春最后一点出家的想法,只求老天保佑,孩子能够平安降世。

不想二天,贾珍竟然出现在庵中,方知是妙玉报了消息,正在疑惑这二人如何会有联系时,妙玉用药水洗净脸上涂抹之物,原容尽显,竟是那亲姐姐颜可卿……当初可卿与贾珍的关系被尤氏现,为了保住她,贾珍设计先让可卿诈死离府,更是借着大观园的落成找江湖人为她长久易容,而后以妙玉的身份接回养在园子中。

可卿是知道自己身世的,暗中关心照顾着惜春,直到大观园被静贤收了,她才安身于峭云庵。京中找惜春都要找疯了,贾珍本要带着可卿南下,闻讯也到处找寻耽搁了行程。寻了两天多,一无所获,不想惜卿竟自己来至庵中。

姐妹相见,痛哭相认,得知惜春有了身孕,贾珍便要去j中请水沁过来。惜春跪倒苦苦衷求,直陈自己无法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水沁另娶正妻,心定会疼痛致死。就此相忘于尘世倒也是好的。

贾珍素来疼惜惜春,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难为她。趁侍卫搜查到峭云寺之前,夫妻二人带着将容颜画丑的惜春隐居在项镇,开了间小小的画斋。惜春本就是画艺群,这乡间村野之人哪有这番才情,生意倒也不错,如今,家中已经能雇上两三个下人了。

水望满一岁,贾珍见惜春已经能够很好的打理生活和小生意,便留下两个买来的小厮帮着照看店面,自己带着妻子去江南,准备先弄些产业垫底,再把妹妹和小外甥接过去。前几日来的书信还在桌边放着,惜春也正在计算着这个小店要多少钱盘出去时,水沁竟忽然出现,计划再一次被打乱……

怪不得连贾珍也找不到,感情这两人早就联系上了,却都在躲着朝廷的找寻。

水沁听得感慨万干,庆幸早来一步,否则当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了……

“我终于找回了你,咱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脸对脸,水沁有感而,吻了吻她的鼻尖,再次确定惜春当真就在他眼前,而不是梦幻。

“那个,小狗子的爹是做什么的?”没来由的,水沁忽然问道。

“嗯?哦……”惜春笑笑,猜到了丈夫今日定是听到了她母子二人的谈话。“县街里的一个捕快。这镇子虽说离京城很近,却是个偏僻地界,没什么大人物往来,捕快在这里可算是个大的不得了的,常常鱼肉百姓,欺负乡邻……太人小孩子都很怕他。”

今日里出口尽是脏话的,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狗子,真是什么样的爹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水沁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啊!你是……谁!”鸡叫三遍,做饭的两个婆子起身烧火兼打扫院落,不像一进里院,便看见了悄悄潜进院子的五六个侍卫,大树一般的站在正门口,脸上表情严肃。

“不得喧哗!”一声喝,吓得婆子们当即跪在地上。

正在正屋西间侍候水望穿衣的芳等闻声赶紧跑出来一看究竟,水望也站着跑了出来。

“娘!娘!”看见娘的屋子外面把守着几个陌生男子,水望心里害怕,大声的叫娘。

门开了,水沁走出,挥了挥手,几个侍卫垂退到一旁。

“芳若,侍候夫人起身盥洗,梳妆且不急……”水沁吩咐着丫头,眼睛却直直盯着拉着她衣袖的小水望。蹲下身张开双手,满脸的期盼:“小望,快到爹爹这里来!’

芳若认出这就是昨日遇到的那位爷,却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却不忘把水望拉到身后护了,警惕道:“你……你到底是谁!”

“芳若,进来吧,这是望儿的爹爹……”屋内惜春的声音传出,多了几分娇羞之感。

“老爷……”芳若跟了惜春三年,虽然夫人不说,她却一直认为老爷过世了的!忽然间跳出一个大活人,直惊讶到不能言语。

“你是爹爹?”水望听见娘亲的言语,怯生生从芳若身后转出。

“是,我是望儿的爹爹,望儿,快来爹爹这!”水亲简直高兴的要晕过去了。

水望试探着走到水沁面前,细细的端详着爹爹的脸,没一会儿却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带着泪音道:“爹爹,是不是望儿不乖,爹爹才不来看我跟娘……望儿以后一定乖乖的,爹爹不走好不好?”

“爹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一把搂过儿子,当真是父子连心,不然自己为何会心痛!水沁亲着他的脸:“都是爹不好,爹不好……”

“爹爹!”在确定了爹不会再离开,水望终究卸下了心里的负担,搂着水沁的脖子大哭不止,娘没有人,他真的有爹爹!真的!

芳若惶恐间没了主意,顺着惜春的话语进了屋子,却忘记了打水。

知道是自家的老爷回来,两个婆子忙从地上爬起请安,抖着去做早饭了。却也不明白,外界传言孀居的奚家夫人,如何竟是个有丈夫的!看起来还是个又俊又相当又能的。谁知刚转身出去,又被院外一声吓掉了魂儿。

“顺天府张惠民(安陵县刘勘)叩见吾皇万岁万守万万岁!”这两个人鸡还没叫便得了信带人候在门外,听见院子里有了说话声,这才隔门叩拜。若非这是在安陵县境内,可轮不到那县令请安,比他官阶还大的尚在归京途中等候着。

侍卫打开了两道院的门,以便水沁号施令。

“安陵县,你衙中哪个捕快的儿子叫小狗子?”水沁疼爱的抱着水望,看样子儿子这两年可是受了这个小狗子不少欺负,当爹的怎么能不管。

“这……”刘勘被皇上的话吻得一愣,脑子飞快的运转,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小臣衙内一捕快名为苟山,他的儿子乳名唤作狗子……”为回答上来皇上这样意外的问话而沾沾自喜。

“叫那个苟山过来回话!”水沁抱着儿子坐在院内石桌边上,吩咐道。

“是是是!”刘槛忙不迭的去叫人。这个时候,他可是一点架子也不敢有,皇上吩咐,还不得自己亲自去叫!

“爹,狗子他爹很凶……”水望紧紧搂着水沁的脖子,小嘴紧紧咬着嘴唇,再坚强,那脸上也隐隐有些莫名的惧怕之意:“他拿了娘的画不给钱……”生怕爹爹也会被坏人欺负。

“乖,不怕!爹爹给你跟娘出气!”水沁当即火了!这还了得!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大铜锣的产音,想是宫里的仪仗到了。顺天府尹远远的看见了明黄伞盖,龙凤旗摆,更有宫女太监两百余人执香笼如意、架金瓜钧斧的仪仗护了龙凤撵而来。心里“噔睡”一下!凤撵被请出,可是找到了失踪的王妃?不,应该说是皇后娘娘!赶紧带人起身跪在道旁。刘勘刚刚叫来苟山,却被一张拦住,只能跪等在外面。

德公公满头大汗的下马走在最前,两列黄衫侍卫整齐跑过列队站了,雪晼带着二十名宫女手捧龙袍凤冠等物,垂鱼贯进入了院子,跪倒叩见皇上并皇后。

昨晚德公公回去报信,太后便猜到定是找到了惜卿,赶紧叫来雪晼吩咐,好生接回来才是!想到幽怡说过,惜卿当初可是怀着身孕离开的,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却也悄悄命人去内务府一个时辰内赶制一套三四岁年龄上下的小皇子袍,与一身小公主宫装,万一这孩子要是保住了呢……

仪仗出宫后,苏梦秋跪在慈宁宫观音像钱嬷嬷的祝祷着……

“爹,谁是皇上?”一群漂亮姐姐跪在地上,水望好生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水沁。

“爹爹我就是皇上。”水沁点点他的鼻子,对雪晼道:“进去服侍娘娘梳妆。”

“是!皇上!”雪晼起身再行一礼,带人进去,屋子不大,留下十个人在外面候着。不一会儿,昨晚那个大木盆被抬出送进了厢房,另烧热水沐浴。

“启禀皇上,苟山带到!”刘勘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刚刚的得意有点消退,腿肚子抖抖的。那苟山早已张口结舌的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只跟着刘勘不停的磕头。

“苟山,昨日你儿子弄坏了皇儿的木剑,还将他推到在地,若非朕拦着,更要殴打皇儿!你这个当爹的,可知罪?”水沁冷冰冰一声,吓的苟山当即尿了裤子,哭喊着求皇上饶命。

“你鱼肉百姓,横行镇里,连隐居中娘娘的画作也敢抢!”水沁一拍桌子:“无耻狂徒!今日不办了你,难消朕心头之恨!”

苟山懵了,娘娘?谁是娘娘?这个院子是那个孀居的丑女人的,也就她的店里卖画而己……“轰!”脑子一片混乱,完了!全完了!她那么丑怎么能是娘娘……昨天狗子回家说打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自己还说儿子有能耐来着……

小水望看见爹爹厉害到把狗子爹吓成这样,得意极了,搂着水沁的脖子满胜兴奋的模样。

“来人!”水沁下令:“着顺天府查办!不论定罪为何,罪加三等!安陵县用人不查,致使百姓受苦,革俸银留职查看一年,一年后朕亲自决定其去留!”

“是!”德公公接旨自去处理,苟山痛哭着求饶连连的被拖了下去,刘勘吓的冷汗直冒磕头谢恩。

不断有各处的府衙快马献上特产玩意儿与精致的早膳,德公公用银针试过后,方命人递进去一份给娘娘,自己则在外面服侍大小主子用膳。

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水望高兴的跑来跑去,累坏了追着喂饭的德公公。

“爹,您看!”就一堆玩意儿里,竟有些孩子的玩物。拽出了一把小木剑,水望忽忽的挥着,喜爱非常。剑身雕着漂亮的花纹,十分精致。便是在京中民间,这样上好的孩子玩意儿亦不多见。

水沁心底一笑,总归是有手眼玲珑的官员,这般短的时间,也被他们透得了消息。朝廷上下,各色人皆有,只要他们勤于政务,那一点点花花心眼还是容得他们耍的。

“乖,等回家了,爹爹再给望儿找来更好的!”

“皇上!娘娘梳妆完毕,请皇上与皇子殿下换装!”一个宫女出来回话。

“嗯。”水沁抱起儿子向里面走去:“望儿亲爹爹一下好不好!”

“好!爹爹真好……”水望“吧唧”亲了爹的脸,这可是爹爹!亲爹爹!水沁笑得脸上开了花。他知道,水望太需要他来疼了,没有爹爹的孩子从小会自卑,会没有安全感……从今天起,他要让水望成为最幸福的孩子!日后成为最合格的帝王!

大妆后的惜春高贵美艳,气质凸显,成熟的样貌和举止使她完完全全的将这凤袍后冠穿戴出了味道,水亲左看右看看不够,羞得惜春不敢与丈夫对视。

“娘!您真好看!”水望围着娘亲绕圈蹦跳,本来娘就好看,别人都不知道。

“见过老爷……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芳若抖成一团,她现在可是混乱的可以了……

番外我本惜卿(三)

番外我本惜卿(三)

“起来吧!这几年来,芳若丫头照顾娘娘与皇子有功,封五品宫侍,先跟着雪晼学些规矩吧,店里买来的两个小厮除掉奴籍好生打赏一番,交给卫若兰看看如何安排,雇佣的那两个婆子加赏一年工钱就是了……”水沁挥手免礼,眼中唯有妻子。

“谢皇上,谢皇上……”芳若喜极而泣,她刚刚以为皇上是不会让主子带自己这样一个平民丫头进宫的,没想到居然做了女宫。

“不要哭,日后你还是要跟着我的!”惜春伸手拉起地,交给了雪晼。

“遵旨!”德公公忙出去宣旨。

父子俩则一同换好了龙袍,一大一小,很有趣的样子。

抱着儿子,挽着妻子,走在红毯上,两侧乌压压跪得满满。水沁没有命人拉起黄幔围,他要让人们看看!惜儿才不是丑女无盐,而是国色天香!

扶了惜春坐上凤撵,自己抱着儿子登上龙撵,仪仗缓缓启动。

这个小镇虽然属于京县郊,可就算往前数个千八百年,不但县令到来的次数寥寥无几,更不敢想象皇帝老子驾到!百姓们倾巢出动,跪在沿途恭贺万岁。任谁都想不到那个丑颜的画斋主人,竟然是那个失踪三年多的王妃,现在的皇后娘娘!她的真面目真是气度尊贵,美艳端庄……

“快快停!”一直美得要命的水望忽然喊道,眼尖的他看见了跪在下面的狗子和狗子娘。

“快停!”水沁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赶紧下令。不想水望扭着身子从他的膝头爬下,掀了帘子就要下龙撵,把德公公吓得够呛,忙叫人取来脚凳,扶了走下,水沁也跟了出来。

“万岁!万岁!”百姓们亲眼看见了皇上,有的竟喜极而泣,山呼万岁。

“狗子!我爹爹是皇上,可比你爹爹厉害哦!”水望一身明黄的小皇子袍,径直跑到那个狗子面前,得意的宣布,小小的头冠上,龙须微微颤动着。

“饶命!皇子殿下饶命!”狗子娘按着吓得不会动的狗子连连磕头,哭的一塌糊涂,没了往日里的威风样子,他们还不知道苟山已被关押了起来,苟家在这镇子上的威风也到头了。

“望儿”水沁笑着抱起他:“快走吧,皇祖母还在等小望儿呢。”

“好!”看着狗子的模群,水望也觉得没了意思,乖乖的任爹爹抱他回去。

失踪了许久的颜惜卿找到了!这一消息传至京城,沿连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地方官员跪侍官道两旁,京中文武百官候在北门外迎接帝后回京。当年颜家女儿明大义之举已人尽皆知,只为不以贾姓使当今为难,怀着身孕离开了京城,隐身生世。经过了几年的找寻,这位颜皇后到底被痴情的当今寻回,也一同带回了流落民间的小皇子。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梦秋身边的女官打听消息回来,跑的气喘吁吁。

“如何?”幽怡静先于梦秋急急问道,论起来,惜春可是在西宁王府时丢的,她这心啊,已经揪了几年了。

水沁登基一年后,将西宁太王与太妃接近皇宫颐养天年。听闻惜春有了消息,太王自去安排礼部迎接事宜,幽怡则过来同梦秋一同祝祷。

“回太妃娘娘话,回……回来了,真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可不似画像上那般冷清,却比画像上还要端庄妩媚几分,不会认错!恭喜二位娘娘!”士宫巧嘴道。

“太好了!这真是……”两个母亲喜的不知该怎样才好。

“几……几个人回来的?”勉强压下激动,梦秋试探的问着。人回来了就好,若是美满了更好!

“回娘娘,小公主的宫装却没有用上!”女官话中有话,笑着答道。

“真的!”梦秋当即明白了过来,站起身子,激动的连嘴唇都在颤抖:“我有皇孙了!幽怡,咱们有皇孙了!”

“恭喜太后娘娘!”梁嬷嬷福身恭贺。

“快走,我要出去迎接!”幽怡喜得快步往出走,宫女忙上前扶稳。

“等等,我也去!”梦秋左右忙乱,先吩咐人端上最好的果子点心,又安排赶紧准备各色男孩子的玩意儿,最后,命女官端了长柄纯金金雕九翅凤的如意。这才匆匆迎到慈宁宫门外。

“爹爹,这园子好大!是谁家的?”进了皇宫,换乘宫内敝口龙撵,一家三口坐在一处,水望左顾右盼,眼睛如何都用不够。

“这院子都是望儿的,以后望儿想在哪里玩耍都可以!”水沁捏着他软软的小脸。

“这么多屋子,要怎么住呢?”水望撅起了嘴,看了看惜春:“我要跟娘一起住……”

“这个……”水沁笑道:“娘要跟爹爹一起住,望儿跟皇祖母一起住好不好?”

“说什么呢……”惜春悄悄捏了他一下,脸色绯红。

叙话间,已到了慈宁宫宫门处,远远的看见两个母亲焦急的望向这边。挥手止住了龙撵,水亲携妻抱子下了车。

“那两位都是望儿的祖母,乖,快过去请安!”水沁将儿子放下,弯腰指了指前方。

“是,爹爹!”脆生生的应下,水望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他有个很厉害的爹爹哦,有爹爹护着,他什么都不怕!沿着红毯,一路跑上前,唬得二十几十太监宫女跟着跑走在后面。

“祖母!祖母!望儿给二位祖母磕头!”还没跑到备好的锦垫处,水望便跪在了红毯上。

眼瞅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梦秋与幽怡激动地连连前行迎接。眼看着水望跪在地毯上,生怕跪疼了膝盖,心疼的无以复加。两个贵妇赶紧上前扶起,梦秋一把楼主小水望。

“这眼眉……”幽怡不停的抹着眼睛:“跟沁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乖……叫祖母……”用力的亲着孙儿的小脸,梦秋要把当年亏欠给儿子的关爱一股脑的放在他的身上。幽怡尚清楚沁儿小时候的模样,自己那时却只见了儿子一面便母子分离了。

“祖母!”水望很羡慕别人有爹,和祖父祖母,这一天里,自己竟一下子都有了,开心的很,楼着梦秋的脖子亲亲她的脸。

“哎……”一声使得梦秋的眼泪更是汹涌不断:“这位也是祖母,快叫声……”

“祖母!”楼过幽怡的脖子,又是一个香香的吻:“爹爹说了,望儿有两个祖母哦!两个!”水望开心的伸出两个手指,却被幽怡抓过放在嘴边亲了又亲。

“儿子见过母后,见过母妃!”水沁已经走至近前,带着妻子跪在锦垫上请安。

“不孝媳颜惜卿叩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惜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快,快过来让我看看!”梦秋将孩子交给幽怡抱,伸手拉起惜春细细端详着。她从来汉见过惜春,这还是头一次见面,没有画中的冰冷,满是和善高贵的气质。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吧,真是个可怜见的!”搂过轻轻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要好生谢谢惜儿为水家添了真么可爱的嫡孙……”

“惜儿!”幽怡抱着孩子上前,眼中泪意不绝:“你这个丫头好堵人的心,说走就走,可是让人担忧这般久呢!”却不得不叹这惜春变化很大,当了娘,果然不一样了……

“都是惜卿不好,惜卿知罪……”惜春哭着欲再次下拜。

“看看,一家人说什么罪不罪的,如今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幽怡拦住惜春,抬手怜爱的摸着她的头,想起她当初嫁进王府时的谨小慎微,想起她不愿为难水沁竟然孤身离去,一个人历尽艰辛教养着孩子……同为女人,不免心中大恸,呜呜咽咽的搂着孙儿又哭了一会儿,水沁则从旁劝解。

梦秋从女官手中取过那柄金如意,慈爱道:“那时你是沁儿的正妃,今时自然便是皇后。如今你回来了,这如意便再无需慈宁宫保管,日后还需好生辅位沁儿,教养望儿……”这柄如意与凤即皆是皇后权利的象征,自从贞妃篡权,如意便被她就坤宁宫搬到了慈宁宫。那凤印,却要经过大殿由水沁亲授。

“谨遵太后懿旨!谢太后娘娘……”惜春磕头谢恩,双手接过。

“还叫太后?”梦歌微微一笑,拉过惜春道:“可是嫌我没有给改口的红包?”

“母后……”惜春羞怯的称呼道。

“哎……”梦秋哈哈笑着:“走,惜儿先给我敬茶才是,这红包么,少不了的!”说罢,接过望儿,拉起惜春走进了慈宁宫……

坤宁宫,早已连夜收拾了出来,崭新的床帐帘幔与物品摆件,无不精挑细选。见过太王祖父后,水望同两个祖母玩的开心,累的直接在慈宁宫睡下了,这夜晚,便留给了夫妻二人。

遣退了宫女,惜春亲自为水沁更衣,解下腰带,忽而一个荷包掉出。捡起细细查看,藕荷色的缎子香包略微掉了颜色,香味已经散尽,荷包上蟠伏的五爪金龙依然威风凛凛,周身细细鳞纹皆层次分明,精致的很,可见绣制时的用心。

登基后,内侍屡次为水沁更换帝王的配饰,确认谁都不敢动这个荷包。虽说上面还是五爪金龙的样子,属王爷级别,只听闻那个荷包是失踪的王妃亲手绣制,哪个有胆子劝说皇上换掉!惜春一走再无音讯,除了留下的两封书信,再就是这个压在枕头下的荷包。幽怡看过后无限感伤,只说最后几十针绣有些匆忙,却是生怕离开前完不成的……

“你还留着……”轻轻摸着那个荷包,想起自己痛下决心离开王府时的心痛莫名,惜春深深的叹了口气。

“惜儿亲手做的,怎么能不留着?”水沁动情的抓住她的手:“想惜儿时,我便取出看看,只当是惜儿还在身边……”

扶着妻子坐在凤榻边,道:“每每看见它,便是一直在提醒着,我的娇妻还流落在外,不可也不能放弃找寻……”

“都是我不好……”惜春泪光闪闪:“是我太任性……”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那个却便眼神中已流露出惊惧,却已然嘴硬的那个倔丫头!”水沁笑道:“望儿这一点,可是完完全全跟你一个样子……”

“我才没有……”惜春抽嚏着嘴硬道。

“那是谁在新婚夜怕的抖,却依然嘴硬着不肯服软的?”水沁坐在她身边,抬过她的脸,如蜻蜓点水般啄了啄她的嘴唇。

“我……才没有……”天啊,她马上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新婚夜,只剩里衣在身,惜春瑟瑟抖,却不肯向水沁低头。水沁自小没有被女子这般无视过,气得牙根痒痒,气盛的他早已经把与黛玉说好的计划忘在了脑后。将那个嘴硬的压在身下,如今日一般轻吻了她的唇……直到最后闹得一不可收拾。

结果后来才知道,并不全是惜春啃硬不肯服软,而是她根根本知道日后要出府一事,这个大乌龙摆的真是……

“还说没有,谁哭来着?”水沁悄悄的解她的衣带,笑着调侃道。

“还不是你欺负人!”惜来脸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从来没有人对她讲那私密之事,当时她还以为水沁在虐待她,痛的快要死掉了。

“那我就……再欺负几次!”有种阴谋的意味。

“啊!”尚不等惜春反应过来,水沁已快将她的睡衣脱下,扔到身后,拖起妻子送进凤帐中,欺身压上……坤宁宫的凤榻大得可以,足够他们二人或是吵架,或是打架了……

惜春本就是水沁之嫡妻,以凤撵迎回宫,便确立了她后宫的地位。授印大典过后,内务府便呈上适龄官家姑娘的画像,请水沁依照祖制挑选妃妾,充实后宫。

不料水沁在朝堂之上,引用贞妃祸乱的例子,直陈后宫多妾制度之弊病!朝堂保守一方与支持一方辩得不可开交。最后,水沁强权压制,请出水溶黛玉的神像,直言自己要向天神溶王兄一般,珍爱妻子,绵延优秀子孙,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子孙数量。

已晋升为东临亲王的水清,也表明了支持的立场。黛玉那一句“珍惜眼前人”,让他静下热情的心,来重新认识自己的王妃杨雨虹。

水汮隐居京城周边,与素心打理着一间琉璃坊,水沁暗中也与这个堂兄有些联系。得知近日来皇上那出于意料的独娶想法,写了密信支持,悄悄托人带给水沁。

水溶在时,水沁主政权,水清主兵权,兄弟几个早已牢牢把握了京朝中权柄,再无朋党纠结。因此,争论半月余,即便保守派反对,却也只能乖乖跪下听旨。封建社会就是这样,谁掌握了生杀太权,谁的圣旨便是真理。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形,水沁必须拿出帝王的霸气来保护妻子儿女,威慑朝堂!

水沁成为了水朝一位只有皇后一个妻子的帝王,日后的水望依旧没有纳妃妾。这样的忠贞爱情绵延几十代,使得民间静也掀起了一股独娶的浪潮,唯有正妻无后,或幼子天折后妻多年再无所出,方纳妾。人心齐向,朝政稳安,四海升平,实属史上罕见。

又是两年多安乐幸福的生活过去,朝堂无甚大事,水沁与惜春的生活中却是喜讯连连。先是一品夫人林雪雁继产下一子后又有了身孕,而后卫若兰的弟弟卫若芳求娶了雪晼,不久,东临王妃喜得龙凤。打点这喜事庆典,惜春上上下下忙了近两个月,只觉浑身乏力,食欲不振。水沁急招太医诊治,方知皇后娘娘再度有孕,隐隐双生之相!

举国欢庆,直言果真天神保佑,自打皇上下了独娶的旨意,这皇家的血脉竟然茂盛起来,不由得感慨当今果真是一位明君!

不知雪雁从何得知那吴真子居然有能力将画像送上天宫,惜春思念黛玉,自然希望林姐姐能够知道这里的一切,忙不迭的照来水清夫妇与卫家夫妇,只雪雁的长子卫庭被卫老夫人带回山西去玩,没能画进画中。

已是深秋,层林染金。几个家庭,拖儿带女,聚在皇宫的御花园。幸福洋溢,欢乐无限,一笔笔勾画在素白的锦布上,描绘出他们的容颜。笑容皆是自内心的感慨,他们忘不了这个世间,曾有一对璧人,灭祸乱,稳江山,还与水朝清明,百姓安康;弃世俗、破陈规,藐视礼法陋习,眷侣双飞。他们忘不了这个世间,曾有一位太妃,是不畏强权,金殿与恶势力抗衡,翻手创立富甲天下的紫水阁,为水氏的复兴奠定基础的女中豪杰;又是待儿媳似亲母,不已孝道逼儿子纳妾之开明主母……

龙居寺,香炉金岸,瓜果美酒,溶黛画像被缭绕的香烟所朦胧。众人在院中锦垫上跪倒叩拜,焚香祈愿……

惜春看着直直飘上云霄的锦画,欣喜的泪水涌出,林姐姐!我很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啊!

肩上忽而一暖,明黄的厚锦滚边披风已经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转过头,对上的,是水沁那双情真意切的颜。

“咱们回家。”水沁将妻子拥入怀中,大手抚上她还不甚显形的小腹。

“好,咱们回家……”回给他天天一笑。

因为画上雪燕的肚子明显,黛玉反而忽略了惜春穿着的宽松,终究成了画中的小秘密。

“父皇!母后!”刚刚被德公共带着去逛了集市的消水望,一身富家公子的衣装,手中拿着一个大号的风车,回到龙居寺,玩的满头是汗,开心的一路跑向爹娘……

番外依兰翔雁(一)

番外依兰翔雁(一)

“雪雁,如今你是林家的女儿!林家的女儿,自不可任人欺负了去……荷音荷韵必能助你些!”拉着雪雁的手,黛玉含泪叮嘱道:“若是有个什么不顺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姐姐给你做主!”

“姐姐!”雪雁敛裙跪倒,哭道:“谨记姐姐教诲!雪雁绝不辱没林家的声名!”红裙曳地,凤冠珠钗端正,妆容清丽,虽不甚美艳,却是自有一番韵味。

“快快起来,今日里新娘子可是最大!莫要跪……”黛玉起身相扶,怎奈雪雁终究不肯起来。

“姐姐!自打三岁起,雪雁便从未与姐姐分离……这般多年来,姐姐饱受委屈,却始终暗中护着雪雁。故意亲近那紫鹃,替我引开不必要的争端,避免了诸多祸端……”一行诉,一行泪。雪雁本是聪明的,园子里那些事,她如何能看不清!更何况,当初险些中了紫鹃的计,失了清白……在那个人吃人的狼窝里,黛玉远着她,却是救了她……

“过去的事,莫要再提,妹妹是个有后福的,此番琪电一同去住山西,卫公子一定会痊愈!”用力拉起雪雁,黛玉用帕子为她擦掉泪珠。

“启禀王妃娘娘,二姑娘,卫家的迎亲队伍到了,卫公子的弟弟卫若芳代兄迎娶。”雪晼隔帘禀告。

取过大红的喜帕,为雪雁蒙头盖了,黛玉再三犹豫,还是说了出来:“雪雁,听姐姐的话,不要在乎世人眼光,便是回到王府来,姐姐也要照顿你一辈子!”

“雪雁记住了。”看不清脸,雪雁哭着屈膝下拜……

卫家果然足够重视,聘礼丰厚,礼教俱全,丝毫没有冲喜联姻的惨淡。当然,却无法与黛玉为雪雁准备的嫁妆相比,毕竟雪雁是摄政王妃的锥家义妹,又归入林姓,自然要按照林家嫁女儿的规格来办。

牵着红绸的一端,坐进花轿,雪雁微微掀起轿帘,恋恋不舍的看了北静王府的大门一眼。这段时间,她早已把王府当成了家,除了江南林府以外,真正的家……

驿馆的一个房间,被装饰成了临时的婚房。直到眼前人意外出现,直到白己已经攀上他的脖子泪流满面,直到交杯酒的辛辣感受在喉间,直到帐幔轻落,映红了二人的脸……雪雁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尤其是那个健壮又热情,一点病态都没有的卫若兰……

清早的阳光照进婚房,雪雁缓缓睁开眼睛。忽然,转过头,看见了依着她而睡的卫若兰。心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然!昨晚不是梦幻……

“怎么?怕一睁眼,我就不见了?”本是睡着的他忽地睁开眼睛,转过身子抱紧了雪雁。

“怕……怎么可能不怕”翻个身,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流泪的眼。

“什么都不要怕了,咱们可是成亲了……”幽幽向她的脖颈吹着热气,复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香肩:“这里,如何受过这般重的伤?”肩头处,一条两寸长的浅色伤痕,不这般近看,却是不能现。

“我……”雪雁伸手掩住,轻轻的抽嚏直让卫若兰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那些婆子那时打的?”卫若兰记起铁槛寺雪雁挨打的场景,皱了皱眉。

“不……不是……”雪雁身子轻抖,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无妨,终究是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卫若兰怜爱道,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在贾家受了多少的苦。

“是为了保全清白,跳进了湖中……不慎撞到的……”雪雁依旧背对着卫若兰,有些胆怯,道:“若不是自幼习得游水,怕是已经没命了……是不是,很丑……”

“清白?”这个问题可是严重了,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卫若兰火冒三丈,却又怕吓到雪雁,细琐的吻轻轻落在那疤痕之上:“谁说丑,这些,只能让我更加心疼你过去的遭遇……”

原来,进了贾府几年,虽然黛玉极力保护雪雁,事事疏远于她,却怎奈紫鹃对她心中仍有芥蒂。紫鹃知道,自己虽说是贾母给的大丫头,却不如雪雁那林家人的身份正。倘若自己千方百计的促成了双玉姻缘,则那大姨娘的位置,却不知道能不能稳稳坐下。虽说黛玉与雪雁之间在自己眼前没甚私密过往,可终究是个隐患,眼瞅着雪雁已经十三岁,紫鹃心中到底不妥帖。

茗烟是宝玉的贴身小厮,自然也是紫鹃巴结的对象。不仅仅是她,除了袭人晴雯那几个得脸的,怡红院哪个小丫头不高看他一眼。而这茗烟,却偏偏看好了雪雁,只因为她是林姑娘从苏州带来的丫头,不敢造次。

紫鹃话里话外听出了他的意思,顿感机会来了!竟出主意让茗烟生米做成熟饭,林姑娘那边自有她去劝解。她笃定林家的丫头在这里生了这样不堪的事,依照黛玉的性子,一定遮掩起来顺水推舟。

一日,用过晚膳,雪雁被紫鹃骗至潇湘馆外的湖边,却惊见躲在那里的茗烟。天色已晚,湖边没什么人,茗烟竟直要将雪雁托进假山后,雪雁挣扎间直喊林姑娘知道了,必定不会饶他!茗烟只想立即成了好事,急忙言紫鹃姐姐说了,姑娘那里不用担心,自有他来安排。只要雪雁从了他,日后保管是个府中管事的。

闻言,雪雁全明白了,紫鹃根本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这个府里,没有一个丫头是单纯为了主子的,没有一个是单纯没有心计的,更何况那心心念念挂着宝玉的紫鹃!

见雪雁挣扎稍缓,茗烟自然高兴,不料刚一分神,却被她直踹在小腹!人影瞬间窜入湖中。

微微露出的怪石,撞到了右肩,雪雁差点疼得昏过去。勉强扳住石头,高声喊救命。

茗烟被吓的落荒而逃,根本没找人来救。待他走后,雪雁忍者剧痛游到岸边,被闻声而来的婆子现,七手八脚的捞上岸。

被送回潇湘馆,看着紫鹃那关切却微微带笑的模样,雪雁只说自己不慎跌入湖中的。黛玉如何能不觉有异,不过只问了几句,也怪她女孩子家家很不留心,虽使人回了凤姐请大夫,却也不甚关心。

黛玉的举动安了紫鹃的心,虽然事后知道茗烟没有得逞,却谅雪雁也不敢到处去说!加之王夫人暗命其私底下将黛玉的东西盗出,承诺日后定要将她给了宝玉,方再不把那雪雁放在心上。

直到几日后,惜春有意无意的将那瓶采金霜悄悄塞在她手里,雪雁辨出了那是老爷之前留给姑娘的良药之一,用后外伤创口不会留下疤痕。可终究晚了几日,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可怜本是一家的主仆,在这偌大的荣国府中,竟需要通过其他人从中引线。终于寻得一日潇湘馆正房无人,方三言两语说清了这事。不知黛玉如何做的,从那以后,茗烟再也没有靠近过潇湘馆,据说是冲撞了宝玉,被责到外书房侍候了。

听罢这一切,卫若兰心中似油煎一般!原以为王妃与燕在那府中都是自己人,平日里也是心腹姐妹,却不想竟只能陌路相护。若非王妃机敏聪慧,雪雁恐会再次被算计了……

好生抚慰劝解,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梳妆的雪雁,从镜中模模糊糊的看到可嬷嬷从床上取走了铺着的白巾,心底羞怯不已,顾不得身子疲累,拾掇利索了便随了卫若兰同去磕头敬茶。

卫老爷同卫夫人满心欢喜,好生的给了红包,卫若芳也有礼物准备。只一旁站的两个丫头面色不豫,眼神间似乎带着一点的轻视,更不似其他丫头一般向雪雁行礼问安。

“这两个丫头一个叫采青、一个叫采芸,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卫夫人话里隐含些意思,似乎在暗示雪雁什么,吩咐道:“还不快去给大奶奶请安!”

“是!”两个丫头极不情愿的上前浅浅福了福身。本来她二人便是卫老夫人派来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的,今晚便要卫若兰收房。看得出来她二人平日极得老夫人宠爱,在卫家老爷夫人面前也般不恭敬。雪雁猜得几分,心底清明一片,酸涩难言。看来,这两个丫头便是老太太指的妄室。也是啊,自己无才无貌,又怎敢独占夫君宠爱,这一天是早晚的……

不料卫夫人丝毫没提纳妾的事,只安排三日后启程回山西。不只采青采芸意外,雪雁也有些迷茫了。

“夫人!”采芸不悦的唤了一声:“老太太那里……”

“行了,下去吧!”卫夫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两个丫头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太太不在,居然也这般狂。转和和善的看向雪雁:“媳妇陪我再坐会子可好?”

“是!雪雁遵命!”雪雁顺从的坐在婆婆下,看着那两个丫头一脸冰霜的离开。

“我多年不回山西,祖母还是老样子!”卫若兰本就听闻雪雁的遭遇郁结于心,这两个丫头竟又在那怒火上浇了油,道:“改日定要撵了出去,竟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太哥,祖母年纪大了,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卫若芳也很来气,自己房中早已被老夫人塞了两个丫头,却因是祖母的婢女,不敢如何。

“年纪大?那就任由她把府中耳得乌烟瘴气!哪个院子都不得安宁?”卫若兰冷哼一声:“年轻时也不见有什么见识,若非娘命硬,可是要死过几回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一片安静。老夫人不待见小户人家出身的卫夫人,即便过了门也处处欺负压制,四个妾室明暗里针对。巫盅、落胎药、陷害偷人……伎俩诡计层出不穷,只为了让卫老爷休掉卫夫人另娶高门。好在卫老爷人闷却性子极倔,根本不受那些留言影响,卫夫人极小心谨慎,不称着了堕胎药的道。当然,卫若兰的两个叔叔无一幸免,皆顺着母意娶了不不之人,妾室成群,夫妻生话如行尸走肉一般。

雪雁之前已听丈夫说过这些事,不由得心酸婆婆的艰辛,轻轻拉住卫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得了,你们父子出去转转,我们娘俩有话要说。”忍回已至眼眶的泪,卫夫人强笑道,赶走了几个男人……

“媳妇,你也看到了,兰儿的祖母……唉……老太爷没的早,这卫末一直是老太太把持的。”卫夫人摇了摇头:“她当初听说史湘云是公候家姑娘,品行相貌一概没问便同意了。闻听雁儿你原为王妃婢女……日后回了山西,你可要多长些心思,莫要中了圈套。好在王妃是个重情义的,认了你做妹子,赐了林姓,许会好些!”

“娘!”雪雁感动,拉住婆婆的手:“听相公说过,娘受了好些苦楚。只怕今日没有顺老夫人的意思收了采青采芸,老太太会迁恕给娘……”

“管她的!死,我已经死了几回了!若不是兰儿芳儿还小,早已认命见了阎王。”卫夫人还是没忍住泪:“如今斗我斗得无趣,却又把主意打在兰儿身上……如今拼了全力,却最多能将这纳妾一事把延个四五年,老太太那里,死活我也要顶着。媳妇可后要好生同兰儿处着,早点抱上孩儿……”

“娘……”雪雁贴近她坐了,替婆婆擦掉眼泪:“什么死不死的,我跟相公日后还要好好孝顺娘的……”

“好孩子,你不记恨娘拿冲喜的谎话骗你么……”卫夫人越来越喜欢雪雁,不禁脱口问道。

“雪雁怎么会,只要能守着相公,不论如何,我都嫁!”坚定的语气,丝毫不容怀疑。

“好!好……得媳若此,我却再没什么遗憾了!”卫夫人叹道……

车马一路赶回山西,抵达卫府时已是晚膳时分,采青采芸先行回去了老夫人的屋子。侍卫若兰同雪雁要去上房请安时,却被告知老太太身子不爽,明早再说就是了。很明显的,不待见雪雁。

卫夫人心底不爽,亲自去请安,却被外间的大丫头拦在门外,只言既然老太太有话,夫人也不可以进门。谁知卫老爷的两个姨娘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直把卫夫人气的仰倒,那老太太定是不满她未让长孙纳采青与采芸。

雪雁拦住要爆的卫若兰,将婆婆扶回房中,好生开解。心底却打定了主意,要改变这个府中不正常的一切!知会给卫若兰,为了娘在家中的地位,不管生什么事,都要站在自己这一边。对于卫老夫人这样的人来说,不能同她讲道理,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是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她这个恶人,也当定了!好多诏书皆是从齐静贤那里学来的,不愧是神仙夫人,当真是个有计谋的!

二日一早,天还没见亮,住有下人将子里外间满满的人,卫老爷夫妇和四个姨娘,卫家二爷三爷和一群妻妾儿女,还有同样刚刚到来的卫若芳。女眷坐在内里,男眷用纱屏隔了。

卫夫人面上有些担恍,她知道儿子定是心疼雪雁,才没有顺老太太的意,却也让老太太抓到了把柄,如今正沉着脸坐在最上方。因雪雁是摄政王府的人,又有孙子以死相逼,老太太自无法阻拦,却然就迂腐的可以,非说出身不高贵,辱没卫家门楣,极度不悦!却忘记了长子考得头名进士之前,卫家不过是一般的乡绅而已。

夫妻俩面带微笑,齐齐上前欲跪倒行礼。

“行了!我受不起你们的礼,免了吧!”老夫人冷哼一声,抬眼打量雪雁。屋子里静悄悄,谁也不敢吭声。老太太将将五十五右的年纪,略见富态,因一向强势惯了,眉心的皱纹很深。

雪雁依旧带着笑容,竟转身带着荷香荷韵转向卫夫人福身请安。卫若兰一愣,而后笑了笑,拉着妻子坐到了特别为新人准备的位置上,卫老夫人差点被气晕过去。

“大奶奶失礼了!”一旁的采青大声斥道:“竟如何不给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他们……”卫夫人欲起身解释,却不想身侧的大姨娘笑道:“采青姑娘问的是大奶奶,太太还是坐下的好!”

雪雁抬眼打量这个太姨娘,削肩瘦腰,一着便没有生育,眉眼间藏不住的精明,隐含着着好戏的笑。

“请奶奶给老太太磕头行礼!”采青又冷冰冰的催促道。

“这丫头好生奇怪!老太太已免了我夫妻二人的礼,缘何你说磕头就磕头?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也敢称姑娘!”鄙夷的言语一出,在座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采青可是老太太身边一等一的红人,这位新奶奶怕是要吃苦头了!

“大胆!”卫老夫人终于爆了,狠狠的拍着桌子:“青丫头是我的丫头,如何没有身份!”

雪雁走到正中,道:“我却是卫府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太奶奶!论身份,还比不得一个丫头不成!这又是何道理!”丝毫不示弱……

番外依兰翔雁(二)

番外依兰翔雁(二)

“你!……”雪雁这举动可不在老太太的计划之内,被噎的一塌糊涂,哪里有新媳妇这般做派的!哪个不是伏低做小讨长辈喜欢!

与贾母和太后相比,这位老太太简直是一碟小菜,不管是气势,还是智谋,只能说是一个跋扈蛮横,欺负老实人而已,雪雁一笑,比想象的要容易!

“老太太息怒!”丫头采青忙上前顺气,不悦道:“奶奶好没教养,气坏了老太太!”

“采音!你少说几句吧!”卫老爷不悦,隔了纱屏道。不知为何,听儿媳教训母亲的丫头,居然很出气的感觉!

“铮儿!你如何敢训斥母婢!”卫老夫人大恕。卫老爷不再言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太太!新奶奶少规矩,自有奴婢帮衬老太太调教!若是她守些规矩,在王府那深宅大原里又如何认识大少爷!却是王府疏于管理,散漫了……”采芸貌似劝解,实则暗示雪雁不守闰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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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荷韵!”雪雁瞬间变了脸色:“络我狠狠掌嘴!”

“是!”荷香与荷韵上前揪起采字二人噼里啪啦打了一顿,直到二人重新回到雪雁身后站了,屋子里所有人,包括卫老夫人,皆愣在那里。

“兰儿媳妇!你竞敢般大连不道!”回过神,看着被打成猪的两个丫头,卫老夫人极恕,操起床头的拐杖就要打人。卫老爷闻言刚要起身,却被卫若芳死死拉住。看得出来,嫂子今日是有备而来的……

“老太太错了!孙媳今日这般做,却是为了卫府免遭抄家的罪责罢了!”雪雁轻轻笑道。

“满口胡言!”大姨娘竟出声训斥:“卫家世代忠良,你不过是一个婢女认作的小姐,竟敢如此撒野!”

二爷三爷两房里女眷,则连大气都不敢出,论起来,这府里上下皆屈于老夫人的淫威,不敢多嘴。那大姨娘曾是老夫人最得意的丫头,与其它三人一同给了太老爷,就是为了辖制大太太。

“打!”薄唇一张,荷香一个嘴巴子招呼了过去。雪雁今日可是要把那坏人当的彻底!

卫夫人惊讶的看着雪雁这样的一面,杀伐决断,痛快利落,并不似以往想象的柔弱。

“若不打服了你们这般败家的奴才,卫府便要毁在你们手里!”雪雁端起手臂持,手掩袖内持在身前。与黛玉自小到大相处,气度自然不凡,道:“不错,雪雁本是奴婢,可蒙摄政王妃不弃,认作义妹,倒也尊林为姓,拜过父亲林如海之位!今日老太太两个丫头以下犯上,张嘴闭嘴说雪雁不懂规矩,不守闺训,却是形同辱没林家声名!”雪雁瞄了一眼捂着脸嘤嘤哭泣的大姨娘,冷笑:“倒是不知卫家姨娘越过有封诰在身的主母地位,在这正经场合多嘴多舌、拍尖儿要强又是何规矩!说来说去,还竟扯到了摄政王府上!若是外院小厮下人嚼嚼舌根也就罢了,偏是老太太身边人的言话,传了出去,只道是卫家不服摄政王理政,有心污蔑!较起真儿来,不是抄家的罪名,又是什么!”

一番言语,说的老太太脸色忽白忽青。的确,雪雁已经入了林家的姓,自然不是奴婢。兰儿不顺自己心意娶个世家小姐,原只是想一开始便打压了不称心的长孙媳,即便是王妃的义妹,进了卫家的门,也要被自己管的服服帖帖。岂料这头一仗竟闹得如此境地,反倒被雪雁抓了把柄……

“大奶奶说的是!到底是没有见识的丫头,很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不过终归是只在这屋子里的话,很不会传到外面去……”二太太心里品度了一阵,觉得这林雪雁恐到底是个额能,不类其它女子,有摄政王夫妇撑腰,想来老太太奈何不了什么。自己起身劝解,一来赶忙示好,二来也解了尴尬。

“这话倒是,都是自家人,哪里能传了出去!不过,雪雁同姐姐也是一家人,保不齐哪日家书一封说了些什么。姐姐素来万事不瞒姐夫,知晓后又是何境地,我便不知了……”雪雁话语柔和,隐隐带刺。

“来人!还不快把那两个闯祸的丫头关进柴房里!没得带累了卫家!”三太太最年轻气盛,平日里却被老太太压制的不成,本是大家闺秀娇生惯养的,却同那几个大丫头说话也得时时陪着小心。今日看准了大房要翻身,有人撑腰,先跟着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谁敢!”卫老夫人有些晕了,从未想过一直被她压的死死的晚辈竟然弹起造反,甚至被刚过门不久的孙媳摆了一道!一拍炕桌,恕不可遏,道:“我看你们那个有胆子忤逆亲娘!”

到底是跋扈已久,一声出,唬住了众人。

“荷香!你马上到当地的府衙保管,只说卫府包庇污篾摄政王爷王妃的恶人!证人么,就是我!”雪雁又将罪名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是!”荷香得令,转身就要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照着大奶奶说的,把那两个惹祸精关起来!”最小的三爷可是怕了!跳起来一叠声的吩付下人拿绳子。不要说摄政王威望极高,辅政深得民心。便是雪雁忠心护主成为王妃妹子的故事也传到了这边些许,当真闹大了,大房有她护着定会脱身,可二房三房恐怕是没那个好命!催促那些婆子赶紧关人。

“对对!三弟所言极是!”二老爷连连点头:“太奶奶身份尊贵,如何能受这般委屈!大哥,你看……”

卫老爷强压心头激动,这么多年了,笨嘴拙舌的他还一次这般痛快!起身隔纱屏一揖:“母亲大人恕罪,到底不能让这两个歹毒的丫头再服侍母亲,改日儿子自会寻两个好的回来孝敬!”言罢,一挥手,几个婆子兴高采烈的将两个丫头把出拖关进柴房。

“你们!你们!”霎时间,卫老夫人从最高权柄所有者,一下子跌入谷底,气得喘息不宁,面色惨白,颤抖着手指着雪雁,却说不出话来,身边剩下的两个丫头忙上前顺气。

“那两个丫头不知礼,差点铸成大错,气坏了老太太。还请娘亲赶紧请个好大夫瞧瞧才是!”雪雁向着婆婆屈膝请求,言语间恢复了原有的温柔,面带微笑。

“媳妇所言即是!”卫夫人颤抖着扭住雪雁的手,竟是有些懵。

“相公!”雪雁回头轻唤卫若兰。卫若兰心底为雪雁喝彩多时,见妻子轻唤,忙上前。怪不得她说为了娘亲要改变这个府中,老太太失了威势,那么娘扬眉吐气的日子也要到了!

雪雁拉着丈夫跪在锦垫之上,声上恭敬的叩拜祖母,三个头磕得情真意切。卫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屋子里外男男女女啃最焦急,却个个无动于衷,只凑上来看看而已。卫若芳则起身去请大夫了。

“老太太倒了,这日后偌大的卫府又要如何操持?”二太太有些担忧,卫家所有的银钱,皆被老太太把持,各房的用度皆是按月放。她这句“倒了”既有欣慰之意,又有些愁绪。

“这府中唯有娘是有品级的诰命!想来接管这府中大小事宜,亦是无人不服!”雪雁轻挽卫夫人的手臂,甜甜笑道。

“这个是自然……”大嫂当家,三太太没什么意见,毕竟,这府中的光鲜荣耀,皆是大老爷的功劳。

“这花销可是皆在老太太那里,难道大奶奶要不告而取?”大姨娘急了,若是太太当家,老太太每月多给的两吊钱岂不是没了。

“这里皆是主子!哪有你插嘴的地儿!”卫夫人有了雪雁依靠,自然也摆起了该有的样子!虽说也不知这银钱如何弄,可便是借,也不能再向老太太弯腰!

“娘如今是当家太太,这姨娘越矩,若不严惩,恐难以服众!”雪雁笑道:“做为新妇,自然要为公婆夫君分忱,姐姐疼惜雪雁,嫁妆自然有些,如今为府中应个急理所应当。待会儿叫荷香拿个一二十万的交给娘,这府中一段时间的开销也是能混弄过去了……”

黛玉疼她,怕雪雁一人在山西没什么依靠,却却有些功夫的荷香荷韵,还有一些必要的下人、嫁妆物,她从水溶那里拿出了自己嫁妆银的一半,约有一百五十万银钱。雪雁死活不应,黛玉也固执的很,各退了一步,最终包了八十万。

“一……一二十……”二老爷瞠目结舌,看向大哥。卫家只有大哥拿着俸银,尚有些田产,又一向清廉,自然没有什么其他钱物来源,底下哥俩的些许进项也攒不起来什么东西。老太太手中把持的银钱,至多不过七八,卫家原是小门户,底子不厚,每月花销不过五六百余银钱。大奶奶此举便是告知,老太太手中的钱根本不必在乎,有她做后盾,如今这卫府,大房是当家当定了!

“雁儿!”卫夫人掏心掏肺的感动,今日这般一闹,杀了老太太一个措手不及,又拿出这般多的银钱补贴她理家,今日过后,在这府中最大的受益人可是自己。定是媳妇暗中在为她出气,起先真的没看出来雪雁竟有这番能耐,一点也没看出来!

见雪雁竟有这般财力手段,二房三房自无需再担心,上来巴结卫夫人忙着巴结,讨好雪雁的忙着讨好,大嫂心眼儿好,为人和善,这府中真要变一变天了!

当晚,卫夫人废了大姨娘,又惩了昨晚拦住她的上房丫头。另外三个姨娘战战兢兢的按时按晌的用了晚膳去叩头请安。卫若兰心中恶气尽出,回房搂了雪雁亲了又亲。

“并无需我帮上一点子的忙,娘子又缘何叮嘱我要站在你这边?”白日里卫若兰被雪雁一身光芒晃坏了眼睛,更是看也看不够。

“帮忙并非指口舌。”雪雁取下了头上的珠钗:“起初听你说过,我方想了这样一个主意。这府中人人皆畏俱祖母,祖母更是把持家中财权,处处干预子孙房中事。即便诸人皆怒气在心,可若是今日无人应和,自然达不到这般效果!如他们皆被祖母威慑住,自然会要你罚我不敏,那……”抬脸瞄了一眼丈夫。

“感情娘子竟是这个心,就算天王老子的令,我也不会从。我的娘子,可是天下最好的娘子!”卫若兰感怀:“我自小看着祖母欺负娘亲,姬妾专横跋扈,只为那一个“孝”字,爹爹不敢多说,更轮不到我,只能私下里慰藉。那四个姨娘偶尔还会被老太太赏些衣衫,母亲稍微穿的鲜艳些,便被斥责奢靡,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今日你的行为我是举双手赞同,不,还有两只脚!动了你那么多嫁妆银钱,日后我定要唤的……”卫若兰暗为紫水阁总管,身家自然不薄,原打算攒下来日后让娘过好日子,却不想雪雁全替她办了。

“呸!你还些什么来的?婆婆是你的娘亲,难道不是我的娘亲?把脚丫子放回地上吧,哪个要你举!”雪雁扑哧一笑:“我却没有钱了,日后要你养!”

“哦?那我可要好生搜上一搜!”卫若兰调佩着摸向她的腰侧。

“作死了!”雪雁脸上一红:“太晚上的,也不关个窗子……”

“好,那就关上窗子再搜……”卫若兰哈哈大笑,转身要去关窗。帘子一响,却见荷音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刚刚过来回话,却听见了主子俩的房中话,本来不好意思进来的,眼瞅着里面要关门窗,只能硬着头皮进来,眼睛瞅着地下。

“奶奶,那二十万银子已经送到了太太那里。另有二太太打人送来了几条活鲤,说是这儿的特产,叫什么黄河鲤鱼,养在盆中,明日请奶奶尝尝。三爷的大姨娘替三太太送了一个描金的小香炉,说是恭贺大少爷与奶奶新婚……”

“将有水纹儿银边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一对儿巴掌大的翡翠马,一院一只,权当我还礼就是!”雪雁盘算了一阵,手笔不能太大,也不能小,既然要立威,自然要立得住!

“是!”荷香低头出去了,顺手关了窗户,雪雁不禁大羞。

“娘子破费了……”翡翠马在北静王府不算什么稀罕物,而在这地界,却是不好寻的。

“好了,今日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雪雁一笑,抬手帮丈夫更衣。

“不成!我还没有搜到你的体己,可是不能睡!”坏笑着抱起妻子走向床边,又是一夜旖旎光景……

自打她镇住了卫家上下,从老太太手中夺下了管家权,雪雁再没有一次表现出凌厉的一面。每日里孝敬婆婆身前,和蔼对待上下,似乎那日慷慨陈词责打丫头的根本不是这个凡。作为婆婆的助手,雪雁做主将大房里的姨娘月钱皆革掉一半,惩罚之前藐视主母,并警醒日后不可再犯!将人员重新做了调配,由各房中主子决定哪些奴才去,哪些奴才留,但必须是未破身的。多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太太放的,通通降一等身份另行安置。

令子一出,一个进人出来的就是卫若芳,那两个指的丫头,他可是一指头没碰过,眼瞅着大嫂给做主,忙送了出来。整顿过后,府中安稳和谐,姬妾不敢生事,主子善待下人,竟出现了以往不曾有的好光景。

卫老夫人空攥着几万银子,却被架空,那些她安插出去的姬妾被雪雁吓的不敢折腾,听从卫夫人吩咐,老夫人郁郁不得安眠。雪雁则按时过去侍候喂药,尽孙媳的责任,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老太太不敢再与她硬碰硬,只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老太太不说,雪雁也不说,每日早晚到时必至,笑眯眯的喂她喝了药,收拾床榻,做些针线,呆个一时半刻的便离开,每日膳食也比原来精细好多。弄到母后,老太太甚至想要躲避,可,再无凡敢拦太奶奶进出各处。

卫夫人还不到四十岁,只是多年来精神压抑,看起来老了些。自打理家管事,有了地位,也有了事可以忙,倒也越精神起来。卫若兰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知道如何爱雪雁才好。

出了蜜月,卫若兰便将在摄政王于下做事一事告知全家,这些人才知他与雪雁的缘分。因京中事多,卫若兰还要再度返回,无论如何也舍不下雪雁,一并带走。

卫夫人干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有这个儿媳,她可不知是拜过的哪个菩萨显灵了,想留在身边疼惜,却也知那小夫妻感情。一遍遍的交代下人,不可有丝毫闪失。卫老爷得知儿子跟着摄政王爷做事,自然喜上眉梢,说些忠义报过的言语。

离开当天,阖府主子齐齐送至门外,隐隐嘱咐。宅子里,老夫人松了—口气,却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

回京当晚,卫若兰便亲自带人去拿马道婆,雪雁听闻王爷与姑娘躺下了,便去静贤处问安。谁知,话还没好好说上句句,琪雷便送来了白缎娃娃,静贤当即大恕,命人备撵,要去好深闹闹那贾家。雪雁要随侍一旁,静贤却不肯,只道长途劳累,赶了她去歇息。

一夜间,贾嫔死了,贾家倒了,皇上得救了……

看着妻子皱着眉头坐在床边,卫若兰自行跟了家常衫,凑上近前:“好娘子,这是怎么了?”这一问不要紧,雪雁泪珠儿竟噗噗掉落。

“若兰,我不想离开姑娘……”搂着丈夫脖子,她压了一天的心事终于泄出来。听黛玉所说离奇之事,又惊闻要离去的预感……若说嫁人,尚且有时相聚,若姑娘当真穿回千年之后,可是再也不得见的了。只不敢随便说出去,这可是个大秘密1她们姐妹间的秘密……

“好好!咱们这不是回来了!莫要伤感,来日方长呢!”轻拍着妻子的背,卫若兰以为雪雁见了黛玉伤感的紧,胡思乱想着,忙转移话题:“今儿晚上彻彻底底扳倒了太后那个老东西,原来先皇、大皇子、彤妃和二皇子竟是被她与忠顺王害了!沁王爷才是先帝的骨血!”

“竟是沁王爷!”之前的罪名,雪雁已经跟随黛玉猜了个不离十,可这沁王爷的身世,到底是将意料之外的!由此想到了可怜的四姑娘,又呜呜咽咽哭了好一阵才罢了。

水沁登基,大大重用有功之臣,卫若兰得封三品骁骑参领,赐了府邸,雪雁再不舍黛玉,也得搬出了北静王府。

“明日,咱们出去一趟。”在书房忙完了禁卫编制筹划的事,卫若兰想起些事情,努了努最:“得了空闲,也要翻翻旧账!明日里良子可要好生大妆一番!”

“什么帐?”雪雁咬断线尾,一副小猫扑蝶图栩栩如生,竟有几分像小白。如今她已是三品淑人的封诰,却不愿多穿那诺命服饰,总会想起王夫人那时的丑恶嘴脸。

“去了就知道了。”卫若兰笑笑:“知道你不喜欢,待为夫日后好生上进些,这淑人,咱也不稀罕!”

“只要你平平安安,什么劳什子的封诰,我都不要!”雪雁笑道。卫若兰不再多言,只命人准备轿撵,明日一早便出门。

天牢里,狱官恭恭敬敬的迎了夫妇二人,雪雁纳罕之际,却见茗烟被提出来末,抖成一天跪在地上。当初受到的惊吓仍旧留有阴影,雪雁不由得退了半步。卫若兰轻轻拥着她的纤腰,为她带来好些安全温暖的感觉。

“雪雁,当初那个茗烟,可是这人?”卫若兰指了指地上的人。

“化成灰,我也认得!”红了眼圈,雪雁恨意满胸。听见了雪雁的声音,茗烟乍着胆子抬眼一看,等时吓得不敢动,连连磕头求饶!完了,一定是那件事被揭穿了!

“来人,把这个奴才给我阉了!送内务府做苦役!就说是爷的令!”卫若兰眼都不抬,拿手一指。众人皆知这是摄政王爷心腹中的心腹,哪里敢不应,当即把着杀猪般嚎叫的茗烟下去了。远远的,惨叫声传来,雪雁两手紧紧攥着帕子,释怀的泪珠滚滚而落……

番外依兰翔雁(三)

番外依兰翔雁(三)

“带紫鹃!”又是一声令下,卫若兰扶了妻子一同坐在靠椅上。

迷迷糊糊中,紫鹃被狱婆子拎了过来,扔左地上:“大人,人带到了!”

“紫鹃!你还认不认得我!”不待卫若兰话,雪雁手已紧紧握成拳,双目喷火。

紫鹃只看了一眼,惊得浑身绵软,瘫在地上。雪雁一身淑人服侍,按品级戴着凤冠,面色红润,端庄大方!一旁的卫若兰参领官服,俊俏威武,比宝玉不知英武了多少倍。不是说雪雁嫁了个病痨吗?自己还幸灾乐祸来着,怎么……

“奴婢……见……见过大人,夫人!”颤抖着磕头问安,不敢再抬头。心里酸涩难安,雪雁相貌平平,又历来是个受气的,却有了这般重的福分!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都要向着林姑娘!这诰命夫人,也许就是自己也不一定……

“知道爷今日为什么来这里吗?”卫若兰一声冷喝打断了她的不切之想。打量着紫鹃,脸色不好,一看身子就是虚的,只怕是做贾宝玉的姨娘,日子也不好过吧!

“奴婢……奴婢……”紫鹃不敢说,说什么?说出卖黛玉的事?还是说祸害雪雁的事?哪一条都要了自己的命!

“狱官,这天牢外,是有条河的。”卫若兰道:“眼下虽未冻结,却也有些冰碴在,那这个紫鹃给我扔进河里,不过不要淹死,淹到半死再说!”

“大人!大人饶命,紫鹃知错了!大人!”一听说要把她扔进合理,紫鹃当即明白了卫若兰定是知道了那时茗烟的事,大声求饶,转而向着雪雁不停的磕头:“雪雁,求求你救救找吧,看在咱们一同服侍姑娘那么多年,救救我吧!”

“啪!”雪雁起身上前几步,一个耳光打没了紫鹃的求饶,斥道:“事到如今,你好好意思提姐姐!若非你为了终身从中东拉西扯,混淆视听,姐姐在贾府中如何能被王氏记恨,被薛宝钗妒恨!若非你出卖姐姐,老爷留下的东西为何一件件都成了贾家的!姐姐身陷铁槛寺,你若有一点良心,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弃之不顾,做了那贾宝玉的姨娘!”雪雁气的浑身抖:“紫鹃,我便是不记恨你你竟欲祸害我的清白!也不能不恨你出卖了姐姐!”

“不过,娘子即便不记恨,我却不能视若无睹!”卫若兰一挥手,两个侍卫架起紫鹃出了天牢。

秋风瑟瑟,吹的人心都在抖。饶着天牢的河,阴风阵阵,深不见底。

“咕咚!”紫鹃的哭喊随着水声没了踪迹,挣扎片刻,淹的两眼翻白。

“拉上来!救活!”想到雪雁差点遭了毒手,想到她肩上留下的伤痕,卫若兰冷喝。侍从忙拉起紫鹃腰上的绳子,拎上了岸。狱婆子一阵手忙脚乱,才将紫鹃腹中积水压干净。

“扔下去!”看见人已经无碍,卫若兰再次下令。

“咕咚!”再次扔进河里……卫若兰怕雪雁看了会怕,并没让她出来,命人好茶侍奉在屋内。

妻子为娘争了地位,这点小事实在是不能让她再操心,回家还要好生看看刚才那一巴掌是否伤了她的手。

三次被扔进水里,紫鹃已经不再挣扎,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一关。后悔,悲伤一同袭上心头。若非私心作祟,如何能作出这般多伤天害理的事……若是当初对林姑娘有一点真心,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又被拉上岸,看着那潇洒倜傥的卫若兰,她知道这是老天对她的报应,让她看到雪雁的幸福……意识渐渐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天后,紫鹃重伤寒,带着无尽的悔意、带着若是没有背叛林姑娘,自己一定同雪雁一样光芒耀眼的幻想,死在狱中……

黛玉的预感成了真,雪雁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姑娘竟是天神仙女,在那万梅齐放的雪中离了尘世,哭到虚脱,晕厥过去。待醒来时,却撞见了卫若兰那双同样泛仁的眼。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扶起爱妻,端过温温的药碗。

“姐姐呢?我要找姐姐去!”雪雁仍旧不信已再也不得见黛玉的事实,挣扎着下床去寻。

“王爷全家已经回天,再也见不到了……”按不住妻子,只好一把拖住,脸贴在她的脖颈:“雁儿千万注意身体,就算是为了告慰娘娘,也千万不能有事……”

“姐姐……你走了,雪雁怎么办……”茫然失措,泪如泉涌。

“还有我!还有我!”卫若兰忙扳正她的身子:“还有肚子里那个!”

“……”雪雁茫然的抬起泪眼,恍惚问道:“哪个?”

“雁儿!我要当爹了!”卫若兰刚刚竟兴奋的掉了眼泪。王爷离开,他伤感,大夫瞧出妻子有了身孕,他激动,这老天当真是闹腾的,一日内两桩大事,事事重击着他的心坎!

“我……”雪雁低头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不敢置信……

紫水阁八分之一的财产足有千万巨资,卫若兰通通放在了雪雁名下。远在山西的卫家得知了北静王府乃神仙一事,皆面上光耀无限,毕竟如今与那个神仙娘娘有所关系的,唯有雪雁!

而雪雁瞬间身家千万并有了身孕的消息,则彻底炸了卫家。卫夫人不管那钱财,只担心雪雁身子,打点着要进京照顾,二太太三太太并着一群姬妾不敢怠慢,帮着准备贺礼。府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却任谁都没有想到,赴京那日一早最先坐上马丰的,却是卫老夫人……

精心照顾,百般呵护,雪雁已是一品夫人封诰,自有婢子嬷嬷等服侍。可卫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凡事要亲自过目才行,弄雪雁婆媳俩哭笑不得。雪雁顺利诞下长子卫庭,老夫人喜极而妻之余,从怀中掏出卫家家底子银票交给卫夫人,诚挚的向她认了错……这个孙媳,她斗不过,人家的姐姐姐夫还是神仙,受万民爱戴……卫老夫人不低头都不行了……

卫夫人酸甜苦球一起涌上,连喜带哭了大半日,却也解了心结。小孙孙的到来,让她再不去想过去的苦难,接受了老太太的道歉。不过却不收那银票,不要说一开始的二十万嫁妆钱,雪雁怀孕的前前后后已经悄悄给了她十万有余,卫若兰都不甚清楚。她只言孝敬爹娘过去辛苦,如今儿女立业,爹娘应该过好日子了,尤其是娘,要多多的保养才是!

这耳朵里听的,眼睛里看的,哪家的儿媳不是拼命住兜里扫钱,自己如今做梦都在烧高香,庆幸当初的坚持,坚持娶了一个比女儿还贴心的媳妇。

如此的美妙小日子一过就是几年……

“快!快快收拾,出城迎接皇上与皇后!”刚下早朝,卫若兰一身朝服急急忙忙赶回府中。几年里,带兵多次征战,皆如有神肋,顺利莫名,占尽天时。卫若兰已成为广为称颂的水朝“福将”,邻国稳而生怯,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比刚成亲时更加健壮。

众人创送是龙君王爷与娘娘天上护佑妹夫,保佑水朝。卫若兰更是深信不疑。府中单设一阁,挂两位主子神像,烛火长明,每日焚香。

“帝后?”雪雁一怔,随即大喜:“可是找到了四姑娘!”

“应该是不离十!”卫若兰点点头:“太王下了令,凤撵也出宫了,不到下晌,就能接回!”

“太好了!我要……我要……”雪雁一时心急,条件反射的要去告诉黛玉。猛地回过神,记起黛玉已经离开了。

“今日百官要迎出城,女眷乘轿在宫门处,我马上就要出去,人多杂乱,你要小心些。”卫若兰叮嘱道。

“知道了,我带着荷香荷韵,放心吧!”雪雁匆匆包了几块点心塞在丈夫怀中,怕是午膳吃不到了。

“谢谢!你自己也带些。”卫若兰捧过粉面一吻,而后再度离开府中。

马车,黑红相间,花纹精细,宽敞而明亮,挂着卫府字样的金牌。不少官位低微的府门马车,彷彷停下避让。蒙了面纱,隔着薄薄的帘子,雪雁带着荷香荷韵坐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外面的景儿。如今雪雁满心是惜春,甚至有些不放心,被皇上带回来的是惜春吗?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会是真的吗?

“幔些,再慢些!”恍惚间,雪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满面沧桑,没了往日面莹如玉的模样。

“吁……”车夫赶紧勒了缰绳,马儿一疼,放慢了脚步。

街边,一个小摊,看样子是代人写信的。摊子后面坐了一个人,不是那贾宝玉,还能是谁!雪雁打荷韵去下探听一番,马车缓缓前行。毕竟当初,他虽软弱没得担当,却对黛玉也算有过真心。

不多时,荷韵回来,悄声禀告道:“果真是那宝二爷呢,不过似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道是个很有学问的先生。平日里在三道街的书院教书,今日大庆,书院停了一日,方出来写信不贴家用……”

“家用?”随着马车的摇晃,雪雁扶了窗棂看向那个越来越远的人影。

“是,街坊都知道这个先生有个媳妇娘家姓石……而且……”荷韵顿了顿。

“而且什么?”雪雁不解,说起来,那假的卓凌墨,可不姓石么。

“而且是上门女婿,巳有幼女不到四岁,姓石闰名映柔……”小门小户不似大家深宅,女孩子的名字也没那么讳莫如深。

“石……”果真是上门呢,雪雁叹可—口气,也好,背负着那个贾姓,到底是一桩罪恶。不到四岁……看来贾家遭难之时,这石秀乔便已有了身孕。

“到底也算是有个归宿……”不再多想,命人打马加快行进度。

原来,那贾宝玉当日被卖,买家竟是那石秀乔。本年的夫妻情分,她到底心中已是有了宝玉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当真变卖为奴。客栈内,默默无语,将卖身契撕毁,还了宝玉的自由身。宝玉已知她实为石家女,全家被贾家老太太与贾赦所害,哪里还有脸多说一句,折腰拜谢后住茫然走出门。

贾府被封,无家可归,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走停停,半日也没走出那条街

秋日,竟然异常闪起这般大的雷电,倾盏雨层层沁凉入心,宝玉没有躲避,竟下意识的回身往客栈跑,不顾浑身湿透……

大于中,夫妻俩隔了雨帘对望,分不青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宝玉心中记住的,是妻子素来惧怕雷电。而秀乔手中拿着的,是要给他送去的雨伞……刚刚在客栈高高的楼上,她一直在看着宝玉的背景哭泣着……

“咔!”划破天际的闪电过后,一声大雷接踵而至。秀乔吓的尖叫,忙堵住耳朵蹲在地上,雨伞掉落。

“墨儿!”宝玉飞身上前,探身抱起妻子,躲在了街边的屋檐下。

“我……我不是凌墨……”不敢看他的眼,却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不管叫什么,你都是我的妻……是吗……”宝玉生怕秀乔反驳,试探着问道。

“是……我是你的妻……”秀乔嘤嘤哭泣。她知道白己不该爱上贾家人,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竟是当真是爱上宝玉了……

官府当初还了卓家的嫁妆,卓夫人将秀乔人做义女,嫁妆如数相赠。夫妻俩有了一个小小的安身之地,秀乔打理着一间不大的杂货店,宝玉平日里教书,偶尔写写信件赚点额外银子。秀乔头胎是个女儿,欣喜之余,宝玉却让孩子随了母姓,贾家欠石家的,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为石家做些什么……

凤撵之上,惜春雍容华贵,雪雁看得真真怕忉,泪水止不住的下落。姐姐,你在天上一定看见了吧!四姑娘找到了!还有当年腹中的孩子也保住了!…….

“奶奶,爷说今日皇上不摆宴,让奶奶且等会子,马上接过来了一同回去。”听罢传信小厮的言语,荷香悄声禀告到。

“知道了,把马车赶得偏些,漠要停留在这宫门处,打人跟爷说一声去。”雪雁点点头,回身上了马车。

夕即映红了京城,每座建筑皆被涂了薄薄的金漆一般。雪雁不觉怅然若失,在贾府时,姐姐每每看见夕阳,却不觉流泪,她知道,姐姐定是又在思念双亲。幸福的人着夕阳自是幸福的,心中有忧伤的人看夕阳却是悲凉的……姐姐已升天归位,想来老爷和太太一定也是神仙!对!一定是……

马蹄声由远及近,英婆飒爽的卫若兰带着七八个随从一路奔来,绛红的斗篷也被染上金色。雪雁掩好面纱,下车迎接丈夫。

“累了吧!”斗篷扰起爱妻,卫若兰颊边晶汗点点,想是一路枉奔而来。淡淡的男子气息钻入鼻孔,心头之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俊,雪雁竟红了脸。

“晚上有宴,同为夫去去应付一二可好?”搂着她回到马车上,卫若兰无能。

“咦?不是说皇上今儿不摆宫宴?”雪雁拿出绢子轻轻沾着他的额头,疑惑道。

“不是宫里,而是刘府的宴。皇上怜惜刘太师两子皆在边关,女儿又早亡,令年纪稍长的刘松将军卸了戌边的重任,奉旨还朝为官。年轻些的刘柏将军留守,晋封忠勇大将军。”卫若兰笑笑:“那位真的卓凌墨,也回来了。本来宴会定在明儿,不过看这架势,明儿的宫宴是免不了的,所以改成今儿晚上了。”

“对有对招,错有错举,卓家姑娘虽做了将军的侧室,却总算比嫁入贾家好许多。听闻那刘松夫人多年无所出,亲自极力促成的这段姻缘……无论如何,咱们先回府备些贺礼才是!”雪雁想起了刚刚看见的宝玉,只是在想,若是真的卓凌墨嫁入贾府,怕是早已被生吞活吃,又岂能有宝玉如今安身立命的小家……这一切的对对错错,都是老天往定的吧……

“别人不管,只你我相遇,却是对的!”卫若兰爽朗的笑道,轻轻挑起雪雁的下颔:“为夫此生,再无遗憾……”

“去!在外面也没个正形……”

马车一路直奔卫府,笑语连连。

“卫若!卫将军携夫人到——”刘府下人一声唱喝,不少先到的官员纷纷起身迎接。这位大将军可是圣上的红人,又战绩赫然,福泽后重,哪有不高看之理!

正厅角藩后方却有一人,正等待上场,闻言猛地探头,看向大门,这人便是史湘云!今日里,跟着一群舞女,作为刘府请的舞姬出场助兴。自打被卖,她便堕入红尘,被老鸨子调教的透彻,成为了楼中的头牌,红海棠。

门口处,出现了卫若兰伉俪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相携进门,几个管事大嬷嬷,迎上前来将雪雁引向二楼女眷处。是雪雁!是雪雁!即便蒙着面纱,也认得一清二楚!史湘云刚要唤,却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与当初闻听卫若兰病重便毫不犹豫退婚的绝情。那一品诰命的华贵服饰灼灼的刺伤了她的眼睛,健朗群的卫若兰更是勾起了儿时那段美好的念想。

如今,本该是自己夫婿的卫若兰,如今正恋恋不舍的看着别的女人走上楼梯。那个回眸笑望丈夫的高贵夫人,却是当年那个相貌普通、不甚惹眼的雪雁……

“海棠姐,你怎么哭了?”一个小舞姬奇怪的问道。

用手一摸,果然已是泪流满面。海棠,是啊,自己已是残破之身,青楼妓子。若非老祖宗算计了自己,便是青灯古佛,倒也干净些……

今晚的舞,湘云跳的格外用心,许是心底然就希望卫若兰能够认出她,看她一眼,就一眼!

终究失望…除了与宾客同僚把酒寒暄,他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二楼,对于场上的美人如云,竟是吝啬到一个余光都没有给……

坐上青楼的轿予,史相遇终于颜掩面生哭泣,哭声回荡在茫茫的夜色中……

又过了两年,卫若芳考取榜眼,经惜春做媒,求娶了雪晼为妻。雪雁继有了卫庭之后,再度怀上身孕。

吴真子见朝廷态势已稳,再无波澜,最终决定回山继续修炼。同卫若兰与琪电小聚,感叹北静王爷闽府的侠义风范,深深佩服!直言临行前愿耗十余年的功力,尝试将书信送上天宫。

雪雁闻之大喜!提起笔来,却没有一封书信写得满意。灵光一现,入宫将此事告知水沁惜春夫妇,直言不如将眼前的一切画下拳,着实胜过千言万语!

惜春喜得直哭,水沁当即宣召东临王夫妇一同进宫。只可惜水沟与刘素心隐居,不能现于人前,又有小卫庭被卫老夫人带回山西玩耍一月,却是赶不回来,留下了些遗憾……

不论如何,那封了蜡的画像当真飘飘荡荡的上了天,没入云端……且说吴真子本是凡人修炼,到底法力有限,虽送上了天,却无法到达异世时空。玉帝获悉后,感叹人间真情,破例点了潜心向道的吴真子修炼再满五年便可位列仙班,又亲施法开启时空之门一瞬,将这画像送入千年后,混进一座有些古物的青山下……至于溶黛能否得见,便要看机缘了……

夭上之事,凡人哪里可知。只这画像升天,到底给几对夫妇心中慰藉无限。

“你说,姐姐和姐夫,现在会不会在看那张画?”夜半,躲在卫若兰的怀中,雪雁如何都睡不着。

“会,一定会……”卫若兰同样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当初随侍水溶身边的情景。

“那你说,姐姐会不会知道咱们已经有了小庭儿?”枕在他的胸前,雪雁轻叹。

“不管知不知道,看了你画像上的模样,娘娘也不会有任何的担心的……最当初既然说了今生只有你,便只有你,与孩子无关……”卫若兰抚着他的乌,感慨着。

“可是,我很想让姐姐知道咱们已经有了庭儿……”雪雁嘟起嘴。

“到底天上人间,却不似见面啊……”终究是真的有些遗憾,卫若兰叹气道。

“姐姐会看出来我现在的肚子吗?”没来由的,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的娘子。”卫若兰哭笑不得:“你这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画师画的很明显,缘何看不出来?”

“可是……人家就是担心嘛……”悄悄拧了丈夫的腰,雪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不要担心了,姐姐姐夫是神仙,神仙嘛,一定有法力的。弄不好咱们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却是今日多此一举也说不定!”按住了妻子的手,卫若兰笑道。

“对!正是这个理呢!”雪雁起身批了厚衣裳,起身坐到窗边,伸手推开了一道缝障,看着外面满天的星光,憧憬道:“天上很美,姐姐一定过的很幸福……”

“窗边很凉,你可莫要被风吹到!”卫若兰忙下地跟到她身边,将衣裳拉得严严,半蹲下身子,抬起手抚上妻子的脸,道:“王爷和娘娘,皇上和皇后,清王爷与王妃,水汮与素心……还有你与我……我们都在幸福着不是吗?”

“是!”雪雁抚上丈夫的脸,忽而有了点点了光:“我们都在幸福着……”

关好窗,爱侣依偎,温暖而甜蜜的夜晚,两世尽皆相同……

星光闪耀,轻轻洒下光辉,笼罩在京城之上。这里,有水溶与黛玉的传说,也有记挂着他们的亲人们……

不论时空如何纷繁复杂,变的,是不同的人世,不变的,是相同的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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