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时机

123 时机

幼清想着宋弈方才说的话,久久未动!

采芩轻手轻脚的进来,回道:“太太,周妈妈来了!”幼清恢复了面色,看了宋弈一眼点了点头,周长贵家的进门,回道,“回去的东西都备好了,明儿一早装了车就能走,郭家那边的回礼,您怎么安排。”

“除了攒盒外,再按照郭家个人喜好各备一些。郭老夫人喜好牡丹,你让胡泉走一趟丰台,挑几盆金贵少见的回来,郭大人好茶,郭太太倒没什么特殊的喜好,你就紧着她的两个孩子筹办就好了,去库房找找有什么笔墨端砚或是上好的布料,若是能寻到孩子玩的奇趣的小玩意就拿来我瞧瞧!”话落,又望着宋弈,“你觉得这样安排行不行?”

“想的很周到。”宋弈微笑道,“你安排就好了。”

幼清应是,周长贵家的看着心里高兴,两个人才刚刚成亲,老爷就能放心的把家里的事交给太太,就说明他不但相信夫人,更对她的办事能力也非常的看重,她笑着道,“那现在要不要摆饭?摆在哪里?”这是他们夫妻成亲后,第一顿在家中用的膳食,即便没有长辈在,也总要齐整些,而且太太交代过,往后只要老爷在家中,晚膳就用的早些!

“摆在宴席室好不好?”幼清问宋弈,宋弈微愣,薛家晚膳都是等薛镇扬回来后才用的,幼清今儿怎么会这么早,心里一转他就明白过来,幼清是在照顾他的习惯,他望向幼清,道,“往后家里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不必问我,便是我在家中也都听你的。”

这话只要传出去,不但是幼清陪嫁来的丫头仆妇,便是宋弈早先买的几个丫头婆子也都会明白,往后家里的事情都以太太为主,就连老爷都是听太太的,以后就即便是有人心里不服气,也不必去找老爷主持公道了!

幼清顿了顿,宋弈越是这样,她便越要抬着他,不管以后他们怎么样,彼此间是像现在这样似朋友一般的相处,还是如夫妻那样,他是一家之主这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里幼清笑着点头:“那就摆在宴席室吧。”幼清吩咐周长贵家的,“家里人不多,留两个人在这里伺候就成了,你们也把席面开了,大家也都熟悉一下!”

周长贵家的应是而去,宋弈和幼清便移去了宴席室,周长贵家的带着人将饭菜摆上桌。

抓炒鱼片,芙蓉大虾,龙井竹荪,桂花干贝,糖醋鱼卷,珠玑金糕,酥卷佛手油焖鲜蘑,炸如意卷……八个菜两个汤……因为宋弈身边是没有丫头婆子,所以采芩便立在他身后帮着他布菜。

食不言寝不语,夫妻二人很安静的用着饭菜,幼清却观察着宋弈,暗暗记着他对哪几样菜多吃了几口……

宋弈发现幼清在看着他,心底笑着,一个晚膳比平时吃的慢了许多不说,还多用了好多菜,连最后的汤都喝了大半碗,等确认幼清都记住了,他才愉悦的放了筷子,采芩就带着玉雪以及小瑜把桌子撤了,宋弈和幼清对面坐在炕上喝茶。

“还在想方才的事?”宋弈见幼清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你不必多虑,我既是敢这么做,就一定有我的把握!”

幼清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觉得觉得在这场婚姻中,宋弈似乎是吃亏了,她如实道:“除了家里的事,你还要我做什么?”他把后面的事情都想想好了,根本就没有她什么事儿。

小丫头可真是倔,宋弈微笑道:“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可不敢再额外派事情给你做。更何况,来日方长……”话落,便望着幼清,扬眉道,“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不知道为什么幼清就想到了他指的什么,面颊微红,她嗔怒道:“和你说正经事情,你每次都要这样,往后我可不敢和你商量了。”但是心情却莫名的放松下来,是啊,来日方长,她不必计较每一次的得失!

“好了,好了。”宋弈轻哄着道,“你若是这会儿觉得闲,那我陪你去隔壁走走好了,有豪哥闹腾呢,你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幼清现在还不想去薛思琴那边串门,她摇着头道:“我没事了,在家里呆着挺好的。”话落,望着宋弈,笑道,“现在时间还早,我陪你下棋吧!”

这是怕他无聊吗?宋弈失笑很给面子的道:“好啊!”

幼清就让采芩把棋和棋盘拿来,两人就坐在炕头上摆开了架势,幼清执白子先走一步,模样又认真又慎重,宋弈就以为她的棋艺了得,不由也用了三分心思,等下了半局他就开始疑惑起来,眉头紧紧蹙着一副难以释怀的样子,幼清道:“是我的棋艺太差了?”

还真是不怎么样,宋弈心头念了一句,面上笑着道:“没有,围棋讲究的是谋略,你能走成这样已是不易!”

“你可真能空口白话的说。”幼清哈哈笑了起来,望着宋弈道,“我的棋艺我很清楚,陪孩子玩玩还可以,你居然能睁着眼睛夸我不错。”她伏在炕几上,笑了半天,指着中间的几颗白子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要无视这一圈另开棋路,还是毫不留情的把我的子吃了。”

她这个样子很可爱,笑的眉眼弯弯的,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宋弈心头一动揉着幼清的发髻,道:“小丫头还知道打趣我了。”他说着就落一子将包围圈收了底,然后正气十足似的收了一大片白子,“这下可满意了!”

这下幼清笑不出来了,她以为宋弈只能吃掉中间这一块,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挖空了她半壁江山,她凝神望着棋盘半天叹气道:“好像没什么可下的了,胜负已分。”

“那怎么行。”宋弈将白子递给她,“你不是怕我无聊吗,现在收了棋我又不能立刻去歇着,自是要找点事情做。”话落看了幼清一眼。

幼清就觉得每次听他说这些“含沙射影”的话,自己就会无端端的脸红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样拿不出手,动不动就脸红,就不由嗔怒道:“宋大人,你这是欺负妇孺,胜之不武!”

宋弈露出不满意的样子,忽然抓了她的手,挑着眼角问道,“夫人这称谓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他还计较这些?幼清咳嗽了一声,就想到了昨晚他的那一声夫人,使劲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赌气道:“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我喊什么有什么关系,你计较这个做什么。”可无论她这么抽,手还是稳稳的被他捏在手心里。

宋弈忽然欺身过来,幼清哎呀一声倒在炕上,宋弈就半俯着撑着手望着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幼清身上淡淡的清香就这么毫不设防的落在他的鼻尖。

幼清被他半圈在怀里,满脸通红,没有想到宋弈会这么的不讲道理,她推着宋弈心跳如鼓:“喂!你快起来,叫人看见!”

“有什么关系!”宋弈不以为然,“我们可是正经拜堂成亲的。”他笑望着幼清,“倒是你想的太多了,该罚!”

怎么是她想的太多了,当初分明说的是彼此合作的,否则她为什么要同意提前一年成亲,而且宋弈说好的等她及笄的再圆房,现在倒好……他时不时就动手动脚的,都快成习惯了,幼清嗔怒道:“我什么都没想,是你说话不算话!”

宋弈忽然就压低了身体,挨着幼清更近,小丫头长的可真是好看,就连生气都流露着妩媚风情,他心头微动脸又低了一分……

只差半指的距离,便能触及到幼清的面颊。

嫩滑的如剥了壳鸡蛋般诱人。

幼清暗惊,姑母说的对,宋弈再有分寸克制力再好,可他毕竟还是男人,在这些事情男人是从来没有道理可讲的……可是……幼清撇过头去一手就捂住宋弈的脸:“哎呀,你快起来!”

宋弈未动,呼吸的热气痒痒的喷在她的手心上。

幼清急的语无伦次:“我……我……我葵水还在身上呢!”话落,她自己一怔,赶忙闭了嘴!

她还从来没有过口不择言的状况,可这短短两日,她已经不知感受过几次了。

宋弈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抓着幼清的手放在唇边飞快的一啄就已经翻身起来,他笑容满面好像看到了多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望着幼清,又伸手过来刮了她的鼻子:“真是有趣的丫头!”

幼清像个孩子一样无辜的望着他,她就知道宋弈不会这么冲动,原来还是逗着她玩,她忍不住抬脚踹在他腿上:“你再这么逗我,往后我就不理你了!”

宋弈笑声更大,欢喜之色溢于言表,他保证似的哄道:“好,好,下不为例!”

幼清气鼓鼓的望着他,有时候见到一个人,第一眼给你的感觉往往很准确,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宋弈时,他明明相貌英俊气质不凡,采芩和绿珠事后还不停的夸奖他,可是她就觉得这个人绝非是外表那样的谦谦君子处处守礼。

如今可算是验证了她的感觉!

“还生我的气?”宋弈声音轻柔的哄着她,“那我明天让阿古到家里来给你做饭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都让他给你做!”

堂堂望月楼的主厨,一个菜要几两甚至十几两银子的主厨,居然被宋弈当灶上婆子使唤,幼清就想到阿古今天急于表现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点头道:“那就面条好了,让他下碗阳春面吧。”

宋弈扬眉:“鬼机灵!”让一个专烧牛肉的外邦厨子做阳春面,这已经不是大材小用,而是杀鸡握着牛刀了!

采芩和绿珠守在外面,听着宴席室里头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和斗嘴的声音忍不住互相打眼色,绿珠轻声道:“宋大人对小姐可真好,你有没有觉得小姐在宋大人面前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似的,竟然还会当着人的面发脾气了。”这些,幼清以前都不会,莫说喜怒不露声色,但是小姐的情绪都是摆在心里的,就算以前和二太太以及周表小姐之间有冲突,她也是笑盈盈的和对方说话,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大怒大喜!

采芩也看出来了,她却觉得宋弈是故意如此,但是,不管宋弈是什么样的心思,小姐能不像以前那样背负着那么多,有一个那么强势聪明的人帮着小姐解决了所有的烦恼,让她能像个普通的闺阁小姐那样,快乐欢喜的过着日子,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主子的事情我们不要僭越,只专心服侍好就行。”采芩叮嘱绿珠,“以后宋大人那边我们也要尽心一些,我一会儿去和周妈妈商量一下,安排谁在宋大人房里服侍,得老实本分点才成!”毕竟还没有圆房,若是按个心思不正的,闹出事情来可就不好看了。

绿珠点着头:“我又不傻,宋大人和小姐互相迁就着对方,托着对方的面子,我们当然不能做拆台的事情,只有这样,这个小家的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嘛!”

“难得你聪明一次。”采芩失笑,道,“希望如你所说,日子能越来越好。还有大老爷也能早点回来和小姐团聚,有大老爷在还有宋大人,小姐就真的可以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了!”

幼清和宋弈下了三局,幼清两负,最后一局宋弈让了好几颗棋才落了个平局,两个人闹了一阵子幼清才会回房梳洗……她和宋弈的房间离的很近,甚至能听到隔壁走动的脚步声,还有他和江淮的说话声……

宋弈自然也能听得到幼清这边的声音,直等她歇下才招了江淮进来,问道:“鲁直在牢里如何,你见到人了吗。”这两日大理寺要开堂审问凤阳一同押入京城的其他官员,等这些人罪名落定后,鲁直就要充军送走!

“属下去的时候他正喝着酒,若非确定他在牢里,要不然还以为他待在家里呢。”江淮想到鲁直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有靠山就是不一样!”虽说是充军的罪名,可他一没有连累家人,而没有没收家产,就只身赴辽东,他敢肯定,不出三年就有人能将他全须全尾的解救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

“让他先高兴几天。”宋弈淡淡的道,“周允死了没有?”

周允就是当时的守陵太监,抱着墓砖一路漂到洪泽湖被守在那边的十七救了,捡回了半条命,不过之后他就一直卧榻未起,连圣上的嘉赏来了他都没能跪地谢恩……宋弈当初救他时就下了令,看在钱宁的面子上留他半条命,所以,周允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前几天就死了,您当时正忙着属下就没有提这晦气的事情。”江淮说着一顿又道,“钱公公约莫今天也会知道,要不要嘱咐十七出去几日?”

宋弈摆摆手:“钱宁不会抓着皇陵的事情不放。”好不容易找了太后娘娘担着这事儿,他是不可能再去提醒圣上的,“人既然死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等大理寺开堂吧,你嘱咐老安,他那边的事情谨慎一些!”

江淮应是,想了想又说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爷……夫人给我和江淮都留了房间,我们……”他们不需要住的地方,若真要休息去望月楼就好了,可幼清都备了房间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夫人的一片心意,你和江泰便去住着。”宋弈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幼清的安排,“不过,既然住在家里,路大勇和胡泉那边你们也打个招呼,以后夫人若有吩咐你们不必请示我,照着她的意思办就好了。”

“属下知道了。”江淮垂头丧气的出了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宋弈,难道真的和封神医说的那样,人但凡成亲就会变的和以前不同了……反正爷是有些不同了。

江淮嘀嘀咕咕的走着,迎头就和指挥着婆子搬箱笼的采芩撞上,采芩笑着打招呼,道:“江侍卫,您还没歇着啊。”又道,“厨房里烧着热水,您要是用就吩咐丫头们一声,让他们给你送去就好了,换下来的衣裳就摆在房里,每天一早都有人去收了来洗。”

还有人帮着送水,洗衣服?江淮眼睛一亮,面上却依旧板着面无表情的道:“有劳姑娘!”然后就腰背笔挺的走了,忙着搬箱笼的婆子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江淮,低声道,“听说江侍卫武功高强,你说,我能不能求他教我们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拳脚呢,就算以后没有出息,也能凭着一身本事不至于被饿死!”

江淮一个脚没踩稳就打了个趔趄。

身后一阵惊呼,方才说话的婆子道:“习武的人也会摔跤?”

江淮欲哭无泪,难怪爷以前都不在家里放人服侍……不过,若是事情都有人做,他们不用亲自烧水洗衣服,还真是个不错的事情。

所以,凡事有好有坏!

第二日一早,幼清和往常一样卯正起床,等她梳洗好出房门时,宋弈已经在宴席室喝茶了,她带着人摆好了早膳,问道:“马车还是用我们昨天用的那辆吗?那车是你的?”

宋弈点了点头,幼清就凝眉道:“那我们还要加盖个马棚才好,若不然马没有地方安置!”现在就觉得院子小了点。

“我听闻后巷中有户人家侧院要出租,比我们这里小一些,你明儿可以去看看,若是觉得可以,就把租下来,这样也不必另动工修葺了。”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家里的开支月底老安会送来,别处的账也一并交给你,你若嫌这里住的挤,我们就托人去别处打听一下,若是能买到大的宅子就再置一间。”

幼清听着没有太在意,望月楼的生意再好,可毕竟宋弈还养着那么多人,不会有多惊人的收入。不过家里的开支暂时不用担忧,她手里有钱再加上宋弈每月的俸禄,只要不大手大脚的胡乱花钱,她还是有信心能过好的,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等月底她看到账册时却被上面的数字惊住……不过这是后话。

两人吃过早饭,周长贵家的已经将回门礼搬上了车,幼清和宋弈一人一顶轿子就回了薛府。

方氏和赵芫、薛思琪、薛思琴以及薛思画在二门等着她们,等轿子落下宋弈先出来,又很自然的走到幼清轿子前头扶着她出来,小夫妻间有着令方氏又讶异又惊喜的和睦!

方氏从头到脚的把幼清打量了一遍,笑容满面的和宋弈客气的道:“今儿老爷和季行还有俊哥儿都在家里,休德中午也会回来用膳,你先去外院和他们坐坐,一会儿到内院来用膳。”又对陆妈妈道,“去,让人在门口多放几串鞭炮!”

陆妈妈诶了一声笑眯眯的去办。

宋弈和各人见了礼,才由小厮引着去了外书房。

“幼清!”薛思琴高兴的拉着幼清的手,望着她笑道,“这两天和宋大人相处好不好,我原还不放心你,想过去看看的,可昨儿派人过去,他们说宋大人陪着你出去了,我这才放了心!”幼清和他一样,成个亲简简单单的,也不像那些大户人家,第二日又是祭祖又是认亲的,忙的头三日马不停蹄的。

“我原也想去你那边的,可家里还没收拾出来,就忍了这心思。”幼清说完,朝她身后看了看,“豪哥呢,我好几日没瞧见他了!”

薛思琴笑着道:“刚刚吃过奶水睡着了。”她的话说完,赵芫笑的很暧昧的贴在她耳边道,“我瞧宋大人还扶你下轿,想不到他还是个会体贴人的,你们相处的应该很好吧。”

“像朋友似的。”幼清嘴上说着,心里就不期然的想到了昨晚和宋弈下棋的情形,面上忍不住红了,赵芫瞧在眼里就用胳膊肘拐了拐薛思琴,挤眉弄眼的!

幼清只当没看见,挽着方氏的胳膊过了垂花门,薛思琪道:“像朋友似的?这个好,也不会尴尬,说说笑笑的反而自在!”

幼清点头,除了宋弈有时候不大正经外,他们相处确实很自在。

“方表姐。”薛思画有些歉疚的道,“您成亲那天,我父亲他……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没能来观礼,不过他把礼派人送来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薛镇世那天没能来观礼,礼也是事后才让人补来的,方氏因此还生了闷气!

幼清根本不在乎薛镇世来不来,他如今像是另外有个家似的,整日里也不知道忙什么,老娘和女儿都在这里他都不来看望,难道还指望她出嫁她能来观礼。

“二叔事情多,他能送礼来我已是高兴的不得了了,说明他还是记得我这个侄女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幼清携着薛思画的手,微笑道,“反倒是你,放宽点心!”

薛思画勉强点点头,红了眼角道:“我如今也指望不了他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又看着方氏,“就是给大家添麻烦了。”她是知道方氏在给幼清几个人备嫁妆的时候也给她备了一份。

“说这些做什么。”薛思琪打断薛思画的话,“今天是幼清回门的日子,我们说高兴的事情。你那些事根本不值得你伤心,也不是没有人管你,你安安心心的住在家里就好了。”

“是!”薛思画歉意的笑笑,“是我扫兴了!”

大家都笑着安慰她。

薛老太太坐在炕头上受了幼清的叩拜,她端详了幼清一会儿,颔首道:“脸色很好,可见这两日过的不错!”话落就问道,“宋姑爷呢,没有陪你一起来?”

“他去书房见姑父了。”幼清回道,“等用膳的时候再来给您问安!”

薛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摆手道:“你们去说说话,等用午膳的时候我再和宋大人说话!”

大家应是,薛老太太又嘱咐方氏:“一会儿老三会回家来吃饭,致远那边我还没说,你遣个人去打个招呼!”她怕一会儿薛镇扬不给薛镇弘面子。

“三叔回来就更热闹了。”方氏笑着道,“我这就让人去和老爷说一声。”

薛老太太颔首,大家就跟着方氏去了智袖院。

“我去厨房看看。”赵芫将她们送到智袖院门口,“幼清,你陪着娘说说话,她这两天为了你可是睡不香吃不好的。”

看来赵芫开始慢慢接手中馈了,幼清不担心她的能力,赵芫有赵芫特有的处事手段和办法,她笑着应是目送赵芫离开,就和方氏一起去了暖阁里头,待上了茶方氏让人关了门,就问起幼清的事情来:“听说葵水来了,你没有吃生冷的东西吧,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来葵水了?”薛思琴听着一喜,“这可真是喜事,说明我们幼清长大了!”

幼清无奈的笑着道:“那天尴尬的不得了,大姐您就别说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书房了,薛镇扬正说着鲁直的事情:“……年后至今,御史集体噤声,唯有河南道陆大人上过一封弹劾的奏疏,却不过是泛泛的斥责凤阳官员,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鲁直的不是,郭大人能排除万难定鲁直一个充军辽东的罪名已是不易,如今只求能顺利将剩下的官员审理定罪,早日将一干人等送走才好。”

往常就是有人放个屁,御史也能声情并茂的写个五百字的奏疏上呈,这一次皇陵失守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鲁直,就连他们在办案审理时,也处处遇到阻力,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他们给鲁直定罪。

不进大理寺不知道,坐这个位子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别的衙门的不能相比的,薛镇扬头疼不已:“郭大人刚正不阿,就怕此番他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谁是有心人,宋弈和薛蔼都知道。

“伯父息怒!”宋弈缓缓的道,“离秋后还有数月,凤阳此次供押解大小官员六人,等这六人审问时,说不定还有变数也未可知。”

薛镇扬微顿,望向宋弈,问道:“可是圣上那边露出过什么意思?”

“那倒没有。”宋弈话落,薛镇扬就叹了口气,打了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和被放在案板上的肉,临下刀前被人抽走了,实在是扫兴之极!”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刻,薛蔼望着宋弈,出声道:“父亲,我倒觉得九歌猜测的不无道理,此事牵涉到周允,听闻周允前几日已经死在了泗阳,他和钱宁一向交情颇深,若是能让钱宁在圣上跟前递个话,说不定此事真有转机。”如果能重审就更好了,到时候以鲁直的为人,不需要百八十项的罪名,只要有一项能让他彻底无法翻身的名头实实在在的落实的就可以了。

“钱宁避之不及。”薛镇扬一脸的无奈,“人死事了,周允死前还得了嘉赏,若再翻案肯定会牵出更多的事情,他不敢赌这件事!”又吩咐薛蔼,“我听闻翰林院中几位学子义愤填膺要弹劾严怀中,此事你不要掺合进去,夏阁老和他斗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动他分毫,就凭你们更加不可能!”

鲁直早年入京时曾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换了一樽白玉马,听说那马做的栩栩如生,玉质更是清润似泉水一般,严怀中爱不射手,事后又听说这是鲁直变卖家产所得,就越加的喜爱他……此后鲁直一路高升做到如今就的凤阳巡抚的位置。

所以,鲁直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使手段,大家心知肚明。

“学士大人已经劝停了,您放心!”薛蔼当然不会参与,他们太小看严怀中了,严怀中这个人虽是奸臣,可他却对圣上一心一意的忠诚,而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也绝非尔尔,想要扳到这样的人,凭着一件事两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有收效,因为只要圣上不想杀他,留着他还有用,那么就算严怀中在外面杀人越货圣上也会找到为他开罪的理由!

所以,夏阁老也好,南直隶诸位官员也好,都是伺机而动,没有人敢冒进的动手。

“还有你!”薛镇扬看着陪坐在一边自始至终未开口的薛潋,“你给我好好读书,若是叫我知道你跟着别人胡闹,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好好的就说到他身上了,薛潋低头喝茶应是,宋弈笑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常用的法子不行,那就兵行险招……总有出路的。”

薛潋朝宋弈暗暗点头,感激他为自己解围。

“老爷!”春柳隔着门回道,“宴席摆好了,太太请您和姑爷少爷去花厅用膳!”

薛镇扬嗯了一声,起身喊着宋弈两人竟是并肩往内院走着,边走边说着话,薛蔼跟在身后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如今在看宋弈的态度,可见他和他们并没有冲突……这样最好,免得到时候让幼清因此而为难。

“大哥。”几个人刚过了内院的垂花门,身后就听到薛镇弘那特有的大嗓门喊道,“开席了没有,我回来了!”

------题外话------

昨天飞机晚点四个多小时,三点半才到家,哭晕了!

238 更迭092 钟情109 热闹148 后悔199 解释074 面对105 出气175 谋算049 断臂125 有愧222 廖氏188 家人143 入伙030 态度190 打架167 愤恨100 劝说074 面对210 疑心237 斩杀088 生气171 堂审125 有愧119 尴尬019 收效233 陷害168 早产242 事成084 借刀217 团聚042 仅此009 目的087 暗情007 疑心055 结果145 圈套036 惊讶117 新婚059 推断143 入伙135 要求087 暗情017 几年024 记仇088 生气174 后福080 出门207 欲加117 出阁253 面容180 善恶085 归来035 沉淀183 癫狂165 契合109 热闹106 怪异207 欲加226 默契062 格局010 体恤122 是谁104 震撼109 热闹244 欣喜137 请走121 仗势016 不同062 格局234 座谈198 生气081 试探131 吵架126 利益103 改变095 为何057 覆辙222 廖氏248 执意256 乱向130 矛盾187 回家128 结舌249 往事117 出阁142 被动065 回信074 面对036 惊讶074 面对103 改变094 意外067 不成237 斩杀017 几年006 主仆150 生气188 家人068 莲花145 圈套
238 更迭092 钟情109 热闹148 后悔199 解释074 面对105 出气175 谋算049 断臂125 有愧222 廖氏188 家人143 入伙030 态度190 打架167 愤恨100 劝说074 面对210 疑心237 斩杀088 生气171 堂审125 有愧119 尴尬019 收效233 陷害168 早产242 事成084 借刀217 团聚042 仅此009 目的087 暗情007 疑心055 结果145 圈套036 惊讶117 新婚059 推断143 入伙135 要求087 暗情017 几年024 记仇088 生气174 后福080 出门207 欲加117 出阁253 面容180 善恶085 归来035 沉淀183 癫狂165 契合109 热闹106 怪异207 欲加226 默契062 格局010 体恤122 是谁104 震撼109 热闹244 欣喜137 请走121 仗势016 不同062 格局234 座谈198 生气081 试探131 吵架126 利益103 改变095 为何057 覆辙222 廖氏248 执意256 乱向130 矛盾187 回家128 结舌249 往事117 出阁142 被动065 回信074 面对036 惊讶074 面对103 改变094 意外067 不成237 斩杀017 几年006 主仆150 生气188 家人068 莲花145 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