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我看手术可能要尽快安排了。”荀医生格外凝重的看着褚江辞。
褚江辞皱了眉,“大概是什么时候?”
“这几天吧!”荀医生说,“我们医院针对姜小姐的情况开会讨论过了,手术方案也定下来了,只是今天姜小姐忽然间情况进一步恶化,我们还得多多观察几天,要是苏小姐准备好了的话,让她尽快到医院来一趟。”
“好。”褚江辞应了声,视线落在躺在icu病床的人,眸色不明。
想了许久,他忽然间开口问,“捐肾的话,会对本体造成什么伤害吗?”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只不过术后也得好好休养。”见褚江辞蹙眉,荀医生笑着说,“您不用担心,这手术对于一个健全的正常人来说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苏小姐也在医院检查过,她的身体素质不弱,算是捐了肾,也不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健康情况,倒是姜小姐拖了太久了,姜小姐现在是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安排手术。”
“我会尽快带她来医院。“褚江辞应允了医生的话。
刚刚在半道接到了电话,他着急过来,怕姜可柔真出什么乱子。
人一着急容易出乱子,如果姜可柔真的有事,他也应该将苏乔安一并带来医院才对,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在半路将人扔下的事。
除了褚宅所在的青洛山附近安保布置严控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是了无人烟,长年累月,在那地段出的刑事案件也不少。
褚江辞想着迈开了腿走远了几步,拨苏乔安电话时,手机内只传来了机械的关机提示音。
关机?
“褚先生,您是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办吗?”荀医生见褚江辞的脸色不大好看,才多嘴问了一句。
褚江辞沉默了半晌,“如果她的情况有什么变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说完收了手机,西装裤裹着的修长双腿迈开,匆匆离开。
褚江辞重新开车回去找了一圈,没见到苏乔安人,浓眉紧紧拧着,一路不断的试着拨苏乔安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
一直到日暮西下,赶回市区时,华灯初,街道繁华,过往的行人匆忙拥挤。
等他开车回市区恰好是晚高峰时期,他的车子被堵在了高架桥,长长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尽头。
苏乔安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现在车子又被堵在这里不不下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疏通。
车里开着冷气,不知名的英歌曲轻轻哼唱着,低沉沙哑的歌声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指尖不时敲着。
褚江辞的视线落在车窗外,临江一带的霓虹灯编织成一了条锦绣霞彩。
他有点出神,思绪飘的很远。
当初大哥听从了爸的安排,进了商学院,他则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进了法学院。
那么多名门院校朝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远离岑川去到了汉江的华江政法大学。
学校临近汉江,一到晚,学校后街热闹非凡。
他也不是没见过苏乔安,毕竟都是一个学生会的,而且当时他有求于她,对她也多了几分注意。
但是那记忆太浅薄了,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那个时候的苏乔安长什么样。
最近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苏乔安来,他发现自己对苏乔安的认知太少,算过去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校友,还是同一个学生会的成员,他都记不清跟苏乔安有关的事。
真不知道是苏乔安的存在感太低,还是他刻意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越想越头疼,褚江辞抬手按了按额角。
苏乔安的一番话对他确实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好苏乔安口的话有几分真实,也苦恼于他最近频繁的变化,弄得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在高架桥大致堵了半个多小时,车子跟乌龟一样缓慢的挪动着位置。
等他回到蘅芜苑,都已经是晚九点钟的事了。
换鞋子时,看到鞋柜内隔着的女人鞋子,褚江辞沉了沉眸。
刚进屋看到苏乔安正盘腿坐在沙发,抱着枕头,手里还捧着一盘水果沙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液晶电视。
听到动静,苏乔安瞟了他一眼,“你回来了啊!”
“搬过来了?”褚江辞问。
她点了点头,视线没从电视挪开过,褚江辞见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忽然间感觉很烦,解开了衬衫领口试图缓解那股窒闷感,将西装外套随手搁置到了沙发进去浴室洗澡了。
莲蓬头的热水源源不断的冲刷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是胸口堵着不舒服,总想找个爆发点。
等他从浴室出去,苏乔安刚好从餐厅出来,开口喊住了他,“我刚刚弄了点吃的,你要是不怕我下毒不挑剔我手艺不好的话过来吃点吧!”
她问这话时,有点忐忑紧张。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开了手机收到了来电提醒的短信,发现褚江辞给自己打了很多个电话的话,她才懒得管褚江辞的死活。
纠结了很久,她最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来给褚江辞回个电话,一直坐在客厅等着他回来。
不用说,她也猜得到今天褚江辞那么匆忙的离开是为了什么,但是…看在他还给自己打了电话,算是有良心的份,她也没那么难受了。
褚江辞没说话,她也感觉有点尴尬了,刚欲开口自己圆场时,褚江辞跟她错身而过,等她回神,他人已经进了餐厅。
时间仓促,她也来不及弄什么,只能下一碗简单的面条。
苏乔安没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第一天,褚江辞说的话有多难听。
灯线昏黄,蕴着他清矜的眉眼似乎都柔和了许多,挑起面条时的冉冉白雾朦胧了他的眉目。
看到他乖乖坐在那儿吃面,苏乔安的心底也很微妙,她杵在餐桌边,坐在了他对面的餐椅,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回去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