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元宝、白龙和黑嘴是抬头香,青狼、黑虎和花豹也有着低头香的水准。
几条狗子分散开来,在满是脚印的雪地上四处嗅着。
吕律、赵永柯和梁康波三人也在低头细看,尽管雪地上到处是脚印,杂乱得如同迷宫一样,甚至很多地方脚印交叠,分不出谁是谁的,但依旧还是让三人在数个地方分辨出了刘玉珊的脚印。
她确实来这里玩过,而且玩的时间还不短。
几条狗子嗅来嗅去,大概是因为都有玉珊留下的气味,各自分到一处。
但也没用多长时间,几条狗子就汇集到了学校围墙拐角处并叫了起来。
那里转周围栽了不少紫叶李,就在小林子中,也有刘玉珊的脚印,除此之外,还有一连串大人的脚印,穿的是黄胶鞋,是同一人的。
吕律几乎在看到这脚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这脚印跟金家宝发现的打小正阳主意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右脚都有些外偏,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侧重是一个模样,大概是外偏的缘故,鞋底的防滑纹路也被最先磨去,变得光滑。
“看来是真被人给抱走了!”
吕律蹲下身看着那些脚印:“和今天打小正阳主意的,是同一个人!”
他万万没想到,打小正阳主意被发现,她居然还有胆量立刻找另一个下手。
这等心性,不是个老手都说不过去。
吕律伸手揉了揉元宝的脑袋,冲着那些脚印指了一下,元宝非常灵性地凑过去闻闻,然后朝着脚印离开的方向看去。
其它几条狗子也是一样,冲着那些脚印嗅过,纷纷抬起头,朝着远处张望。
一看它们这样子,吕律就知道,它们已经捕捉到了那人的气味。
“吜吜……”吕律立马下了指令。
元宝立即领头顺着脚印一路小跑着往前追寻。
他回头看了眼梁康波和赵永柯:“骑马跟上!”
说完,三人纷纷上马,一路跟随在几条狗子后边。
那些脚印并没有再进入集市上,而是选择偏僻的巷道穿行,兜了一个不小的圈子后,径直穿过一片田地,进了林间土路。
这一段都是步行,一路非常好跟随。
只是,到了林子中以后,三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看情形,拐人的人应该是上了爬犁或是其它什么交通工具。
这土路是通往西林村方向的,同一个方向往山里走,还有个大西林铁矿,比较热闹的一个地方。
今天的是赶集的日子,矿场运输铁矿,赶集的,人来人往,这土路上的痕迹早就被碾压得不成样子,根本分辨不出来。
而且,这条大路有不少分叉,这一路找下去,实在困难。
“咋办?”吕律看着土路两头,有些犯难。
狗子到了这里,都不知道该捕捉怎样的气味。
“到了这种地方,如果是坐车,要么就是过往的车子,要么就是在这地方等着的,既然是拐卖,要离开的话,肯定不会选择人多的地方走,也应该不会是附近的人。肯定是有同伙接应!”
梁康波四下看了看:“往西林这边来,这方向过了西林村,再到西岭铁矿,若是再往里走,那就是森林。还有就是往伊春城里走!”
“你的意思是……”
“往伊春走的话,都是大路,看到的人会很多,往西林铁矿方向,那应该就是岔往南岔、金林那边,应该是这两个方向。但是,这都走到这儿来了,往伊春方向的话,那是又折返回去的,可能性不大,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往南岔方向走。”
不得不说,梁康波在这方面看得比较透彻,说得很有道理
“那就往西林方向走,这边屯子不多,注意岔往山里的路道上的新鲜痕迹!”
吕律立刻做了决定,骑着马领头,注意着左边的路,而赵永柯和梁康波则走的是土路右侧。
结果往前走了百多米远,赵永柯就先叫了起来:“这边有从林子里出来的爬犁印子!”
吕律赶忙跟了过去,他看到爬犁印记很新鲜,也不像是拉着多重的东西,从山林里出来的。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看一眼!”
吕律当即骑着追风,顺着爬犁印记进入几十米,看到有人在这地方拴过马匹,喂过草料。
再顺着绕了一段,居然是从林木间岔往另一条小道,那是通往另一个屯子的山道,赶集、打柴啥的,经常会走,但却不适合汽车行走,这条小道是跟通往西林铁矿的主路连通的。
看这爬犁印,相当于在林子里兜了不小的一个圈子,明显顺着土路更近更好走,却偏偏这样。
如果是拉柈子之类的还好说,可一路过去,可没有什么砍伐痕迹。
有问题……
想到这些,吕律当即掉头折返。
重新回到喂马的地方,吕律示意元宝它们记住马匹留下的气味,下了追寻指令后,几条狗子再次顺着车辙印一路小跑,再次回到主路上,一路往西岭铁矿方向跑。
“这架爬犁有问题,十有八九就是那女人的同伙,我们跟着狗子走!也别放过路两边的痕迹。”
“好!”
重新找到目标,让三人信心大振。
一路提速跟随下去,在临近西林村的时候,元宝它们领头拐上一条林中山道。估计是经常有人打柈子的原因,这山道上的爬犁痕迹不少,但既然是用马匹,气味已经被元宝它们锁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山道越走越偏僻,爬犁经过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少。
三人一路追赶了七八里地,眼见天色都暗了下来,山道上的新鲜爬犁痕迹也只剩下一条。
这种情况,不用再多作停留,几人打着手电,一路催马快跑。
就这样,一直追了两个小时,元宝突然叫了起来。
直到这时候,才勒住缰绳,让追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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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当空,洒落的清冷月光,让林间雪地都蒙上一层朦胧光辉。
“应该就在附近,小心了!”
吕律小声地说了一句,反手将半自动步枪拔出来提着。
赵永柯和梁康波两人也不例外。
然后,三人一起顺着爬犁印记往前走了百多米,看到林间燃烧的火堆。
远远有声音传来:
“再哭,再哭我打死你!”
“别哭,有啥好哭的,你说你们在这种穷山沟里,一辈子的穷苦命,我们把你们送到南边,给你们找个好人家,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要吃的有吃的,要玩的有玩的,多好。”
“还哭,小心割了你舌头!”
……
在一阵打骂声中,孩子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止不住的抽泣。
而且听声音,是三个孩子。
三人相视一眼,赵永柯说道:“没跑了,应该就是这些人!”
“咱们怎么过去?”赵永柯压低声音问道。
“就这么骑着马过去,问起就说是进山打猎的!”
吕律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不清楚具体情况,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三人直接骑着马领着狗子走了过去。
突然看到林子里有人出来,在火边的一对男女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就在两人中间,三个小孩被裹了床褥子,缩在树根脚下。
吕律也不靠得太近,当先开口问道:“爷们,你们干啥的啊,咋这么大晚上的还在林子里。”
那一男一女对视一眼,男的回答道:“我们也是倒霉,走亲戚,回来的时候,马受惊了,乱跑进了山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只能在山里过上一夜……你们是干啥的啊?”
“我们啊,打猎的!”吕律将貉皮帽子压低,骑着马径直走了过去:“本想着找个地方过上一夜,看见这边有火光就过来了……你们这咋还领着孩子,这大晚上的,就不怕被冻着?都是你们家的?”
“不是,只有一个是我家的,另外两个是亲戚家的,领回去玩两天,这不,来的时候高高兴兴,现在呆在这山里,一个个又是要回家,又是想妈的,又哭又闹,我们两口子也拿他们没办法。”
“我就说嘛,看着三个孩子差不多大,还有点奇怪,原来是亲戚家的啊。这山里边有只大爪子,你们可得小心……带着酒吗,给口喝的暖暖身子!”
“酒……有有有!”
那男的在身边一阵摸索,主动拿出个军用水壶送了过来。
三人翻身下马,吕律接过男子递来的酒壶,打开后闻了闻:“一闻这味儿就知道是好酒……对了,我们几个家就在附近,今天晚上要不到我们屯里去住,呆在这地方太遭罪了!”
吕律说着,水壶一扔,半自动枪口直接怼在男子的胸口顶着。
就在刚刚,他已经借着火光,看见了跟另外两个男娃缩在一起的刘玉珊。
赵永柯和梁康波也分别抬起枪,指着两人:“别动,谁动我打死谁!”
赵永柯直接走了过去,枪口直接怼在那女人的脑袋上。
这两人显然没想到,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难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男人惊恐地问道。
“什么人?”
吕律笑了起来:“今天你们刚打过我儿子的主意,胆子挺肥啊,一转眼又把我们屯的女娃儿给弄来……二哥,先看看孩子,然后找根绳子,把他们两个捆了!”
两人都被枪指着,哪还敢动。
梁康波赶忙掀开褥子裹着的三个孩童,也就只认识刘玉珊,其他两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分别检查了一下,三个孩子除了被掐被打,身上弄得有些淤青,筋骨倒也没受啥严重的伤。
他在爬犁上一阵翻找,找出些绳子,依言将两人的双手给结实地捆了起来,从男子身上搜出把刀子,别的倒也没啥,另外就是从他们的包袱里搜出几个纸包,里面是一些药粉、烧饼啥的。
在把两人捆好后,吕律放下枪,朝着三个孩子走了过去,先把刘玉珊给抱了起来。直到这时候,三个孩子都还在满脸惊恐。
“这两人咋办?扔爬犁上拉回去?”梁康波问道。
“这种人配坐爬犁?二哥,你领着孩子赶着爬犁往回走,我跟三哥把这两人拖回去!”
“拖……这可是有好些里地!”
“拖死算逑!我还怕拖不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