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扉之外

留给我的篇幅不多了。

那么,就让我们在幻兽辞典这书的结尾来说说最后的幻兽,人类罢。

人类,被地球所期待着的足以超越地球自身并迈入太空、开拓螺旋的宇宙种族;

作为星球生命的延伸、并开拓星球原本所无法抵达的疆域,并成为星球的工具改造星球自身。

不过如今,仍只是诸多竞争者之一。

整整四十六亿年的等待,携手原始生物反覆的迁移变化自身的样貌、从荒古时代迈入太古,使地表覆盖上太阳系全境没有星球曾有过的生命的绿意,这便是星球不停通过生命自我改造的结果。就此而言,被名为地的星球已经远远凌驾于太阳系其他星球之上。可星球对此仍不满足。终于,在四十六亿年演化历史的傍晚,诞生了数种可能。

并非被自然塑造的凡兽,而是能够改造自然的怪兽。

立于地球进化谱系的一个顶点;

开启星球工业化的直立猿们啊,尔等之名即是工业文明怪兽·人类!

——

二十世纪诸多奇书之一,与恶魔全书并称的幻兽辞典,本身没有恶魔全书之特异,但别具奥妙。其中的加卷中曾如此记述过人类,讲述了进化谱系的真理。

而卡尔多星人,与地球孕育人类、还有哥斯拉同又不同。卡尔多星人是真真正正、堪破星球之境界,立于卡尔多星进化谱系的、且唯一的,顶点宇宙生物,并且在所有星球进化谱系之顶点怪兽中也属于最为特殊的一类。

封闭工厂,被打破的大口泄出几分黎明洒在人类与卡尔多星人的身上。

他举起自己无情的手,就要将这些蠢人杀害时——

剑单元自破口处径直来往,抵在卡尔多星人之前,与它的手臂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些慌乱不已的研究者与工程师们勉强起身,乘此机会开跑,一时大乱,有人被践踏而哀鸣,但也强撑而起,拉人而走……只让卡尔多星人感到吵闹。栈桥底下几层成百上千的技术工人们更是面色大变、夺门而逃。

还有一小部分人居然不敢置信,还在寻找田代下落,指责卡尔多星人,但很快被入场的人类军队带走。

大量军人端着枪,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你居然是外星生物吗?你此前所说的一切都是虚假吗?”

广播里有个苍老的人声。

金属的怪物顿感无聊:

“难道事实当头,人类这种生物还能抱有期待?哈哈,早知道我就不变回来了。我大约还是高估了你们的力量……要不现在我哀鸣几声?假称这只是来自未来数百年后的保命手段,就当着无事发生过,你们就这样接着信任我吧……哎哎,说不定还真能。”

它开始发出恐怖的笑声,然后又在田代的伪装与金属人形生物的本体两种状态间转换。

“恐惧自身的弱小,便想寻求捷径而战胜目前的生活……这并非是你们的错误!我也愿意提供这个捷径,只可惜已经有个东西不准我这样做下去了。要不,你们杀了他吧!我就会接着帮你们!”

他以田代的外形道。

“谁?”

广播里居然真有人在问,随后被拉下,然后一阵杂音。

卡尔多星人大笑,扣住剑单元,却在电火石花间,被切出一条印子。

剑单元往后退,于是人类的军队也往后退。最终停滞于空,划出一个圆圈。然后跃迁之门开。

穿着ELS所化异星风格驾驶服的少年人便走入此间。

E00。

刹那环顾四周,军队便退后。

“哦……?他们在害怕你吗?”

金属的生命发出惊疑的一声声,接着开始发笑。

“E00,这是你的量子跃迁技术吗?杰顿星人这情报可没给我说清楚……事情正在变得有趣起来……”

“人类、未来回溯,结果是外星生物。”

刹那闷声,他早已猜到了线索,只是始终无法确证。谁知道跟着机械哥斯拉所生异种的前来,居然直接揭破。

虚假的自称来自此世未来的外星生命。

面对真正的来自异界未来的人类中的进化者。

“卡尔多星人,是吗?”

刹那剑指田代。

GN剑单元凌空对着卡尔多星人的脑袋。

“米格拉斯那天,你与杰顿星人在交流的只言片语,我听到了。”

刹那接着道。

而田代则低沉颔首,心思重重。

“原来如此,你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却含而不发吗?”

杰顿星人艾德是故意的吗?

人类世界一边监听刹那与卡尔多星人的对话,一边派出更多军队追捕托举摩斯拉之茧在半空悬浮高速前飞的哥斯拉异种。

并无太多结果。

与此同时,第二只GN剑单元凌空飞来,一前一后,完成对卡尔多星人的锁定。刹那继续说:

“你作为田代时的种种所作所为、虽有出格之处,但并无太大问题……你的伪装很好。而我虽然早怀疑你有问题,但也一时无法与那时杰顿星人身旁怪人联繫起来。”

“伪装是个很好的手段,不是吗?许多软弱无力的星球种都被我轻易藉此而篡夺。”

田代看着刹那沉如水的神色,反而笑吟吟开怀状。

他听到刹那问他:

“卡尔多星人,你究竟为何来到地球?为何要取得人类的信任?又为何要利用人类?而你又如此法前往过多少星球欺骗过多少物种?”

这倒叫卡尔多星人一时惊诧,他深红的双目闪而又闪。卡尔多星人身上有光的微粒:

“我倒好奇,人类究竟用什么羁绊了你?你虽曾是人类,但现在并非人类的同族吧……不如说来自其他宇宙,并在这宇宙吞噬同化了一具寄生兽的你,在这星球的谱繫上更接近寄生兽!我从未见过如此进化谱系之顶点物种……莫非,你还有许多属于如寻常人般个体生物的弱点?譬如爱与欲?所以你就因此帮人类?那我是不是可以变成这样来取悦于你?人类不是最爱这样的手段吗?还送了不少女性对我用过咧,但只让我发笑不已!”

卡尔多星人摇身,再回转时,居然变成莉子年轻时候的样子,露出一口白牙齿、乾乾净净、清清爽爽地微笑。

卡尔多星人这一动,众多军人持枪就要射击,结果一颗子弹都不能中,只发出一大堆碰撞的声音,在这反核级修筑的栈桥上。

而“她”继续如幻影般向刹那走去,轻轻洒下衣物,露出其中绝美的酮体,在世人的面前,与黎明平分同一种绝色。

“来抱我吧!何必执着于过去……三、四百年前的同族呢?”

她浅笑,如画中仙。

刹那悍然发动了攻击。

画布碎开,而真相露颜。金属的生命,立刻夺步飞向外界。

GN剑单元破空连击,但只撞到巨物之上。

那是黎明中,比山更大的金属怪人,缓缓转身,露出背后的炽热红日。

“说了那么多,不还是要以战斗为终结?”

少年人走向前去,看着顶上的巨物。

“原本,人类是可以在无知中失去进化谱系端顶之位的。”

金属宇宙人·卡尔多星人。

现已向尔等地球生命显现真形——

那么让螺旋更为深入其中罢。

它站立于此,放出光芒。

北美战场上,斯诺基兰也且战且退,朝着太平洋方向去。人类的战舰得知总部情形后,在冰破以后立刻逃离。

“提耶利亚,报应号的主炮调试情况如何?”

如今的ELS Qan属于刹那脑量子波远程操控。

刹那的脑量子波跨越半球传给提耶利亚。提耶利亚眉头稍起:

“报应号自保无虞,但到目前为止,不太可能攻克机械哥斯拉。”

“那就只能放任机械哥斯拉、继续在无人区存在了。这里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刹那在TPC总部的边缘。

风起云涌,狂沙漫天。

接着,ELS Qan跨界而来,挡在刹那的身前。

“你的目的究竟何在?卡尔多星人。”

刹那登机,而钢铁的战士啊,便直上云霄。

与卡尔多星人对峙。

“直到现在,你还不懂吗?明明你已经你所在地球进化谱系之端点,你却还不懂吗?”

怪兽转身,放出一连串的光弹。ELS Qan在空中漫游,一一躲过。

光弹落在地上和人类的建筑里,引发无数爆炸。

卡尔多星人在地上行走。而刹那就驾驶高达在其左右骚扰佯攻。

“不、不、不……或许你真的不明白。也许……”

它缓缓移动。

“那么你恐怕对费列蒙也一无所知……”

它发出一阵古怪的嘶吼声。

刹那皱眉头,不解其意。

“这样也好、也好,那来自异宇宙的敌人啊,就不如来看看吧……这世界的历史与真相。这样,或许你会加入于我也说不定。我也需要你这样的同伴,好度过螺旋周期律”

无数粒子纷纷,巨大的暴风——

如同当初包围黑涡镇般的巨大暴风腾地而起。

“卡尔多星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引发了广範围的时空变动现象。”

人类立刻指出这点。大量TPC总部人员被迫捲入其中。

“混入人类之中、取得人类的信任,建立更多的联繫,正是为了消解费列蒙的壁垒;利用哥斯拉、改造怪兽,则是促进进化图谱的变更;以接近费列蒙真正之所在。即使被卡欧斯病毒缠身,但它终会忍不住的……”

阳光渐渐消失去,一切陷入跨度四十六亿年的黑暗之中。

“为了重新,不是吗?”

那是曾经黑涡镇地下的巨大螺旋空洞。

充斥了膨胀现象,以时光弯曲的路径。

巨大的列车自看不到尽头的隧道通来,路过此处。

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刚刚下车,视卡尔多星人、刹那、以及其余人类于无物,穿透身影,然后砌入墙壁。

原来那些螺旋建筑之中不仅有人类——

“这些都是在过去被捨弃的地球的亚种。他们的怨念,你们可收到了?而超古代人类每在此进行一次大规模仪式,就要把他们的灵魂与意志……还有刻入人类基因库的诸多被遗忘的特徵全部取出。”

唯有盘踞于此正在休眠的人蛇蓦然惊醒,开始逃窜。

刹那认得这人蛇。

卡尔多星人蔑了眼人蛇,径直捏住它的七寸。

“模仿深渊中古老的支配者、费列蒙借人之手,进行试错的实验吗?也亦有趣,谁想超古代人类恐怕并不愿就此沦陷于此。”

费列蒙并不懂人心。

大量密密麻麻的人手伸出,数不清的血嘴红唇吹出暴风,想要推离这金属的外星怪兽却无能为力。但不过是地球上被抛弃的进化谱系的一端。

“但我可不想听你继续装神弄鬼。”

刹那心神不宁,便驾驶ELS Qan径直飞来,欲斩其手。

卡尔多星人知危而放,径直破土上天。

“原本我想扶植人类,先消灭一切其他的星球的怪兽选择,再扶植人类的被我汙染的亚种上位。这样便不动一兵一卒便能取下地星的支配权,可惜了。”

它从容不迫地叙述自己的计划,一点也不害怕资讯的泄露。

铭刻真即时间的无数地质层被卡尔多星人一一突破。

“那么你来到这里又要做甚么?”

“现在还没猜透吗?来自异宇宙的友人呵!”卡尔多星人大笑,“马孔多、魔剧院,还有黑涡镇这些人类发现的秘密地点所通往的都是一个地方。你只知道往下可以前往过去,却殊不知往上便能见到未来。这里是时空的漏缝。高度便意味着时光!而现在、时刻已经到了!”

军人驾驶器械追着两者也往上,听到这话,各自心惊。

他们追到螺旋的地表,不敢动静,只见到各个时代的生灵在这里动摇。

在这里,所谓的地平线正是“现在”。

彷彿升降梯般,卡尔多星人径直向上,破开无数云雾。

只见阴霾的天空外,灰濛濛的太阳。

它露出喜色:

“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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