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杰很久没见到她娘了,她试图反抗过,当她用那自制的毒药毒死几个要指责辱骂她的人时,她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娘。她再也不敢妄动,但是只要她一有反抗,总会看到伤痕累累的家人,甚至那幼小的弟妹都不放过。
晓杰很是气愤,但是她又无处诉说,也不敢在抵抗。她怕真逼急了那个疯子,看到家里人的尸体,那样她会痛苦一生吧,即使真逃了出去,那也背负着一生的内疚不安过日子。
“真是个乡下丫头,就是小有姿色,怎么就拿着当做嫡亲的女孩这般娇养,瞧瞧这衣服料子,就连大姐儿都不常穿呢。但是便宜了这个野丫头,这可是秦岭菁丝,穿在身上最是透气凉快的。”路人甲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是连给大姐儿准备的京城里的新贵大官都抢走了,啧啧,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说你不定第一次进城哪,哪里就有那么大的造化,要嫁进城里了。大姐儿都哭了几次了,侯爷都不理,真是被迷了心窍。”路人乙说道。
正在凝神静气的听这些八卦的晓杰,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把那个狐媚子给我叫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姿色,把我大姐给比了下去。”来的是个小丫头,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明媚张扬,穿着一身大红色缂丝长裙,逶迤拖地,年纪虽小,但是看来是个受宠的。
那是张家二小姐张凝碧,是张凝烟的胞妹,在家里最是受宠,是个被宠坏了的丫头。要是真论起来这还是她的小姨妈呢,真是好笑。
蜗居无聊,正好找个人打发时间。晓杰也是一身天水碧的荞纱长裙,上面绣满了四季常青的忍冬花,象征着生命力的顽强。她梳了飞天髻,是那个还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无法比拟的。她身高身形都在那里。再加上她浑身洋溢的那种女子的妩媚娇柔,都是不到十岁的她不能比拟的。
外面的几个婆子虽然嘴里说着那些不好听的,但是真看到晓杰那容貌时,那都是长吸一口凉气。真是天女下凡吗?那大姐儿号称是福宁府第一美人,但是和这位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几个尾随二姐儿来的几个更小的女孩,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晓杰,心里都在想着:“怪不得,夺了大姐姐的婚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住在这里,原来人家资本足啊,不得不让人羡慕她的容颜。
晓杰就淡淡的立在那里,任由她们的打量。就这样迎风而立,被天上的太阳照射着。那一身繁琐的衣裙,垂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又像是一朵散发着醉馥香味的百合花。仿佛那太阳的耀眼炫目都不及她似的,硬是被她抢去了几分光彩。
几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为这几个名副其实的官家千金,在这个妖异的村姑面前,完败,没有一丝获胜的借口。
“没事常来玩啊,小姨妈们。”苦中作乐,恶趣味的打趣那几个骄傲的像孔雀的女孩道,听闻只几句话。那几个女孩都是落荒而逃。
晓杰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她学完了所有的官家千家的必备知识,甚至那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虽不精通,但是应付人足够。这变态的侯爷要把她嫁给谁。需要这样的全副武装?晓杰他们远离政事,并不知道那当红炸子鸡——她的旧识欧阳先生。
慢慢地晓杰都麻木了,这都一两个月了,看来舅舅他们也是遇到了事情,那个变态真是对她家人赶尽杀绝了。这个老东西,谁稀罕他的家财,爱留给谁留给谁,至于这样把别人都当成敌人吗。
正当晓杰百无聊赖时,那侯爷夫妻进了她的屋子。晓杰依然纹丝不动,还是那样歪坐在那黄花梨木的矮榻上,手里慢悠悠的捻起一粒粒荔枝,慢吞吞的剥着,那通红的皮就那样落在脚边上那个郑窑的富贵美人敞口瓶里,这个美人瓶被晓杰用来当做痰盂了。
“不错,很有几分千金娇女的风范,这段日子没白教导你。你不要恨我们,只是一条富贵无边的阳关大道,你一个村姑,能有这样造化,那也是你命好。那是京城里的四品大官,是你可闻而不可及得人,现如今机会给你了,抓不抓得住,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不要妄图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万一你把握不住,那就是块探路石,家里的女孩多的是。”那侯爷看着晓杰的脸,还是有几分炙热,反复忍了又忍,才抑制住那身体的躁动。
“以后那穆晓杰这几个字,都与你无缘了,你就是张佳期,要是错了,被翻出来,倒霉的可不止张家,还有你们穆家,啧啧,这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这样对你,也是全了你外祖父对你娘他们的思念之情。”那肖氏手扶着下巴,越看越觉得满意,这个外孙女,那长相。做皇后都够格了,可惜皇帝最近不爱美色了,只好拉拢那锦衣卫的达官贵人了。
晓杰对这对夫妻眼里流露出来的贪婪视而不见,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短暂的妥协,以赢得更多时间,希望那穆晓褀用那信鸽给他爹爹舅舅们发了讯号,但是以现在看来,只怕他们也是自身难保了。
这两口子,还真是绝配。一样的狡诈贪婪,一样的不择手段。晓杰每天都在新的领域里探索,不断充实着自己,对各种领域都有所涉猎,万一真的要嫁过去,那么这些学到的东西都是她用来保命的手段。
再就是趁着花园里还有鲜花,晓杰不能出去,便打发那些伺候她的奴仆门出去给她采来,甚至还以分辨药材为理由,要来了不少整人必备的良方,她稍加改良,制作了不少的胭脂水粉,这些都有大学问在里面的。
日子就这样的等待中慢慢熬过去,晓杰甚至慢慢地都觉得是不是有几年那么久了,但是其实是才一两个月吧,因为现在还是夏天肆虐。那炎热的太阳烤在身上,似要把人的一层皮褪掉才好。
这样的日子,晓杰是被禁止外出的,因为她那身洁白如油脂的皮肤。的确是羡煞旁人。在这炎炎烈日,晓杰百无聊赖之下,终于等来了那传说中的对手,她的小姨妈,张家大姐儿,那个传说中的福宁府第一美人。
确实名不虚传,肤白如玉,小巧精致的脸儿,一双溢满盈盈水波的眸子,似笑非笑。欲语还休。那轻颦的细眉,流淌着一股子清高骄傲的公主病。那身体不虚弱,但是就是那样若不迎风,身量不算高挑,但是前凸后翘的。很有几分女人的比例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要不得。年纪轻轻的就发育的很好了,更不用说她这种从小锦衣玉食,泡在蜜罐里的富家千金了。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已经长成了,比不得晓杰的混熟女人味,与不自然间露出风情。但也是女人中的佼佼者了。
“你不用得意,那个位置是我的,你不过是我爹娘手里的棋子,充当着探路石的作用。等我长大了,你就可以滚开了,就你这样的乡下蠢妇。怎么值得我来找你,那都是给你脸上贴金,抬举了你。”那张凝烟,看上去冷清高傲,但是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客气。她微笑着说着刻毒的话。看起来和她娘一模一样。
“小姨妈,啧啧,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你那么想要那个位置,为什么你不先去,先让我得了先,到最后你只是个填房,有意思吗?你那肖天爵表哥的第三房小妾都有了孩子了吧。我想你现在是要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了吧。眼看着嫁给你表哥无望了,就又来打这个主意,以突显你第一美人的地位,不过,可能你的愿望要落空了。”晓杰慢吞吞说着,她就是故意要激怒她,让这个第一美人原形毕露。
但是她的隐藏很深,即使晓杰这样激她,她只是用那尖利的指甲戳破了她的手心,再就是那扭曲的脸,着实丢了她的身份,再看晓杰的笑语盈盈,那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那骄傲的千金,到输了还是打开着那鲜艳的孔雀屏,亦是气得要死,那脸上都扬着扭曲的微笑,保持着她的一贯作风。看的晓杰目瞪口呆,这是忍者神龟吗?这么能忍,于是晓杰甘拜下风,第一次的照面,双方达成了平手。
晓杰还想逗她玩玩,但是时间不饶人,她没等来救她的男人,却等来了那荒谬的婚期。这次婚事是皇帝赐婚。那欧阳咏贺做为皇帝的主力军,皇帝一时半会还是不打算放过他的。但是那安定侯又捐了白银百万两,只求与欧阳咏贺联姻。
皇帝是不愿意,但是那里皇后不断地给他施压,要是不同意张家孙女,那皇后的侄女就要送上来了,皇帝咬牙应了,那欧阳咏贺在这对夫妻的斗法中成了牺牲品,当然这也是皇后对于欧阳咏贺的惩戒。
欧阳咏贺郁闷到难以遏制,就连在他最愿意呆的张媚儿的院子里——藕荷香榭,他都觉得难以呼吸,那涌上来的酸痛似乎要把他的心脏扯碎。他浑身都沉浸在酸痛了,就如同一只被甩上岸边的鱼儿,离了那水,连呼气都是奢求。那是离欧阳咏贺的天极阁最近的房子。其实那张媚儿说是受宠,只不过是吃穿用度上,再就是见到欧阳咏贺多几次,其他的并未有差别。
那欧阳咏贺*上很淡,再加上他有不可告人的阴影,所以那种事情,机会不多。欧阳咏贺把张媚儿捧上了天去,她不是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傍身不是,由此可见,那宠爱不过了了,只是遮盖事实的障眼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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