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工作大多是外来的农民工在做,他们是绝对的社会弱势群体。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那两个大爷脸冻的通红,双手生满冻疮,带着央求的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我。他们害怕我发怒,害怕我找他们麻烦,因为我若真的这样做了,人命关天的大事,领导肯定会辞退他们这样的临时工。
坐拥千万资产的我,又何苦跟他们过不去?
我不禁心生同情,罢了,罢了,我摆摆手:“我没事,不用紧张。”
“你没事就好。”一个矮矮壮壮,像个正方体的人走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就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撞我一下,我已经一命归西。
他是我曾经的病人,一个有强烈自杀症状的忧郁症病人。
我连忙冲上去跟他握手致谢,他摆手说不服谢,你也救过我一命。
这已经是近期的第五次意外了,我是冲撞了死神吗?还是我穿越到了死神来了这部电影里?我记得那电影里的角色就是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意外身亡。
我还真不信世上有什么死神,哥不信这个邪!
从天而降的冰溜子,以及我自己失足摔倒差点撞死在裸露的坚硬水管上,这两件事我可以认为是意外。
但女司机、溜冰的孩子撞到我以及剪树枝的环卫工,这些难道也是意外?太巧合了吧?哪儿有这么接二连三巧合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意外,他们看起来都绝不像杀手,都是很平凡的人。我也绝对不认识他们,他们有什么必要杀我?
我观察过他们所有表情的和动作,出事当时他们的慌乱完全不亚于我的慌乱,实在不像是故意为之。做为心理医生,深谙人性,深谙微动作及微表情的学问,我实在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渐渐的开始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死神。
我走过一辆汽车,汽车却莫名其妙的自燃,这不是烈日炎炎路面温度能煎蛋的夏天,这是阴冷潮湿的冬天,怎么会自燃?
当时,我是一头扎进了路边一个孩子堆的雪人里,才扑灭了身上的火。
我走在路上,斜刺里竟冲出来一条眼睛通红,嘴角滴着口水的黄毛恶犬。我一看那狗的模样,我就知道这是条患有狂犬病的狗。而狂犬病毒,是和艾滋病毒、埃博拉病毒一样,全世界都无药可救的病毒。
当时我又是怎么脱险的呢?我顺手抄起了路边清洁工铲垃圾的铁锹,几锹拍死了狗。
杀过狗的屠夫都知道,打狗要打它的鼻子,一敲就死。
常人的反应是见到狗咬人肯定掉头就跑,如果我真像常人那样做,我可能已经染上了狂犬病毒。
狗是种欺软怕硬的动物,你越跑他越要追你,而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狗?
所以很多人被狗咬的部位都是在屁股上或后腿上,因为狗是从后面咬他的,他当时正在逃跑。
如果我不是在农村长大,如果我不了解狗的习性,我的第一反应肯定也是逃。但庆幸我在农村长大,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狗,我明白见到疯狗不能跑,只能拼命跟它干一场,还能有一线生机。
打完狗我怕它的血溅到我身上,来不及回家洗澡,城里也没有河。我只得立马脱光衣服跪地用雪擦洗全身,一直擦到皮肤泛红就快破皮流血,并冻的我差点晕死过去。
背心部位自己洗不到,我只得赤裸裸的钻到棉被一样的厚雪里,让雪淹没全身,并如游泳一般往前爬行。
我这样做并非夸张,为求生必须得这么做。
要知道所谓狂犬疫苗,并不是指能治好狂犬病,只是预防。打针就是疫苗和病毒赛跑的过程,万一打慢了,病毒跑到疫苗前面了,那疫苗就没用了。
狂犬病毒喜欢进攻人的脑部,它会顺着血液慢慢的移动到脑部,所以理论上而言,狗咬的部位越接近大脑,病毒发作就会越快,留给疫苗的时间就越少。
我不敢保证自己的脸上有没有溅到狗血,也不敢保证早上刮胡子有没有留下细微的病毒可入侵的伤口,我只能把自己彻底的洗一遍。洗完为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得去注射几针疫苗。
后来,有人路过拍下照片,并传到网上,说崔医生大雪天裸奔加裸泳,精神出现问题了之类。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顾不上在意这些乌七八糟的声音了。
最后一次遇险就更匪夷所思了,我独自走在一条狭窄的人行道上,半空中一截电线竟然莫名其妙的脱落,闪着火花向我横扫过来。
那条电线很宽,宽到塞满整条马路。
瞬间往前趴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电线近在咫尺,我往前趴简直就是主动送上门去找死。于是我当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个劈叉,然后上身后仰,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姿势,逃开横扫过来的电线。
可我不是学武术的,也不是练跳舞的,身体柔韧度没有那么好。
我剩下的选择就是暴跳起来,跳的要比约一米二左右高的电线还要高才能活命。
电线离我越来越近,越近就越低,冬天衣服穿的多,我怕我跳不高,我准备等它近点再跳。
最后,我像青蛙一样,一个旱地拔葱暴跳而起,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足底的热度,我足底当时与电线的距离可能不超过一公分。
这是非常时期的我,才能有这么矫健的身姿和机警的神经,要是平常,早就被电线电成熟的了。
我所在的城市,好象变成了处处都有危险的神秘亚马逊丛林,奇怪的是这些危险还有针对性似的的,全部冲我一个人来,别的路人就鸟事没有。
现在我每天出门都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调动全身神经和细胞,并随时搓着手跺着脚,以防手脚被冻僵遇到危险时反应慢半拍。
经过这数十次的意外灾难,我再也不相信这是什么意外,更不相信有什么死神,我认定了是有人想弄死我,至于为什么非要用这样复杂的手段弄死我,我还真不明白。
难道是猫抓到老鼠,玩弄老鼠一番再弄死吃掉那样的心理?
我开始尽量避免与悦儿一起外出,我告诉她,我现在跟小曹一样,是个不祥之人,走哪哪儿都有灾难,你要吃饭购物找小姐妹陪吧,千万别和我一道。
悦儿说你坐公交吧。
我摆手道,有点公德心好吧,我现在这么倒霉,要死就死我一个好了,别连累整车人一起死。
这段时间,我每天早上出门都要提醒悦儿记牢我所有银行卡和存折的密码,我怕我早上出去了晚上就回不来。更夸张的是,我立好了遗嘱,真有不测,家产一半归悦儿,一半归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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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儿表示,她没有办法向上级申请几个警察贴身保护我,因为确实那事情还是像意外,尽管很巧合,但真的查不出来像是有人要杀我。
我拍着胸膛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也是纳税人啊,为什么政府不保护我?”
“我给你在淘宝买了一些防身用的利器,可瞬间击晕人的电棒,以及防狼喷雾之类,你放心吧。”
那个小电棒三十公分长,看起来既像手电筒,又像女士自慰器,抓在手上说不出的滑稽感。
可我也只能将这些小玩意装在身上,感觉心理安慰大过实际作用,聊胜于无。
我还有一个秘密的装备是一面小镜子。我老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却什么也发现不了。那么,我就不回头,用小镜子偷偷照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