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借势的念头之后,陈子州突然生出一股向上爬的冲动,自己窝在小山村里,这几个月根本没想到仕途上来,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现在必须往上爬,只有爬到上面去,才不再会受到周文平之类的小人打压,才不会受到吴雪梅之类势利人的冷眼,最重要的,才会给车前坡村这样的贫困山村,带来更多的帮助。
幸好的是,周文平和车正国给自己一个修路的难题,而自己也正好借此做出一个政绩,有了实实在在为老百姓做事的政绩,相信那个区委书记也会更加支持自己的。
回到收购站,看到来卖白术的山民越来越多,陈子州就有了底气和信心。
张永军收购站里面的白术堆积如山,而车正国的收购站冷清无人,车正国越来越着急了,虽然周文平一再警告他,但为了钱,他一大早还是骑着摩托车,向着盘龙山悄悄出发了。
盘龙山位于太阳山村背后,跟车前坡村在河口分路,车正国把车放在了盘龙山脚下,便顺着一条茅草丛生的山路,急急忙忙地朝山腰走上去。
很明显,这条山路被蕨草掩映,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条路。想必车正国是经常进出盘龙山的。
他走了半个小时,气喘吁吁地到达一处危险的山崖边,突然从阴森的树林后跳出两个人来,朝他大喝一声:“站住!山高路远?”
“是我,”车正国忙不迭地拿出两包芙蓉王好烟,陪笑道:“两位兄弟,辛苦你们了,我是来找七哥办点事情的。”
那凶神恶煞的两人见是车正国,收了烟,也笑着道:“原来是车书记,那就不用暗语了。七哥下山已经半个月了,黑哥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
车正国拿出打火机,给两人打火点上烟,笑笑道:“那好,多谢兄弟了,改天下山,当哥的请你们兄弟搓一顿。”
转过山崖,经过一处只能一人通过的小瀑布,下面是几十米高的悬崖,朝着一个黑森森的山洞走进去,洞里又有两个守卫的男子,车正国同样点烟陪笑一阵后,便由其中一个领着进洞。
走完山洞,豁然开朗,里面好宽阔的一大片山坡沃土,在一面斜坡下,修建着一排低矮的木屋,从山顶或者空中看下来,很难发现这里还有房子,看来,修建者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走进一间小木房,黑哥正在跟三四个歪瓜裂枣的兄弟,围着火炉吹着牛皮哈哈大笑,抬头一见车正国来了,惊讶道:“国哥,你怎么来了?”
车正国连忙堆笑道:“黑哥,我来找你说一件事,嘿嘿,抽烟抽烟,”他陪着笑脸给大家都发了一圈烟,仿佛他们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黑哥挥挥手,那几个兄弟知趣地退出门去了,黑哥其实并不黑,长得倒是高大威猛,他朝车正国指指火炉边的小凳子,问:“是什么事那么重要,让你亲自上山来了?”
车正国坐下,委屈着脸说:“黑哥不知道,我今年的白术生意被人抢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找七哥说一声,派几个兄弟暗中帮我解决一下。”
“谁他妈有那么大的胆子?”黑哥猛地一拍桌子。
于是,车正国把陈子州跟张永军联合建收购站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还说了一句:“黑哥,我看见你家丫头也在帮陈子州管账,姑娘长大了,心就野了,你可要管住她啊,可不要被陈子州害了。”
“什么?那丫头平时谁也瞧不起,怎么就瞧上他了,我得去看看,走,我跟你下山找七哥去,”黑哥起身就跟车正国下山了。
原来,这沈黑子就是沈娟的父亲,怪不得能跟杨群芳那美妇,生出沈娟那么美艳的女儿来。
到了镇里,沈黑子打了一个电话,就马上有一辆长安面包车来接他,他跟车正国坐上车后,对开车的兄弟说:“先到张永军收购站对面停一下,我倒要看看那个陈子州是个什么东西。”
面包车停到了路对面,沈黑子果然看见自己的女儿沈娟,正在忙忙碌碌地给卖白术的山民记账发钱。
车正国指着在院坝上查看白术的陈子州,说:“黑哥,就是那个瘦瘦高高的小白脸!”
沈黑子透过车窗,仔细瞧了瞧,说:“人长得倒是不错,他究竟有没有后台?怎么敢跟你较量上了?”
车正国嘿嘿道:“我打听清楚了,他什么背景也没有,还是一个孤儿,要不,也不会被贬到村里去,这小子才出大学,妄想搞点成绩,好调进县里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黑子没有说话,心里却骂着:妈的,这小子没什么发展前途,娟子怎么就看上他了。他摇摇头,心里想着自己走上了这条邪路,怎么也要让女儿嫁一个有前途的小伙子。
陈子州跟德望叔聊着烤白术的事,回头突然看见那辆面包车停在对面,心里猛地一震,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车里一定是什么人在盯着自己,难道白道走不通,又想走黑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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