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本就多雨,尤其是在江南地区。上官其寿宴第二天,天上就落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珠儿从天掉落,打湿了地面和房屋,事物显得朦胧虚幻。
沐艺清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不停地落,出神。
小环端了些茶点进来,看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禁好奇地走了过去:“小姐,你怎么了?在想老爷和夫人的事情吗?”
早上,沐天容和沐氏两个人就带着礼物来拜访上官其,并为昨天没有到来而道歉。至于没来的理由不重要,若要编个理由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小姐,我觉得这次老爷和夫人对你的态度和过去有些不同。想必他们应该也是听说了你昨晚的事情,所以才改变了对你的态度吧。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小环自顾自地说道。
“嗯。”沐艺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床边坐下。
“小姐,你要休息了吗?”小环见她这样,不解地问道。
“嗯。我有些困,想睡一会儿。”沐艺清说着,已经侧身躺在了床上,面朝里背对着小环。
小环愣愣地看着,这些日子,已经让小环觉得沐艺清很奇怪了,但是,昨晚以后,发觉她更奇怪了。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小环忍不住问出声来:“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好奇怪。原本就是个很少说话的人,最近话更少了,老是一个人发呆出神,到底是怎么了?”
她依旧是背对着小环,声音很平静:“小环,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担忧地看了沐艺清一会儿,小环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她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侧头看向了窗外,雨依旧在落。
杜欣吗?她就是婆婆认可的,真正配做上官棠妻子的人吗?的确漂亮有才,而且,也很会说话,家世相当。
自己哪里能比得上她呢?
“你小子回来了?”刘仁元撑着伞刚回到自己的那间书屋,就看到大哥刘仁启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闷酒,看到他回来,抬了抬醉眼望了他一眼。
把伞收起放到门边,他走了进去:“哥,你怎么了?跑到我这里喝酒来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沐艺清了?”刘仁启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长臂一伸勾住了他的脖子:“别想否认啊,昨晚上一起去给上官其祝寿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你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呢。”
刘仁元先是错愕,而后看了刘仁启一眼,笑了:“呵呵,哥,原来你昨天不是只关心着沐艺芸和酒啊。”
原来昨天晚上的宾客中,还包括而来他们,沐艺芸,以及黄志。
刘仁启看到沐艺芸是陪着黄志一起到场,当下就立刻气得不行,或者该说嫉妒得不行,可是根本就发作不得,尤其是在看到沐艺芸和黄志两个人相谈甚欢关系匪然的样子,心中憋着的一股闷气更加强烈。
最后只得借酒浇愁,一整个晚上都在喝酒。
刘仁元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他并不只是在喝酒而已。
“臭小子,不要揭我的伤疤!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沐艺清!”刘仁启一听他笑话自己的口气,立刻板起了面孔。
刘仁元平静的笑了笑,随后笑意尽失,表情认真严肃:“没错,哥,我的确是中意沐艺清。”
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对于刘仁元如此肯定认真地承认,刘仁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自小到大,这个弟弟在他的印象中都是一个闲淡从容的人,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读书勤奋刻苦,对谁都是温和平易。最与自己不同的是,刘仁元从来不沾花惹草,甚至一度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和外人一样怀疑其有龙阳之癖。
连当今公主都拒绝的一个人,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从来没有想到他会为哪个女子真的动情。
但就是在他人眼中如此的刘仁元,此刻那么肯定地表示他对沐艺清动了心!
“你别忘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刘仁启提醒:“虽然我是个花花公子,但也不至于对他人之妻动心思。仁元,你可是县官。”
“我知道。”刘仁元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也很为此烦恼:“我都知道。但是,哥,现在让我收心似乎办不到了。”
刘仁启怔了一下,叹了口气:“唉,说来也是。她昨天晚上那样惊才绝艳,你看到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不用心更深。我看得出来,她是你喜欢的。但是,仁元,她的确已为人妇。”
“呵呵。”刘仁元轻笑一声,扶着刘仁启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对面:“哥,如果当初不是那场错嫁,是不是她就会成为你的妻,我的大嫂呢?”
“额。”刘仁启又是一怔,无奈地笑了:“说起来也是。如果真的是那样,还真不知道我们现在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哥,我觉得很庆幸。”刘仁元含笑的目光落在刘仁启的身上:“庆幸她们姐妹二人当初错嫁,否则,我想我根本没有机会或者勇气能够争取她。”
“你真的想清楚了?”刘仁启看了眼他:“别忘了,你虽是县官,但是上官棠却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他虽是商人,但是人脉甚广,结识的权贵更是不少。小心……”
“哥你放心,我不会莽撞的。”刘仁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容有些自负:“我会等待机会,而且,我会让艺清爱上我,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
“什么机会?如果没有那个机会呢?”刘仁启追问道:“你看起来很自信,到底是有什么主意?”
“哥,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是吗?”刘仁元讳莫如深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所思所想。
“故作神秘。”刘仁启颓丧地应道:“呵,我也管不了你的事情。算了,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也不会插手。我现在,满脑子全都是……”
“沐艺芸吗?”刘仁元笑了:“哥,你果真是爱上了她。”
“唉。”刘仁启站起走了几步,在藤椅上坐下,仰躺着,沮丧地叹了口气:“没有想到我刘仁启纵横情场多年,居然栽在了她那样一个刁蛮女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