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这是我亲手熬的汤,特意为你准备的,出门的这几个月苦了你了,都怪吟风没照顾好你,如今回来了,母妃要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苏玉如让身后侍候用膳的丫鬟盛了一碗汤上来,亲自接过放到弄月面前,面上慈爱的笑意让人顿觉亲切。
弄月微笑道了句谢,端起碗,用汤匙小口小口的喝着,喝了小半碗后放下,对苏玉如轻声赞道:“母妃的手艺好极,这汤里放的几味药材若不是我常年与药草打交道,一般人是很难辨别出来的。”
坐在弄月身旁的慕吟风含笑不语,陆陆续续地给弄月的碗里添菜。
“好啦,你别总是逼着弄月喝你那独特的汤了,她懂药理,调理身子这事儿心中自然有数,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坐在苏玉如身旁的慕宏,也是一脸慈爱的笑意,边说边给身旁的妻子添菜。
一家人的脉脉温情,看得慕景旭羡慕至极。
他可怜的说道:“叔母,我也瘦了您都没瞧见,您眼中就只有弄月,都瞧不见侄儿的吗?”
委屈的神情让一桌人失笑,慕乘风的位置是紧挨着慕景旭,坐在慕宏身旁,而慕景旭的旁边则是慕吟风,除了苏玉如意外,其余几人皆神色不明的瞧了他一眼。
弄月嘴角轻扯,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她是无可奈何的强迫自己喝下,没想到还有人抢着要喝的。
她的笑意自然没逃过慕吟风的眼,他适时吩咐道:“将剩下的都给旭王留着,先给他盛上一碗,余下的待会儿让他带走。”
饭桌上的人神情各异,弄月大方得体的笑,慕吟风轻扯嘴角,慕宏摇头失笑,苏玉如则是赞同的点头,只有慕乘风,一愣之后乖乖的低下头闷头吃饭。
他怕自己一抬头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哥哥对嫂嫂无微不至,母妃熬的汤虽不至不能下咽,但那味道着实……
唉,他可怜的旭王兄啊。
“景旭啊,日后得空就来府中用膳,你若是喜欢叔母熬的汤,叔母时常给你做,想喝多少都可以。”苏玉如温然开口。
她自是明白慕景旭独自一人的孤寂,偌大的旭王府就只有他一个主子,宁妃又居深宫之中,母子见面都太容易,又少有人对他嘘寒问暖,她是为人母的人,膝下两个孩子被她宠着,反观慕景旭就着实让她心疼。
慕景旭喜悦道:“我就知道叔母最疼我了,您做的汤定是天下最美味的,我一定会一滴不剩的喝下,日后天天来找叔母要汤喝。”
“噗……”
“咳咳……咳咳……”
不停往口中扒饭,降低存在感的慕乘风终于忍不住笑了,然后很不幸地被呛到了。
“这孩子……有这么饿吗?”苏玉如说着就要站起身去瞧瞧咳嗽不止的慕乘风。
刚要起身就被慕宏拉住。
“他这么大的人,不就被呛到了而已,你坐着,他没什么大碍。”他将妻子按住坐下,又侧身给慕乘风拍背顺气。
一旁的丫鬟赶忙递上温水。
“咳咳……母妃,孩儿没事,就是吃得急了,不小心……咳咳……”
“呛到了而已。”
弄月忍着笑,语气关心地说:“乘风要不要也喝一碗母妃熬的汤,汤中放了茯苓,对你如今的症状还是有功效的。”
苏玉如听她这么一说,还真就信了,刚要吩咐丫鬟给他盛上一碗时,被慕乘风着急的打断。
慕乘风着急摆手道:“谢谢嫂子,我没事了。”
“真的,你们看我都不咳。”怕他们不相信似的,立刻坐直了身子,证明自己是真的好了。
慕景旭奇怪的在他身上审视,为何大家都围着那汤做话题呢。
他夸了几句叔母做的汤,乘风就呛到了,而弄月提起那汤,乘风立刻就好了,实在是反常,同时他怎么有种不想的预感呢。
一顿午膳用完,慕景旭看着身后暗夜手中的食盒,里面放着的可是满满一大盅的汤,他总算是明白慕乘风为何会被呛到了。
喝汤没盐的滋味,果然是独特。
看着前方悠哉而行的无良夫妻,慕景旭哀叹,交友不慎啊,这食盒里的汤,他得喝到猴年马月,这是叔母的心意,他又不能随意倒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有了!他正好要去趟侍郎府……
喝汤要趁热,打定主意,他便匆匆告辞。
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弄月问道:“景旭这是忙着去哪儿?”
慕吟风笑道:“他啊,最近去得最多的就是侍郎府,若是可以,恨不能每日跑上几趟,也不知到底是侍郎府的蔷薇反季节开了还是怎么的。”
话说到这份上,弄月已然明白,可想到楚映月与景离,她又只得无奈的叹气。
“景旭他还未曾知晓我姐姐与二师兄的事吗?”
慕吟风摇头道:“这个我不大清楚,但以景旭的心思,不可能没有察觉,或许他是知晓一些的,而且最近他好像对祁灵的事很上心,我猜大部分的原因是你姐姐,景旭自小散漫惯了,能对国事如此上心,我还是头一回见。”
弄月无言,她只希望楚映月能过得舒心,楚映月与景离之间的事,她也是看在眼中,原本她以为景离能够保护好楚映月,没想到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就让楚映月坠崖,险些丢了性命。
或许现在不止
或许现在不止是她,恐怕就连楚映月自己也是寒了心的,这么久以来,景离并未派人前来找寻,甚至连他们三人独有的信鸽联络都没有。
楚映月与景离之间的姻缘是彻底断了。
慕景旭为人洒脱不羁,对待在意之人却是心思细腻,若是他能以一颗热忱的心打动楚映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就只怕楚映月不放过自己。
看来是时候找她谈谈心了,她们姐妹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趁现在还有机会。
想想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弄月不知不觉又将目光锁在身侧之人身上,若是一年之后,那个方法不成功,他又会如何。
他能承受住那样的失去吗?
好不容易得到后,转眼又要失去,这对慕吟风来说太残忍,而这个残忍是她给的。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察觉到她的异样,慕吟风云淡风轻的俊颜上瞬间突变,停下步子,扶住她的肩,焦急的询问,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弄月心中一热,倾身靠进他的怀中,换上他劲瘦的腰。
她咕哝道:“我很好,只是忽然很想你。”
到了嘴边的那句‘舍不得你’打了一个圈又换成了‘很想你’三个字,她知道他心思敏锐,简单的字眼,他都能抓到蛛丝马迹。
慕吟风微愣之后,收紧双臂,将她整个搂在怀中。
“我会时刻伴你左右,若是想我,只要一睁眼就能瞧见,只要你安好,我便能安心。”
“弄月,说好要与我相携白首的,你不能哄骗与我,那样我会恨你的。”
“弄月,你答应我。”
沉沉的话,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心上,她不敢答应他,若是她真的食言了,他又该怎么办。
“慕吟风,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流血知道吗,你身上的血是你我共同拥有的,你中有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故作而言他的话让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放开娇躯,抬起她的下颌,强势的逼着她与他对视。
他再次出声问道:“你为何不应我?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弄月眸光飘忽,深吸一口气后,她才坦然一笑,毫无畏惧的回望。
“据可靠消息,青玄太子萧东篱到祁王府提亲了,他要纳娶安国郡主为正妃,而且青玄帝已下了旨。”
“萧东篱要娶安国郡主与我无……你是祁王府的安国郡主,他想要娶你。”脱口而出的‘无关’二字险险停住,说到后半句时,俊颜上哪里还有淡然,铁青着脸从牙缝中溢出的话带着浓浓的杀意。
弄月存心想要逗弄他,于是满不在乎的笑道:“对啊,我就是安国郡主,他趁我不在青玄便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逸郡王殿下,您如何看待将要被夺妻这个事情?”她故意刺激道。
慕吟风冷静下来,黑眸中笑意荡漾。
“萧东篱既然那么想要纳妃,这次就让陛下赐一个给他,上回青玄战败,这次青玄帝派萧东篱进京是有和谈之意,两国友好邦交,联姻是最有效的方法。”
联姻?弄月瞧着他的样子,定是又在算计萧东篱,若说慕吟风真这么大公无私为国尽忠,她还真是不敢相信。
“你说说,这次你又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你还真将自己的堂妹送出去和亲不成,也不对啊,圣帝哪来适龄的公主和亲,皇室旁支里好像也没有,敬亲王府是地位最尊贵的皇室宗亲,可惜只有你们兄弟二人,你莫不是想找个大臣的女儿硬塞过去?”
慕吟风笑道:“夫人果然冰雪聪明,为夫正是此意。”
“萧东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纳妃,我便成全他,免得他总是惦记着不属于他的东西,青玄大权都落在他的手中,他这么快就想要一手遮天,我便让他看着他手中的权利一点一点被夺去。”
听他这么一说,弄月又来了兴致。
她好奇的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又惹到你了,你竟将主意打到人家女儿身上了?”
“不是惹到我,你看我有这么小心眼吗?”他反问。
他的心眼不小吗?弄月心中暗笑,他在她眼里心眼可不怎么大。
慕吟风一看她的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宠溺的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给她解惑。
“方才你与母妃说话的间歇,景旭与我说了件事,秦贵妃向陛下提起了景旭的婚事,她有意张尚书家的嫡女,想让陛下下旨赐婚。”
弄月心下了然,秦贵妃如此费尽心机,不过是想安插自己的人,想必这位张尚书定是宣王一派的了,将他的女儿安插在旭王身边,时刻监视着旭王的动向。
果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我看你的皇伯父也只是对秦贵妃敷衍了事罢,如今朝中,秦家势力庞大,后宫有品级最高且二十年如一日盛宠不衰的秦贵妃,朝堂上又有势力如日中天的宣王,这对为君者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慕吟风嗤笑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也并非是人人都懂,秦家行事越来越张狂,秦贵妃一心替宣王谋划,总有疏漏之处,比如娘家这一边,陛下早就准备敲山震虎了,如今景旭在朝堂之上也算是站稳了脚,这一切都是归功于皇帝陛下的苦心栽培。”
好一个苦心栽培,不过是想让慕景旭或者是说他身后的苏家来掣肘慕景宣与秦家罢
宣与秦家罢了,帝王心果然深不可测。
表面上的恩宠有加不知带了几分真心,一朝翻脸便是六亲不认,就算是骨肉亲情也能舍弃,更别提那浅薄的夫妻之爱。
弄月心下叹息,莫道薄恩,最是无情帝王家,红颜未老恩先逝,秦贵妃若是再不知收敛,或许她的荣华梦就快破灭了。
“父王向陛下坦诚你的身世了?”
她最近都没怎么关注过朝堂上的事,如今听他说起,就连久不临朝,从未涉及政事的慕景旭都参与朝政了,弄月想起慕吟风在回京的途中与她说过的话,才想起来问他。
慕吟风牵着她往游园走去,边走边回答她。
“父王说眼下时机未到,利用这个身份,我还能替景旭当上一阵暗箭,将秦家和宣王的视线吸引住,不会这么快对付景旭。”
敬亲王真是为慕氏江山呕心沥血,竟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了出去。
“你说父王会不会后悔当初放弃了那个位子,如今却要殚精竭力的来替慕氏守江山,若是他自己执掌江山,会不会就没有这么无奈了?”弄月半说笑地问道。
慕吟风淡笑道:“若是父王坐上那个位子,他才是会后悔,届时无奈更多,身不由己的事时有发生,最重要的是,他若选了那个位子,母妃便会舍了他,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母妃而不是权利。”
“至于他尽全力保慕氏江山,不过是尽作为慕氏子孙的本分罢了,若是陛下到如今还未看清父王的诚心,想必父王早就撒手不管了。”
他的这番话另弄月意外,她惊讶的望着他。
“你是说陛下如今已是全然信赖父王,不再猜忌他,也不再忌惮敬亲王府的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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