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个时辰过去，萧凡和黑麟又回到了起点。
黑麟看上去颇为疲惫，真元法力明显损耗十分严重，施展真眼之光实在非常费神。
“这个幻阵与众不同，我们从未见过……看来用以往的方法破阵，是行不通了。”
黑麟轻轻舒了口气，有些郁闷地说道。
真眼之光撕裂虚空乃是一绝，以往破阵几乎是无往而不利，这一回却碰到了硬茬子，小丫头心中好不憋气。
萧凡微笑说道：“也不算白费功夫，起码我们知道，这幻阵的阵眼所在。”
不提这茬也就罢了，一提起来，黑麟就更是气鼓鼓的，嚷道：“那有什么用，那阵眼是不断乱跑的……还真是奇怪了，阵眼会自己乱跑，这是什么手段？这种布阵的手法，当真少见……”
萧凡沉吟着说道：“或许，这就是玄灵上界的手段。”
黑麟双眉扬了起来，说道：“这是怎么说的？”
萧凡便将从仲无畏神识海中搜魂所得的情况向黑麟说了一遍。
“金翅大鹏内丹？”
黑麟大吃一惊，双眼瞪得老大。
“这和你体内的那颗银翼雷鹏内丹有什么关系吗？”
萧凡轻轻摇头，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天生圣灵的事，我们所知甚少。不过金翅大鹏和银翼雷鹏都是天禽类圣灵之中排名靠前的，或许彼此之间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总之真要是有那样东西，又在我们中土界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搞到手，总好过被金鹏人弄走。说不定会让他们实力大增。”
黑麟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就算我们拿来没什么用。也好过资敌。”
“用肯定是有用的，而且是大有作用。”
萧凡语气很笃定。
天生圣灵的任何材料，都是无价之宝。更不用说内丹了。
“你觉得，这里和那金翅大鹏内丹有关？”
稍顷。黑麟问道。
萧凡点了点头，说道：“卜算的结果，好像是有些关联的，只是卦象比较模糊，不大确定。”
“那也值得尝试一下了，就算没关联，咱们也不损失什么。要破这个幻阵，先就要将阵眼固定下来。”
只要固定了阵眼。以真眼之光的神通，幻阵一击可破。
萧凡笑了笑，说道：“要固定阵眼，倒也不难。还是老办法，以阵破阵。只不过这一回，要布一个空间法阵。”
这个上古幻阵，最大的与众不同就在于阵眼的设置独具匠心。以萧凡阵法上的造诣，以寻常办法是破不了这个幻阵的，至于以蛮力破解，那就更加想都不要想。连真眼之光都无能为力。
但萧凡却还精通空间之道。并且身怀“乾坤鼎”这样的空间至宝。
阵法之道和空间之道合在一起，威力之强，就非同小可了。
这个小型空间禁锢法阵足足耗费了萧凡两天两夜的时间。才终于布置完成。
幻阵之中，萧凡盘膝而坐，头顶“乾坤鼎”缓缓旋转，一道道褚红色混沌图案倾洒而下，将萧凡身周一个直径不足三丈的小型空间禁锢法阵俱皆笼罩其下。黑麟则站在法阵之外，凝神而立，屏息静气。
经过两天的静养，黑麟损耗的真元法力已然全部恢复，精气神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萧凡说得很明白。这个临时布置而成的空间法阵，最多只能禁锢住阵眼片刻功夫。是否能够破阵，就看黑麟能不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了。
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萧凡深深吸一口气。左手捏诀，嘴里念念有词。
“咄！”
萧凡蓦地一声低喝。
右手五指轮转，一道道法诀源源不绝的打入到头顶“乾坤鼎”之中，“乾坤鼎”光芒大放，紧接着，整个法阵都发出嗡嗡的声音，闪烁起来，一股空间之力蓦然从法阵之中放射而出，向前席卷而去。
正在四处游走的幻阵阵眼，移动的速度忽然就变得缓慢起来，仿佛陷身于泥泞沼泽之中，渐渐走不动了。
萧凡嘴中念诀却是越来越急，向“乾坤鼎”注入法力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定！”
片刻之后，萧凡一声断喝。
早已全神戒备的黑麟猛地深处食中二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之上，竖眼浮现而出，一道银亮的光柱，直射入幻阵深处。
“嚯嗤”一声！
周围的空气骤然扭曲，不住翻滚涌动，仿佛烧开的锅炉一般，沸腾起来。
一连串的“啪啪”声响过，就好像许多气球依次爆裂开来，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迷雾消散，一座宏大的地下殿堂，出现在萧凡和黑麟的眼前。
“成了！”
黑麟大叫一声，满怀欢喜。
萧凡也笑着收了神通，一举手，将“乾坤鼎”收回了体内，那个直径三丈的小型空间禁锢法阵更是变得极其黯淡，毫无光泽。萧凡随手一掌拍出，顿时将法阵毁去。
他可不想让人从这个空间法阵之中窥探到他的空间造诣有多高。
眼前这个地下殿堂，宽广达数百丈，高达十余丈，却看不见一条支撑的柱子，就仿佛地底的天然裂缝一般。
在地下殿堂的尽头有一具雕像，高达数丈，雕首人身，背后双翅伸展，浑身金甲，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雷震子？”
黑麟见到这具雕像，禁不住惊呼出声。
正在认真打量这雕像形态的萧凡“噗嗤”笑出声来。
不怪黑麟这么叫，这具雕像还真的和神话传说中的雷震子有七八分相似。如果再手持雷锤雷钻，那就完全一模一样了。
焉知雷震子的形象，不就是这样流传开来的？
“这就是金翅大鹏的下界金身么？”
稍顷，黑麟疑惑地问道。
按照金鹏族的传说，圣灵金翅大鹏是将自己的内丹交给一名族中后人携带离开，前往下界，躲避仇家的追杀。但这个传说足够久远，黑麟说是金翅大鹏的下界分身，也很有可能。
而且，委派分身下界，躲避仇敌追杀之余，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似乎这种可能性更大。
萧凡说道：“看着有点像……只不过有关金翅大鹏的传说，在雪域高原流传的年代非常久远，这么多年过去，真相到底如何，早就被传得面目全非了。”
黑麟却摇头说道：“可是这座庙要是真的建在数万年之前，那这个传说，就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
萧凡不由微微愣怔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黑麟说得很有道理。
“走近去看看吧，这里的空间之力也很强大……”
萧凡说着，脚下一动，身子倏忽间就到了金翅大鹏的雕像面前，围绕着雕像，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雕像的双翅之上，隐隐有赤金光芒闪耀，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展翅高飞。
除此之外，这雕像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萧凡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明明站在雕像之前，甚至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到雕像冰冷的躯体，却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黑麟，你可有什么察觉？”
萧凡望了黑麟一眼，微笑问道。
黑麟娇俏的小嘴微微翘了起来，似乎和萧凡心有灵犀：“嘻嘻，这里还有一个幻阵……”
这里竟然还布置了一个小型的幻阵，并且就布置在雕像身上。这样的布阵手法，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不是萧凡和黑麟都是精通阵法的宗师级人物，当真察觉不到。
黑麟二话不说，伸手一点自己额头，真眼之光激射而出，“嗤嗤”声中，似乎有无形禁制被撕裂而开，雕像表面一阵水纹般的波动闪过，忽然就变得不同起来。
雕像还是那具雕像，却突然“活”了起来，浑身上下金光流动，无数的符文不住闪耀，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上古符文么？”
黑麟盯着那些符文，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凡却能看得明白。
这些符文，和他在“乾坤鼎”内始祖藏宝阁里寻到银翼雷鹏内丹之时见过的那些符文是一脉同源，只是那些符文闪耀得太快，很难捕捉得住。往往看明白一个符文的意思，那边已经不知道闪过多少个不同的符文了。
萧凡眼底绿芒闪耀，瞬间将天眼神通运使到极致，竟然也于事无补。
萧凡不怒反喜欢，益发兴奋起来。
毫无疑问，这些符文真的有可能与玄灵上界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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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那头银翼雷鹏乃是无极天尊飞升玄灵上界之后，大道已成，亲手斩杀掉的。雷鹏在最后关头，自爆肉身和内丹，以无极天尊之能，也只能抓住半颗残缺的内丹，收集到一小瓶精血。
两种符文一脉同源，自然也是来自与玄灵上界了。
惟其如此，天眼神通才会失去作用。
下界的天眼神通再强，想要窥探玄灵上界天生圣灵的秘密，也还是力有未逮。
双方境界实在相差太远，这个真的勉强不来。
萧凡就这样站在雕像之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只要肯花时间，总能搞明白的。
足足七天七夜过去，一直呆呆站立着的萧凡忽然轻叫了一声，满脸喜悦之色，似乎终于有了收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