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村子,草木枯黄,几头病怏怏的山羊拴在几户人家的门口。
一个妇女从小河边舀了一勺水,想了想,长叹了一声,又把水倒掉。
她提着空木桶走回家。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娘,我肚子疼......”
这是炎火部落东南方的一个村庄,只有几十户人家。
这条小河上游的村子,现在除了死了的,其他人都已经逃难去了,他们这几十户人还在观望。
毕竟,背井离乡,放弃了原来辛辛苦苦建成的家,是多么不舍。
这河里的水漂浮着异味,把附近的动物毒死,河两边寸草不生,村民喝了这河中的水,也逐渐得病。只得拿着大缸,盛放雨水。
这些天没有下雨,各家各户水都快用完,却不敢到河里舀水喝。
妇女慌慌张张的跑进门,拉着小孩的手,又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外,想看他的丈夫去请大夫来了没有。
村里并没有精通医术的人,好多人都莫名其妙的得病,面黄肌瘦,浑身无力,只得慢慢等死。
她只有这个孩子,要是孩子也活不了,那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她满脸愁容的看向远处,只见一个胡子发白,额头宽阔,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和几个人朝这边走来,那几人牵着马,马背上放着几个竹筐,竹筐中装着药草。
“首领,你沿路已经走了几十户人家了,要不歇歇吧?”随从说道。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鞭子挥向一株枯黄的草,然后看着鞭柄处一个显示屏。
“这草还带着毒性,这个区域范围的人也要迁走。”他说。
“是......大夫吗?”妇女大声叫道,“我小孩也病了,快来救救我家小孩!”
中年人加快步伐,四五个随从紧跟其后。
“小孩在哪?”
“就在床上!”妇女把中年人让进屋子。
“我疼......”小男孩在床上捂着肚子。
中年人搭手把脉,又摸了摸小孩的头和肚子,便取出一颗药丸,让小男孩吞下,又吩咐随从:“把药箱拿过来。”
随从将背上一个大竹筐放在破旧的木桌子上,中年人往竹筐中挑拣了几味草药,说道:“他这是痢疾,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三次就好了。”
“娘,我肚子不疼了。”小男孩吞了药丸才没多久,便这样说道。
妇女千恩万谢:“大夫,真多亏你了。”
“他可不是乡间的大夫,”随从说,“这位大人可是我们炎火部落的首领,姜榆大人!”
“原来......是首领啊!”妇女倒头便拜。
姜榆托起妇女,转头对随从说道:“这种瘟病传了四乡八里,我这些天细细调试,有一种叫箴鱼之药可以治得,你飞鸟传信,让姜融去收集吧。”
“诺。”
他走出门,看了一下破败的树木远处。从这再往南去,已经迁走了几个村子,他这一路走来,查探土壤的毒性,吩咐手下用界石标记出有毒的区域,让区域内的村民迁移。
只是,毒的源头,那几个沼泽,仍在源源不断的输出毒水。
天近黄昏,姜榆正想返回营地,突然从小树林中飞出一群黑影,“呼啦啦”一片,直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来。
“是挈钩!”随从叫道。
挈钩便是蝙蝠,白天倒挂在树上,黄昏便飞到附近的村庄,袭击村民。
虽然村民们拿着树枝扫打,但不慎沾上它身上的病毒,便会得病。
这群蝙蝠在空中,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色球体。姜榆双眉一皱,便拿起鞭子,叫道:“你们退后。”
只见姜榆一扬鞭子,从鞭尖甩出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火花一碰到空中的蝙蝠,随即爆出一团焰火,“噼噼啪啪”响着。
漫天黑影倾刻间化成一团一团的火焰,烧成了黑色粉末。
这个鞭子名叫神农鞭,除了能鉴别草药的药性,还能释放火元素之力。
众人刚松了口气,便见到前方树林处“呼啦啦”飞起更大一群蝙蝠,铺天盖地,朝着众人袭来。
这其中还有几只巨蝠,形状如老鼠,露出尖牙,“吱吱”叫着。
姜榆全身闪出淡淡的红光,大喝一声,舞动三米长鞭。
从鞭身飞出五条火柱,在空中化为五条火龙,时而凝聚,时而分开,上下翻滚,朝着那团黑幕席卷而去。
那些蝙蝠一碰到火龙,便被烧个干净。
天空中火光四耀,如同烟花或爆竹。
不多时,漫天的黑影尽数被除。
随从见首领施展招术,心里赞叹不已。
农妇见此情况,磕头又拜。
平日里一到黄昏,各家各户都要关紧门窗,牲畜或是来不及进屋,一时半会就被这挈钩吸血,就算不死,过不了多久,也会得病死去。
这炎火首领施展本领,一下子就把树林中的挈钩除去,当真是天神下凡。
这时,一队百人骑兵渐渐走近,为首军官一见姜榆,赶紧下马,单腿跪下:“末将姜呈,前来拜见首领。”
这是姜呈带着火龙兵前来,刚从营地得知首领往这里而来,急急带着兵赶到。
姜榆让他起身,说:“姜呈,你来得正好,我这一个月救治村民,鉴别土壤的毒性,已吩咐在有毒区域内的所有村庄搬迁,你正好来协助维持秩序,尽量帮村民解决饮食问题。”
“是。”姜呈说,“已有三四百名难民逃往炎火部落附近,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身上带着病,若放他们进城,怕会传染到城中的民众。”
“嗯,不放他们进城是对的,只是要划好地方,让他们居住,并派出巫医为他们医治,还有,筹备粮食分发,确保不要饿死一人。”
姜榆皱着眉头,转身对他的随从说,“姜农,你即刻飞书给姜融,让他赶紧收集‘箴鱼’,以治瘟病。”
“是!”姜农从马腹的笼子放出一只青耕鸟,将一小块写着首领嘱咐的羊皮绑在脚上,便放它飞去。
青耕鸟天生防疫,可穿过疫区而不染病。
“还有一事,”姜呈再禀,“那个制造沼泽的九头蛇相柳,首领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