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话题,顾还卿一直揣摩了很久,至今仍是一知半解。
驭龙兽的饲养方法很简单,龙家人的血型似乎很特殊,故而能吸引驭龙兽。
最初的最初,是龙御天的祖父被一只驭龙兽咬过后,便与驭龙兽结下了不解之缘,龙御天的祖父很厉害,他甚至利用自身的血驯养了驭龙兽。
于是,龙家祖祖辈辈便与驭龙兽分不开了。
驭龙兽极有灵性,属高灵动物,智商很高,忠诚度也非常高,堪比忠犬和忠仆,对主人不离不弃,患难与共。
因此,几乎每一代龙家的家主都有一只驭龙兽跟随。
但并非所有的驭龙兽都一样——驭龙兽跟人相同,有聪明和笨之分,能力有强和弱之分。
运气好的,遇上一只特别聪明的驭龙兽,那简直相当于拥有了一只神兽;运气不好,遇上一只蠢的,且能力又弱的,那便相当于多了一只忠心耿耿的宠物犬,赶紧让它繁殖下一代是正经。
所以驭龙兽的饲养方法无有丝毫的奇特之处,偶尔赏几滴血它,或者你受伤流血,让它舔你的血即可。
这个顾还卿一略而过。
至于养尸地,羊皮小卷上并未说沧海宫禁地就是养尸的好地方——这是她看过羊皮小卷,回想起龙艳光所说过的话,后来自行揣摩领悟的。
所谓“养尸地”,古代葬书上一般都有说明:“地书谓纯阴不化之地,年久尸不化,名曰养尸,主凶”。就是指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后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
民间传说中,均认为“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古代风水先生也认为,“养尸地”是凶地,称“葬不宜”。
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
“养尸地”,它的土质相当阴寒,土色呈黑。如果是炙阳干地,则只会让尸体变为干尸,因此懂得风水之人,一般用地灵测其方位,或者简单地手指的触觉,甚至干脆用舌尖尝试泥土来判断。
——尸体一旦埋入“养尸地”,由于土地胶质粘性及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能良好,极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因此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尸体埋入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
对此,顾还卿不予置评,因为在现代,有关“养尸地”的传说就由来已久,媒体也报道过不少起在“养尸体”发掘出不朽尸体的事件。
至于形成“养尸地”的具体原因是什么,还需要科学家去研究。
而沧海宫的禁地,按第六张羊皮小卷的说法,就是一个极好的养尸体——不仅是个极阴之地,且禁地里环境潮湿温润,空气隔绝封闭良好,再加上棺木若密封完好,尸身能保存完好。
龙艳光曾对初一说过:“龙氏有位能力极强的先祖,是位女子,生前倍受人宠爱,却因意外而亡,她喜爱的男子舍不得她,便把她的棺木放入养尸地。那男子一面希望能保持情人的尸身不坏,一面又寻求一些异术与仙术,希望有一日能让心爱的女子死而复生。”
那女子复未复生谁也不知道,但自打这位龙氏女子死后,龙氏便开始逐渐走下坡路,一代不如一代了。而且,那位女子一死,龙氏里那本人人梦寐以求的《龙氏宝典》也失踪了。
《龙氏宝典》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龙氏后人压根不知,只知道因为这本宝典的遗失,强大的龙氏一族大伤无气,并开始衰败。
顾还卿把六张羊皮小卷和龙艳光的话结合起来,混沌的脑子立刻便有些明白了:敢情沧海宫的禁地是块绝佳的养尸地!而第三张羊皮小卷上面所绘的龙女,即是龙家那个能力超强的先祖。
沧海宫的祖师爷极喜欢龙女,舍不得她死,便不顾龙氏的一族的阻拦,强行把她的尸身放入禁地,希望能保存好她的尸身,以便以后找到好法子,能复活她。
虽说是痴心妄想,却也是个难得的情痴。
——沧海宫的祖师爷出自轩辕族,武功绝绝,博学多才,对阴阳风水也有所涉猎,可谓惊才绝艳,是当世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后来为了死去的龙女,他一手创建了沧海宫,并把殓葬龙女尸身的棺椁放入了沧海宫的禁地,打算养尸,并孜孜不倦地寻求能把死人复活的方法。
但显然他失败了,龙女未能复活,那位祖师爷憾然长逝。
作为龙氏一族,当然是希望龙女能“入土为安”,没有不切实际地奢望她死而复生。
何况龙女根本未嫁给沧海宫的祖师爷——他们充其量只是一对情侣,不是夫妇,这位祖师爷无权强夺龙女的尸身。
而且龙氏一族和花家习俗相同,族内的女子并不外嫁,只招赘,死后葬于龙氏祖墓。
但可能是沧海宫的祖师爷实力太强大,以至于龙氏一族竟死活也夺不回龙女的尸身,故而才命后世子孙务必要闯沧海宫的禁地,带龙女回家。
当然,也可能是龙女对龙氏一族很重要,所以龙氏祖先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欲抢回她的尸体。
这在顾还卿看来,沧海宫的祖师爷也太霸道了!还有点变态——既然未娶人家……不是,既然没让龙女招赘,你老霸占着人家的尸体不还,是几个意思呀?
还有沧海宫禁地下面的竹廊密道,她怀疑也是这位祖师爷所为——若是龙家人所为,可能早顺着密道偷回龙女的棺木了,也用不着费这么多周折,要她闯沧海宫的禁地。
很可能沧海宫的祖师爷也有送龙女回家的打算,不过他只在禁地下凿了密道,并设置了许多金棺陪伴龙女,可一直未真正放手送龙女回去——只是有那种想法而已。
再者,他大概是想送龙女回九龙司,并不想将她直接归还给龙家。
中间有什么隐情,顾还卿不得而知,以上这些也仅仅是她的猜测罢了,至于是不是这样,还有待商榷。
但她不明白,花非花为何出现在九龙司?而且看他这副鬼样子,只怕他在花家假死之后便潜入了九龙司,有许多年头了。
再则,花非花是如何知道沧海宫祖师爷的打算的?
换言之,他是如何知道沧海宫的禁地下面有秘道和河流的?他在九龙司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目的和龙家人相同,为的也是龙女的尸首。
花非花苦心孤诣地安排并主导了这一切,这让顾还卿不得不怀疑,龙女的棺材里面是否有他亟欲得到的宝贝?
是什么呢?会是龙氏一族遗失了的《龙氏宝典》吗?
顾还卿并不认识花非花,因为她出生时,花非花早作古了,她连他是哪号人物都不知道。
况且花非花生活在迦叶岛,那是个同迦南岛一样神秘的小岛,外人无法窥知。
她之所以认定这个穿黑袍的男子是花非非,一是因为龙艳光的提醒,叫她务必要小心花家那位死遁祖先,此人可能早就密谋想得到龙氏的一切;二是多亏了那只兕。
——花家人与龙家人有个共同点,龙家的传人有驭龙兽,而花家自诩能豢龙,所以他们家的家主和传人极爱豢养一些珍禽异兽。
花非花的坐骑,便是一只苍黑的兕。
顾还卿猜他大概是想学太上老君,骑着“兕大王”位列仙班。
而且她叫出对方的名字时,对方亦没有否认,显然也不想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只是,无论花非花暗地里干着什么勾当,她都可以不过问,但是,花非花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花非花,我一出生你就盯上了我,并唆使夜皇和云萝圣女,撺掇他们让我练《婆罗双生》,你安的什么心?你仅仅只是为了龙氏的宝物,毁掉龙家人吗?”
顾还卿目光如电,紧盯着花非花的头,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今天她无论无如也要杀掉花非花!阻止此人再继续兴风作浪下去。
花非花又“桀桀”怪笑几声,黧黑的脏手抚着自己乱发,好似很无奈地道:“卿卿,你误会我了,我所做的这一切,可是为龙家之好,为你之好,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为我之好?”顾还卿被他气笑了:“为我之好,便是逼我娘和我分开,让我顶替别人生活,并指使赤阿芸杀了我娘,毁的她尸骨无存?为我之好,便是让我练《娑罗双生》,用来对付轩辕黛母子?为我之好,便是想把我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婆婆,迫使我和我夫君分开?”
“这便是你的为我之好?”
她笑的眼眶发热,声音却仿若结了冰:“我不想知道你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也不想知道你险恶的用心和见不得人的目的!你只告诉我,夜皇跟我有没有关系,我的生身父亲是谁?”
“卿卿,冷静点。”花非花垂眸抚着手下的黄铜棺椁,用十分无辜的语气道:“众所周知,你的生父不就是夜皇么?何况对你们龙氏一族来说,女子是招赘的,生父有什么重要?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只用于交配,不提也罢。”
什么破逻辑?顾还卿觉得他就是不想回答。
既然如此,她也不纠结,之所以想问清生父,不过是想对死去的央央有个交待。
她再次问道:“如你说言,夜皇既然是我的生父,那他为何听你摆布,随你怎么对待我们母女?你是用什么条件说服他的?”
夜氏一族费尽心机想跟龙氏的女子生孩子,当年夜玹欲对龙蝶衣施暴,龙蝶衣彼时已是沧月之后,仁帝之帝妻,夜玹都不嫌弃她是已婚女子,只一门心思的想让龙蝶衣怀上他的孩子,结果被龙蝶衣一口咬断命根子,从此成了阉人。
照花非花所说,夜皇既已达到目的,和龙艳光生下了央央,没有道理不善加利用,却反而对央央不问不闻,任她成了花非花手中的棋子。
这怎么也说不通!除非央央并非夜皇的孩子,或者花非非开出的条件,超出了央央本身的价值,使得夜皇大为心动,不惜以女易之。
花非花供认不讳:“对,你猜的没错,夜皇的确对你另有打算,但却被我说服了。”
顾还卿屏息宁神,静待他的下文。
他别有意味的笑着,望着顾还卿的一双眼睛神秘莫测,牙齿上的血迹更是让人心惊胆寒:“从古至今,凡当皇帝者,无不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更有不少帝王多方寻求长生不老药,夜皇也不例外。”
意料之中,薄野家的人不是查到过么,花非花之所以假死,正是因为去追寻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他若用长生不老术做饵,难保夜皇不上钩。不过夜皇做为一个狡猾奸诈的夜家人,未必就那么容易上当,花非花肯定还做了些什么,这才忽悠的夜皇相信了他。
“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长生不老术吧?”顾还卿忽然放下弓箭,面无表情地道:“你那套说辞,大概只可以诳诳普通人,能诓骗得了精明的夜皇吗?”
“怎么会没有长生不老术?”花非花吡着血红的牙,笑得意味深长:“你看看我,不就是个例子吗?彭祖还寿八百呢,别人为什么不能?”
彭祖是传说的寿星,活了八百岁,是否真活了八百岁?实难考证,也难令人置信。不过,根据《国语》和《史记》的记载,彭祖是确有其人的,而且以长寿著称。
晋代医学家葛洪撰写的《神仙传》中还特别为彭祖立传。书中说彭祖在殷末时已活过七百岁不老,殷王特请他介绍长寿之道。
传说殷王得到了彭祖的道术后,并不怎么坚持按彭祖的道术修炼,却也活了三百多岁,气力还像五十岁的人一样强壮。后来由于他得了一个妖冶的女子郑氏,骄奢淫逸,终于失去了道行而死。
民间流传说中,凡是传播彭祖道术就被杀,便是指的殷王禁传彭祖道术的事,殷王想秘而不宣,还想杀害彭祖以使他的道术失传,不让别人得到。后来有一位黄山君按照彭祖的道术修炼,已经活了几百岁,面貌仍似少年。
不过也有另一个说法,说是彭祖活了800岁是有记载,但是他的“岁”可不是一年——根据考证,古时对年的计算没有统一的标准,在彭山一带,乡间流行一种‘小甲子’计年方式,即六十天为一年,算下来,他活了130多岁。
但不论哪种说法,彭祖无疑是位长寿之人。
此时的花非花也有130开外了,顾还卿也不反驳他的话,仅是回他假假的一笑:“花非花,如若夜皇只是想长生不老,他只需挖空心思从我娘和我身上得到骗得《龙氏宝典》就行,那上面什么长生之术没有啊?委实没必要相信你这个不靠谱的。”
“……你,你说什么?”花非花抚发的手突然捏紧,抬头冲她尖叫道:“你怎么知道《龙氏宝典》上有长生不老术?《龙氏宝典》早遗失了几百年,龙艳光和你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你少骗我!”
顾还卿微微莞尔,她是不知道《龙氏宝典》里面有什么,但花非花却不打自招。
刚才她只不过是诈了花非花一下,没料到效果出奇的好。且外人根本不知道《龙氏宝典》已经遗失,花非花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不动声色的霎了霎长睫,继续气定神闲地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但我没必要告诉你,所以,倘若你只用长生之术和夜皇谈条件,想必夜皇没那么傻,更何况《龙氏宝典》在我龙氏代代相传,哪里遗失了?你少信口雌黄,越俎代庖龙氏之事。”
花非花闻言,顿时“哦呵呵呵”的怪笑起来,顾还卿凝目望着他,戴着银质面具的脸冷凝一片,目光却波澜不惊。
稍后,花非非停止了怪笑,抚着棺道:“你不知道吧,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两族的关系可是非常要好的,两家的祖先合计在九龙司养龙,造就了两家的情谊,此棺里的龙女,和我们花家的一位先祖非常要好,两人要好到几乎无话不谈。”
顾还卿微微眯眼,想起了九龙轩辕弓里面的第三张纸条,那上面绘着两名袅娜动人的女子,一名是龙女;另一名则是花姓女子,此花姓女子大体就是花非花口中的先祖。
果然,花非花道:“我们花家这位先祖的名讳叫花亚男,外界皆知她是女儿身,她甚至和龙女结拜成了一对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实则不然。”
“……什么意思?”
花非花望着顾还卿古里古怪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在火把飘曳的火光之下,显得异常的恐怖骇人,顾还卿都不忍目睹,只恨不得一箭把他轰个稀巴烂,省得伤眼。
“花亚男是位天阉。”花非花淡淡地看着顾还卿,有些冷漠地道:“你知道什么是天阉吗?”
“……”顾还卿。
尼玛!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瞧她都遇到些什么事啊!
她无动于衷的回望花非花,用比他更淡更冷漠地语气道:“我不想跟你讨论你先祖的身体缺陷,你还是长话短说吧,如果你不想说,那便纳命来!”
她的口气和态度都极差,谁知花非花却非常受用,语带笑意地道:“卿卿,你不光和龙女长的像,连这嚣张的小脾气都跟她十分相像,能力也与她相当,你说,你有没有可能是龙女来投的胎?”
顾还卿挑眉一笑,反唇相讥:“我还觉得你是花亚男来投的胎呢,莫非你也是天阉?所以才这么变态?心里扭曲到不敢见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还卿的话使得花非花按在铜棺上的手往下用力了几分,似乎想把铜棺抠出几个洞。
顾还卿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动,不禁冷笑道:“原来你真的是天阉,这也难怪你当年一心求道,连亲都没有成,看来是怕人发现你身体的秘密。”
花非花一言不发,依旧坐在铜棺之上,却毫无征兆地开始解他黑袍子上的腰带。
“你做什么?”
花非花抬眸看了她一眼,轻飘飘地道:“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天阉啊。”
“……”顾还卿。
“一、二、三,我喊一二三,你若敢乱来,我立马一箭射死你!”她举起了弓,对准了花非花。
花非花停止了动作,望着她,语带抱怨地道:“你这人真难侍候,污蔑我是天阉的是你,让你检查,你却不敢。”
“废话少说,你还是说花亚男怎么了我先祖吧。”
“他一个天阉,能怎么你先祖?纵是有什么想法,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花非花终于步入正题:“他无非是喜欢龙女,喜欢跟她在一起,讨厌龙女和别的男子走的近罢了。”
顾还卿无语极了,看来花亚男这个天阉对女人还有兴趣,甚至还有*,不是那种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天阉。
“然而龙女不知道我先祖是天阉,只以为她是个姑娘家,视她为心腹之人,不仅把姑娘家的一些小秘密告诉他,有时还会对他提及一些族中秘事。”
花非花指了指趴在顾还卿脚边的甲甲:“譬如你的驭龙兽。”
“……”驭龙兽?
谁?!
顾还卿转头四顾,在哪?
最后,她把目光定在脚畔的甲甲身上,正对上甲甲那双长了黑黑长睫毛的萌萌黑豆眼——甲甲正仰头眼巴巴地看着她,两个前肢还不停的扒拉着她的靴子,仿佛在说:“我就是,我就是。”
“……”她无语极了,神啊!不会告诉她,甲甲就是她的驭龙兽吧!?这也太坑爹了,她可不可以要求退货?
因为这货叫的凶是凶,本领也不小,许多动物都怕它,可这块头也未免也太小巧精致了点,八斤不到——用姬十二的话来说,炖汤都嫌小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甲甲一来便吞了龙艳光的血,后来她受伤,甲甲也把她的血舔的干干净净了。
花非花也很无语,瞅着她懵懵懂懂的模样,他很后悔地问:“你不会告诉我,你连甲甲是你的驭龙兽都不道吗?龙女有这么傻吗?”
老娘傻就傻,关龙女啥事?
顾还卿不满地瞪了花非花一眼:“我以为驭龙兽的块头巨大,都能驭龙了,那个头总不能比龙小吧。”
“那你知不知道犼?”花非花反问她:“犼形如兔,两耳尖长,身形仅一尺左右,其尿液能使血肉腐烂,常令狮虎畏惧,犼体型虽小,亦能搏龙,胜后以其食之。”
顾还卿敛眉,原来是这个犼——
犼:上古十大神兽之一,以龙为食,相传是麒麟的祖宗。
清代东轩主人的志怪小说中《述异记》有载:犼,形类马,长一二丈,有鳞片,浑身有火光缠绕;会飞,食龙脑,极其凶猛。与龙相斗时,口中喷火,龙即不敌。
原文: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
犼似乎还和僵尸有关系,最可怕的一种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
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后来它被观音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犼”。
但这与甲甲有什么关系?甲甲这样子跟犼八竿子打不着,倒跟大穿山甲的种类较像。
“据龙女所说,那是因为驭龙兽的祖先跟犼有点头系。”
花非花把玩着自己长的像蛇一样的黑发,尖锐的嗓音在此刻竟显出几分优雅:“都是些不经证实的传说,你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一说是龙和穿山甲交所生;一说是犼与鼋相交所生;一说是龙和鼍交所生,也有说是应龙的后代,不一而论,左右驭龙兽的祖先长的既不像龙,也不像犼,却能像犼一样博龙,食龙脑。”
难怪甲甲爱凿穿人的脑袋,原来是祖传的技能啊!顾还卿汗嗒嗒,霎时对甲甲这小东西肃然起敬。
据她脑子里那点贫瘠的神话知识分析,甲甲的祖先大概倾向于前两种说法,即龙和穿山甲交所生;犼与鼋相交所生。
因为在中国神话传说中,龙固然是神物、是至高无上的,也是皇帝的象征,但又有龙性淫的说法,和牛交时生麒麟、和猪交时生象。
所以,龙和穿山甲相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至于鼍,好像是类似扬子鳄一类的动物,能不能勾搭上犼,她就不得而知……
汗,她打算听过就算了,转头忘光光,免得被花非花洗脑,真得把神话传说当真了。
“而且,你的驭龙兽非常聪明,能力极强,只怕会赶超龙女的驭龙兽,成为一代甲大王。”
“哞——”甲甲及时昂头嗥叫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以后,请叫小爷甲大王。
顾还卿十分瞧不起它,就它那点个子,也好意思称大王?
“它还会长大的,龙女的驭龙兽,曾经长到几间房屋那么大,浑身的鳞片硬如铠甲,刀枪不入,斧钺不伤,脖子一伸便可以够到大树的尖尖。”
“……”顾还卿顿时风中凌乱——那是长颈鹿……额……不是,那是已经灭绝了的长颈恐龙吧!?而且块头这么巨大,又没有翅膀,要怎么跳到空中去博龙?还能打胜仗?这不是没半点科学依据么?!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默了半晌,她反问:“花亚男有手札留下?”不然花非花怎么能知道龙女说过什么。
花非花似乎笑了笑,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可你说的这些,与夜皇有什么关系?”她丝毫不放松,总觉得花非花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不过她此刻也不能马上跟花非花撕破脸,因为她还想从他口中套话——这家伙活的比较久,知道的事儿也比较多。
“龙女还告诉花亚男,《龙氏宝典》中除了有长生不老之术外,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丹药与方子,她甚至羞涩地告诉花亚男,那里面记载着一种能让阉人变回正常男人的法子。”
“殊不知她这么一说,却给了绝望中的花亚男一抹希望。”花非花垂着头,任黑发覆了自己一脸,连他阴戾沉沉的双眸都掩在其中。
“花亚男不敢告诉龙女他是天阉,但自此之后,他却起了偷看《龙氏宝典》*,希望上面的法子能对自己有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终于偷窥到《龙氏宝典》里的一小部分内容,其中便有那则让阉人恢复男性雄风的法子,他欣喜若狂,回到花家便打算用这个法子让自己一振雄风。”
顾还卿低头研究甲甲,好似对花非花的话不感兴趣。
但此时,花非花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话锋一转,忽地转到夜皇身上:“夜皇彼时雄风不振,后宫嫔妃众多,他却无法雨露均沾,所有壮阳药和春药都对他失效,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他正为此烦恼,连长生不老的心思都淡了,我以能让他重振雄风,并能夜御数女为条件,他喜出望外,休说卖儿卖女,便是要他半壁江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这下子,顾还卿总算弄懂了夜皇为什么听人摆布,把她卖了,原来是为了能夜夜纵欲,日日淫乐。
不过,会不会夸大其辞了?哪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法子,寻摸是骗人的吧。
她正怀疑着,却听花非花道:“我的话虽然有点夸大,但夜皇确实恢复了男性雄风,固然不能夜御数女,却能让他在后宫纵情寻欢了,只是,这个法子有点残忍,服丹药的过程中,需辅食以年轻男子的人脑。”
顾还卿顿时恶心的想吐,她以前听过这样的传闻,说是有些宦官食用青年男子的脑髓以增加性能力。
说的是在明代,朝廷中一些有势力的宦官,试图通过食用青年男子的脑髓,以恢复性能力,臭名昭著的宦官劳寀,魏忠贤,都有过这种惨绝人寰的恶行——因为他们相信,人脑中的蛋白质可以增强性功能。
但是她没想到,花非花所用的法子与此竟大同小异!
她清莹如星的眸光一寒,毫不犹豫松开手指头,几支利箭如流星赶月一般朝铜棺上的花非花射去:“花非花,你作恶多端,怙恶不悛,且满口谎言,今日我饶了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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