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没有悬挂国旗的私掠船在敦刻尔克海域徘徊。它拥有着三十多门火炮,比起普通的武装商船拥有的火炮数量还要多,更像是一艘用于作战的军舰。
西班牙的海军将领德霍克斯便在这一艘私掠船上,而甲板和船舱里面有许多的西班牙水手。
他们是西班牙海军的士兵,奉命在敦刻尔克海域劫掠通过英吉利海峡的尼德兰船只,以打击尼德兰人的海上贸易。
而尼德兰的大型船队一般有尼德兰的战舰护航,双方偶尔会在英吉利海峡爆发小规模的海战。
清晨的海面起了大雾,私掠船悄无声息地在海雾中出没。一旦有商船被私掠船盯上,那么它很有可能会遭到西班牙私掠船的炮击,然后海军士兵登船进行洗掠。
“前方发现有船队出没!”
一个负责观察的西班牙水手突然大叫,让甲板上的其他水手都高度警觉起来。
德霍克斯看向远方海雾之中,隐隐有船只的模样。
“船长,我们是否要靠近?”西班牙水手问道。
“耐心!说不定是我们自己人的私掠船,还要先摸清楚对方的数量和火力。”德霍克斯没有着急上前攻击对方的船只,而是选择了继续观察。
周围是海浪的声音,海雾为帆船隐蔽提供了最好的遮掩物。
“船只的数量不止一艘,好像是一支船队……”
甲板上的水手在海雾中发现若隐若现的船只的影子,竟然一个接着一个,隐藏在海雾之中的可能还有更多的船只。
“这是尼德兰人从西印度群岛返回来的大船队?”有的西班牙水手不禁疑惑。
尼德兰商人为了应付其他国家的私掠船,一般会将商船聚集在一起,增加武装商船的数量来提升整体上的威慑力来对付无处不在的海盗。有时候船队之中还有战舰护航。
私掠船遇到这样的船队只能够退避三舍。
“放弃打这支船队的主意吧。不过要是他们的船队之中有落单的船只,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机会。”德霍克斯说道。
“船长,你看那是什么怪物!”水手之中突然一阵骚动。
德霍克斯顺着水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在海雾之中,有一艘船只显得格外狭长,与其他的船只轮廓相比,竟然是它们的两倍。
高大的三根桅杆让德霍克斯和他手下确定这应该是一艘船只,只不过……
“寻常的木船根本就不可能造出那么大的船只,且不说龙骨不够长,即使是有那么长的龙骨,这样的船只也会存在结构强度的问题,根本无法承受大洋上的风浪,会从中间断裂的。”德霍克斯犹然不敢相信自己会见到将近百米长的船只,因为这个时代的技术,敢在大西洋上航行的木船能够达到70米就算是极限了。
海雾之中,近百米的船只偶尔露出黑色的船身、在装甲层保护下的火炮甲板。
“嘶,这不会是幽灵船队吧……”西班牙水手看到海雾中古怪的船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论如何,这么一艘奇怪的船只出现在英吉利海峡,又是这种大雾天气,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德霍克斯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这只船队的规模,被看到的帆船就有十几艘,海雾之中可能还有数量相近没有被发现的船只。
无论如何他带领的私掠船无法对这般规模的船队造成哪怕是一点威胁。
“我在西印度群岛和英吉利海峡纵横那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幽灵船队,这很有可能只是尼德兰人的船队。我们快离开这里。”德霍克斯不但觉得自己的私掠船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而且担心海雾之中还有对方的战船。
在海雾中出现的“幽灵船队”实际上是郑芝豹、孙传庭他们带领的船队。
郑芝豹等人同样发现了海雾中出没的私掠船。
“舰长,远方有一艘大帆船!”有着望远镜的水手在德霍克斯的西班牙水手见到自己的时候,意味着伏波将军号上水手对他们看的更加清楚。
“有没有看清楚对方悬挂的旗帜?”郑芝豹取来望远镜,观察手下报告的出现在出船队附近的大帆船。
“海雾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东吴号向我们发出信号,是否要组织战舰向发现的船只发起攻击?”副官向郑芝豹请示。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无法确定对方是哪一方势力的船只,没有必要向其发动攻击,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郑芝豹见对方只是一艘船只,即使是战船也对己方的船队没有任何的威胁,于是便不理会对方。
如果对方是理智的,就不会以一艘船只来硬撼他们这么庞大的船队。
西班牙的私掠船在德霍克斯的带领下悄然离开,没有与“幽灵船队”交锋。郑芝豹等人无视了私掠船,安然无恙地向泰晤士河的入海口航行。
英吉利海峡上的海雾逐渐散去,三十多艘大小风帆船出现在海面上,其中伏波将军号铁甲舰在船队的右侧,还有煤炭燃烧产生的黑烟在铁甲舰上空袅绕。
这一支船队跨越了三大洋,从遥远的东方一路到来英吉利海峡,期间因为海浪和触礁而损失了两艘船只,不过对于整支船队而言,损失并不算太过惨重。
当他们发现了泰晤士河口以及河流两岸出现的英格兰农庄时,他们终于如释重负。
抵达不列颠,意味着他们可以上岸休整。整天呆在摇晃不停又潮湿的船舱,让他们很多人在精神上都产生了崩溃的迹象。
“小心,不要弄坏了照相机,这里可是真正的西洋国家,记录下这里的风景。”
几个摄像师手忙脚乱地扛着笨重的照相机和脚架来到伏波将军号的甲板上,开始对泰晤士河以及两岸的风光进行拍照。对于后人而言,这些黑白照片可是珍贵的历史资料,没有什么文字描述比照片更加直观。
这支船队的到来,将会在此时的欧洲引起轩然大波,哪怕是他们接收到的命令只是低调地插手不列颠内部的资产阶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