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中半兵卫仅仅用了不到三刻时,就突破了敦贺城二之丸,冲进本丸天守群的庭院。
朝仓家的守备足轻死在他手中的人数并不多,相反,织田军第二梯队骑马队的侍大将、骑马队成员斩杀的敌军数量比他还多。
并不是说竹中半兵卫不给力,而是他心里面只有一个目标——越前国国主朝仓义景。也就是王天邪和暴力超龄伪萝莉织田信子口中的义景颤狸。
这是因为王天邪并不知道早在今天早上丑时时分,朝仓义景这只颤狸就偷偷带领三百骑马队,通过密道远远地脱离了他的包围,随后步行了两个时辰,悄然无声地逃回一乘谷城去了。
站在本丸大天守阁顶层面对竹中半兵卫的,是手持着大太刀的朝仓景行。
“朝仓景行在此,来者何人!”朝仓景行看到竹中半兵卫后,嘴里面一声大喝。
“在下竹中半兵卫,奉师父织田王天邪命令,前来讨取朝仓义景的首级!朝仓义景那个只懂得逃窜的懦夫在哪儿?”竹中半兵卫看出对方不好惹,嘴里面极尽侮辱。
“你敢辱骂在下家主!死吧!”朝仓景行果然被竹中半兵卫的话激怒了,挥舞着手中的大太刀就向竹中半兵卫扑去。
“呛!”
竹中半兵卫丝毫没有害怕,双手紧握大太刀的刀柄用力一挥,两柄大太刀瞬间撞击在一起。
可惜的是,竹中半兵卫忘了自家师父曾经说过一句“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的金句。
朝仓景行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因此,即便他在盛怒之中动作有很多明显的破绽,但是,他的每一刀却明摆着要和竹中半兵卫同归于尽,这下子反而弄得竹中半兵卫有些应付不来了。
只见他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每一刀都大开大阔。每一刀都彷如富士山压顶一般势重。
竹中半兵卫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渐渐开始有孝麻,甚至虎口开始有些迸裂的迹象。
万幸的是,朝仓景行毕竟已经步入中年,在体力上远远比不过年仅十六岁的竹中半兵卫。
再加上他现在这样猛砍猛劈,可是最耗费体力,因此,很快就已经变得气喘吁吁。
经历了“一鼓作气”的阶段之后,此时的朝仓景行早已步入了“再而衰”的地步。
他只觉得手中的大太刀是如此的沉重,每一刀挥舞出去的拉扯力都仿佛要将自己的双手从肩膀上撕裂下来。
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那股即便无法斩杀竹中半兵卫。也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意志。
竹中半兵卫此刻同样十分郁闷。他能清晰地感觉出对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偏偏就是这一口气,依然支撑着对方频频向自己用力攻击,迫使他必须防御、挡格。
每当他想要发动攻击的时候,对方的刀却先自己一步狠狠地斩了过来。除非他宁愿挨上这一刀将对方斩杀,否则就必须转攻为守。
甚至有几次如果不是他仗着自己年轻,动作相对灵敏一些,以及天守阁中的烛台、木桌等家居用品的阻扰,他早就已经被朝仓景行斩杀倒地了。
岂可修!如果师父对上他,想必也会很头痛吧!竹中半兵卫就地一滚,躲过朝仓景行的一刀直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着。
只不过,他这一分神。朝仓景行登时连续两步冲了过来。
紧接着,朝仓景行手中的大太刀先是左上向右下斜劈,紧接着中路从右向左横劈,继而双手一翻从左下向右上斜劈,最终在从正中央狠狠地从上向下砍了下去。
连续四刀行如流水。完全没有一丝不连贯。
“呛啷!”
竹中半兵卫双手紧握刀柄坐支右挡,但依然无法躲过最后一刀,手中的大太刀直接被朝仓景行的直砍,从刀刃正中央一刀两断。
朝仓景行的大太刀斩断竹中半兵卫的刀后,刀势并没有停顿,继续向着竹中半兵卫的脑门斩了下去。
好在王天邪这个师父还是十分尽心尽力的,对于竹中半兵卫这只长得和雪姬小萝莉一模一样的极品伪娘的操练,压根就没有因为对方貌美如花而有所留情。
因此,竹中半兵卫在手中大太刀断裂的刹那间,身子千钧一发之际向后一退,堪堪避过了朝仓景行的这一刀。
但是,他虽然躲过了这一刀的刀刃,却没能躲过这一刀所产生的风压。
大太刀切割空气所产生的风压,令竹中半兵卫只觉得脑门传来一股火辣的刺痛,紧接着就感到一丝火热、滚烫的鲜红色液体正从脑门流淌下来。
他的双眼瞬间被鲜红色所渲染,咸涩的液体瞬间模糊了他的眼膜,更带给他的双眼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竹中半兵卫半眯着双眼,用最后一丝视力看清楚了朝仓景行的位置。
随后,他便趁对方的大太刀斩在铺了榻榻米的木质地板上,还没有抬起手来之际,双脚用力一跺地,整个人像一枚出膛的铅丸,撞进了朝仓景行的怀中。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大太刀的刀柄,左手用力抵在已然断裂,只剩下半截的大太刀刀刃背部正中央,借助扑向朝仓景行的冲击力,将刀刃切进了朝仓景行的肚子。
由于没有了上半截的刀刃,他的大太刀要想刺入朝仓景行的肚子可是有一定的难度。
他唯有在朝仓景行受疼来不及反应之际,双腿用力向前推,双手用力将刀刃彷如切西瓜般,硬硬地挤压进朝仓景行的身体内。
“啊啊啊啊啊……”
竹中半兵卫紧闭着双眼,强忍住眼中的刺痛,嘴里面一边大喊着,一边用力将朝仓景行推得一步接一步地后退。
肚子传来的疼痛,竹中半兵卫的奋力推撞,经过了长时间用力挥舞大太刀所产生的疲累,令朝仓景行再也无法反抗,甚至连握紧自己的刀都感到十分吃力。
“嘭!咔喇!吱呀……”
“啊啊啊……”
突然,竹中半兵卫感到自己将朝仓景行推撞在了什么木质的东西上,耳中传来一连串木料断裂的声音。以及朝仓景行的大声惨呼。
随即,竹中半兵卫就感到自己双脚一空,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
耳中传来的是呼啸着的风声,肚子传来的是因为飞跃到空中向下自由落体而产生的发麻与颤抖。
“嘭!咔啦啦啦……”
紧接着,竹中半兵卫就感到自己的身体撞击在一片接一片硬片所组成的斜坡,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斜坡向下滑落。
在这一刻,他再也顾不上眼中的刺痛,奋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料,入眼的那一幕将他吓了个半死。
他现在身处的。是敦贺城大天守阁的三层屋檐外侧的瓦片上。正顺着斜斜的屋檐向下滑去。
顺道说一句。大天守阁的三层,距离地面起码十五米以上。
在他身下是一片片的瓦片,问题是,光滑的瓦片虽然因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向下滑落。但对于辅助他停下来没有一丝一毫帮助。
慌乱中的极品伪娘突然急中生智,将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大太刀,刀刃向下狠狠地刺入屋檐的木结构中。
如果是完整无缺的大太刀,这样做自然可以瞬间刺入屋檐的木料中,将他挂在屋檐上,但是,他现在的刀却根本不足已刺入屋檐。
好在竹中半兵卫现在距离屋檐底部还有一段距离,他侧着身子,双脚用力将瓦片一片接一片的推开。借以降低下滑的速度,同时双手将刀刃死死地切压在屋檐的木料上。
终于,刀刃切在屋檐上的切痕借助下滑的力度由浅变深,最后顺利切进了屋檐之中,在竹中半兵卫即将甩出屋檐之际。将他挂在了屋檐的边缘上。
至于朝仓景行……嗯,这家伙十分悲哀地从屋檐底部甩了出去,享受了一把“人间大炮”之……呃,不对,是“空中飞人”之后,“嘭”地一声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朝仓景行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道道蜘蛛网状的裂痕,登时引来一众织田家第二梯队侍大将们的好奇。
众人连忙抬头仰望,才终于发现了被吊在半空,随风飘来飘去的某只极品伪娘。
这下子众人顿时慌乱了,有的立刻跳上马就冲向王天邪的本阵通风报信,有的连忙冲进本丸大天守阁,向着顶层瞭望台跑去,更有的连忙说大家一起在下面高举双手接着半兵卫大人。
位于本阵的王天邪听到消息后大吃一惊,二话不说跳上第二代南蛮名马“鬼鹿墨”的马背,双腿一夹“鬼鹿墨”的腹部。
向来十分有灵性的“鬼鹿墨”立刻撒开铁蹄冲向了织田家本阵,瞬间糊了前来通报的侍大将一脸灰。
当王天邪赶到敦贺城的本丸大天守阁下面时,入眼的是自己的便宜徒弟仍然半吊在空中。
“所有人面向地面趴下!”王天邪来到之后先是大声吩咐在场所有织田家的武士、军阵。
众人听到他的吩咐后,连忙躬身伏在地上,再也不敢看向天空。
“雪子!不要怕!闭着眼睛松手!”随后,王天邪对着竹中半兵卫大声喊叫,同时跳下“鬼鹿墨”的马背,仰头跑向竹中半兵卫的正下方。
“雅子!拜托你了!”王天邪一边跑,一边对怀中黄泉根之国三巨头之一的雅子轻声说。
雅子咔嚓、咔嚓、咔嚓地咬了咬牙齿,仿佛在说没问题似的,紧接着就从王天邪的怀中窜了出去,向着高空飞去。
与此同时,听到了王天邪喊声的竹中半兵卫,出于对王天邪这个师父的信任,咬紧牙关,紧闭着双眼,双手一松。
某只极品伪娘瞬间就从高空向着地面自由落体,玩起了敦贺城高空的极品伪娘。
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嘴巴里面钻出来似的,浑身上下完全发不出一丝力气,头发、衣服都在呼呼的风声中向上绷紧了,甚至就连时间仿佛都瞬间变得十分漫长。
“噗!”
紧接着,他就感到自己摔在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同时,从高空坠落的究极不适感也顿时消失不见了。
竹中半兵卫直到这时,才终于有力气揉了揉双眼,他想看看自家师父到底怎样救他。
有趣的是,这一看不打紧,某只极品伪娘登时“噗”地一口鲜血直喷十公里之外,然后大脑一片空白,两眼一闭,果断晕倒了。
好吧,任谁看到自己正坐在一片青蓝色火海之中,坐在一个直径达到三米多近四米惨白骷髅头的顶部,恐怕都会像竹中半兵卫这只极品伪娘的反应一般。
没错,千钧一发之际,雅子硕大的身影接住了向地面坠落的某只极品伪娘,她身上的尾焰十分温柔地将某只极品伪娘下坠的力道消减了。
当雅子将晕过去的竹中半兵卫送到王天邪面前,王天邪身处双手,将再次恢复成拳头大小的雅子捧在左手手心,右手则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顶尾焰,表达自己的感谢。
雅子仿佛十分享受似的,在王天邪的手心中咔嚓、咔嚓、咔嚓地咬着牙齿,仿佛在开心地笑着。
随后,王天邪才将雅子送回自己的怀中,抱起自己这只极品伪娘徒弟,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心口。
“哇……师父哇!咱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哇!”十六岁的极品伪娘这次恐怕是吓得够呛,再也顾不上什么武士的尊严,仿佛一个孝子般将头埋进王天邪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不过,在场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这只极品伪娘有失武士的尊严,再怎么说,他也是在将自己的敌人拼死斩杀的英雄。
敦贺城随着朝仓景行的死亡,彻底陷落了。
王天邪命令织田鬼军、织田家第二梯队将整座城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朝仓义景这只义景颤狸的影子。
直到他在织田鬼军侍大将的带领下,来到密道的出口处后,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王天邪看着密道,想了想后,嘴里面终于下达了命令:“全军!在敦贺城休整两天,二十二日出阵一乘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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