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残躲避徭役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无论中外比比皆是,真出现了这种情况就说明徭役的频率已经太过了,没有的话就说明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自残这招也不是碰见谁都好使的,自残重了得不偿失,自残轻了没有作用。甚至越是碰到雄才大略的君主越没用。十九世纪埃及内忧外患,掀起阿里改革。阿里引进西欧先进的科学技术,设备和人才,希望借此摆脱英法和奥斯曼的控制,让埃及独立。
任何逆境改革,军事都是重中之重,阿里时期的埃及战争极为频繁,哪怕是军中条件也很艰难,许多适龄应征青年宁肯弄瞎一只眼睛,也不愿意去当兵,然而当时埃及执政者穆阿里为了扩充军备,强征伤残青年,专门组建了两个清一色的独眼龙步兵团。
真要有人敢狠心砍掉自己一条手臂躲避徭役,说不定燕王会休息一段时间休养生息,但一般的自残,在他这里是不顶用的。
蓟城城内,巧惜正在点火烧饭,女儿回来让父母很是高兴。张父的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不断的阻拦道,“让你母亲做就行了,在王府当中做事,家里这些粗活怎么能让你做呢?”
“没关系的父亲,王府里面人可多着呢,光是女眷就有上千人,没有这么累的!”巧惜很是乖巧的烧柴,边弄边道,“大王说,以后这些柴火不让往城里堆积了,除了引火之外,都用一种石头烧饭,大王说那叫煤炭。”
“石头能点着么!”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边,面露不相信的神色叫道,“姐,听说又征发徭役了,不少邻居都跟随县尉进了山,怎么总是征徭役啊。”
“征徭役是修运河、筑城,不然这些城墙道路都是哪来的!”巧惜笑呵呵的摸着弟弟的头发,微微摇头道,“在家的时候多注意一下,把头发洗干净。”
看见家里父母弟弟头发上的油污,巧惜也有些看不过眼了。她记得司马季专门讥笑过关于头发的事情,连文士都一头油腻,百姓农户的脑袋都能种地。
“咱们这种寻常人家,哪有这么多讲究。”张父苦口婆心道,“父亲那时候不得已,把你卖到了王府当中,本以为这辈子不能相见,却没想到大王对你不错,巧惜可不要怪父亲啊。”
不过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于张父的预料,和女儿不仅没有一辈子不能相见,巧惜反而时时的接济这一家,甚至在一年前,他们家都搬进了蓟城居住。
“殿下待我很好!”巧惜说话浅尝即止,也不想透漏燕王府里面太多的事情。
“可他每年都征徭役,每次都这么多人,一些人嘴上不埋怨么!”小男孩有些不服得道。
“小弟真应该管教一下了!”本来笑盈盈的巧惜就是脸色一变,带着怒意训斥道,“有谁不满?我不是拿了钱让父亲免服徭役了么。别人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提到徭役这件事,巧惜脸色就是一变,再也不复乖乖女儿的样子,这种样子包括张父张母都从来没有见到过,就像是一只发怒的母老虎一般,把小男孩都吓到了。
好半天,张父张母才把小男孩哄好,脸上讪讪的道,“女儿,让一下你弟弟,他也才刚刚十岁,刚刚他真是吓到了。”
“总比以后被砍了脑袋好!”巧惜长叹了一口气美目流转,“殿下喜好法家经典,一直都是严刑峻法的,小心祸从口出。”
“不说这件事了,巧惜,母亲问你点事!”张母瞟了一眼丈夫,拉着自己的女儿去了一边,张夫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母女两个在干嘛呢?
几句话之后,巧惜的脸色就变得红红的,母亲问的太直接了,微不可查的点头嗯了一声。
“巧惜,你要是留下一儿半女,以后就不愁了,王府的女眷这么多,你现在岁数小得到宠幸,以后可就没准了。你父亲老了之后就行了,现在一旬没有几次。”张母像是做贼一般,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对女儿孜孜教诲。
“知道了,女儿会想办法的。”巧惜红着脸声如蚊蝇的小声道,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燕王府内,正在算账的司马季打了一个哆嗦,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不过也正是这个哆嗦,让他完成了计算,拿着算盘使劲一晃,将结果归零,很是高兴的道,“将铜钱穿起来入箱放入府库当中,虽然数量并不是很多,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因为免除徭役,燕王收到了十九万钱的费用,这让他非常高兴,甚至连主簿、记事、录事都有些不明所以,这要是传出去,燕王横征暴敛就算是坐实了。
“殿下,不知道为何发笑啊!”录事童江有些摸不到头脑的发问,谁不知道燕王府根本不缺钱,几十库房的铜钱是假的么?还不知道又新建的库房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呢。
放什么?当然是放的大象皮和里面包裹的东西,可惜司马季不知道众人所想,正好心情不错就解释道,“用税代替徭役是一种进步,前汉时期,汉朝就是这么做的,免除徭役一月,交钱两千。本王虽然只收了一百钱,这却说明封国有的百姓已经有了余钱,可以承担得起用交税代替徭役,这让本王如何不高兴呢,表明燕国民间有了财富的积累。”
汉朝在休养生息之后,民间出现了财富,当然也会影响到徭役上面。所以才会出现了交钱免疫的事情,徭役变成货币税或者用实物代替本身就是大势所趋。这种转变一定要有一个基础,基础不够就算是可以达到,也会倒退回去。
这次能收上来钱,至少说明燕国境内,司马季一顿夏季伯操作终于有了效果。这已经说明封国境内的变化,不仅仅是拆了房子,凿了运河,变化已经出现在了民间。
不然这些交钱的佃户农户拿什么交钱,还应该每天为了填饱肚子发愁。没钱能交税么,不能,其实就和贾南风想要把南征所获卖给士族变现一样。为什么不能卖给普通人,问题是普通人也买不起啊。
如果想要在晋朝挖掘购买力,平民阶层就不要想了,多了解一下士族喜欢什么,比什么都强,平民阶层根本就没有钱。就算两千多万平民,也不会比几十万士族更有钱。而现在能收上来税说明,燕国的平民已经开始有钱了,这如何能不让人高兴?
将这个道理解释通了之后,几个官吏马上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道,“殿下高瞻远瞩,吾等不及也,封国有殿下的治理,相信要不了几年还会更加富庶。”
“殿下日夜操练,才有了今日燕国的一切啊……”童江一副生逢英主表情开口。
“殿下各种手段信手捏来,思虑之远,神鬼莫测啊!”冯吉一开口,众人都问问点头,一副本来就是如此的样子,显然已经入戏很深。
“有诸公的辅助,燕国才能更加富庶。”司马季一副我还撑得住,你们不要停的表情乐呵呵的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希望可以持续下去。如果只是一次的话,不能说明什么。”
徭役的辛苦已经被证明是值得的,司马季现在更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标准就是士族怎么做,他稍微轻一点就绝不会出问题,燕王已经决定摸着士族过河。
不过现在他正在做一件小事,做鞋,或者说是靴子,用来冬天穿的,一定要适应塞外的气候。
燕王并不想要带着一个军队去远征,结果回来全得截肢,封国没有这么多人力浪费。不多做准备,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了冬天,塞外的积雪没过膝盖十分正常,就现在中原的靴子么。不能说是一点用没有,只能说是没有大用,学习胡人当然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在燕王眼中,胡人的靴子也可以在改进一下,更加舒适,更适应塞外环境。
司马季南征的时候,忽然就灵光一现,决定收集动物皮毛,准备回来做鞋用。所以不论是大象、犀牛、鳄鱼、野猪还是水牛,南征军见一个杀一个,扒皮晒干也要运回来。
可经过试验之后,最终大部分没有价值,还是牛皮最合适,剩下的用来做鞋实在是太浪费了,他也没工夫再去中南半岛杀一次,剩下的大象皮、犀牛皮、鳄鱼皮只能留着燕王府自己用。
“棉花已经能活下来一半了,这就是好事。本王不怕等!”司马季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道,“等到了没有异常天气全部存活的时候,所有封国的百姓,就不会有严寒之苦了。等到七成棉花都存活的时候还要扩种。”
现在燕王发现了一件事,他的情报有些不够用,尤其是面对塞外的时候,更是两眼一抹黑,现在必须要建立一个真正能应对局势的情报部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