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只有一个,尽快耗光三大晋商手里的现银,也释放出一个煤炭储量不足的假消息,迷惑以李鲁生为首的东林党和晋商。
李鲁生得知了这个消息,当晚就宅子内款待了三大晋商,也算是东林党一定能赢以前的一场庆功酒。
东林党只认自己的道理,晋商只认银子。
李鲁生很清楚自己这一次能让晋商赚多大一笔银子,这笔银子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香火情。
晋商的香火情还是次要的,李鲁生真正看重的是他这一次取得了晋商的信任,让晋商知道只要跟着他李鲁生,就是碰见了朱舜那个灾星也能让他们赚钱。
有了这一次的信任,下次再找晋商筹集银款就简单多了,也就是说五大晋商手里庞大的银款,成了他随意可以调动的实力。
紫檀酒桌上,李鲁生只喝了三盅酒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是酒劲大,而是想到五大晋商手里所有的银款能够为他所用。
足够让他醉上三天了。
有了这么一批庞大的银子在背后支撑,李鲁生都开始为自己谋划怎么一步步成为内阁宰辅了。
李鲁生不是金之俊那般的空想,而是凭借他的心计城府,筹划一盘真的可行的大局。
“来。”范永斗想到这一次自己吃的煤炭最多,等他手里的三十万两现银用完了,李鲁生才安排靳良玉和梁家宾两位大晋商继续吃煤炭,满面红光的站了起来,主动敬了李鲁生一杯。
范永斗拿着官窑青瓷酒杯,重重的碰在了李鲁生的酒杯上,满面红光的笑道:“本员外敬李阁老一杯,希望以后有这样的好事,李阁老不要忘了本员外。”
阁老是内阁宰辅特有的敬称,李鲁生早就不在朝廷为官了,就算当初在朝廷做官的时候,也没做到阁老的位置,当不得一句李阁老。
范永斗看似是在借助酒意,说了一句醉话,但是醉不醉的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不仅不醉,还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范永斗说出这些话只要一个目的,暗示李鲁生只要能让范永斗一直这么赚银子,愿意把他扶植到阁老的位子。
李鲁生及时的给出了反应,抚须笑了笑:“仲荣先生抬爱了,在下以后还指望几位的帮衬。”
范永斗的表字不是仲荣,还完全和仲荣搭不上边,仲荣是明初一位名人的表字。
江南第一豪富沈万三。
经商的人不会不知道沈万三,李鲁生是在用一个沈万三回应范永斗的阁老。
只要范永斗支持他成为阁老,李鲁生就敢让范永斗成为晋商里的沈万三,至于怎么能积累这么庞大的家业金银,只有一个办法了。
为范永斗前往满清的马帮,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可以允许范家似开一个榷场。
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东西,在场的几人都明白,不用明说。
至于李鲁生有没有这个能力,范永斗和其他两位大晋商相信,绝对是有的。
范永斗用三十万现银吃下了一大部分的煤炭,煤炭的价钱已经压低到了一钱银子一担,等再过了几个月,彻底摧毁了工业派在顺天府的根基。
煤炭的价钱就能从一钱银子一担,恢复到正常的三钱银子一担。
到那个时候,范永斗转手一卖,手里的煤炭就能翻三倍的价钱,三十万两就变成了九十万两。
近一百万两。
范永斗的马帮累死累活干一年,还要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赚不到二十万两银子。
现在只是按照李鲁生的安排,坐在家里喝喝茶,收收账,安排好一些储存煤炭的仓库。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三十万两银子变成近一百万两,这生意未免也太好做了。
有这等通天本事的李鲁生,还没有在朝廷为官,等到他成为了内阁宰辅手里掌握了大权,让范永斗在辽东边疆开办一处榷场,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那时范家都不用和大清国做买卖了,光是榷场每年收取晋商和大清国商人的牙钱,足够范家富可敌国了。
想到这里,范永斗再次敬了李鲁生一杯,郑重的说道:“没有什么帮衬不帮衬的,你我以后就是一家人。”
“听闻你家长子还有一房平妻没娶,本员外有个侄女知书达礼,还是本员外一母同胞亲昆玉的女儿,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鲁生直接把酒杯放在了桌子,在三大晋商愕然的目光里离开了酒桌,就在三大晋商以为范永斗哪里触怒了李鲁生,想着怎么弥补双方的关系。
李鲁生再次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张墨迹未干的桃红色宣纸,情真意切的说道:“这是犬子的生辰八字,姻亲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还望范兄回去以后,尽快把犬子的生辰八字交给令昆玉。”
“哈哈——”“哈哈——”
范永斗也只是提了一嘴,没想到李鲁生还真是个爽利人,当场就写了生辰八字。
心里对李鲁生成为内阁宰辅更有信心了,更对朱舜默哀了一声,摊上了这么一个对手。
不是谁都能没有底线到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利用,还是独苗单传,虎毒还不食子。
范永斗放心了,其他两位大晋商却担心了,好事不能总让范家全占了。
煤炭这件事就因为范永斗先一步答应,抢了一个先机,吃下了足足三十万两白银的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