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什么?狼人?”商洛还没问清楚是什么,法厄同队长就已经出动了。
【这家伙还真是争强好胜。知道我们的战士卡琳可以罩住一队人之后,她也想要把我们罩住。让她去吧。】
其他人也都停在了原地,没再上前。因为他们全都选择尊重法厄同的意见。
“所以狼人到底是什么啊?”商洛问道,“有狼人会不会有什么吸血鬼?”
【哈。】
“你哈什么?”
【有没有吸血鬼,你得去问狼人。而狼人是什么,你得去问精灵——或者你问问旁边的提图斯先生好了,他更专业。】
“狼人是吗?”前面箱子里噼里啪啦地已经交火了,提图斯也站到了所有人前面,站在了商洛旁边。
“如果你问狼人具体是什么,你得去问精灵。”提图斯给出了与阿波罗尼娅同样的回答,“因为对我们来说,狼人是无法理解的,纯粹荒野之灵。”
“额什么意思?”
“这是个相对概念。比如对我们来说,精灵是掌控荒野的白银时代的先行者。他们掌控了魔法的本质,是灵界的原住民,和人类在灵界争夺对燃素的控制权——然而即使是精灵,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是魔法中的秩序,将千丝万缕的魔力编制成可以被人类学习的绘卷;但是就像精灵从乡野的蛮族中派生一样,狼人是从精灵中派生的。”
“哈?所以他们是精灵的大敌?”
“嗯。”提图斯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打算灭亡蛮族——因为灭亡蛮族会让精灵强大起来。如果再倾尽全力灭亡精灵呢?那狼人一定会填补精灵的空位。狼人之后还有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但在我们未知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给我们的对手收尸,然后取而代之。这就是罗马面临的永恒战争的根本缘由,因为只要荒野还在,蛇就是杀不死的。”
“所以,‘它’是杀不死的?”
“???”提图斯愕然道,“您说得太对了,果然这种问题用震旦语这种原初的高等语言来解释会更好,拉丁语这种四手工具就是不好用。蛇就是‘它’,荒野中的‘它’。它藏在草丛里,藏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人类才会畏惧它。在我们烧净所有杂草之前,它依旧对人类有威胁。”
“哇”商洛摸着额头,“你们真是辛苦啊。”
“我们也很希望像震旦一样扫清长城以内的荒野。但罗马,终究只是此生文明。我们不是埃及,不是亚述,不是巴比伦。我们时代甚至在希腊人之后,历史留给我们的时间迄今为止只有两个千年。我们没有办法像震旦一样从万古以前就开始荡涤寰宇,我们也不能像震旦一样把蛮族的头颅砍开献给神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然会这么做。可是时间实在是不够了,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看了看大都会的夜:“这或许就是次生文明的悲剧吧。不过想想埃及,也不怎么亏,至少我们体验过世界霸主的滋味。而埃及人兴盛的时候,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让他们统治,他们除了堆石头大山之外没什么事可做。到如今,只有石头大山和荒废的神庙可以证明埃及人来过。但罗马,已经把工业时代的黑烟留在了世界的地层里。塑料袋和人造玻璃,这些工业污染,是真的不会降解啊~~”这是个复杂的情感。虽然对地球有污染,但地球真的在乎这些污染吗?这就不得而知了。而正是这些塑料袋,这些玻璃,能够长久地在地层里留下人类文明的痕迹。
“我不太能理解,但是好像也能理解些。”
“嗯。”提图斯点了点头,“我一致觉得,只有震旦能够理解我们。所以按照维多利亚陛下的意思,我们其实不准备给震旦添麻烦。”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我们打算在灵界建立防线,形成某种程度上的‘绝地天通’。既然历史要带走我们,我们就把魔法一起带离这个世界。把我们与精灵、精灵与狼人,狼人和别的什么‘它’的冲突全部留在灵界。这样震旦要解决的,大体上就只有存在于尘世的科技蛮族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商洛点头道,“说实话,精灵我还尚且能够理解——但是狼人这玩意儿,我第一眼看到都麻爪了。”
“麻爪?什么意思?我们只学了学术震旦语,这种口语不太理解。”
“意思是我整个人受到了观念上的冲击,导致‘麻了’。”
“是的呢这种没完没了的荒野来敌,确实是让人想要说一句‘马拉卡’。不过狼人作为荒野之灵,和精灵也是不一样的。”
“哦?比如呢?”
“比如精灵虽然居住帷幕之后的荒野里,但那片荒野里不是所有地区都有意义。精灵,归根到底还是要居住在有意义的地方。比如这里的大都会,比如东欧的长夏王庭,比如不列颠和北欧的其他精灵领土之类。而狼人这玩意儿,是从帷幕后方的真正的荒野中来的。就像世界上许多不为人类所知的未至之境一样,那里是没有被人类所认知的世界,只属于自然。”
“这么说来,就‘荒野’这个概念来说,狼人要比精灵更加纯粹?”
“是的,您可以这么理解。精灵还是不够野,狼人才是最野的,啊,只有外星人了吧。如果说地球本身有个盖亚意识,那么盖亚之子一定是狼人。或许在世界各地的某个地方,狼人在作为世界的守护者和盖亚的卫兵在对抗外星人吧。毕竟外星人连荒野都不是了,是从纯粹虚无中来的。”
“哈?真有这种事吗?”
“未必没有可能哦。”提图斯答道,“或许我们能够安全地生活,都是因为有狼人在守护世界也说不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间接证据是有的。比如.我们其实和狼人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