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顿时哑然,心中有难以言状的战意与动容,他何尝不想替云旭报仇,云井辰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便让他打从心底产生了共鸣。
“但凌姑娘那边……”他略带迟疑的开口, 有些许复杂。
“以她的个性,即便本尊不做,她在等待小白苏醒后,也会同本尊做出一样的决定,”云井辰毫不犹豫的说道,他太了解这个女人,因为从骨子里,他们二人便是一样的。
自己的人,怎样折腾,怎样调侃,都可以,却容不得旁人伤害其一分一毫。
谁伤了他们,便要用血来偿还。
“你打算怎么做?”绝杀终是被他说服,甚至于,想要插上一脚。
他的反应在云井辰的预料之中,红艳的嘴唇弯起一抹好看的弧线,“自然是杀上门去咯。”
“就这么杀上轩辕府?”这会不会太大胆了?难道不需要在暗地里好好计划计划么?
“以本尊的实力,需要偷偷摸摸的吗?更何况,如今的轩辕府已是一盘散沙,是绝好的动手时机。”轩辕勇已死,剩下的只有虾兵蟹将,根本不值得他大动心思去算计,去谋划。
用过早膳,云井辰扔出一锭元宝,然后夺窗而出,两道人影迅速划过长空,朝着轩辕府的方向一路绝尘而去
此时,这间曾门庭若市的府宅,如今却是满目缟素,白帆悬挂在府外,白色的灯笼挂在房梁,府门紧闭,周围没有任何人烟,从那紧闭的红漆大门内,有和尚的诵经声,传出。
“呵,往生咒?”云井辰傲然站定在那块威严霸气的牌匾下,神色淡漠,甚至带着几分讽刺。
念着往生咒为轩辕勇送行,他配么?
衣袖由上至下猛地挥落,天玄巅峰的玄力爆体而出,犹如一把森冷的刀刃,刺破空气,轰隆一声,撞翻了红门。
“哐当!”一声巨响,厚实的大门狠狠的摔在了院子里,诵经声戛然而止,漫天的尘埃,正在凝聚,在蔓延。
“怎么回事?快,快去看看。”
“所有人马上警戒!”
从四面八方有凌乱吵杂的脚步声往前院围拢,玄力的波动徘徊在空中,原本空无一人的院落,在短短数十秒内,门庭若市,攒动的人影紧张的握着武器,他们惊恐、害怕、不安的看着府门外,那抹熟悉的好似死神般再度降临的妖艳人影。
云井辰上次的造访,让他们记忆深刻,即使是在睡梦中,只要梦见这抹红影,就会让他们从噩梦中惊醒。
“云族少主!”一名长老在听到风声后,匆忙赶来,“你还来做什么?”
他略带不安的大声嚷嚷着,“家主大人已经死了!你满意了吧?死者为大,难道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他不敢用太尖锐的言词,去刺激云井辰,就连实力最为强悍的家主,也惨死在五台山,想也知道,必定是凌若夕所为,而云井辰,谁知道他是否是帮凶!
“本尊不过是来替一个人讨回公道的,至于轩辕勇,此等狼子野心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面露一丝不屑,挑眉看向正厅内,那被苍木的白占满的灵堂,眉头暗自一皱,一股强悍的气流,自他脚下腾升而起,一股可怕的飓风,以他为轴心,笔直的穿过前院。
“啊!”饶是这帮弟子早已有所戒备,但仍是被这股力量给掀翻在地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轰轰轰!”飓风撞击上厅外的灰墙,好似炮弹轰炸而来,巨大的震动,让牢固的房间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很快,房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窸窸窣窣的尘埃,洒落在地面。
“轰!”支撑房顶的暗粱轰然掉落,随后,整个房间彻底轰塌,石块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巨响,震得人双耳发聩。
空气里,有细小的沙粒正在弥漫,在涌动。
“他还不配设立灵堂。”云井辰漠然启口,气势凌厉且可怕。
这帮狼狈倒在地上的弟子们,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眼看着灵堂被毁,看着大厅塌陷,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但还未等他们动怒,未等他们斥责云井辰放肆的言行,他忽然双手在半空中迅速转动,似在画着什么复杂的图纹
众人暗自警惕,一双双戒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起。”言简意赅的一个字落下,自他的脚下,立即有银色的耀眼光芒窜出,一道结界,以他为轴心,将整个府宅笼罩在内,宛如一个巨大的光球。
京师里的老百姓都见到了那抹遮天蔽日的银色光芒,他们停下步伐,站在大街小巷里,怔怔的看着银光传来的方向。
“好像是从第二世家传来的。”
“不会是有人趁轩辕家主刚死,就想上门去挑衅吧?”
“要不要过去看看?”
……
百姓们猜测着,犹豫着。
“好了,现在本尊陪你们好好玩玩。”云井辰缓慢的迈开步伐,走入前院,他面带邪笑,但他笑得再动人,此刻这帮人也难找到任何的惊艳,他们只觉得恐惧。
一种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
玄力的爆炸席卷整座轩辕府,惨叫声络绎不绝的回荡在云井辰的耳畔,红衣染血,青丝如群魔乱舞,每一次挥出攻击,必定会有一批人倒下,惨死在他的脚边。
绝杀甚至不用出手,他略显惊愕的站在大门口,看着云井辰发威,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收走敌人的性命,心里不禁有些揣揣。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轩辕府内,残留的三百余众弟子,五名长老,此刻通通死在了云井辰的手下,变成了地狱的亡灵,鲜血宛如小溪,从后院一路流淌到前院,断臂残骸随处可见,空气里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更是刺激着人的胃。
云井辰释放着威压,仔细将府宅中每一个角落搜查过,确定再无一个活人后,他这才停下了杀戮的步伐,抬脚朝大门走去,黑色的马靴踏过地上汨汨的血泊,每一步都会有一个血脚印出现。
火红的衣衫,与这尸山血海的画面交相辉映,他染血的面容,邪魅非常。
一只脚刚跨出门槛,走下门外的台阶,忽然,他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两座石狮子上方,刻着轩辕府三个字的牌匾,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轩辕府?”似嘲似讽的呢喃后,他果断出手,气浪幻化成的劲风,砰的袭上那面牌匾,刹那间,木屑从空中纷纷扬扬的掉落下来,悬挂在轩辕府外,象征地位的牌匾,变成了残渣。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轩辕世家。”他冷冷的扫过地下的狼藉,随后,双足轻点地面,纵身跃起,消失在了头顶上这片无垠的蓝天中。
随着云井辰与绝杀的离开,那道结界,也随之消失,不少百姓难忍心里的好奇,慢吞吞的朝轩辕府的方向走来,他们想要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束银光又是什么。
但当他们兴致勃勃抵达府外,却被这宛如人间地狱般的场景给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四肢不停抽动
“死……死人……死人拉!”一声尖利的惨叫,更是为这可怕的府宅,增添了几分阴森。
很快,得到消息的大理寺官员,连通刑部尚书,率领一千九门士兵赶到轩辕府,饶是见惯了各种案件的他们,在面对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时,仍有些胃酸翻腾,脸色极其难看。
轩辕府驻扎在天子脚下,突然间出现这么大的惨案,就算想满也瞒不住,更何况,敌人既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他们也担心着,这是否是对朝廷的挑衅与示威,他日,犯下这累累惨案的人,是否会对朝廷,对皇室出手?
显然,他们完全想得太多了,在进宫汇报情况时,凤奕郯也在御书房中,听闻此事后,他冷声道:“不需要再查了。”
能够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凌若夕,除了她的人,不可能再有别人。
如今轩辕府成为历史,以她的势力,并非北宁国可以去挑衅,去挑战的。
几名官员顿时惊了,他们茫然的眨眨眼睛,怎么听王爷这话,他是知道犯案的人的身份的啊。
“皇弟说得没错,这件事到此为止,将轩辕府查封,清扫现场,不要引起百姓们的恐慌。”北宁帝与凤奕郯的意见如出一辙,他们得罪不起凌若夕,那么,只要她没有做出对北宁国不利的事,没有太过无法无天,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更何况,轩辕府的灭亡,作为皇室子弟,他们心里未尝不是高兴的。
各大世家凌驾在皇权上已有数百年,尤其是近年来,轩辕府的人更是仗着第二世家的威名,在各地方狐假虎威,可偏偏朝廷拿他们也无可奈何,百姓的怨言早已生出,不过是碍于轩辕府强悍的实力和手段,才不敢吭声。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正是推翻各大世家的绝好时机。
几名官员虽然猜不到他们心里所想的,但他们仍是乖乖的点头,不愿再就这件事彻查下去。
“皇弟,”目送大臣们离开后,北宁帝扭头看向坐在下首的凤奕郯:“你离开五台山时,可有见到南诏国国君?传言,他自打率兵前去后,到现在还未回朝。”
凤奕郯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本王并未同他一起离开。”
言下之意时,在他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至于南宫玉的下落,他更不晓得。
“也罢,朕已让人密切留意近日来南诏国的动静,”北宁帝并未对这件事太过在意,南宫玉若是死了,对北宁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作为帝王,他不是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若南宫玉一死,南宫皇室将再无继承人,国内必定大乱。
“凌若夕的事,你怎么看?”他转眼便提起了另一件事。
“以她的个性,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挑衅她,她不会对北宁出手。”凤奕郯斩钉截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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