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书院放假,听闻是朝廷里的大人物此次下江南巡查,所以整座云藩城的官府机构都停业一天,书院还组织部分学生排队到城门口拍手喝彩,恭迎圣驾。
我一早就按着烨给我画的地图,找到了他所住的地方。走到院子里时,忽觉有人语声,我便站在门外,从开着的窗户侧角,窥视里面的动静。
只见弥散着青烟的屋里,坐着两个人,挨得是极近的样子。变装后的烨,正表情专注地用纤白修长的手,在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的肩膀上抹着东西。那个男子身材健硕,肌肉匀实,五官俊洒,只是双目游离,神态闲散,徒减了那人本该有的神采。
“裂口深长,幸而只损皮肉,不及筋脉,张兄日后练剑时,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谢谢葛先生关照。”
虽然知道烨是在帮那个张白水处理昨日留下的剑伤,但不知为何,总是有一口气在胸口堵得难受。看见那个姓张的那双暗淡无光焦距离散的死鱼眼和那张爹不疼娘不爱唯我最无赖的臭脸,就好想暴踩两百脚再附赠一拳,好让他立刻化作天际的一颗小行星,让我只能在夜晚用天文望远镜来观测他。
真TMD不爽不爽,不爽至极!
就在我卷起袖子,想给那姓张的一点颜色瞧瞧,让他这辈子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不了我送他的暴雨连环踢的时候,门忽然“吱”地一声,开了。
“于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哎哟~我肚子忽然好疼,大概是昨晚吃了个发了霉的桔子,所以想找葛先生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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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水忽然笑开了,关心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开怀道:“这样啊,哈哈哈,现在可好,看你这样子是不想寻死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其实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和师弟,当日之举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没再想不开就好。”
光天化日之下,张白水脸不红心不跳地向我邀功当场,脸上还挂着灿烂而无耻的笑容,想必当日,他老人家的确在我身上踩得很爽很尽兴。
“那我就不谢了,咦?张兄身上这包着的是……?受伤了?怎么弄的?”
“哦,练剑的时候,一时失神给弄上去的,对了,我还有事,不多陪了,于兄,恕我先行告辞!”
不待我多问,张白水便慌忙结束了谈话,神色虽依然淡定,但也掩饰不了他在刻意逃避。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或许和昨晚那个性格火爆的人有关系?又或是别的什么?忽然,我又想起了他曾经要我不去接近柳砚芝的忠告,这个人,还真是值得注意。
推开门,我忙扑向烨,把他推到床上亲吻。我的舌刚伸入烨那因惊讶而张开的嘴里时,身上却又被一股难当的力量推开。
“傻瓜!会被人看到的,也不把门关上,哼嗯嗯……”虽然知道烨一向很谨慎,我也不管这么多,想去吻他的冲动汹涌澎湃地冲毁了理性那道墙。我堵上那张还想多说什么而半启着的嘴,密集而热烈地在他湿热的口中舔吮,翻搅着。一开始还做着挣扎,不乐意地推拒着的烨,在我绵密的挑弄下,变得主动而热情地勾缠上了我的舌尖。屋内溢满了“嗯,嗯嗯。”的轻哼声,直到觉得浑身窜过一阵酥麻,为了防止大白天就擦枪走火,我们才不舍地放开了彼此。
松开时,我忙扶上烨的肩膀,激动地近乎语无伦次地道:“老婆,刚刚那个BT死鱼眼没把你怎么样吧?要是他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让他断子绝孙,让他这辈子只能做女人和大内总管!不对,是让他这辈子只能做黄脸婆和死太监!”
“好了好了,他没做什么,只是找我来疗伤而已。”
“真的吗?”
“真的!”
“你确定?”
“确定!”
“太好了,老婆~~~~~~~~”我终于大叹了口气,把头搭在烨的肩上,从后面抱住他。
“傻瓜!也只有你没事会对我这张丑陋的脸产生旖念了吧!”烨笑骂着,在我怀里侧身亲吻了一下我的面颊。
恋爱的“恋”之所以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分取自变态的“态”,不是没有道理的。回想自己刚刚极度恶劣的心态,简直和报纸上那些遭人唾弃的变态没什么两样。突然间,我变得很能理解他们为何想把自己的恋人终日锁在地下室里,断绝恋人与外界的一切来往。是独占欲在做踪,或只是太在意他,唯一明确的是,自己已陷得很深……
过了一会儿,烨甩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我,从床上起身关了门后,面向我一脸严肃道:“鼠牛,刚刚那个人,你可认识?”
“嗯,这个人很令人捉摸不透呢,虽然他一副整日无所事事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出于他的本性。而且他曾告诉我不要接近那个柳燕子,总觉得他好像是知道着什么的样子。”
“哦?他不让你接近柳砚芝?这倒是有趣……”烨忽然停了下来,美眸中闪过一道光华,嘴边勾起了一抹醉人心魂的微笑后,接着道:“来这里的一段时日里,我也观察过这个人。张白水六岁时入了林云泽的师门,十岁随其师兄赴西域求学,直到十年前才回到门下。因在弟子里的辈分最大而作为现今的掌门大弟子,却在其他弟子面前总是表现得武功拙劣,个性顽劣的样子。我本以为他的天性便是如此,但昨日听了那个与他交手之人说的话后,让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剑法。哼,能如此天衣无缝地掩饰起自己本身的实力,他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至于他这么做的理由……鼠牛,我还需要你帮我去确定一件事。”
“老婆,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
因为来的时候很早,我便提出要随烨一同去食堂吃早点。烨答应我后,我便张开腿倒坐在长椅上,将下巴支撑在椅把上,专注地望着他收拾那些方才取出的药瓶与棉布。
“烨,原来你还精通医术,以前你每次为我疗伤的时候,我就觉得伤口就好得很快!在书院里听你教书,我才发现原来你那么厉害!你若是早生几年,华佗扁鹊什么的在你面前也要羞愧得吐血三尺啊!” 话刚出口,我才想起,不知在这个不同的世界里,是否也有医术很好的这么两个人存在。
“又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因为曾经想解开身上的血咒的原因,我便学了些医术,但最后却都没有用上......其实......当日发生在我们村庄的那场瘟疫,若不是那时大家都迷信村里的巫医,如能及时救治,也不至于如此......”
烨忽然顿住了,侧身而立,目光幽邃地望着窗外,仿佛深思着什么。寒冷的秋风从窗缝里窜进来,轻薄的衣袂翩飞着,细柔的发丝浮动着,眼前瘦挺的身影仿若会徒然随风而去,单薄,纤细,让我忍不住上前将他揽进怀里,而这时,怀中人低细的声音,又柔缓地响起:“鼠牛,你不是说过,我的命是龙虎街上的人救回来的,要我好好报答他们吗?所以,以后我若不再当教主,我便想自食其力,当一名大夫,给龙虎街上的人们看病。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日子会比较艰苦,但你若是能在我身边,我们……”
烨停顿了下来,似是在筹措着语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样子。在他不语间,我却是什么都明白了,一股令我眼眶湿润的温暖又一次传遍了全身。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帮林伯找到那个人,帮烨找到那样东西后,我们就回到龙虎街上原来的破屋子里。他当个普通的大夫,我当个普通的手艺人,然后平平静静地相守一生。
虽然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想当大官,不想赚大钱,在世人眼里或许没什么出息,但对于从另一个更为先进发达的世界而来,什么花花绿绿的事物都目睹过的我来说,这里所谓的荣华富贵都已构不成诱惑。我只是想来找寻我的爱,如今我找到了,所以现在我只想好好守护他,只要他在我的身边能感受到幸福,这辈子便别无他求。
“烨……”我抱紧了那具纤细的身躯,说着仿佛结婚誓言般的话语:“我爱你,即使他日会遇上任何艰难困苦,我都会和你一同分担,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感受到身上被烨紧紧地回抱着,耳边听到他在轻轻地重复着:“嗯,直到死亡将你我分离……”
“我可不准你比我早死哦!一个人活着会很孤独的,我最怕孤独了!老婆,快走啦!不吃饭,都快饿死了~~~ ”我笑着一把拉住仍旧一脸恍惚的烨的手,带着他推开门,一起走向外面撒满暖人阳光的地方。
“嗯!”
外面的阳光不似清晨时的那般清冷,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臂,从背后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人的心中充满了勇气,毫不犹豫地迈出那一步,不断向前,朝着日出的地方……
宅长:野猩猩,你小学真的有毕业吗?囧
某濑:啊~~丽*动物园的饲养员阿姨还真是很亲切呢......(陷入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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