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弱受穿成种马文男猪 60、刺客
60、刺客
正在溪边用力搓洗衣服时,米洛奇突然感到身后一寒,一道腥风从背后向他自主来。他顾不上手中衣物,口中默诵咒语,身子一转,两手合在胸前,一道冰壁已将那道毒风整个挡住。头顶上一声厉啸响起,米洛奇抬头看去,却见一只黑灰色驳杂的巨枭展动双翼,盘旋在他头顶处,口中随着叫声,一阵阵喷出暗淡的雾气。
是毒枭么?军营中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米洛奇惊骇之下,挥手便是一道冰龙卷卷向那只毒枭,同时转身就跑,想到要回到营盘提醒众人防备。但那毒枭速度极快,长翼一展便闪过了冰龙卷,从侧翼俯身下来,直冲向米洛奇。米洛奇初经**,正是身体虚软之时,脚下一绊,向前摔了出去。
眼看着毒枭的尖喙就要触到他的身体,一阵阵毒雾在他身边缠绕,米洛奇用力闭上眼,心中口中念着连绵的咒语,心底却滑过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纤弱身影——我还是帮不上你的忙,真是对不起了。
正在米洛奇遇袭时,上官清容在屋内也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他正清理身体之时,本来飘在水团之外的那片床单忽然被什么东西抽散,裂成一片片。他忙用手掩住胸前与双腿之间,来不及换装,只将裂开的床单中较大片的随手捞起系在了腰上,上半身只得靠披散的长发略遮上一遮了。
眼前飞散的碎布散去之后,那个偷袭他的人的身影终于露了出来,竟是个红发披散、穿着紧身黑衣,形容艳丽的美女,看年纪比起那位瓦拉哈尔学姐略大几岁,一双碧绿色的眸子水光莹然,看着上官清容娇笑道:“人家还以为魔武双修的高手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还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嘛。瓦利诺真是的,害人家来之前一直这么紧张。”
瓦利诺?那又是什么人?上官清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位红发女子却不容他多想,手中长鞭一抖,鞭影重重,又向他缠来。上官清容来不及抵挡,右手一挥,方才洗浴用的热水便冒着腾腾蒸汽扑向那女子。
那名女子却看不出是魔法师还是斗士,身子一轻便飘到了水柱上方,鞭子从头上继续袭向上官清容。军营中营房相连,上官清容也不敢用火系魔法,手上燃起了一道五彩光华的斗气铠,双目望向空中,从那残留的鞭影当中寻找到那鞭子的实体,直接用手捉住鞭梢,手腕一抖,将内力直逼到鞭子那头的女子手上。
他这一击虽未用全力,力道却也大得惊人,鞭子被他抖得笔直无花,力透鞭柄,震得那女子几欲握不住鞭子,身子也歪了一歪,从半空直落到地上。上官清容再用力一抽,那鞭子便从女子手中脱出,直缠到了他手腕上。
“姑娘,我不认识你,也没听说过那个瓦利诺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来杀我,会不会是弄错了什么?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红发女子轻抚着自己发红的掌心,面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安,可在上官清容发问之后,她伸手抿了抿头发,重又笑了起来:“人家也不想来杀你啊,这都是瓦利诺的命令,而且那个家伙很讨厌的,他呀……”
上官清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说话,只觉眼前一花,红发女的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不见。难道是……逃跑了?上官清容正自可惜没能听到那个要杀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心中忽然一动,脚下往前错了两步,凭空出现的黄土如藤蔓般扬起,当空缠去。
细微的破空之声连续响起,红发女子的身形重又出现在空中,只是身上多了几处破损擦伤,手上执着一把黑色匕首,脚腕上紧缠着一块土黄色宝石般的链条。那匕首不详的黑色及其上缠绕的异样氛围,却让上官清容感到了几分熟悉。
他随手从指环中拿出一身法师长袍披上,警戒地看着那匕首,劝女子早些投降:“我知道你也是受命于别人来杀我的,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只要你放下武器,告诉我究竟是谁要杀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红发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里带上一丝冰冷的杀气,唇边却依旧是笑靥如花:“那可不行,人家要是杀不了你,亲爱的可是会生气呢。再说,要是连一个小孩子都杀不了,以后人家也没办法做生意了啊!所以,小弟弟,你就乖乖地受死吧!”
她说到最后一字时,匕首向自己脚腕间一划,上官清容的土系锁链便化作一蓬黄色砂砾飞散在空中。女子再一拧腰,身形再一次消散在烛光黯然的室内。
亲爱的,是指那个瓦利诺吗?难道自己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那人?可他平生唯一称得上得罪的,也只有丹尼爵士一人,也不叫瓦利诺啊。对了,当初在法师塔参赛时,还有个黑法师想要他的身体。可那黑法师法力极高,身边还有两个妖物做帮手,若要杀他,何必雇人?何况还是雇这样算不上武功高强的女子……
上官清容思虑之时,身上也早做了防备,内息如排山倒海般涌出,直在身外形成了一爿厚达寸余的斗气铠。
突在,他右眼余光扫到身侧不远处仿佛有些模糊,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不退反进,一手探向那块地方,五指一合,只听到一声轻响,指尖已抓了一块布片下来。就差一点儿就能碰到那女人了,可她是怎么能在自己眼前隐藏起身形的呢?
上官清容自认对魔法颇为精通,可无论哪一系魔法中,也不曾见过隐身这一项,就连米洛奇所学的冰系也是一样。对敌人手段的一无所知令他心中颇有些不安,只能快速地在狭窄的室内移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抓住每一次微小的风声攻向对方可能存在的地方。
两人交手时间渐长,却不知为何营地外也渐渐响起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上官清容要捕捉屋内那点细微之声越发困难,身上也缕缕中刀,只仗着斗气强劲,不曾被那匕首真个划穿。
那名红发女在交手当中也吃了不少暗亏。她根本就没有斗气,也不能用魔法,虽然武功了得,却都是花架子,只能凭着手中匕首尖锐和鬼魅般的身形隐在暗处偶尔释出一击。拖到后来,她的攻击越来越少,每次出手也越来越狠,连一丝风声也不带,以上官清容耳目这般敏锐,也仅能在身上的斗铠受到攻击时迅速撤身反击。
游斗许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令上官清容心胆俱寒的叫声:“那是法师营的艾德里安?米洛奇!快叫治疗师来,他快不行了!”
米洛奇出了事?上官清容急怒攻心,再也顾不上这营房还有人住,将自己内息毫不保留地放了出去,以己身为轴心,施放出一道巨大的水龙卷,水柱越卷越粗,直漫得满屋皆是,卷着一室家具冲破屋顶,击向天空。
水龙破空后,上官清容才转身跑几屋外,去看与他刚刚分手便遭了祸的米洛奇。
他方才动静不小,许多人从外面看到他破坏宿舍的行为,都向他房间围过来,另有许多人则围在外面空地上,看衣着有不少还是魔法师。上官清容身子一轻,跃过向他这里跑来的士兵们,几个纵跃便跳入圈中,看到了被魔法师们转在当中,正在施救的米洛奇。
这一见可是着实吓了他一跳。米洛奇本人,连同一只半人多高,展开翅膀有一人多长的杂毛猫头鹰一起被冻到了冰里。
米洛奇本人便是冰系法师,天份魔法也都不低,谁又能将他冻到冰中?上官清容惊异过后,迅速恢复了理智,一挥手便放出一道火炎,围在米洛奇身边小心烤着,替他融化开身边冰壁。
冰层渐化,里面的米洛奇也睁开眼睛,眼珠骨碌碌乱转,嘴微微开合,似有什么话要说。上官清容与身边那两位火系法师都以为成功在望,各自控制火焰,继续炙烤那砣冰块。薄冰碎裂之声,不一时便允盈于耳,米洛奇的手指等处也渐渐能动弹了,身子不停颤抖,头也用力晃动。
这么一来,任谁也看得出他正尽力要表达什么。上官清容便将火焰移到他脸前,想先烤化脸上冰层,同时双眼也紧盯着他的双唇,想读出他的意思。
“不……要……”不要什么?上官清容正等着看他下面的话,耳边却忽地听到一声尖锐得不似人声的利啸,一阵阵碎冰声连接响起,那与米洛奇一同被冻在冰中的夜猫子已展动双翅,站了起来。它圆形的怪脸四面转动,从巨大的鸟喙中,喷出一阵阵极难分辨的暗色烟雾,瞬间弥漫全场。
吸到那烟气的一瞬,上官清容终于明白了米洛奇那句“不要”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他这样一名冰系法师会是被何人困入冰中。想来他一直在与这夜枭战斗,正是为了将这孽畜封住才施了魔法,却不知为何又连他自己也一同冻住。
那怪鸟叫得越发可怖,烟气四散之时,他身边的同伴们已有不少捂着嘴倒了下去。这烟中还有毒!眼看着同伴倒下得越来越快,上官清容也不敢再耽搁时间,指定那毒枭先放出一阵狂风,将毒烟吹上天空,再将光轮指环带到手上,快速念动咒语。
转瞬之间,一阵光芒便从他身上迸起,照得整个营地明如白昼,随即四散开来,落到了所有士兵的身上。白光消散处,刚刚倒下的士兵们又重新恢复了神智,缓缓从地上坐起,就连包裹在冰块中的米洛奇也褪去身上冰壳,伸手撑着自己想要爬起来。
“那只毒枭不仅会吐毒烟,力量也很惊人,小心!”眼看着上官清容收起光系魔法,不加停顿地冲几那夜枭,米洛奇既无力阻止,也难帮得上什么忙,只得远远地提醒了一句。上官清容应了一声,脚踏八卦,数步之间,便走到毒枭脚下,土火双系魔法,先用土遁将那毒枭双脚遁住,一道火龙便绕着它烧了起来。
那毒枭拼力挣扎,终是扑楞着翅膀飞到半空,欲投向溪中灭火。上官清容不敢饶它,忙念动咒语,要用风缚术把它绑回来。可还未等咒语念成,他身上就被人用力一撞,身子一歪,一头扎到了地上。
只听耳边一个虚弱却不失关切的声音道:“小心啊……追击远处的敌人时也不能忘记留心自己身边,你都没记下来吗?”
上官清容抬头一看,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非他预想中的敌人,而是不知何时出来的营长洛布朗。二人离得极近,上官清容就着星光看向他脸上,竟发现他脸上已蒙了一层黑气,就连眼睛也似开似闭,神智只怕也模糊了。
他忙推开洛布朗,摸索着检查他身上伤处,只摸到一片湿润,似是血迹,却因天色太暗,看不到伤口。他点亮光球再看时,自己手上抹的那一把血竟是纯黑的,还笼着一层死灵之气,与当初那名黑法师身边的矮妖留在自己身上的伤口极为相似。
难道竟真是那黑法师的人要来杀自己?而且,连他身边的人也不放过……上官清容心中一颤,忽然又想到独居山中的精灵前辈——米洛奇和营长好歹还在自己身边,前辈若出了事,他只怕连知道都不知道!
他想去山中看看精灵是否安好,可眼下营长呼吸微弱,只怕就要有性命之忧,除了他的光系魔法,别人也无法治疗他。而且,营长受伤,其实可能也是为了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他咬紧牙关,重又坐下,一团纯白的神圣光芒从指端溢出,笼上了营长的伤口。可这白光笼上后,伤口仍不见就好,黑血汩汩而出,看样子极为可怖。
正在此时,刚才与他对战的那名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不如从前娇嫩,略带了些沙哑,声调也低沉了许多:“不必费力了,我的匕首上带了死灵魔法的诅咒,绝对没法化解的。不过,如果你一定想让他活命的话,也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的血换到他身体里……那样,你就可以替他死去了。当然,如果不想自己死的话,也可以再找一个没有价值的家伙替他换血。究竟是要牺牲哪个人的生命呢?可爱的崔斯特二等兵,我和瓦利诺都很期待你的选择哦!”
果然还是之前那个女子么?上官清容心中一恸——都怪他方才没能制住那女人,才害得营长受此重伤。他蹲□来,一手探向洛布朗脉门,身前突然传来一个焦急不安的声音:“崔斯特,你不能……那个女人的话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他抬起头来,看到米洛奇那充满焦虑和恐惧的脸庞,收回手,站起身来,对他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在遗迹森林里遇上过一个死灵法师,也曾受过这样的伤,知道应该怎么治疗。那个女人的话,你不要相信才对。我和营长,都会没事的。请你帮我向亚森团长请一下假,明天我和营长恐怕都不能出勤了。”
“如果你一定要那么做的话,用我的身体!”米洛奇坚定地拦在他身前:“用我的也可以,不是吗?你就算,就算不怕我伤心,至少也要为你父亲,为……为莱斯利前辈想想……他和你,不是,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我离开的话,你们两个也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了……”
上官清容不敢再看他如斯深情的脸庞,微闭上眼,沉着地答道:“不必了,我会平安的救出营长。艾德里安,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必不会辜负你。”
他弯下腰抱起了洛布朗,转身走向那一排连在一起的单层营房,随意挑了一间开着门的走了进去,仅留下了一句话飘散在空中:“我的房顶漏了,暂借一下,明天就还给你。”
他进门之后,迅速施展土系魔法,将整个房间用土壁内外包住,这才将营长轻轻放在床上,伸手解开他的上衣,正式看到了那条深约半寸,宽有四指的狰狞伤口。伤口所翻出的皮肉全数成了黑色,洛布朗大半个身子也都笼上了一层黑气。
这样严重的伤口,已非简单用光系魔法加以净化可治,须要他将自己内力注入营长膻中、气海等大穴,并引导内力在他体内循行,并将毒气从伤口逼出。
这般行功疗伤之时,最忌内外不通,毒气不散,是以上官清容进门便将房间彻底封住,随即又点了营长昏睡穴防他半途醒来误事,这才将两人衣衫全数脱掉,开始正式治疗。
裸裎相对虽有些羞耻,但一看到营长身上那伤处,也就容不得上官清容胡思乱想了。他先伸手点了营长伤口附近穴道,防止毒气扩散,再替他摆成了五心向上的盘坐姿势,自己也趺坐在他正对面,双手一上一下,抵住对方胸前、小腹穴,将一身内力缓缓注入,顺着他奇经八脉运行一个周天,带着经脉中的毒素冲到伤口处。
他内力比起当初在遗迹森林中时又强了不知多少,这么深的伤口,又是伤在别人身上,他竟也能将毒力顺着伤口逼出,不到一昼夜工夫,那伤口处的血流便缓了下来,皮肉也恢复了红白之色,身上所笼的黑煞雾气也不见踪影了。
看看营长体力毒力消散,上官清容这才放心下来,施了个治疗术到他身上,撤回双手,开始运功驱起自己身上的毒来——他为洛布朗驱毒时,内力中也微含了些毒素,每回内力转回自己体内时便带了些回来,只是一直忙着治疗营长,顾不上自身,直到此时营长身上残毒已清,他才有余裕运功化毒。
将体内毒力消磨净尽后,上官清容已觉疲惫不堪,正欲起身穿衣,眼前却是一阵阵发黑,身子一软,便砸到了洛布朗身上。
洛布朗虽被点了穴,但经过这一日一夜的内力冲击,那穴道上封的气息便已松动,只是中了毒,身体自然需要睡眠恢复,一时醒不过来。上官清容这么一倒一砸,却是把洛布朗的上身也砸到了床上,头正磕到栏杆上,一阵巨痛,竟把他生生痛醒了过来。
可怜这位营长昨晚刚为了救自己的士兵而献身,睁眼醒来之后,便看见自己赤身露体,怀里还倒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不幸的是,这还是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还印着许多或红或紫的圆型淤痕,那淤痕的形状,洛布朗营长不用细看就能断定,定是吻痕无疑。那痕迹如此之多,出现的位置如此之奇异,那个躺在自己怀里的姿势和形象又如此不恰当……
我昨晚究竟干了什么?洛布朗营长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费力地在脑海中搜索起他不可能存在的记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