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在寂寞孤独中度过了多少日子,她自己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文明社会里聪明的女孩所必备的能力。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不是写在日记里,而应该牢牢记在心里。每天一觉醒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指甲在竹木笼子的立柱上刻划一道痕。这道痕迹就是她心中的日历表,这天早晨,她照例刻划的时候,仔细数了数,一共九道痕迹。算上这天早晨的一道,整整十道痕迹,也就是说,十天宝贵的光阴就这样了无痕迹地溜走了,留下来的只是竹木笼子立柱上的十道刻痕!这些刻痕很不起眼,外人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在她看来,却是那么清晰深刻,刻在了立柱上,刻在在了她的心里!人们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印象特别深刻的,不是刻在脸上就是刻在心里。老人们的面部皱纹不过是人生经历的堆砌,看得见摸得着;埋藏在心里的刻痕看不见摸不着却更加催人衰老。
凯拉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衰老?
凯拉不敢想象小伙伴们为了寻找自己会急成什么样子。
那天跟菲菲一起逃走时候,她的的确确十分慌乱,究竟怎样与菲菲失散的,到现在也没有理出头绪。然后,稀里糊涂就成了野人部落的“俘虏”。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然而,简单的失散,带来的后果却相当严酷。十天的被困野兽般的生活,足够她受了!
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日子像老牛拉磨盘,晃晃悠悠晃悠得很慢,很慢。太阳在天空一动不动忘记了滚动,月亮在天空被钉子钉住了。云彩在飘,月亮在走,还有轻飘飘的夜风。。。。。。惟独囚笼扎下了通天根一动不动。
这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
凯拉的魔法毫无用武之地。
利用学到的(跟着皮皮学的最多)螳螂拳奇招,也许可以冲破两道竹篾子栅栏门。三道门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外面不远就有凶悍的野人汉子们看守着。三重套笼严密监控滴水不漏密不透风。也许是野人们捉住大型野兽才会用到这样的套笼吧?
野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自由首先学会了剥夺他生命的自由。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难道凯拉与凶猛的大型野兽可以划等号?
没有人来审问,也没有人来看望,我的天!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等着活剥皮清蒸还是水煮?
凯拉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的死法。可惜不得要领没有任何结果。
文明与野蛮的分界线在这里如此鲜明:套笼以内关着文明人,套笼以外野蛮气息浓烈如墨。
这就是凯拉面对的现实。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初冬的天气已经寒意袭人,套笼里面只有一小堆干茅草。凯拉一开始不愿意像一头猪拱进去睡觉,后来冻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不得已钻了进去。没有一只普普通通的虫豸表示欢迎。她想找寻一只跳蚤作伴都成了奢望。日子还能过下去么?
再过几天,天气会更冷,那时候,她就成了冻人干了。。。。。。
这就是凯拉的日子。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来了。
克萨克王国的十六公主贝拉米以一个克萨克普通难民的身份来了。
一场猫哭耗子的幽默剧就要开场了么?
凯拉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文明的香味。
已经被野蛮摧毁了的本能感官功能恢复起来并不困难,可能来自于年轻的原因。青春可贵也许就在于此吧?被伤害容易,自我修复自我疗救也容易,就像一只被铁夹子夹伤了腿的小兔子,根本不需要医生,谁看到过一只受伤的野兔四处求医问药了呢?但它不会因为腿上的伤送命的。它懂得自我疗救。
久违了的文明的气息是一缕和煦的春风,让凯拉在初冬的寒意料峭中感受到了浑身活力的觉醒。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凯拉冷静地问道,隔着三层竹木栅栏的套笼。凯拉被囚禁在小笼子里面,外面分别是中等笼子和大号的笼子。这样的囚禁方式很特别,凯拉将囚禁自己的这三个大小不一的笼子命名为“套笼”,很贴切,很通俗。贴切通俗到没有一点诗意。原始森林原始的山不需要诗意。这里荒芜着愚昧与野蛮。
凯拉很注意外面站的俊俏的女子。她披着一件灰色的大披风,只露出眉眼。凯拉说她俊俏多半靠想象。年轻的女孩十个九个美貌不打折。
果不其然。克萨克女人真的很年轻。
“这很重要么?”灰披风反问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相逢何必曾相识么?我说我是一个友好的和平使者你相信吗?凯拉小姐?”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来干什么?”凯拉问,一连串发问。
“我说过啦,这些都不重要。”灰披风很自负自信矜持高傲,“如果你头脑足够清醒,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冲破樊笼像一只小鸟一样重返蓝天重获自由。你难道不觉得这才是重中之重?”
凯拉冷冷道:“渴望自由人之常情。但我不跟陌生人交流。”
灰披风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儿见外?——请问,你怎样定义‘陌生人’这个词?在人们的身边,谁是熟悉的谁是陌生的似乎很容易区分。但是我要提醒你,严格说来,一切陌生都是熟悉,一切熟悉其实是陌生。人活于斯世,都是孤独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就像身体的包装物,可以穿上也可以脱掉可以更新换代,也可以顽固守旧。但是最终都是身外之物。。。。。”
凯拉冷笑:“简直无稽之谈!”
灰披风道:“不相信是不是?你若是早一点明白这道理,说不定你就不会待在笼子里了!”
凯拉冷冷看着灰披风,一言不发。
灰披风道:“我来问你吧!你不承认也得承认很多事情非人力可以左右。你不承认人都是孤独的,那么好,我问你:谁与你同生?谁与你同死?谁与你拥有相同的思维?谁与你分担灵魂的这份孤独?答案是否定的。没有,没人会做到。既然知道自己是孤独的。那就必须拿出勇气独立地面对这份孤独。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困境。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找到,但是你现在却已经找到了,凯拉小姐。考验就在面前。跨出去一步就是生,退缩一步就是死,很复杂的事情有时候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也可以弄得很复杂。加减乘除只在人们的一念之间。顺便说一句,我们是同龄人,差不多是。我知道我们这代人讨厌嘚啵嘚啵长篇大论口头理论。那么好吧!我们就来点儿实惠的。你说实话你想不想出去?外面的世界若干新鲜美好的事物在向你招手致意你成天在这里冥思苦索不会不明白吧?凯拉小姐!你思索的结论是什么?。。。。。”
凯拉一脸的茫然,两只手紧紧抓住竹木栅栏无言以对。凯拉不是没话说,而是必晓得从哪里下嘴。
灰色披风很注意看凯拉纤细修长的标准的钢琴手指。人的手指表达感情的能力仅次于面部五官。两手十指可以传达人的几乎全部情绪和心情。
凯拉紧抓竹木栅栏恰恰说明内心的焦灼与紧张。
灰色披风说道:“你不用再回答了,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现在我们来谈谈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你如何出去的问题。简单点说,这不是个问题,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当幸运之神垂怜垂顾你的时候,如果错失良机,神仙也救不了你。好好想想吧,我的陌生的朋友!”
凯拉表面的平静中内心在挣扎在猜测在忖度在纠结在紧张地思索。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念头最终占了上风。顺水推舟也许正是她的最佳选择。与生存环境抗争常常是徒劳的。
“你打算怎样帮我能具体说说吗?”凯拉这样对灰色披风说道。
灰色披风道:“为了证实我说的话并非假话,我要说明我的目的。我是克萨克难民身份,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暂时未能回国。我们回国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希望看到两个野人部落发生冲突。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万一发生了冲突我们难脱干系,严重点说很可能危及到我们的身家性命;另一个原因就是回去之后,无法跟我们的国王交代。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罪过不小。国王不会饶恕叛经离道的国民的。你现在可以写一封信,写给你最信任的人。我会替你把信亲手交给收信人。然后带来回信。这样,你的朋友就知道应该如何救你了。请你在信中特别说明,让你的朋友千万按照我说的去做。剩下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去办。写不写这封信是你的自由。请抉择吧?”
凯拉道:“写,我一定写!可是我这里没有。。。。。。”
灰色披风道:“都替你准备好了。”说着,隔着三层笼子,将一根竹竿伸了进来。竹竿上有纸和笔。
。。。。。。
凯拉开始写信。
凯拉的信是这样写的:
——皮皮、唐唐,我的朋友:你们还好吧?由于我的原因让你们担心了我很惭愧。我想你们一定跟我一样眼巴巴盼着团聚。那么,见到这封信的时候,请你们相信送信人吧!你们按照她说的去做,我们团聚的日子或许会早一天到来,切切牢记!
关于我的这位新朋友,她会当着你们大家的面自我介绍的。正像她所说,关于她的身世身份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帮我。她不愿意看到一场纷争甚至厮杀。这就足够了。
这个冬天来得很突然,秋天的脚步还在轻响冬天迫不及待来到了。你们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适时添加冬装,当第一场雪莅临野人山,漫天雪花飞舞的时候,我想跟你们一起欣赏雪景。最好再打一次像模像样的雪球仗。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的啊!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盼着这一天早早到来!关于我的母亲,我一无所知。我时时刻刻都在为母亲担心。我想,你们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也会与我一样的心情。但愿她老人家安然无恙。最后说一句:凯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珍惜我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友情!我想念你们,希望你们好!盼回复!——凯拉。即日。
。。。。。。
凯拉写好的这封没有信封的信,通过那根长长的竹竿到了灰色披风的手里。然后,就到了皮皮和唐唐的手里。
灰色披风只对两位收信人说了一句话:“要想救出凯拉,务必答应长鬃野人部落的交换条件。”
然后,绝尘而去。
望着灰色披风远去的身影。早已经得到了两个部落举行交换仪式消息的皮皮、唐唐不约而同陷入了沉思。凯拉的信显然不是在恐吓胁迫之下写的。那么,那位身着灰色披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仅仅克萨克难民那么简单?
皮皮道:“唐唐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唐唐道:“看不透。两个个部落之间的交换,跟克萨克难民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件事?”
格尔瓦道:“他们先把弓弩箭矢馈赠黑齿野人部落,然后又要用人质交换回去。会不会是黑齿野人部落长老死了,他们不愿意相信大巫师孟达,翻悔了呢?”
皮皮道:“不能说没道理。官军进驻黑齿野人部落,对于长鬃野人部落是一个震慑。也是一种威胁。而我们要在长鬃野人部落推行新政,必然遭到长鬃野人部落的反对,酋长卡佐更是首当其冲。他们手中有了弓弩就会给官军制造**烦。这一点似乎已经明朗化了!”
云妮儿道:“不管怎么说,凯拉必须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
菲菲随声附和道:“说的是呀,我们看到了凯拉写的信了,她受到什么样非人的对待她只字未提,但是,我们想象得出来呀!再也不能耽搁了呀!”
皮皮道:“这样,我跟唐唐去见我的师父琼,通过他找到孟达,仔细商量一下交换相关事宜。格尔瓦、云妮儿还有菲菲你们仨即刻返回官军营地。告诉,不,传我的命令。命令多伦即可返回巴巴耶城,面见多兰多伯爵,如实禀报这里的情况,就说克萨克人有异动。让他心中有数,必要时及时禀奏皇帝陛下。召集文武大臣紧急会商应对之策。第二个命令是:命令卡布尔即刻率部秘密进入两个部落交汇处的秃鹫谷,以防不测。格尔瓦,你这回要拿出些虎威将军的气魄来,发布命令一定要严肃,告诉多伦和卡布尔,严格执行命令不得有误。贻误战机抗命不尊者,就地斩首决不轻饶!”
皮皮侠措辞严厉,口气生硬,句句铿锵有力字字落地有声。。。。。。
皮皮侠这一回没有流一滴鼻涕!
大概没有人再叫他“鼻涕钦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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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大臣特使虎威大将军皮皮第一次发布命令,得到了很认真的贯彻执行。一竿子插到底没有漏洞。多兰多伯爵得到消息当然不会轻信一个娃娃将军的发号施令会如此这般。他认为还应该慎重再慎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能轻举妄动。向皇帝陛下禀报紧急军情不是儿戏。开不得一点儿玩笑。事关两国邦交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情报不准确就会犯下欺君之罪。欺君之罪乃是十恶不赦大罪之一。要掉脑袋的!他作为边防军最高军事统帅身兼重任一丝一毫马虎不得。他很有必要亲临前线走走看看。看看刀龙侠豪杰帮里的几位娃娃将军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促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那就是自己的夫人萝莉和女儿凯拉遭遇了不测,必须设法解救。尽管如此,多兰多将军还是顾虑重重没有立即动身。这是一个不便明说的理由:他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可以调遣了。而野人山毕竟是一块凶险之地。那里的野人部落无疑就是一块险象环生的沼泽地。万一自己身陷其中后果很严重。区区百八十个士兵还不够野人们塞牙缝的。野人的彪悍凶猛众所周知。
多兰多前思后想举棋不定。
多兰多伯爵一天一夜之间增添了许多白头发。
多兰多牙齿开始微微疼痛。他担心如果腮帮子肿胀了就会影响自身形象。这样的倒霉事情最好不要发生。天神保佑!
第三天的时候,嘴边居然出现新状况,几个无名水泡顿现!
多兰多一道命令,招来了罗曼医生。
多兰多对他说,请您无论如何也好治好我的病。本大将军就要亲临前线坐镇指挥。我的时间比金子贵重。要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罗曼医生人到中年知道军情厉害。不敢随便打听。开始为伯爵治病,他说,多兰多伯爵先生请您放心,在下不敢说手到病除治好您的病恙很有把握。您不必大惊小怪这只是小毛病。看症状您多半是心中有事憋气上火急火攻心。多兰多说,你废话少说赶紧施治。
罗曼医生所说的把握究竟有多可靠,没有人估算得出来。做医生的最好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像治病救人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三分靠人事七分看天意。医生只能治病不能救命,该死的时候一定会死。多数人不大明白其中的道理。口头明白心里不服。
多兰多认为自己不该死。
就在多兰多伯爵忍受着病患带来的痛苦唧唧歪歪哼哼呀呀**不止的时候。野人山那边却在庆祝胜利!
这是一次很值得一提的胜利。这个世界总是如此不平衡,有人在失去,有人在获得。
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之下,以弓弩箭矢交换人质之事,顺利完成。
关于这件事情的过程没必要交待得过于详细,时间太短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当然也不能说仅仅是个时间问题。天大的英雄壮举也许就是短短的一瞬,却很值得大书特书多加褒扬。毫无意义的无事生非不必赘述。
凯拉终于与母亲萝莉母女团聚。这是刀龙侠豪杰帮进入野人山之后的首次胜利。尽管钦差大臣特使虎威大将军皮皮做了周密部署,还是虚惊一场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天秃鹫谷确实风平浪静。黑齿野人部落与长鬃野人部落各取所需。都很满意。真的很满意。交换仪式结束后,两个部落的野人们各自在自己的山头呐喊庆祝。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野兽叫声。人与野兽很多方面大致相似。
。。。。。。
与母亲团聚后的凯拉喜极而泣。
凯拉拥抱了刀龙侠豪杰帮的所有成员。
凯拉感谢小伙伴们天高地厚的情义。。。。。。
皮皮道:“凯拉,你写来的信我们大家传阅了之后很是激动。我们大家都担心你跟萝莉太太的安全。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马上就要开进长鬃野人部落了。我们知道跟长鬃野人部落酋长卡佐搞好关系的重要性。”
凯拉道:“事情虽然说已经告一段落。但是要说全部过去了我以为为时过早。你们已经见到了那位披着灰色披风的女子了吧?第一印象怎么样?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呢!”
唐唐道:“凯拉,你怎么对她那么感兴趣?——也是,你能够重新获得自由,与这个女人大有关系呢!看得出,她是一个心胸开阔的颇有见识的女子,有些女中豪杰韵味呢!”
云妮儿道:“是啊是啊,她风度翩翩很是潇洒,遗憾的是,我们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菲菲问道:“凯拉姐一定知道。她们俩是好朋友呢!”
凯拉表情严肃了。
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目光整齐刷刷投向了凯拉。
凯拉若有所思:“朋友有真朋友也有假朋友啊!”
菲菲道:“凯拉姐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
云妮儿:“菲菲,别瞎猜,让凯拉姐姐自己说。”
皮皮道;:“凯拉,你跟灰色披风怎么认识的?”
凯拉道:“两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唐唐道:“这是真的?”
凯拉道:“你们猜猜看,她会是什么人?”
菲菲道:“这还用猜,克萨克难民呗!”
凯拉苦笑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她就是克萨克国王卡博•科尔丹的十六公主,她的名字叫贝拉米。贝拉米跟她的姑母缪曼一样,都是克萨克武功、魔法两界首屈一指的人物。两年前我跟随我的父亲去过克萨克。见过她并被她的盖世武功玄妙魔法所折服。两年不见,贝拉米出落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人见人爱了。交换之前贝拉米主动找到我,表示愿意为我鸿雁传书。她说她愿意为两个部落的修好尽心尽力。对于贝拉米的这份好心我始终持怀疑态度。”
云妮儿道:“凯拉姐,怀疑人需要证据。你有么?可别冤枉了好人。”
凯拉道:“证据,说不上。怀疑却不是信口胡说的。你们大家想想看,黑齿部落这一次交出去两百副弓弩,一副弓弩带三壶箭矢,每一壶箭矢十二支箭。三壶就是三十六支箭。这样算下来就是七千两百支箭啊!。。。。。。如此庞大数量的弓弩箭矢哪里来的?当然是克萨克难民运进来的。从国内运到这里来的。一帮子逃难的难民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值得怀疑?——还有,身为王宫里的公主居然混迹于难民堆之中,不是居心叵测那是什么?难道不值得怀疑?我没有当面戳穿贝拉米,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确保自身安全。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活命。我也知道,这批弓弩这个时候落入长鬃野人部落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别无选择。为了救母亲为了自保,我只能这么做。对也好错也罢,我只能坦然面对。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一是请大家原谅我的自私,二是想要大家尽快擦亮眼睛。长鬃野人部落之行,绝不会风平浪静。我们即将迎来一个**烦,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生死较量生死搏斗!我们天天说‘未雨绸缪’。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啊!”
皮皮道:“凯拉姐说的没错,与我们大家想的基本一致。现在,是到了做一番准备的时候了。唐唐、格尔瓦你们俩去传达我的命令,命令他们带领全部人马即刻来此地集结。安营扎寨,不可贸然进入长鬃野人部落。在此之前,必须做好全部功课。”
皮皮说到这里突然打住话头,看着云妮儿、凯拉和菲菲道,“我们几个人在做功课之前,先要热身一下,本将军想看看你们几位女将军的胆量究竟如何!”
菲菲问道:“要我们勇闯蟒蛇林么?”
云妮儿道:“菲菲,别瞎猜,两军对垒箭在弦上。这个时候谁还有闲心闯荡什么蟒蛇林?”
皮皮道:“菲菲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要闯荡一回蟒蛇林。我们手里的蟒蛇精的鳞片还不够多。这些鳞片的威力远远大于我的权杖。权杖只是在黑齿野人部落管用。在长鬃野人部落它就是烧火棍一根!”
凯拉道:“闯荡蟒蛇林那没问题。我们别的没有,只剩下了勇敢无畏。可是,蟒蛇精未必肯施舍那么多鳞片啊!万一蟒蛇精不答应,或者是勃然大怒,我们白白丢掉小命不说,于事无补呀!”
皮皮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本将军有的是办法。我跟你们透露一个秘密。现在是蟒蛇精冬眠季节。只要我们悄悄进入蟒蛇林,蟒蛇精是不会察觉的。”
菲菲道:“我们要揭下它身上的鳞片啊!你敢保证它不会疼醒?活剥皮啊!我的天,一定疼痛钻心啊!”
云妮儿道:“到时候,我们会轻一些的。尽量不弄疼它。”
菲菲道:“云姐姐你说得轻巧,怎么轻一些?从你身上揭下一层皮,你疼不疼?那可不是一件衣服,说脱下来就脱下来。”
皮皮道:“没你们说的那么玄乎。我们要取的当然是蟒蛇精褪下来的废弃的鳞片,不会从蟒蛇精身上强行揭取的。”
菲菲道:“这我就放心了。还等什么,快走吧!”
凯拉道;“我看我就不去了吧。反正要那么多鳞片也没用。我在这里要写一封信给我的父亲。让他尽快接我母亲回去。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向他报告我的怀疑。让他早作打算。免得吃大亏。”
皮皮道:“这两件事我都想到了。我已经命令多伦尽快送走萝莉太太。至于你说的第二件事,我早就做了。我想多兰多大将军已经接到了我的亲笔信了。你尽管放心好了。。。。。鳞片是越多越好。多一个人就可以多拿些回来。”
云妮儿道:“我们需要那么多鳞片么?到时候怎么用?能排上用场么?”
皮皮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长鬃野人部落的野人可以不把我的权杖当回事。蟒蛇精的鳞片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神圣之物。当然,这件事究竟采取哪一种方式去做,我真的还没有想好。我还要请教一下我的师父。我的师父琼发挥作用的时候就要到来。我相信你们会看到奇迹的发生的。我们现在就去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然后嘛!哈哈哈哈。。。。。。”
菲菲插嘴:“然后立即勇闯蟒蛇林!”
皮皮道:“错!错!错!——应该说,立即去蟒蛇精家里做贵宾!”说着,仔仔细细打量身边的三位小女伙伴,吧嗒一下嘴巴,说道,“你们,精神着点儿,明天都给本将军穿得齐整些。蟒蛇精大哥也很喜欢美女呦!”
皮皮说完这一句话自己调侃地先自笑了起来。
云妮儿伸伸舌头笑了:“皮皮这家伙,真是活生生一个鼻涕钦差!”
菲菲站在一旁傻傻地笑。
外面,夜色越来越浓了。
星星还在眨眼睛,好像也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