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心殿前看着这一幕的人都觉得非常的可笑,作为主帅,流冥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了,还在那狂妄嚣张,耗费了着诸多的时间,梦妃实在不想再待在皇宫里,对于君莫倾这种感情用事的行事手段她颇为不认同,往前跨进一步,将什么都说了出来,“流冥,这世上最可笑的人莫过于你这个傻子了,放你走你还不走,当真以为还有什么两万大军来救援吗?你的所谓两万大军早已经躺在乌鸦岗了,知道乌鸦岗吧,那里就是乱葬岗,傻子,你被最爱的人算计了。”
轰!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流冥猛然倒退一步,脸色刹那之间惨白,君莫倾亦心尖一颤,仿佛有一道阳光正悄悄抽离了身体,她蓦然转身,怒视梦妃,目光阴凉没有丝毫的温暖,“闭嘴!”
容子画悄声无息叹了一口气,这一劫,注定流冥和君莫倾都逃不过去。
澜止欲拦住梦妃,梦妃却不管不顾说了出来,她心中早就恨透了君莫倾,自从澜止进皇宫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恨了君莫倾这个女人,她冷笑一声,看着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流冥,嘲讽道:“你不够聪明,也不够谨慎,注定你会失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堂堂太子妃要放过一个反贼?还费诸多口舌?你是不是觉得太子妃很熟悉?很像一个人?她就是你……”
“够了!”澜止拽过梦妃,将她丢给师兄们捂住嘴看着,双眉蹙的紧紧的,看着不远处的君莫倾。
流冥目光呆滞盯着君莫倾看,眼睛一眨也不眨,两万兵马死在乱葬岗了,他被人算计了,被最爱的人算计了,而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太子妃,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他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绝不可能……凌之。
眼泪顷刻掉落眼眶,流冥摇着头,手中兵器掉落在地,发出空灵的声响,“不会的……”他步步后退,撞在石栏上,眼睛被泪水遮住了视线,眼前的君莫倾只是一个模糊的摸样,他一直呢喃着重复着一句话,不会的……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凌之只是右相府里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平凡无奇,没有过人之处,她对自己那么好,为自己挨打,亲口许诺等离开京城之后会嫁给自己,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可能,不会的……
“流冥,我……”君莫倾红了眼眶,手足无措的看着流冥,她想靠近,却看见流冥眼里的伤痛,那样清晰明细。
流冥摇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掉,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凌之了,我不求荣华富贵,不要锦绣前程,只要和我心爱的女子,远走天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凌之不是你这个模样,告诉我,凌之还在寒山上等我,告诉我!”
寒山已空无一人,凌之只是一个虚无的名字而已,可对于流冥而言,凌之是一切,是希望,是寄托,是活下去的中心,君莫倾微仰起脑袋,把眼泪逼回去,对流冥浅浅一笑,与凌之完全不同的笑容,她道:“嗯,她在寒山上等你,等你回去,你看见她的,也会明白的。”
“啊!”
流冥仰面长啸,疯了一般向着宫门狂奔而去,踩着不知道谁人的骨血,溅了满身鲜红,心痛的无以复加。
直到他狼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君莫倾时刻伪装的意志才松懈下,她垂下眼睛,任容子画轻轻抱着,终于湿了眼眶,“是我对不起他。”
容子画抱着身姿清瘦的她,不言一语,为了他,君莫倾一再的折磨自己,在自己心里添加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他无能为力,唯有紧紧拥着她,望能分担她一丝痛楚。
这边战事已落幕,鲜血洒满了长阶,遍地横着尸体,容子画与君莫倾真诚谢过了澜止的师门,澜止也让梦妃带着师兄们出宫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几人带着三百名士兵来到了御花园,百花宴会上的人一个也不少,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敢妄动一寸。
听到脚步声之后,皇后紧张的问:“谁人?”
子尘动作奇快,将挟持着皇上的两名侍卫斩杀,还剑归鞘扶着皇上,道:“皇后娘娘无须担心,我们已经平定乱党了,只待斩了右相这老贼。”
皇后与太后相视一笑,眼中皆是大喜,胆颤心惊了这么多天,被挟持,被要挟,他们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中心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太后不敢动身子,眼珠子四处转着,声音有些颤抖,“子尘,你七哥和二哥呢?还有倾儿呢?都平安吗?”
容子画和君莫倾从花园内走了出来,站在一定的范围外没有靠近宴会,君莫倾平静了下心情,道:“祖母,我们都好,您再坐一会,倾儿很快扶您出来。”
都平安,那就好,太后眼中泛着笑意,文武百官仔细听着,也知道这风是往哪边吹了,一个个纷纷道:“右相,皇上待你不薄,你怎可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个时候,你等就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莫云浅看见容子画时,就知道平定乱党了,她目光瞟了一眼君莫倾,正逢君莫倾看向她,当即躲开眼神,不知道是何缘由,心忽然砰砰乱跳了起来。
知道大势已去的右相先是惊讶不已,后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眼睛只看着地上死去的儿子,而琉妃与大皇子还有玄丝就不大太平了,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是死灰,部署的这么精密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失败?那么强大的兵马怎么会被莫风几支兵队给杀光?
“妖女,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术了!”琉妃对这一切想不明白,无法接受那么强壮的兵马被几支兵队打败的事实,加之他们坐在这谁一动就会流血而亡的事,她便将这个不可能却又已经是事实的事想象成了妖术,扣在君莫倾头上。
妖女?这还真是新鲜,只是心情不是很好的君莫倾没有兴趣陪她斗嘴,也没有兴趣解释这一切,容子画牵着她,道:“右相,琉妃,你等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