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冉回到树下,小憩一会。
等醒过来的时候,日落的晚霞与天地一线相交。橘黄色带着淡淡的红晕,映衬这最后一丝太阳的光辉。
妇人这时候才收起耕地的工具,小步小步的走到池冉面前,“我看贵人睡的正香,就多干了一会。”
“哦,很抱歉,我睡迷糊了。”没想到居然是等她。
四周已经有人也收拾东西回去。
跟在妇人身后,走了没几里,便到了个村落,村子很小,远远看能见底。村门口用着多余的树枝枝丫包裹,围起的围栏。
大门上挂着的木板上,刻着错误的字。但仔细看还是能知道这些字:平山村。
村门口,几个小孩子一追我赶的玩耍嬉笑。一堆老人端着椅子坐在一侧,聊着天。年轻的女子要么手上拿着绣布,坐在家门前。要么坐在门口理菜。
年轻的小妇人则是抱着孩子遛弯。男人扛着东西在门口捣鼓什么。
“平娘,回来了?”
“诶!你们吃饭了吗?上我屋里吃一口。”
“不了。我这有只鸡。前日子平老二给我们修围栏,还没来得及感谢他。这个你就收下。”
“婶,这太贵重了。你还是留给小豆吃吧!”
“诶呦!给你就是给你。过几日给平老二补补,你看他瘦成什么样了。再说了,你不吃,孩子总归要吃的吧!多补补,这土土才能多喝到奶水。”
妇人不好意思的收下鸡,“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位是?看起来不是咱们村的。”那老妇这才看到池冉。
“这是我朋友,借住一晚。明天就走了。”
“哦哦!”老妇也不多问,转身就回了自己屋子里。
绕过几户人家,在最东角落的一间茅草屋前,停下了脚。门前用高高的木头围起的围栏,妇人推开木桩扎的围栏门,走了进去。
“娘。”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妇人。
“好了好了,娘要烧饭了。你帮娘带带妹妹。”
女孩点了点头,抱过高土土。
“快进来吧!我这穷舍,没什么款待你的。二妮子,去把那个栗酥饼端给贵人。”
“好。”
“不用麻烦了。”池冉挥了挥手,走了进来。地面坑坑洼洼的,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一户人家。
不过,走进屋子,却意外的很干净,只是这小小的屋子,东西却堆的满满的。池冉坐在长椅上,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
高妮子端着栗酥,抱着高土土,走了过来,“这是栗酥。贵人慢用。”
“你叫什么?”刚才听那妇人说叫二妮子,这世间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高妮子。”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池冉不解。在池家,池欢,池茵曼都是父亲或者各家母亲较劲脑筋想的,对应着族谱。每个名字都代表着美意。
“爹说,因为我是个姑娘。奶奶不太喜欢我,随便给我取这个名字。爹带着娘出来住,后来叫习惯也就不改了。”
重男轻女思想。
幸亏,她没有奶奶。
“你一个人一直呆在家里?不会害怕吗?”
高妮子侧了头一下,“没有!娘说了,爹和娘不在家时候,就要乖乖的呆在家里。这样就没人会进家里偷东西。而且,这是我的责任。”
“你懂什么叫责任吗?”
“不懂。但我知道,要听话的呆在家里。”
池冉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
没一会,菜的香味从隔壁的小屋子传了过来,妇人拿着布擦了擦碗筷,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家里只有这些旧碗,平日里没人过来,都快放的发霉了。菜和饭马上就烧好了。吃完饭俺给你铺床。”
“那麻烦了。”池冉哪敢嫌弃,有地方住,都不用露宿野外,这是何等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