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劳役、死亡这些词语成了这个时代的主题,当然,还有那传说中遥不可及的永恒方舟。
所有人都在为永恒方舟而奋斗,但哪怕没用任何困难,按照原有计划,这个方舟都至少需要十万年的时间才能建成。
十万年啊,与百姓何干?
但苦的终究是百姓。
这些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当然偶尔也会有人反抗,下场自然是不必说的。
宇宙在不断枯寂,由于辜雀加强了天道的威压,使大千宇宙早早就进入了末法时代,这里已经不存在什么奇迹了。
永夜之塔依旧立于宇宙之中,黑暗淹没了一切,各个宇宙都燃烧着工业大灯,除了照明之外,并不能给人温暖。
有人说,为什么不用上苍之戟斩碎这些永夜之塔,还宇宙一个光明?
天行僧人回答的很好,“这个时代不需要光明,光明只会让人心动摇,而永恒方舟需要的是毁灭人的心。”
是啊,在这个时代,人最好是机器,这样才不会有反叛,才更适合制造永恒方舟。
神雀盟的船出发了,这是天老造出的飞船,整体都是木质结构,但却极为坚固,有阵法嵌连构架,精美无比。
船并不大,百丈而已,仅有一层。超大的甲板、超大的客厅,十多间卧室,配有两个仓库,两个厨房,顶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
不用担心摇晃,这里和平地没有区别,甚至还有绿化。
这是一个移动的别墅,厨房这些东西当然是用来玩乐的,按照媚君的话来说,那种事不一定非要在床上完成,客厅、甲板、厨房、泳池都可以。
这句话发人深省,让辜雀恍然大悟,这些年修炼糊涂了,连这种文化都遗忘了,还是媚君好学啊。
无论如何,一大家子人总算出发了。
辜雀、冰洛、芒、轩辕轻灵、溯雪、媚君、卡萝琳、耶梨、离惘,一行九人,热闹无比。
玛姬还在闭关参悟圣姬留下的遗产,蓝月至今生死未卜,韩秋又去了永恒文明纵横杀伐,少了三个人,辜雀多少有些牵挂。
但的确无可奈何啊。
不过听说辜雀要出来,顾南风、赢风、萧骨等人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吵吵嚷嚷,最后天眼虎直接闹到了天老门前。
据说那日天老正在房间与雪桑办事,本是热火朝天的时候,天眼虎提着好几把刀在外边舞得空气呜咽,天老差点没萎了,无奈之下,也给了他一艘船,更大的船。
这艘船就跟在辜雀的船后边,上边人就多了。
天眼虎、银芽儿、鹿芙儿一家三口,赢风、萧骨、顾南风、王顶天、唐义勇、殷子休全部到齐,鬼卞、公孙无也被拉了过来。最后轩辕旷和王妃,山姆大叔和安娜阿姨,查尔斯和杰克迪亚,冷缺、黄银纱、冷寻一家三口,碧水仙子、碧云仙子和尹老头,都全部到齐了。
无奈之下,辜雀也把青山一家人带上了。
青山最初还不想来,说是要为神雀文明分忧,他来了上千年,早已习惯了忙碌。
而辜雀倒是希望他出来坚实一下,顺带把宁丁和冰雁也带上了。
这下好了,神魔大陆的故人们基本上全都齐了,两艘船直接穿越空间,速度快得没话说。
辜雀最初倒是享尽人间艳福,九个人在船上把能想到的套路都玩了个遍,连离惘、冰洛和芒都没能逃脱邪恶的制裁。
后来卡萝琳学聪明了,时常要去后边看一下父母,很快轩辕轻灵也效仿了起来。
于是两艘船就像邻居一样各种串门儿,辜雀的美梦也终于破碎。
无奈之下,只好喝酒。
幸好以前的酒友们都复活了,一个个在这边呆了上千年,修为自然是提升了太多太多,寿命方面天老会给他们想办法,这倒不是问题。
老友喝酒难免吹嘘,天眼虎鼓吹自己在家多么一言九鼎,最后竟然使唤起了银芽儿来,这一顿好打,惨叫声两个船都听得见。
你以为天眼虎最能吹?或者王顶天最能吹?
开什么玩笑,最能吹得恰好是卡萝琳的老爹,山姆大叔。
“辜雀是我儿子,你们敢这么说吗?”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都没什么战斗力了,倒是把卡萝琳羞得满脸通红,也不看热闹了,灰溜溜离开。
轩辕旷喉咙一直蠕动着,看着这边喝得如火如荼,笑声震天,早就想过来凑热闹了。奈何王妃抱着他手臂,却说起了浪漫的情话来。
这么多年也多少有点经验了,轩辕旷是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还好轩辕轻灵把母妃拉去说话,这才让轩辕旷解脱出来,便直冲酒局。
星际漫游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奈何现在诸天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茫茫的黑暗,哪怕船上的灯光美轮美奂,也无法将宇宙雕饰。
路线依旧选择满足轩辕轻灵的要求,去天渡文明吃年糕,靠,这个理由相当无力吐槽。
及至星辰,船自然停在上空,一行数十人飘然而下,稳稳落在大街之上。
于是都愣住了。
百姓们愣住了,轩辕轻灵等人也愣住了。
除了溯雪之外,其他人都许久没出门了,看不到这片世界的变化。
当然,辜雀身为天道,这些瞒不过他的眼睛。
宽阔的街道两侧是黑漆漆的房屋,犹如一个个金属壳子,仿若监狱一般。
到处都是哀嚎声,这里没有乞丐,只有劳役与奴隶。
当然了,经常也能看到倒在街头的尸体,但很快有喘着铁甲的士兵熟练地将他们拖走掩埋。
天空是黑色的,无数的大型探照灯将大地照得惨白,强光刺眼,这里不是城池,像是军事堡垒或者工业基地。
偶尔也有穿着华贵的人走过,一看便颇有身份,牵着几条狗,一脸得意模样。
这种狗不穿衣服,带着口球,剃光了头发,换一种词语来说,叫做女犬。
四周偶尔有抬着东西路过的奴隶,但眼神呆滞,目光灰暗,像是已经死去多久,只剩下躯壳还在运动。
他们对着一切,见惯不惯了。
“快走!”
鞭子抽在这些“狗”白嫩的身躯上,渗出了鲜血,也让受害者流了泪。
但不敢出声,只能忍着,口中的口球更深了,口水流了一地。
赢风的手已经按住了刀。
辜雀的脸上却没有表情。
这是一个悲哀的时代。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