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别想浑水摸鱼蒙混过关了,还是先投案自首实际些,说不定还可以先发制人呢。我立马站起来跪了下来,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孩儿向额娘、二娘请罪。”
福晋看着我,“请罪什么?”
“回额娘,我到了山东之后,因为二哥始终不肯借粮,于是孩儿用mi药迷倒了二哥,借出来山东、河南两省的粮食用于救灾了。”
“什么?”她们假装很惊讶的样子。
我继续说道,“额娘、二娘,因为这次黄河泛滥涉及的范围太广,灾情太严重,之前就已经有上万人死去了,如果再不开仓的话,恐怕死的就不是几万人,而是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孩儿不忍心看那么多人活活饿死,所以借出来山东、河南两省的粮食。”
二娘冷笑一声,“薰齐儿,你可知道借出了粮食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因为借出这些粮食之后,你的商号损失多少?又要经过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元气,你可知道借出粮食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差事就成了,倒是四阿哥将更得圣宠,而太子将更加不把人放在眼里,而八阿哥……”
“住嘴。”看二娘说了太多不该说的,福晋不禁大声喝住了她,看着我道,“薰齐儿,按理来说商号是你外公留给你的,你怎么做我们都不应该插嘴,可是你应该知道,四阿哥和我们家素来不和,他差事办得好坏也和我们没多大关系,你何苦损了自己的利益去帮一个外人呢?”
“额娘、二娘,你们都是慈悲心肠的人,忍心看着那么多灾民活活饿死吗?况且,如果越来越多的灾民饿死的话,皇上一会追究的。到时候我们家首当其冲就是第一个,谁都知道,我们家掌管着大清大半的粮食,要救灾,钦差必定第一个上我们家筹集粮食,可是如果筹集不到,皇上不会怪钦差没本事,只会怪我们家不配合钦差办差,到时候随便一个缺乏仁爱,对抗钦差、抗旨不尊、见死不救的罪名,我们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二娘不以为然,嚷嚷道,“如果我们家没有粮食了,这怎么筹集?”
“二娘,可是我们家的粮仓里确实有大批的粮食,就算想藏也藏不住呀,皇上想查证很很容易的。再说,当今的皇上可以说是千古的圣君,他的聪明睿智无人能及,就连鳌拜、吴三桂、葛尔丹这些精明狡诈、精通权术的人都败在他手上,何况别人。我们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万一一个不小心,只怕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再者,树大招风,我们家今天的势力,在这个大清朝有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嫉妒,又有多少人等着抓我们家的小辫子,如果我们家真犯了这个错,到时候只怕……”我没有说下去,酒该浅尝即止,而话……也该点到为止。
她们面面相觑,却无可反驳。二娘生怕福晋被我说道,又不服气道,“就算皇上要追究惩罚,那也会看着宜妃娘娘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况且,就算受点儿惩罚,也总比现在损失这么大好,要是真让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把差事办成了……”
我看着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的两人,无奈叹息,还真当我是犯人,一点一点的审问就是不肯放过我吗?我只好又道,“二娘,我记得有句诗是这样写的: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其实,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后宫,所有人的恩宠荣辱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吗?赢得皇上的心比做什么都重要。如果我们这次能那么一点点的损失换来皇上更多的心,这不是很值得吗?这次的事,表面上四殿下和十三殿下是最大的功臣,可那些只是表面的光彩,不会令皇上有太大动容,真正能令皇上动容的,是那些在幕后默默付出,不计功劳的大臣。这次咱们家贡献了那么多,皇上一定会知道的,他就算表面上不给予嘉奖,可是在他心里一定会记得八阿哥和咱们家的好,这就够了。”
这下她们完完全全无话可说了,思考了一阵,福晋笑了,“薰齐儿,你也累了,先回房去歇息吧,等你阿玛回来,我会让他去看你的。”
“是。”我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腿有些麻,我都有些站不稳差点儿摔倒,“那孩儿告退了。”说完有些不稳地走向房门。出了门,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好险呀,刚才跪在地上时心里直打鼓。
回到自己的院子,那里一切未变,还是我临走时的样子,只是四个丫鬟换了两个,原本的两个已经出府嫁人了。
我泡在热水,无心地把玩着水面上的花瓣,心思却已经飘远,脑海子无端地又想到了十三那天说过的话,我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情无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