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 119.小菜鸟，名气初升
在宴会厅的另一方高处，正好把萌萌和厉锦琛那一圈的情况看得清楚。
甚至，还能听到众人清楚地交谈声。
姜亦儒抚抚下巴，懒懒地靠在大理石圆柱上，沉笑道，“许久不见这丫头，那撒娇耍保的功力见涨，都忽悠到外国贵宾面前了。”
他有意逗着身边一身素黑的男孩，“小辰，你不过去打打招呼？”
“不必！”
没想到向东辰薄唇紧紧一抿，即转身走掉，干脆得让人诧异。
姜亦儒摇摇头，喝了口酒，给身边的助理打了个眼色，助理立即点头去追人。收回神再看向那圈人时，新的情况出现了。
……
“梅尔先生，你要真那么喜欢吃这种豆腐，其实在帝都的王府井大街上，就有闻名海内外的臭豆腐，那味道也非常棒呢！而且，传承都有几百年，还有非常有趣的故事可以听听。”
朱婧慈本不该如此幼稚，在这种时候插上这么一句明显不符合当前情形的话。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是拗不过看到卢子菁竟然敢直接跟厉锦琛攀交情，拉着刘立伟的模样，一副“他们很熟”的优越感表情。
女人的情绪化，向来是智慧的第一大敌人。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目露疑色，有些不悦地看向朱婧慈。
厉锦琛脸色明显一沉，直道，“梅尔早就吃过，并不适合他。而且臭豆腐的味道太难闻，也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晚宴上。”
这话，可直接得不能再直接了，摆明了就是反驳，更是警告其不要在此多嘴多舌，否则，很可能就会沦为“臭豆腐”的命运。
朱婧慈仿佛没有接到这警告，故意妖娆一笑，“阿琛，你还是这么护短。”
萌萌听得头皮一麻，直觉那声音让人掉了一身的鸡母皮！暗示她是关系户才获得大家的喜欢赞美，不够。明明知道这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得这么亲昵。啊啊啊啊啊，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啊！
于是，在众人眼中，大BOSS和小姑娘同时变成了一样糟糕的脸色。
眼看这气氛直线下降时，几方人都想出手，那底下的心思也照然若揭。可惜命运之神这次没给他们机会，就让一句笑谈轻轻松破解了。
“呵，难道有人想否认，这里除了小萌萌，还有谁值得我们厉大BOSS护短当忠犬的？各位，以为如何？”
姜亦儒在低低的惊讶声中，一手攀在厉锦琛肩头上，另一只手举杯向宴会贵宾和部掌大人们一敬，举止优雅得体，言辞幽默，却犀利，身份举足轻重，在场谁也又敢不卖他的面子。
这气氛，自然分分钟回到了原点。
朱婧慈还想说什么，就被身边有些忍无可忍的韩臻给制止了。
于是，这便给了卢、刘二人最好的机会。
卢子菁立即接过话，“太子爷您这话呀，可把咱们所有女生的心声都说出来了。哎，要是我是男人，有个萌萌这么聪明可爱，还会做这么香的豆腐的小娇妻，那我也宁愿乖乖地在她身边守着，当只忠犬了，绝对护短！”
她这话立即让众人又笑了开，她更故意拿眼角挑了朱婧慈的方向一下，那挑衅十足的味道让朱婧慈看得银牙暗牙，却不敢再随便出口。
“立伟，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学学这道菜，让你天天都有嫩豆腐吃啊？”
刘立伟当然也被卢子菁聪明识趣的社交风范吸引，一改之前的别扭态，真心迎合，“呵，只要你喜欢，我们做男人的何乐而不为呢？琛哥，您说是吧！呵呵呵~”
不管厉锦琛有没有回应这段公然的打情骂俏，至少周围的人都笑了，气氛更好了。他们这对未婚夫妇也达到了挤入这圈子的初衷，随即就聪明地功成身退了。
虽然刘立伟退出后还有些不甘，卢子菁表示要再留下去根本没有他们出头的机会，他也只能悻悻地回头看一眼朱婧慈，心中都是惋惜。惋惜这后，又有些小小的庆幸。至少，比起新年时那场皇太子私人宴会上，他不得不解决朱婧慈的妒嫉惹下的祸患，现在能在重要的外宾和两大上级面前露脸，还留下了较为良好的印象，他当然更喜欢后者带来的虚荣感，以及无穷的潜在利益。
事实上，刘立伟在宴会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终于停止了那些许摇摆不舍的心，笃定自己选择卢子菁为老婆，是非常明智的。
接下来，不死心的朱婧慈将话峰一转，聊到了当前国际金融的新形势上，专业名词层出不穷，专业素养也表露无疑。
这无疑又是在对萌萌宣战的状态，既然她在梅尔这里跌倒，自然要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让梅尔重新认可自己。毕竟隔行如隔山，她就不相信手上的资源会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那些哗众取宠的小手段。
于是，在场的气氛又变了。
圈子里，厉锦琛、梅尔和商贸部长自然是十分熟悉金融专业问题的，但姜亦儒、教育部长，以及韩臻和几位IT行业的老总，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缺乏了话语权。
萌萌姑娘还是只小菜鸟，自不敢在鲁班门前班门弄斧。她和另一半人一样，暂时做了个乖乖的聆听者。她觉得，这并不丢脸，能当面聆听这些行业巨擎们的交流，应该是这个暑假里最棒的实习经验了。
大家都听得有津有味儿的，也颇为受益。
萌萌也慢慢听懂了内容，也偷偷思考了一起来。
梅尔本来是不想在这种场合讨论工作，不过朱婧慈的才华的确让他很惊奇，之后竟听说她也在慈森任职，并担任欧洲部的谈判专员，便有了些印象，话题也不由放开了些。
只是没想这放开之后，擅长交流的朱婧慈迅速地就把火引到了萌萌身上，“呵，对了，萌萌，我听说你最近在阿琛那里实习，你的专业也是这个，对此你有没什么意见，或者，看法？”
这询问的口气是轻松的，不过那眼神里的含意可一点儿也不友好。
厉锦琛眉心一皱，立即截过话，直道，“她还在学习基础知识，不懂这些。”
在这一帮大佬面前，直接说不懂一点儿也不丢人。萌萌不明白，朱婧慈明明看着老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一晚上的言行举止幼稚得像个市井泼妇，完全没有一点智慧。
梅尔也摆摆手，为萌萌开脱，“萌萌还小，像我家姑娘在她这个年纪，只知道天天开PARTY，泡凯子。呵呵呵！”
朱婧慈也笑道，“不好意思，我差点儿忘了萌萌才大一呢！我表妹都大三了，最近也在我公司实习，我对她的要求可能太严格了，像这种经济情况都喜欢跟她讨论。”说着，她竟然堂而皇之地就把朱碧婵给叫进了圈子，仿佛是为了添上刘、卢二人离开的那个空档。
萌萌暗自皱了皱鼻子，随即就笑了，“不知道朱学姐对这个问题，有什么见解，或，看法？”
见解更高深一些，如果嘲讽你这人没本事，那就将就一点，谈点看法，应付一下呗！
朱碧婵当然听得出萌萌口气里的不满，也不想让这样难得露脸的机会溜掉，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说了几句，“关于诸位刚才所提到的那家快要破产的超商管理顾问公司，之前我们也与他们亚洲部的经理人接洽过。近五年来，商超的利润率一直被不断崛起的电商们挤压，他们不得不陆续结束、或卖掉了一些一线大城市的商超，同时也减缓了在二三线城市建立新商场的计划……我觉得，这个案子的一大突破点还在于，商超没有必要与电商进行同质化竞争，他的装潢、服务和品牌形象，应该与电商的低廉、实惠、没有门槛完全区分出来，走高端奢侈品，以及私人订制化服务……”
随着朱碧婵的分析深入化，专业化，周围的人也听得连连点头，她也更有信心，滔滔不绝。一席话落，她得到了姐姐赞赏的眼神，其他几位大佬也小有褒赞。
“学姐，我有个问题，可以问问吗？”
“你问。”这时候，朱碧婵很有信心，根本不怕萌萌这只小菜鸟提问。
萌萌也笑得很单纯无害，道，“您觉得，我们这个宴会现场，会有多少人光顾商场？”
朱碧婵一听，立即得意道，“那还用问，在场的诸位应该多数都是商场的主要客户群了。我向来对电商的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很担忧，国家对于这方面的法规只要一出台，两方的竞争也会慢慢趋于饱合化。”
萌萌点头，又问，“那您觉得，在这栋酒店里工作服务的人们，有多少人喜欢逛商场？”
朱碧婵出口慢了一拍，立即机警的反问，“这，这酒店的工作人员能有多少？”
萌萌道，“这家酒店是超五星的国际大酒店，按照他们的服务管理规则，服务员和客人的比例是按照二点二七比一来设计的。也就是说，我们这里若有一千人，那么就有二千七百个人员在为我们服务。”
朱碧婵微愕。
萌萌又问，“你觉得，这二千七百人里，会有多少人去逛并消费在那些奢侈品商场里？或者，为买你手上那样一块表，进行私人订制？”
朱碧婵急道，“你这种逻辑有问题。”
萌萌耸肩，“也许我逻辑有问题吧。不过我只是个小草根儿，那种奢侈消费的心理心态我不了解，但是我很了解选择电商的顾客心态。至少，我在慈森实习时，我们部门部长也很喜欢在电商那里选购几千块的皮包或表，送给朋友做生日礼物。”
“那又如何？几千块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奢侈品，应该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量了。”
“几千块对某些人的确不算什么，不过十几个，上百个，上千个，日积月累，以少积多，那就很算个什么了。”
“姚萌萌，你是不是扯太远了。我说的是大型商超在电商崛起时代的生存方式，你这样说是想告诉我超商打不赢电商就注定要关门大吉，以后人人都只会在网上买东西了？”
萌萌一叹，“哎，学姐，其实对你这个命题还是有些疑问的。为什么超商一定要打赢电商，才能生存？”
“这……”朱婧慈心里堆着一堆说辞，可惜太性急，一时舌头有些转不过弯儿。
萌萌一笑，“学姐，你别生气。”她突然转头，“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口干呢！大叔，我可不可以喝点果汁。”
“你身上还有凉，喝点红酒吧！”
“啊，可以喝酒嘛！哦呜，早知道我就不用这么战战兢兢地。嘻嘻，也许……”
“不准胡来。红酒不是感冒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两人这个中场休息，又让周人瞧得直打趣儿。
朱碧婵也趁机喝了口水，被姐姐提点了两句，美眸一亮再上阵，“姚萌萌，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目前是那家商场顾问公司找我们寻求解决之道，我们自然要站在客户的立场来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如何突破电商的这道封锁线，重新获得客户，才是这个案例的要点。”
萌萌立即摇头，“可是我觉得，站在客户立场，是急他们所急。而不是思考解决难题，因为，客户找第三方寻求解决办法，更可能是为了获得第三方，即是旁观者清的视角，来重新解读目前的难题关键所在。要是我们还用客户的角度看问题，大概会跟他们一样走进思维的桎梏，而不得其解法。所以，我之前网购也想过，要是大家都贪便宜，只在网上买东西了，那么商场怎么活呢？可事实上，街面上的实体店倒闭的不少，但那些店面并没有减少到都变成了卖吃的饭店馆子啊！只要有一家如此，那么就说明有生存的办法，咱们就一定能找到。”
这话一出，周人的目光都不由一亮。
不仅是因为萌萌姑娘看事情问题的角度，和这段从心理学角度的思考办法。显示出，姑娘的观察分析能力，以及专业知识，也并非真如厉锦琛所说那么浅薄拿不上台面。
当然，萌萌目前的水平肯定是没法跟朱婧慈这个在商场打滚了十年的女强人比，但是，她还是很有自信能跟朱碧婵这个只高了自己两届的学姐论一论的。因为，她可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年也至少能当别人两年或三年的呢！
“姚小姐，能不能说说你对这个命题的真正看法呢？老头子很有兴趣，想讨教讨教。”没想到一位老总正好路过听到萌萌这席话，就插了进来。随他而来的还有几位老总，都一一向部掌们问了好。
萌萌立即得到张小苗的介绍，问话的老总就是做家电的，其他几个也有电商和超商。
萌萌紧张了，看向厉锦琛。厉锦琛一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告诉她不管说对说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场的大佬们都心如明镜，也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和气度包容一个年轻人的小错误，无需担心。
于是，这本是由朱家小姐们发起的论题，焦点最终落在了萌萌身上。
萌萌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这个命题还是朱小姐先提出来的。我还想听听她的看法，她接手过这种实例，知道的情况更多更专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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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婵没料到萌萌会把自己重新拉进圈子里，心中十分复杂，但也不想失去这机会，又侃侃而谈，自己为这案子做的解决方案的突破点。除了即定的内容，她也迅速地根据萌萌的角度，想出了新的点子，“……萌萌提的这点非常好，我也发现我的思维漏洞。就此一点，其实我想说明，咳咳，其实我也网购过。不过，效果不是很好，而且身边一些朋友的经历也不是很好，所以就没有再热衷于淘宝了。”
萌萌双眼一亮，“对对对，学姐，我也被坑过好几次。不过，我实在觉得太实惠，就和同学总结淘宝经验，还是非常有用的。目前，已经能把网购满意度控制在自己完全可以接受的范围了。不过实体店的试穿服务真是非常让人心动，我也喜欢在大打折的时候去逛商场的。”
朱碧婵立即接道，“是的。之前萌萌说的没错，没必要进行同质化竞争，应该将我们实体商场的优点更扩大化。同时，也必须适当地让利于各大商家，争取创立一个同双十一那样的疯狂消费节日，就如同……”
萌萌见状，提醒到，“元旦夜的跨年大促销！”
“对！”
明明之前还在竞争的两姑娘，竟然这会儿就唱起了双簧。
厉锦琛等人自然乐见其成。
朱婧慈却成了唯一黑脸的人。
“呵呵，两位小姑娘的见解都很不错。只是这些问题我们也研讨过很多遍，仍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们电商真是太狡猾了啊！”那位老总不禁对旁边的几位IT界的霍霍有名的电商埋怨了起来，笑声里，不乏一丝苦涩。
萌萌默了一下，表情变得认真，说，“我之前有个想法，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想过。电商之间其实也存在强烈竞争，有时候演变成了物流大战。特别是双十一和双十二的时候，买东西都要等上好久。实在不爽！但是实体商场是给钱立得，这个好处是电商怎么也解决不了的赢面。若是立足于客户就是上帝，为他们提供更便捷实惠的服务做为首要，商场和电商是不是可以合作共赢，取长补短。将线上的价格差拉近，结合线下的实体服务，相信大家仍会愿意逛商场体验。这是其一。
根据现在的消费群体开始发生新的分化，诸们有没听过立M型消费结构？就是说，现在的人们，一大部人喜欢买相因，一大部人偏好高质高价，而中间这部分消费群却不断在减少。我们可以做一个专业的市场调查，若是这种立M型消费结构成立，商场也可以学电商一样针对客户进行订制商品，然后玩玩他们的的饥饿型消费。我妈以前还不喜欢到超市买东西总觉得贵，现在每天早上都喜欢去赶超市的便宜早市，因为他们发的早市单里预告了不少相因的蔬菜，这对妈妈们非常有吸引力。我妈虽然很会精打细算，不过还是会受影响，买回一些并不相因的，但非常有价值的产品。我觉得我娘就是个立M型的消费者……”
萌萌就此一点，迅速发散到了很多点和面，不仅扔出了不少如“立M型消费结构”这样的专业术语和解释，还顺带举了不少实例，有些是老总们听过的，有一些还闻所未闻，让他们十分惊讶。
与此同时，就一些案例的真实性，厉锦琛给予了证实。
萌萌喝水时，那位最初提问的老总迭叹，“丫头，你平日可是研究了很多案例吗？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比起我请的那些顾问还要详细啊！”
萌萌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嗝，“那个，我学理论知识向来不行，只有在看案例和分析的时候兴奋。我就看了不少，想想这量变应该能达到质变，有利于我更好地理解应用那些拗口的理论吧！那些案例就像讲故事一样，还是满有趣儿的。”
姑娘腼腆地笑笑，众人却愈发觉得不一般。
又有人问，“这可没那么简单。光是看看案例，就能这一番分析。刚才，这涉及的方方面面，我们以前都没有特别注意，就是注意了，也没有你这么深入地思考过啊！今天哪，还真是让我们老头子大开眼界。令堂真是只做豆腐买卖的小商人？”
萌萌有点尴尬了，“我爸爸，下岗了。不过他做的炸豆腐比我好吃。我懂这些，也都有爸爸的功劳。当然，还有我家大叔的功劳。我也偷听了不少梅尔和大叔他们的聊天，刚才各位伯伯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我还是班门弄斧了。”
众位长辈都不由笑了。
那位一直不着声的商贸部长这方开口，“萌萌，你不用那么谦虚。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固然幸运。不过XX代那么多，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这样有智慧，能在咱们这些人面前说出今天这一番话来。”
“对，丫头，以后有机会，欢迎你来我们商场走走，给点意见！”
“老头子，你怎么又抢在我之前挖人哪！姑娘，要你原来来走走看看，叔叔送你最好玩的智能手表。”
“去，你们好意思在ARSEN面前贿赂小萌萌，哈哈哈！”
众人再次笑开，看着萌萌小姑娘的眼光，都充满了激赏，和期待。期待着这株小苗儿，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部长大人做为今次宴会的官方代表，这番总结也完全可以为萌萌姑娘的能力做注解了。
小菜鸟已经悄悄开始褪变，终有一天会震羽展翅，成为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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