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郎望向孙一文的时候,孙一文也在看花郎。..
这让花郎没有料到,花郎用余光望了一眼公孙策,发现公孙策在与那女子聊天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望向他们这边,那孙一文恨公孙策,自然时刻观察着公孙策,而公孙策向花郎他们这边望,孙一文也就很自然的明白公孙策和花郎是一伙的了。
而这个时候,孙一文对公孙策的恨意,就加诸在了花郎等人的身上。
不过花郎并不害怕,不仅不害怕,还一直盯着孙一文看,他就是要把孙一文惹毛了,最好惹的他跟自己吵起来,这样他就有借口拉孙一文去县衙评理了,而只要一去了县衙,这孙一文那里还会有理可说?
就在这种对峙中,一些个书生已经纷纷将自己的伤春新做写了出来,当然,说是新做,其实有许多应该是久做,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一篇伤春的词来,并不容易。
大家这样争相递交自己所写诗词,然后由杜若白的一名随从吟出来,十几篇之后,从中也能挑出几首看得过去的,只是惊艳的词作却是没有。
花郎这边跟孙一文对峙,公孙策跟那名少女聊的走不开,温梦却管不得这些,她想着花郎如此有才,怎么着也得写出一手伤春好词来,好震惊全场吧,这个时候,温梦是极其喜欢那种感觉的。
只是她多次暗示花郎赶快做一首出来,可花郎却跟没听见看到似的,只是望着孙一文。
温梦无奈,只得放弃。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孙一文突然不看花郎,而是来到一桌前,奋笔疾书,写好之后大笔一挥注上名字,将那首词给递交了上去。
杜若白的随从接过词念了几句,随后又念了几句,在这几句之中,他多次停顿,待他念完,台下已经嚷嚷开了,纷纷为这首词叫好,并且不少书生跑到孙一文跟前,一口一句孙兄的叫着。
这阵热情持续了很久,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再无人敢写。
因为超越不了孙一文的词,所以写了也只会更加丢人,那还不如不写呢,不写谁知道你写的如何呢?
所以,有些只写了上阕的人偷偷将纸张踹进了怀里,然后跟着一群人呐喊吆喝着。
最后实在没有人肯再写了,杜若白见此,道:“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已经可以知道,今天晚上,写伤春词最好的是孙一文孙兄,如果没人肯再出词,那我们这次征集词作的事情就结束了。”
大家听完这话,也并无什么不乐意之处,毕竟文无第一嘛,写一首伤春词好,并不代表其他词作方面好,所以读书人很喜欢自欺欺人,换言之,更多的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
就在这件征集词作的事情要结束的时候,孙一文突然站了出来,走到花郎跟前,高声说道:“这位兄台在这里坐了好长时间,脸上还尽是不屑的神情,是不是觉得自己写的好,而我们这些人写的都是不入流的诗作呢?”
这句话一出,那些书生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花郎,花郎眉头微凝,心想孙一文这一招真够狠的,他这是要我引起众怒啊。
不过花郎并不害怕,他微微起身,望着孙一文笑道:“非也非也,在下并未说其他人的词都不入流,这话分明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可不承认啊!”
孙一文冷冷一笑:“可是从你的神情当中,我们已经看出了你的不屑,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过花郎,不过此时他们都高声喊是,并且纷纷要求花郎做一首词来给大家看看,而大家之所以要这样起哄,自然是想看花郎和孙一文的比斗了,若花郎真的做出了一首好词来,那也可以杀一杀孙一文的傲气。
反正热闹这回事,是谁都喜欢的,而且在一些场合,总有人喜欢挑起这热闹来。
而众人的起哄,正和孙一文心意,他看花郎身边的人都是江湖人打扮,心想着花郎并无多少真才实学,那么让他在大家面前出丑,也算是报自己刚才被公孙策排挤走之仇了。
大家这般起哄,那杜若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向花郎拱手道:“兄台若是能做一首,就请做一首吧。”
花郎起身,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而旁边的温梦和花婉儿等人,很是得意,他们在不久前刚见识过花郎写的满江红暮春,只要花郎将刚才那首拿出来,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汗颜了。
他们还没有看清花郎写的是什么,站在一旁的小厮已经将纸递交了上去,只是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也都是兴奋异常。
不过,当杜若白的随从将词念出之后,温梦等人傻眼了,花郎写的词并不是满江红,而是虞美人。
这虞美人,可有那满江红好?温梦等人不了解诗词,自然分辨不出,所以他们只能看大家的反应。
随从念道: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这一句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是一副暮春图啊,这意境和笔调,绝非一般人能比。
下面一众书生和女子高呼:“快念,下面的呢,下面的是什么?”
那杜若白的随从被众人这么一催促,也从词的意境中回过神来,于是一口气将剩下的词作念了出来: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茑晴空。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这词一出,整个词楼都炸开了锅,他们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首词的好,全词笔致简淡,所写之景衰而不萎靡,情悲而不抑郁,可见所作之人的豪旷和淡雅之性情。
温梦等人见这些读书人反应如此强烈,比之前花郎写出满江红暮春的时候还要疯狂高涨,他们也不由得自豪起来,就好像是告诉别人,做这首词的人,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兄弟。
面对此景,孙一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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