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明日早朝想不到要奏禀陛下什么事情,提提旧事,报个仇罢了。”玄世璟笑道,说完,便甩了袍袖走出了书房,准备离开神侯府回府上去。
“报仇?”站在原地的房遗爱一脸不明就里的看着玄世璟离开的背影,报什么仇?
直到戌时,高峻和常乐才从东郊回到神侯府,此时的房遗爱早就去了后院的东厢卧房睡下了,之留了两个值夜的锦衣卫,让他们传话给高峻和常乐。
天色已经太晚,高峻和常乐相视一眼,觉得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府上打搅自家侯爷了,便在神侯府宿下了。
次日一早,玄世璟换好了朝服,用过早饭之后便骑着马进了宫。
皇宫之中的太极殿仍旧是巍峨壮丽,只不过那挂在宫门两旁惨白的大灯笼,却是为整个皇宫都增添了一分死寂。
在太极殿前等候的众多臣工,无一例外,腰间都系上了白色的绸缎,这绸缎,估计也得月余方能解下。
晨钟响过,德义高亢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整个太极宫中,太极殿前的臣工们也整好了队列,向着太极宫殿中,鱼贯而入。
众臣唱礼罢,德义上前一步,高喊:众臣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德义话音刚落,玄世璟便站了出来。
玄世璟往外一站,不但是朝中的大臣们好奇他要做什么,便是坐在皇位上的李二陛下,也将好奇的目光,落在了玄世璟身上。
这小子一向精明的很,在朝会上能低调就尽量不张扬,小心谨慎的很,今日是怎地了,如此急着就跳出来了。
“讲。”李二陛下饶有兴致的看着玄世璟开口。
“启奏陛下,小臣今日要说的,是荆王殿下的事情。”玄世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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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朝堂哗然,玄世璟与李元景之间的那些恩怨随着孙耀庭落网,李元景谋反失败都已经浮出了水面,前两日陛下在这太极殿早朝上都已经做过处置了,如今玄世璟旧事重提,到底是为了什么?
“哦?璟儿你想说什么?”李二陛下眯着眼睛问道。
“太上皇驾崩,举国哀悼,无论皇室子弟或是朝中大臣,皆守孝,然国之政事,不可亵慢,故皇室守孝,皆可以日代年,足三十六日,大唐百姓,一年之内,禁礼乐、嫁娶、屠宰......”玄世璟站在殿中,侃侃而谈。
只是话未说完,礼部的官员便站了出来,说道:“东山侯所言,乃礼部早有章程,不知东山侯今日旧事重提,谓何?”
玄世璟笑了笑,说道:“皇室虽因国事政务,可缩短守孝期限,但是献陵那边,理应派遣特使,为太上皇守灵,以补皇室守孝期限。”
至此,玄世璟的意图便完全传递给了在场的所有大臣们,意思就是让李元景前去守灵,这等同于发配太庙了,若是寻常官员,被发配太庙,这一辈子也就完了,但是李元景不同,先是皇室成员的身份,再者身负谋反大罪,原本李二陛下是要将李元景一辈子囚禁在王宅之中,现在玄世璟提出让李元景去献陵守灵,也是等同于让李元景守着献陵去为自己赎罪了。
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都在疑惑:这小儿心中又在打算什么呢?
站出来的礼部官员听到玄世璟的话之后,心中也觉得颇有道理,先前守灵一事,礼部也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有拟定章程上奏,毕竟若是朝中官员被派去守灵,发配太庙,对于官员仕途,乃是致命打击,只要陛下不提,礼部没必要去的罪人。
“所以,东山侯的意思是,让荆王殿下前去献陵守灵?”礼部的那名官员看向玄世璟问道。
“正是。”玄世璟应声。
坐在上首的烈日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玄世璟一眼,随后低头略微一沉吟,说道:“准了!传朕旨意,及明日起,着李元景,看守皇陵,期满三年,再做定夺。”
“是。”礼部的官员拱手应道。
这些事情,原本就应该由礼部去操持,所以这旨意,自然也是由礼部着人去王宅下发。
玄世璟想要做的事情,已经了却了,对着李二陛下拱手行礼之后便回到了队列之中。
“众位爱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奏禀的?”李二陛下的目光扫视群臣。
“臣有本奏。”长孙无忌捧着勿板走了出来。
“辅机有何事要奏?”李二陛下说道。
“事关与吐蕃和亲一事。”长孙无忌说道:“原本和亲一事,陛下是想要在开春之后落定人选,可是如今太上皇大行,举国服丧,这和亲一事,是不是理应往后推些时日?”
因为李渊大行,朝中许多事情都需暂待商定,尤其是婚丧嫁娶,更是严格。
连和亲这么大的事情都要耽搁一段时间,可见高阳和房遗爱的婚事,正如房遗爱自己说说的,怕是够呛了。
“此事不急,吐蕃的使臣在鸿胪寺住着,又不是不知道太上皇大行,暂且搁置吧,况且,这人选,还未落实,朕已经着江夏郡王在打理了,等落定了人选,吐蕃的使臣也就该安心了。”李二陛下说道,如今朝中各州府的一些事情已经扰的他烦不胜烦,至于吐蕃那边,只能暂时搁在一边儿了:“吐蕃使臣那边,就交给鸿胪寺去解决。”
“微臣遵旨。”鸿胪寺的官员站出来,拱手领命。
“还有一事。”李二陛下的声音再次响起:“前两日长安城前往常州上任的官员在长安城郊被袭击一事,不知诸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说完,李二陛下的目光停留在了站在首位的李承乾身上,复又开口道:“前日里,太子亲自带人去了东郊查看,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因此,朕想听听诸位爱卿的见解。”
此事终究还是搬到了朝堂上,长安城天子脚下发生这种事情,打脸的不光是皇帝,还有这些长安城中枢的官员们,一个治理不力的罪名下来,长安城底下的衙门恐怕都的颤上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