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云堡。
只要有任何空闲时间,赵子良都会修习武技、练习骑射和骑战,作为一个武将来说,也许武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有智谋、有战略战术思想,能轻松自如的指挥大军,可是武将无法避免在战场上与敌人真刀真枪的作战,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可以在关键的时刻用自己的强大武技激励士气,在危难时刻给士兵们希望。
赵子良在校场上举着石锁,一手一个,每个石锁重达三百斤,这石锁乃是他专用,堡内其他任何人都玩不转,就连霍堪、赵崇玼和贾崇瓘等人也只能举起来一次两次,再多就不行了,倒是魏猛身大力不亏,可以多举几次。
“九百九十三,九百九十四,九百九十五,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九,一千”赵子良浑身大汗地放下石锁,终于将举石锁的任务完成了。
每天进行力量耐力的训练,举石锁一千次是必不可少的,随着他全身力量的提升,举的石锁也是越来越重,从最初的每个石锁五十斤,到现在每个石锁三百斤,这中间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现如今,赵子良的最大力量已经达到了一千斤,每只手举起三百斤的石锁可以很轻松的完成,每天举一千次就是对力量耐力的训练了。
举完石锁,赵子良休息了三分钟后开始进行深蹲负重的力量训练,在铁架上的铁杠铃两端放分别放上四百斤的铁饼,这段时间他的深蹲负重力量已经增加到八百斤,将杠铃扛在肩上,蹲下去,再站起来,一个小时内必须完成一千次,中间休息不能超过三次,每次休息不能超过三分钟,这就要求每次深蹲起立不能超过三秒。
从前赵子良开始进行这样的训练时,但凡在校场上操练的士卒们都忍不住驻足观看,有时候甚至有许多人围观,毕竟赵子良的力量太多吓人了,没有人不佩服和羡慕的,但是时间长了,看得多了,士卒们也就没有那么奇怪和稀罕了,现在在力量训练的场地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军头和士卒们不是在执勤,就是在堡外采摘野菜和收割草料,为过冬做准备。
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一千次的深蹲负重的训练量,他喝了一碗水,拿过毛巾擦了一把汗,接下来他要完成一个小时的负重耐力跑,中间不能停顿,负重是三百斤,他将一件特制牛皮背心穿在身上,又将手臂和腿上绑上沙袋,沙袋中装满了铁屑,牛皮背心的口袋中装着铁块,总重量达到三百斤。
试过的人都知道,跑步对于一个人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腿脚没毛病,多少都可以跑一段距离,但是要负重后再跑,这就不是那么容易的,负重越多对身体发负荷和压力越大,想要跑起来那是难上加难。
在训练时,专门有一个护卫为他注意时间和完成的次数,不过他在自己心里也会默默的计时和计数,这样能够让脑子不会停顿,不会训练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帽。
在完成举石锁的训练之后进行深蹲训练可以让上肢休息和恢复,完成深蹲负重训练之后再进行负重耐力跑,如此可以让全身肌肉都进行拉伸和收缩,因为大力量的训练会让肌肉疲劳、受伤、血液淤积、肌肉纤维会长粗,这些会影响肌肉的拉伸程度、会影响身体的灵敏度和反应速度,而这个时候再跑步就会减少这种影响。
完成负重耐力跑之后,赵子良来到靶场进行弓箭的射箭练习,此时手臂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先是徒步立定射固定靶,射箭次数是一千次,由于时间的关系,赵子良只能不停地取箭开弓放箭,没有瞄准、只有凭借感觉,左手射完五百次,再换上右手射五百次,半个小时就射完了一千次,即便是如此,他射完一千次也是再次浑身大汗。
完成固定靶的射箭,接下来是射移动靶,有兵士不停地从篓子里拿出木块丢向空中,赵子良就在木块飞向空中又落下的这段时间射箭,有时候在木块落下时可以射出三到四箭,有的时候也只能射出一到两箭。
士卒们进行射箭和骑射练习时,赵子良给士卒们的规定是每天必须完成一千次的射箭训练,但实际上经过安排和调整,每个士卒每天最多也只能完成两百次的射箭的练习,毕竟人数众多、场地不大、箭矢有限、负责服务的人手也有限,固定靶倒是好说,射移动靶就困难了许多。
接下来,赵子良又花了几个小时完成骑射和骑战的训练,再将无名槊法连续不停地练了两个小时。
到傍晚黄昏时分,赵子良终于完成自己给自己规定的一天训练量。刚刚擦了一把汗,郑三就从远处快步走来。
“良哥,今天是各伙采摘野菜和收割草料的最后一天,到现在为止,已经结束了!”
赵子良喘了一口粗气,问道:“哦,结果如何?”
郑三道:“第三队第二伙采摘的野菜、收割的草料最多,其次是第一队第三伙、再次是骑兵队第一伙!数量最少的是第二队第二伙,其他七伙居中!”
赵子良擦干汗水,穿上一件绸缎长袍和内衣,又在外面穿上一件厚实的绵羊皮,再将铠甲套在身上,郑三帮着他将铠甲两侧系好。
拿起头盔带上,赵子良一边走出校场,一边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郑三加快脚步跟上,说动:“有,还有三件事情,第一,孟夫人派人传话过来,说粮食已经全部运回疏勒镇找一处宅院存放起来了,她让您放心。第二件事情,就是上面拨付的军械粮饷送过来了,但是······”。
赵子良脚下没停,扭头问道:“但是什么?”
郑山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赵子良眉头一皱,“说!”
“诺!”郑三答应,咬了咬牙道:“但是送来的粮饷只有五百人的,而我们现在有六百多人,也就是说还有一百多人领不到粮饷,上面还是按照从前的兵力数量拨付的,并没有按照现在的兵力数量拨付!我昨天亲自去了一趟镇守府找参军独孤大人,独孤大人却说镇守府的兵册上记载的我们托云堡的兵力数量只有五百人!因此只能按照五百人的数量拨付军械粮饷”。
赵子良闻言大怒:“混蛋!我明明已经将六百人的名册递交上去了,为什么只拨付五百人的粮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郑三犹豫了一下,说道:“良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其他各处的情况也差不多,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士卒拿不到粮饷!”
“那其他各城、守捉、堡、戍的将校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郑三苦笑道:“还能怎么办?每个兵士都拿不到足额粮饷,就比如我们托云堡,本来有六百多人,却只有五百人的粮饷,当官的就将五百人的粮饷平分给六百多人,这样一来,虽然每个人拿不到足额粮饷,但是却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够拿到一些,兵士们也不会太过不满!有黑心的将官再从中克扣一些,每个兵士能拿到手的粮饷就更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来这里两年多,每个月从来都没有拿到过足额粮饷,这已经成为常态,席堡主在的时候就是这样,其他各处基本上都是如此”。
听了郑三这番话,赵子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以前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粮饷的多少,每次发粮饷时,他也没有数过,上面发多少,他就拿多少,却没想到士卒们的粮饷从来都没有足额发放过。
他扭头道:“我上任堡主职位以来只发了一次粮饷,这么说那一次也没有足额发放喽?”
郑三摇头道:“没有,虽然您自己有钱,但我不能拿您的钱去补贴给兵士们吧?我觉得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在一起。就算您拿自己的钱去补贴兵士们,他们也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他们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