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相信,每一件事物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恐怕当初崔州平也是在等着这一刻吧。这图案又在指引着什么呢?从窗户上下来,房遗爱朝闻珞走去,此时图案早已经消失了,不过图案出现的位置,房遗爱却已经记住了。
敲敲那块石砖,却是实心的,这下房遗爱郁闷了,不对啊,按照常理,这应该是活动的才对啊。本来房遗爱是觉得这块石砖应该是机关消息的,可努力了半天就放弃了。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房遗爱的喜悦之情也淡了不少。他赌气似的瘫坐在了地上。奶奶个熊的,崔州平到底还做了些什么,肯定还有写东西是他房某人没有想到的。
正思考着,房遗爱就觉得右手手心好疼,将手放在眼前一看,竟然被扎破了。拿着火把在地上找了找,房遗爱总算找到凶器了。这是一片很尖的铜镜碎片,很显然这里曾经打碎过一面铜镜。铜镜?会不会是崔州平带来的呢,想到这里,房遗爱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珞丫头,你去找两面铜镜来!”房遗爱说完,便拔腿来到了班房外,看着窗户上那个小圆孔,房遗爱细细想了起来。找来一张厚纸,房遗爱照着圆孔的大小卷成了一个圆筒。这时候,闻珞也找来了铜镜,虽然是半夜了,但想弄些铜镜并不难,回后院找海棠和王丹怡搜刮一下就行了。
为了使亮光更充足,房遗爱让铁靺多点燃了几个火把,将喇叭式的纸筒插在窗户孔上,房遗爱用一面铜镜慢慢的反射着火光,铜镜反射的光透过窗户孔射进了屋内。不过那光亮并没有落在之前的石砖上,房遗爱只能慢慢的调整着铜镜的角度。当图案再次落在石砖上后,闻珞立刻将自己手里的铜镜平整的放在了石砖上。这时,光芒透过铜镜的折射。落在了房梁上。
闻珞记下位置后,便将房遗爱唤了进来。班房其实并不高,虽说是房梁,但登着桌子就能够到了。站在桌子上,房遗爱仔细的观察着头顶的房梁。这房梁有一根巨木组成,逞一种三角状,中间还有一个大拇指粗细的铁棍。想了想。房遗爱右手抓住铁棍,使劲的转动了一下,正如房遗爱所想,拿铁棍果然是活的。
随着铁棍的转动,原本放桌子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快那里就出现了一个地下入口。房遗爱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啊,恐怕这大梁之内暗藏着别样的玄机吧。就这样复杂的机关,恐怕放在后世也很难做出来,当初到底是谁建造了这等机关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刺史府,从前隋的时候就已经归属州府了。虽说隋末很乱,但想在刺史府内偷偷摸摸的修建这样的机关,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想多了也没啥用。还是先看看这地道通往哪里吧,不待房遗爱吩咐,铁靺就已经举着火把走了下去。有铁靺带头,几个人便下了地道,地道里虽然有些湿冷,但还能扛得住。也许是因为年份久远吧,地上都有景有些积水了,相比起这些。房遗爱关心的还是地上的脚印,看这些脚印可是不久前留下的。顺着地道,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走到尽头后,却发现出口竟然延伸到了一口水井处。拽拽井绳,房遗爱几人顺利的爬了出去。来到井外,房遗爱便摇头苦笑了起来。竟然回到刺史府后院了。
不用太费心思,房遗爱已经知道这地道是做什么用的了,以前李世民总纳闷为啥刺客能绕过刺史府重重守卫进入后院,有了这个地道。就再简单不过了。
“房俊,这也太邪乎了,刺史府里竟然有这样一条暗道,这要是杀起人来,那可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了!”闻珞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丝兴奋之色,显然她那股子暴力因子又开始泛滥了。房遗爱才懒得理这个女杀手呢,都安稳了多少年了,还这么不靠谱。
第二天,郭亮就知道了密道的事情,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郭亮整个人都蒙圈了,这要怎么解释,他可是这刺史府的主人,竟然不知道府里有个暗道,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怀着忐忑的心情,郭亮找到了房遗爱,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遗爱并没有追究他,反而还出声安慰道,“郭刺史,你也不用惊慌,房某知道这事跟你没啥关系。”
倒不是房遗爱装好人,郭亮来洛州当刺史也就四个年头,而密道已经至少存在三十年了。现在困扰房遗爱的还是那个猴灵图案,他已经对照过之前的图案和金牌的区别了,之前出现的都是五爪的,而金牌上的却是四爪的。
“齐主簿,本将要的洛州地志可取来了?”安抚了下郭亮后,房遗爱便忙起了正事,今个一早他就让齐维羽去取洛州地志了。他相信,只要仔细看一遍洛州地志,就一定能找些线索的。既然崔州平是因密道而死,那所有的一切就该从密道查起。
齐维羽听了房遗爱的问话,恭敬地回道,“房将军放心,下官已经将所有的资料找来了,现在正放在海棠姑娘那呢!”
既然资料都找来了,房遗爱也就不与郭亮说话了。洛州可是河东大州,州县的资料也自然复杂的很,一共十本厚厚的蓝皮书,堆起来,都赶得上一人高了。将书籍分给海棠和王丹怡后,房遗爱交待道,“你们看仔细些,主要看十五年前的事情,只要涉及到刺史府改造,以及府衙整顿的,全都挑出来!”
二女点点头,她们知道这可是个细心活,虽说会很累,但二女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至少是一种信任。闻珞可没耐心看什么书,房遗爱就只好派她去地道那了,说不准多找上几遍就能发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翻看资料是一件繁琐费心的事情,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房遗爱一本书还没看完呢。马马虎虎的吃了点午饭后,房遗爱继续领着两个女人奋战着。当然齐维羽是很好奇的。不过有谢文安缠着他,他也没空理会房遗爱。
午后,是容易困乏的,正在那累的掐鼻骨的时候,王丹怡发出了一阵笑声,“呵呵,找到了。夫君你来瞧瞧,这里记着呢,武德六年,车骑将军李艺破洛州城,占据刺史府。后武德七年,高祖封窦师干为洛州刺史。河东道大总管,同年七月,窦师干为修葺刺史府,曾进行了小规模的改建!”
“拿来,我瞧瞧!”房遗爱本能的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点线索,仔细瞧瞧,确实是武德七年。这个窦师干房遗爱是知道的。原本太子宫卫率将军,后来因随李靖破瓦岗有功,封左屯卫将军。要说起来,这个窦师干可是铁杆太子党。想到这里,房遗爱就有点皱眉了,如果这是真跟窦师干有关系的话,那婉柔还跑得了么?
“继续查查,这才是武德七年。那密道可至少存在了三十年了!”房遗爱不想将所有的希望就放在武德七年,如果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婉柔就再也藏不住了。如果来洛州的只有他自己,那他还能遮掩一下,可同行的还有谢文安和齐维羽呢,谢文安不好说,但齐维羽肯定不和他房某人一条心的。
继续找下去。线索也越来越多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共找到了三次关于刺史府改建的记录。第一次是仁寿三年(公元603年),第二次是大业十年。最后一次则是武德七年。经过考虑后,房遗爱将大业十年的那一次改建放到了一边,因为那次主要修的是东面的库房。
仁寿三年,隋文帝杨坚派人修建了刺史府,而从仁寿三年到贞观十五年,也快四十年的历史了,按年份算,密道应该是刚建刺史府的时候修起来的。房遗爱很好奇,杨坚没必要在刺史府里弄个密道啊,所以,最可能的还是别人瞒着杨坚修的。
房遗爱照着资料仔细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负责修建刺史府的人是谁。怎么会这样?刺史府可是一件重大的工程,负责修建刺史府的人怎么会没有记载呢?无论任何年代,一向宏达的工程都会载入史册的,而那些付出过的人也会赫然在列。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青史留名,更多的是对前人的一种怀念。
仁寿三年记录的比较潦草,可武德七年这次就非常详细了,刺史窦师干,长史李艺,工部侍郎马文礼。可以说想干人员都有记录,就连马文礼何时来的洛州,又是何时走的都记录的非常清楚。如今窦师干已经死了,李艺调任万州刺史,马文礼也于贞观七年死于肺痨。要想调查清楚,还真是千难万难。
就在房遗爱不知该不该前去万州找李艺的时候,闻珞有些匆忙的跑了进来,“房俊,卢刚那有消息了,好像那崔州平不仅仅是被割喉而死,胃里还有大量的鸩毒存在。”
“珞丫头,你在逗我么,那崔州平可有半点中了鸩毒的迹象?”房遗爱没好气的瞪了闻珞一眼,他房某人虽然不是什么用毒高手,但鸩毒的症状也见过好多了。那崔州平嘴唇不黑,手指正常,怎么可能身中鸩毒呢?
闻珞就知道房遗爱不会信,她当时刚听卢刚说的时候,也是不相信的。走到桌案旁,闻珞伸手将房遗爱拽了起来,“房俊,我可没骗你,你若不信,去看看就知道了!”
房遗爱拗不过闻珞,只好随着她来到了停尸房。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卢刚却犹自浑然不知的在那挑着什么。他的手中拿一把小点的尖刀,盘子上放着几颗豆粒大小的颗粒。
“卢刚,你搞什么鬼,崔州平怎么会身中鸩毒?”房遗爱看了看崔州平的尸体,忍不住想吐了,才一天时间,卢刚就把崔州平的腹腔折腾烂了。他觉得要是放后世,卢刚绝对是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就这份镇定劲,就够别人刮目相看的了。
甩甩手上的脏东西,卢刚略带兴奋的说道,“少将军,小的也没想那么多的,可你瞧这些颗粒,小的把这些颗粒放水里化了后,喂了条狗,谁知那狗没一会儿就死了,死状跟跟中鸩毒一样一样的。”
“嗯?”房遗爱倒是上心了,他戴上手套,捏起了一枚颗粒,这东西看上去特别像鱼籽,可又比鱼籽大上不少,而且外表还比较硬。真是奇了,如果这里边的东西真是鸩毒,那崔州平又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吞进去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