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一阵清脆的歌声,像百灵鸟,却又如此的悲伤。
一行送葬的人慢慢的走在西沙河地的土路上,骄阳盖在身上,是那么的荒凉。高晨一步步的跟着,他和另外两个人保持的很紧凑,这样如果有什么意外,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一个送葬的白衣人离开了队列,他站在路边静静地等着,而高晨也留意到这个人了。很明显,他是等他们的,因为这条土路上除了他们三个人就是那些送葬的人了。
“几位兄台,为何一直跟着我们?”那白衣人闲得很镇定,而高晨的心中就有些慌了,皱了皱眉头,他转头看了一眼白衣人,便继续往前走去,“哪是跟着你们,我和两位兄弟乃是西边中滩村的村民,这回家不走这条路,还能往哪去?”
高晨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白衣人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胡说八道,西边还有村子?”话语落下,也不见白衣人如何做到的,就见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刀。倒是很快,高晨离得这么近,完全没有反映的时件。到冲着高晨的脖子落下,却没有真的砍下去,那短刀就停在耳边半寸处,再进一分,就要真的砍到人了。高晨突然有点明白白衣人想做什么了,于是他顺势倒地,接着双腿打起了哆嗦,“你....你到底要干嘛?”
高晨暗自朝另外两个人打了个手势,他们识趣的没有动手,而是跑到高晨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大晨子,没事吧。哎,你这人倒地是咋回事。我们回家你也要管,还感动刀子,小心我们报官!”
白衣人有点迟疑了,难道真的是多想了,看这三个汉子,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啊。既然认错人了,白衣人也没有多解释,转身顺着先前的方向走去。
等着离远了,高晨才长舒了一口气,亏得反应快。否则这条命就葬送在这里了。别看自己这边三个人,但是光看那白衣汉子出刀的速度,就能轻易要了他们三个人的『性』命。
此时,高晨也不敢再跟着送葬的队伍了,因为这群人从小路上往北拐了。这可不是去中滩村的方向,如果再跟上去。那可就没法解释了。没有办法。高晨等人就坐在路边干等了起来,好在房遗爱来的比较快,见了高晨,房遗爱就急声问道,“那些人去哪里了。”
“少将军,他们在这里朝北拐了。刚才那些人已经有些怀疑小的们了,所以小的们没敢再跟上去!”
房遗爱下了马,『摸』着下巴思索了下,从这乡间小路朝北。能有什么地方呢?房遗爱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他对幽州周围的地方也不是太清楚,红衣倒是有点明白了,她在幽州可是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呢。
“夫君,估计他们是去黄沙堤了!那黄沙堤乃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洼地,地上的土壤多为沙质,若是在那里藏什么东西的话,非常方便!”
黄沙堤?房遗爱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黄沙堤可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倒不是那里有多危险,实在是那里没什么可看的,再加上连根草都不长,鬼才愿意去呢。朝李穆招招手,房遗爱吩咐道,“李穆,你领着人从大路绕过去,估计那棺材如此沉重,他们走不快的,一定要赶在他们过黄沙堤之前,将他们拦下来。记好了,若是遇到反抗格杀勿论,棺材里的东西不要轻易接触!”
“是,少将军!”李穆领了命令,带上手底下几十个侍卫朝大路跑去,从大路赶往黄沙堤,也有个五里地呢,不过这点距离对于左武卫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从小路向北去黄沙堤,走的都是些松软的沙地,房遗爱把马留在路上,亲自带人追了上去。此时所有侍卫都预备好了弓弩,对于猴灵,好像房遗爱就没想过要什么活口。
送葬的队伍一进黄沙堤哭声就停住了,此时最前头的那名年轻人扯掉头上的白帽,脸上就挂上了一丝傲然之『色』。
“柯钊,情况怎么样,那几个人可有什么问题?”年轻人的语气不带半点感情,但是那叫柯钊的白衣汉子却早已习惯年轻人的说话方式了。
“头领,那几个人没什么问题,属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把他们放了!”柯钊不是心善,而是他料定那几个村民也不敢『乱』嚷嚷,恐吓的效果可比杀了他们的效果强多了,一旦出了人命,官府一定会追查的。
“嗯,你做得对,现在咱们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哎,都怪莫君离,管好耿庆,咱们就不用急着转移了!”年轻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此时他心里只觉得好可惜,若是再等上半个月,幽州就要翻个天了。
柯钊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虽然他有着一身的本领,却不敢不听年轻人的话。这个年轻人实际上在圣门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却有着一个让人敬畏的身份,长老马文礼的二儿子,现任圣王的亲弟弟。只是这一点,就容不得别人不听话了,更何况这年轻人还很聪明。
“头领,拖着棺材,为何一定要走黄沙堤,这里的土质松软,很不利于我们前行的!”
“呵呵,不走黄沙堤,难道走大路么?从北门到辽山仅有一条路,让人发现了,我们跑都没地方跑。黄沙堤多方便,虽然路不好走,但是一有危险,四面八方都是路。哎,柯钊啊,我知道,你一身本领什么都不怕,可是本公子怕,我比任何都怕死!”
柯钊摇头苦笑了下,谁不怕死呢,他柯钊又不是阎王爷的儿子,哪能不把命当回事,“头领考虑的是,属下愚钝了!”
“不,柯钊,你可一点都不愚钝。你比很多人都聪明,不过你这人有一点是致命的,那就是心太软了,如果你的心思能摆正了,莫君离的位子早就是你的了!”
“属下不敢,只要能陪着头领就行了!”柯钊连忙拱手低下了头,虽然年轻人在笑,可是柯钊却宁愿看到他张扑克脸。
大约半个时辰后,送葬的队伍终于穿过了黄沙堤。黄沙堤北边有一处高坡,上这个高坡仅靠马屁显然是不够的。十几个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后边推着棺材,即使如此,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车推上去。
一出黄沙堤,送葬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就看到眼前竟然站着好多的人。这些人一律的土黄『色』服装,唐刀、弓弩。在大唐只有房遗爱的亲卫是如此打扮了。
柯钊瞳孔收缩。身子慢慢挡在了年轻人身前,“头领,一会儿你往后撤,什么都不要管,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前边的乃是房遗爱的亲兵统领李穆,看来咱们这次是有难了。”
年轻人攥紧了拳头。额头上的冷汗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些人真的是太会找地方了,从黄沙堤到上边正好有一段视觉死角,黄沙堤下的人只有上了高坡才能看到坡上的人。也就是这一点视觉落差。让送葬的人一头扎了进来,如果李穆他们在黄沙堤里边动手的话,自己有好几种方法能逃出去。
“柯钊,不要多想,此时回头走一点希望都没有,趁着房遗爱没到,带兄弟们冲过去,如果过不去,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柯钊抽出短刀,重重的点了点头,此时李穆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幸亏来得快,否则这些人就要冲出黄沙堤了。见对面的人有动手的意思,李穆后退一步,抽出唐刀大喝道,“弓弩准备,十人一队,四段『射』,其他人准备随本将厮杀!”
李穆的命令一下,那早已准备好的弩箭就簌簌的『射』了出去,送葬队伍里的人很快倒下了十几个人,柯钊心下一紧,立刻将年轻人按倒在棺材后边。显然官兵不想近身交锋,如此一来,如何冲过去,要知道自己这边可都是些血肉之躯,“头领,现在怎么办,弟兄们根本过不去的。”
“哼,柯钊,把那些女人和孩子带过来,幸亏本公子早有准备,否则真要被房遗爱包饺子了!”
年轻人这么一说,柯钊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要用『妇』女和孩子当人质么?柯钊想对了,那年轻人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探出了头,他看着对面的李穆大声冷笑道,“哈哈,李穆,你最好让开一条路,一炷香时间里,你若还不让开路,就别怪老子心狠了!”
“哇哇哇....娘....救我.....救我.....”小女娃哭得特别伤心,此时她害怕极了,如果不是年轻公子抓着,恐怕早就软在递上了。那女娃的娘亲此时才明白自己上了当,之前只是说装下送葬的女眷而已,谁又会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二丫,二丫.....”那『妇』女挣扎的要上前去,却被柯钊按住了,不是柯钊心狠,此时不用这种方法,他柯钊就要死在这里了。
“李将军,现在怎么办?”士兵们不由得有些『乱』了,他们可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面对孩子和女人,他们真的很难下得去手。
李穆气的直接将刀『插』在了地上,都问他,他哪知道怎么办,少将军的命令不可违抗,可是他又不想害死这些女人呢和孩子。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年轻公子没等到李穆的答案,却等来了房遗爱。一上高坡,房遗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千算万算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此时,房遗爱相当的为难,放走这些人,那自己所要寻找的秘密将再次无迹可寻,可是不放,又要害死这些无辜之人。
如果死一些人,房遗爱不心疼,这些年他见过的死人太多太多了,牛家村、九平镇、甘孜城哪里不是血流成河。但是这次不一样,如果真的狠心杀了她们,士兵们会如此看待他,从此以后,他还能让人信服么?
“房遗爱,不要多想,放了我们,你能得到名誉和赞颂,而且,本公子可以与你说句实话,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牺牲这些无辜之人,完全不值得的。”
房遗爱嘴角微微翘起,慢慢的抬起了手,“李穆,让开路,让这群狗娘养的滚过去!”
听了房遗爱的命令,李穆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中竟然长舒了一口气,难道他也怕少将军变成毫无仁慈之心的人么?
房遗爱的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年轻公子有点诧异了,他看了看房遗爱,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年轻公子挥刀砍在了女孩脖子上,鲜血流出,那女娃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松软的沙地上。(未完待续。。)